《【神鬼异志集】孤山拾荒》奶茶闲人618

2、第一梦

　　原来他是妖神！女娲娘娘本就是妖界圣人，她的后人掌管妖界也理所应当。
　　“我行至云端，看见这有一股仙气，下来一看，看见了这一汪仙泉，才想起是我醉酒时打翻的一盏茶所致。正好，尔等就在此山修炼，虔诚者能成正果，修成仙身，也不枉此机缘！”
　　孤山的鸟兽伏地，虔诚膜拜。妖神一挥广袖，消失于仙泉上空。
　　至此以后，六月雪潜心修炼，吸取孤山灵气，饮仙泉，四季轮转，世间变迁。山巅之雪依旧，山谷樱雪飘飞，六百年，弹指间，六月雪修成了人身，化身成了陌上公子。又是四百年，六月雪云游四海八荒继续修炼。冬青逝去的千年后，孤山有狐仙，人称六月雪君。寻仙问道的人，络绎不绝。
　　狐仙六月雪君常下孤山，去人间给人看病，那些受他福泽的人，在孤山给他建了狐仙祠，六月雪君受香火供奉，至此香客、问道者，越来越多，孤山成了有名的仙山。来拜狐仙雪君的人也越来越多，又过了两百年，狐仙雪君在一众修仙拜山门的凡人中，见一少年，那少年眉目一股熟悉之感。
　　雪君走到少年身边，翻看他的左手，果然在少年的手掌中有一朱色的爪印胎记。
　　少年说：“一出娘胎就有！有道士说是我前生的善缘！”
　　六月雪君双目泛红，声音颤抖地说，“总算——等到你了！”
　　少年一脸惊愕！
　　六月雪君问：“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少年答：“冬青！今年十二了！”
　　“冬青！”六月雪点头，“常绿乔木，夏初开花，花淡红紫色，秋季果成，性寒味苦涩，凉血止血。”
　　少年一笑，“雪君大人，您也懂医啊！”
　　同来的人斜眼看着他，“你来拜师，不知道雪君擅医？”
　　少年挠着头，“我是来学修仙的！学医？我家就是大夫出身。”
　　六月雪君笑了笑，“冬青，以后你就跟着我！”
　　其他人震惊！弟子也连忙问，“仙上，不考核一下吗？就这么直接收他了？”
　　六月雪君坚定的说：“冬青从今日起就是本君嫡传弟子！”
　　从此冬青入了雪君院，师徒二人晨起入孤山深处，学众兽之语，观万植生长，吸天地之灵气。每月十五下孤山给世人诊病，师徒俩人形影不离。就这样过了四年，冬青十六，少年初长成，面如冠玉，眼若流星。
　　又是一年招收门徒日，世人打破头想入雪君门下，但雪君自从收了冬青后，再没收过亲传弟子。那些来拜师的世家子弟，很是怨恨，便传出了雪君仙上好男色的传闻。
　　“你们说什么？”冬青听到了，愤起和那些说闲话的人打了起来。
　　好好的门徒入山日，乱成了一团。冬青寡不敌众，一道红影闪现，瞬间掀翻了那些以多欺少的无耻之徒们。
　　“姐姐我就是看不惯以多欺少！”红影原来是个美娇娘。
　　众人一惊，才看清这美娇娘，美目盼兮，肌肤如雪。
　　“你是谁？”有人问道。
　　美人笑着，笑得如春风，“新月娟娟，夜寒江静山衔斗。起来搔首，梅影横窗瘦。陆——新——月！来拜师修仙的！”
　　六月雪君看着那美人，冬青也看着眼前的美人。
　　“长着嘴巴是用来吃东西的，”陆新月说，“损人的话少说，不！是最好不说！”
　　“你一个小娘子，又不是仙门中人，你管人怎么说？”有人呛她。
　　“我师父不收，我收！”冬青连忙说道。
　　“你才多大？你入仙门也不过四年，你收？”那人继续呛道。
　　“没说我收徒，替师父收一仙侍，总可以吧！”冬青急切的说，他回头看向了陆新月，怕她不乐意。
　　“做六月雪君的仙侍，我陆新月有什么不乐意的，乐意至极！”陆新月说，“以后谁还敢乱嚼舌根，说我家仙上，拔了他舌根！”
　　“雪君仙上！”众人见六月雪君，连忙躬身行礼。
　　陆新月转身呆呆地看着六月雪君，冬青立马拉着陆新月行礼。
　　“师父！她是我替您收的仙侍！”
　　陆新月浅笑着行礼：“新月见过雪君！”
　　六月雪君看着冬青和陆新月，“你们俩——跟我来！”
　　他们回到了雪君院，冬青拉着陆新月跪下，冬青说：“师父，是我的错，没经过您同意，收了陆新月做您的仙侍。”
　　“知道，你还收？”雪君问。
　　“可当时——那种状况下——”冬青越说越小声。
　　陆新月笑着说，“雪君，我什么都能做！洗衣做饭打扫，我都可以！”
　　六月雪君看着她嘴角的笑，“有——在哪见过吗？”
　　“你想起来了？”陆新月惊喜！
　　“师父，你认识陆新月？”冬青惊讶的问。
　　六月雪君转移话题，“冬青，孤山草药集图版，绘制怎么样了？”
　　冬青立马起身，“这就去！”他回头看着陆新月，她摆了摆手，冬青还是有些不安，但是还是离开了。
　　等冬青一走，六月雪君问：“你到底是谁？”
　　陆新月站了起来走到了六月雪君身边，“见妖神大人的时候，我也在！”她显现了自己的原身，原来是头麋鹿。
　　“你是那麋鹿！”六月雪君有些意外。
　　“我没有雪君的仙资，”陆新月说，“你用了六百年修成人身，我晚了三百年！你都成仙师了，我还只是妖身！但做你的仙侍，还是够格吧！”
　　“那就继续修炼。”六月雪君说。
　　“诶！我没想当神仙！作妖挺好的！不用受清规戒律。”陆新月说。
　　“那你还来这？”六月雪君说，“人间不是更好？”
　　“我玩够了！”陆新月说，转身注目着六月雪君，“孤山是我的故土，你——算是故人！我来见见故人！”说着说着就伸手撩拨着六月雪君。六月雪躲开，“你找情郎，勾勾手指头，就有！”
　　陆新月笑着，“不急！感情慢慢培养！”她躬身行礼，“仙上，多谢仙上收新月做仙侍！”她大声的说道，像是说给外面那些想偷听的人听。
　　陆新月留了下来，她很称职作为一个仙侍，把雪君院打理的井井有条。六月雪君和冬青常年在孤山深处修炼和凡间行医，陆新月基本上就她一人在雪君院，做完她该做的，其余的时间自由自在，也没人敢招惹她，知道她不好惹。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年。
　　每次回来，冬青都会给陆新月带来些新奇玩意，陆新月都高兴的收着。一等四下无人，陆新月就爱粘着六月雪君，为了避开她，六月雪君只能闭关修炼。雪君院就剩下冬青和陆新月了，冬青十二岁入孤山，就受着清规戒律，陆新月自由惯了，因为六月雪她才受着，他闭关，清粥小菜就食之无味了。
　　“冬青，马上五月初五了！”陆新月说。
　　“端午节！”冬青说，“你想吃粽子！”
　　陆新月拉着冬青的手，“除了粽子，还有赛龙舟！走！我知道哪的赛龙舟好看，哪的粽子好吃！”
　　冬青犹豫着，“师父还在闭关。”
　　“他闭他的关，我们过我们的端午节！”陆新月拉着冬青就下了孤山，入了人间。
　　临安城中，陆新月和冬青穿行在街市上，街市上琳琅满目，各种和端午相关的货品。陆新月在卖香囊的摊位上，挑了一个栀子花香味的，递给了冬青。
　　“送你了！”
　　冬青闻着那栀子花香，笑得如夏日的风。
　　陆新月又挑了一个樱花香味的香囊，“你喜欢樱花，这个适合！”轻声的说着。
　　冬青看着陆新月又挑了一个，问，“这个送给谁？”
　　陆新月嫣然一笑，把那个樱花香囊塞进了自己的怀中，付了钱，拉着冬青继续逛着。
　　“端午吃‘五黄’‘五白’的说法，‘五黄’——黄鳝、黄鱼、黄瓜、咸蛋黄、黄酒；‘五白’——白切肉、白蒜头、白斩鸡、白豆腐、茭白。”陆新月说着，不一会儿，满手的吃着玩的，冬青也是，陆新月继续说，“对了！还有端木煎！栀子花做的！冬青，你一定要好好尝尝，你会喜欢的！”
　　冬青笑着点着头，下孤山的这几日，是他这十八年里最快乐的一段时间。
　　湘湖上的赛龙舟如火如荼，陆新月和冬青混迹在看客中，为他们中意的舟队呐喊着。他们俩中意的舟队获胜了，激动地抱在了一起。冬青抱着陆新月，第一次抱这么软乎乎的身躯，他有些恍神。
　　“粽子吃了，龙舟也看了，端木煎也吃了，还有一个！”陆新月拉着冬青就在市集上寻找着。
　　“还有什么？”冬青问。
　　“戴五彩丝！”陆新月说，“五月五日，以五彩丝系臂，名长命缕。”
　　他们找到五彩丝的摊位，陆新月挑选了一条，给冬青系上，一边说：“一名续命缕，一命辟兵缯，一名五色缕，一名朱索，辟兵及鬼，命人不病瘟”。
　　冬青看着手腕上的五彩丝笑着，他也挑了一条，给陆新月系上，也学着她的话又说了一遍。
　　就这样，他们花完了身上所以的钱才回孤山。这以后，只要六月雪君闭关，他们俩就下孤山。一日，他们俩游玩回来，刚回雪君院，听见了几声猫头鹰叫。半夜，陆新月偷偷出了雪君院，去了孤山的后山密林中，一直黑鹰朝着她扑了过来，瞬间陆新月就变回了原身麋鹿，脖颈上数道血痕。
　　“小蹄子，你好大的胆子啊！本君要的六月雪的元丹呢？”黑鹰幻化成人身，一个狰狞的黑鹰老怪。
　　一只猫头鹰幻化的白头老妖闪了出来，“妖王，这小蹄子和那狐仙的小徒弟打得火热，早把妖王你命她做的事儿抛诸脑后了，只记得自己风花雪月。”
　　黑鹰老怪一脚踩在了麋鹿身上，“让你勾引大的，你却去和小的谈情说爱，我要的是那狐仙的元丹，马上就要血月了，有了妖仙的元丹，我就能成为真正独霸妖界的妖王了，若你要坏了我的好事儿，我让你魂飞魄散。”
　　“妖王——奴婢——不敢——不敢”，脚下的麋鹿瑟瑟发抖地说着，“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取六月雪君的元丹，献给妖王您！”
　　“妖王，你别信这浪蹄子的鬼话！”白头老妖挑拨道。
　　“妖王，请再给我一次机会！”麋鹿求饶着。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若在失言，就是你的祭日。”黑鹰老怪放过了麋鹿，麋鹿带着伤跌跌撞撞而去。
　　翌日，冬青早早起来打扫，因为今天是师父的出关日。他远远地就看见了陆新月，陆新月的脖子上系着一条纱巾。
　　“新月，你——”他指了指陆新月的脖子。
　　陆新月连忙露出笑容，“我刚买的，好不好看？”
　　冬青点了点头，说，“你今天的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陆新月摇了摇头，“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雪君仙上今天出关，我给他准备他爱吃的山果子去。”说完迅速地离开。
　　冬青看着陆新月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转身就去了师父修炼的山洞，在山洞外面候着。想着陆新月今日有些异样，都不觉六月雪君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冬青！冬青！冬青！”六月雪君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反应，只要拍了拍他的后背，“冬青！想什么这么入神？”
　　冬青这才反应过来，大喊着，“师父！师父出关了，新月准备好你爱吃的山果，您爱喝的茶也准备好了。”
　　师徒二人一起回了雪君院，陆新月规矩地立在一旁，冬青拿了几个山果子塞给了陆新月，让她也吃。六月雪君感觉出冬青和陆新月之间的不同来，但他不动声色，只是喝着茶。随后的日子，冬青有好吃的首先想到的都是陆新月，不管她在哪，都会拿给她吃。陆新月倒是守着自己作为仙侍的界线，憨小子冬青虽有些差异，但是并不在意。可是六月雪君看得清清楚楚。
　　一日子夜，六月雪君来到仙泉沐浴，突然从水中冒出了一个娇媚的身躯。
　　“雪君，让我来伺候你沐浴吧！”陆新月变得十分妖媚，和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说着就缠上了六月雪君。
　　“陆新月，”六月雪君冷静地说，“你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他一把推开陆新月，陆新月又立马从另一边缠了过来。
　　“风花雪月，鱼水之欢！”还未说完，就开始疯狂地吻着六月雪君。
　　“师父，新月，你们——在干嘛？”冬青震惊自己眼前看见的。
　　陆新月却大笑了起来，“冬青，你只是个普通的凡人，我陆新月会看上你吗？六月雪是狐仙，和他交好，我的妖力才会大增！”说完就显出了自己的麋鹿妖相。
　　冬青并没有被惊吓到，说，“我知道，你不是人！我不在乎你是妖！”声音变得哀求，“师父，我喜欢新月，您别跟我抢好吗？”
　　六月雪君一把掀开缠着自己的陆新月，回到岸上，走到冬青的身边，“她是妖，你是人，你跟她在一起，她身上的妖毒就能要了你的命！”
　　“我不在乎！”冬青大喊着，“就算现在为她而死，我也愿意！”
　　六月雪君伸手就给了冬青一个耳光，“你的命就这么轻易的糟践了！”
　　他伸手施展法力，把陆新月抓了过来，继续说，“她是为了我，才接近你的！她是在利用你！”
　　“我不在乎！”冬青说道。
　　六月雪君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一个情窦初开的徒弟，他对陆新月下了狠手，冬青上前用他还未成熟的法术对抗着师父，师徒两人僵持着。
　　“鹿妖，你要我的元丹，献给妖王，你来取就是，为什么要对冬青下手！”六月雪君怒吼着。
　　陆新月很是震惊，她没想到六月雪君全部都知道。
　　“马上——是血月，妖王——没见到——你的元丹——就用我——祭血月！”陆新月红着眼睛说着，“我知道——冬青——是无辜的——我也并非——无情！他——对我的好——我懂！”
　　“师父，别杀新月！我求您了！我爱新月，我爱她！师父！”冬青哭着哀求着。
　　六月雪君在冬青的哀求下，松开了掐陆新月脖子的手，冬青一把抱着虚脱的陆新月。六月雪君让自己冷静了一会儿，转身又拽着陆新月，开启了法阵，冬青在法阵外面喊着，他不知道师父到底要对陆新月做什么？
　　六月雪君划破自己的手指，用血指点在了陆新月的眉心，封住了她的妖毒，让她变成了个凡人，又转身在冬青身上画了一道符，才结束了法阵。
　　“陆新月身上的妖毒我封印了，从此以后你只是一个凡躯，”六月雪君说道，“冬青，我在你身上下了一道符，你们俩——下山去吧！符在妖王他们找不到你们，去过你们想要的生活吧！”
　　冬青和陆新月谢过六月雪君，趁着夜色出了孤山。
　　又过了数十年，一日，一个妇人来到孤山找六月雪君，她说自己是陆新月。六月雪君看着她有些沧桑的面容，很是惊讶，“你按凡间的年龄算，也不过才三十五六，怎么会苍老成这样？”
　　陆新月哭诉，“冬郎已非昔日之冬青了！他现在是国师了，窃取了我的妖丹，为皇帝续命，守住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权力。”
　　六月雪君震惊，他自己为了验证真实，变幻成普通人入了皇家道观，见到了意气风发的冬青，不，是国师冬青大人。他正在用幼童练邪术，把幼童的命数转给垂垂老矣的皇帝身上，让皇帝变年轻。六月雪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教给他的法术会变成邪术！他施展法术斩断了冬青的邪术，冬青这才认出了自己的师父。
　　“师父！好久不见！”冬青冷静地说。
　　“数十年的人间生活，你——怎么变成了——如今这种模样？”六月雪君很是痛心。
　　“师父，我用你教的法术和医术，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国师，您现在是大国师的师尊，也就是天下人的师尊，您应该感到高兴。”冬青笑着说。
　　“你当年哭着说你爱陆新月，你现在取了她的妖丹，让她妖身枯竭，你就是这样对你所爱的人！”六月雪君说道。
　　“师父，她老了！用她的妖丹，只不过物尽其用！”冬青无情地说着。
　　“你怎么会变成今日这幅狰狞的模样！”六月雪君呵斥道。
　　“师父，你知道我们下山后，身无分文，被人欺负打骂驱赶的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吗？”冬青说，“只靠医术，我们也只能勉强过活，被那些达官贵人任意欺压。”
　　六月雪君在人间生活过，冬青的前生过的苦日子他亲身经历过。
　　“你以前也过的是苦日子，但你依旧保持着一颗善心，致死都是！”六月雪君说着，他一把拉过冬青的左手，看着掌心中的朱色爪印胎记，“这就是你前生为善的证明。”
　　冬青明白了过来，看着自己手中的胎记，笑着说，“您都说是前生了，但是不是还是被人给打死了吗？师父，你对我这么好，就是因为这个胎记吧，我前生用命救的是您！”
　　“冬青，你本性是善良的，放下荣华富贵，这一切不过是黄粱美梦，跟为师回孤山！”六月雪君说完拉着冬青的手就要走。
　　冬青一把甩开六月雪君的手，“师父，你要报答我前生救您的恩，就该成全我今生的愿望，我要得到至高无上的的权利，要不，师父，献祭你作为狐仙的元丹，成全徒儿我吧！”
　　六月雪君沉默了许久，“好！欠你的全都还给你！”他施法掏出了自己的元丹献给了冬青，冬青震惊，他没想到师父会这么干净利落地答应了他，元丹一离身，六月雪君就显出了白狐的原身，瞬间就在冬青的眼前灰飞烟灭了！
　　“师父！”冬青大喊着，瞬间天地乌云遮日，地动山摇。前尘往事，全部回归了冬青身上，前生自己怎么救的白狐，怎么给它取六月雪这个名字，又是怎么用尽最后的力气都要救出它，放它回孤山。自己身死后，白狐又是怎么在他掌心留下血爪印记，又是怎么守着他皮囊化泥，才掩埋枯骨。他眼泪止不住的流，大喊着：“师父！师父！徒儿错了！冬青错了！”
　　妖神降落，夺过冬青手中的元丹，说道，“他能成妖仙，是因为你！现在也是因为你，灰飞烟灭，还完了欠你的，你们之间的缘分已尽！这次本尊放过你，再有下次用邪术乱世，定不饶你！”说完，瞬间消失，乌云这才散尽。
　　冬青至此如乞丐般行在人间，一日他走到了孤山，取出了陆新月的妖丹，用尽自己的法力，重铸了她的原身——麋鹿。
　　“新月，对不起！为夫错了，大错特错！”他哭诉着。
　　麋鹿新生，没有了前生的记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的人，只是停驻了一会儿，听见了鹿鸣，寻着声音跑远了。
　　从此冬青就留在了孤山，用自己的医术救治着孤山上的生灵鸟兽。不知过了多久，又遇上了大雪封山，这次连孤山也没逃过，他以身饲了孤山上的生灵鸟兽，让它们熬过了天灾，魂留在了孤山。妖神再次出现，找到他的游魂，说：“你师父没有白白牺牲！他救你，你救孤山众生灵，本尊就封你为——孤山君！从此守护这一方水土！”
　　冬青谢过妖神，妖神在他眉心点上了神君印，他成了孤山君。
　　“那——我师父呢？”孤山君问。
　　妖神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消失了。
　　又一日，孤山君巡山，在仙泉畔看见一白狐，他嘴角一笑，
　　“我们的缘分还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