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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五十三】:已成与未成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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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突然的冲击下,纯白色与靛蓝色的头发团子全都散架解体,发丝散落,坠入水面之下。
由于天资有十等之高,绘月能清晰地感受到,清蝶对她做了什么。
那些不愿提起的,深埋心间的东西,都被连根拔起,化作了一则图文并茂的故事,为此刻被她压在浴缸边缘的少女所知。
不论是谁,这种程度的冒犯,都不可容忍。
“这样果然会生气啊,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被你凶呢。”
清蝶保持着平静的笑容,没有想着挣脱那双手,一是没必要,二是做不到。
“刚刚的法术……你不是只有四等的天资吗……你怎么……那是……你的赐能?你真的是清蝶吗?!”
绘月尚未完全掌握目前的信息,愤怒与不解并行下,她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女友是冒牌货。
“如假包换哦,看这肚脐下面的小痣,别人有吗?至于我的法术……可能这也是血裔的神奇之处吧,在第一次吸血的那天,这份力量就一直在我体内,直到今天,我才参透它的内容……”
清蝶在心中感谢了千玖瑠一次,是她促长了这一过程,也让绘月埋藏最深之物得以暴露。
“月啊,你说,人生下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到底能有多大的影响呢?我不反正记得刚生下来那会儿听到过什么,大概都是很平常的事情。爸爸妈妈都在事业上升期,时常忙不过来把我晾在摇篮里,可他们也像其他的父母一样,对着我笑,学会新句子了,学会用筷子了,他们也会拍着我的肩膀,为我感到骄傲。哪怕是在我变成了‘怪物’之后,这份亲情也分毫不减,没有他们,我活不到今天。”
清蝶就着自己平凡幸福的童年侃侃而谈起来,像是在绘月的面前做着炫耀。
“你想……说什么……”
绘月手上的力气有些放轻了,垂落的散发之间,发出低沉失真的声音。
绘月,她确确实实地,在嫉妒。
“也不是想说什么特别的话啦,我只是要,好好夸夸这个眼前这个坚强聪慧的孩子而已。”
清蝶的手随便就从减弱的束缚中抽出,把绘月的鬓发拨到耳后,俊丽漂亮的脸蛋又在落泪。
绘月与生俱来的强大,体现在能够紧紧抓住母亲一句话的请求,依靠这蛛丝般纤细的救命稻草,在零落的家庭中,以自身的意志一路漂流。
而在这强项之外,她的脆弱则是处处存在。
“早早地识字说话真的好厉害,四岁就能写文章真的好厉害,能那样努力地去救姐姐真的好厉害,七岁入学就开始主动参加学生会真的好厉害……长得那么漂亮好厉害,骂人那么犀利也好厉害!”
清蝶感觉,自己已经不认得“厉害”这两个字了,她舌头有些发麻,气也有些接续不上,已经说不出更多夸赞的话了。
“喝——荣绘月,总之就是超级厉害的孩子!然后……”
赞扬结束,便是批评的时间。
“那一晚只让我一个人办事好差劲,一次都没有主动亲过来好差劲,不主动承认喜欢吸血的快感好差劲,不主动拉我回家好差劲,居然不想独占我好差劲,把恋爱的任务全都甩给我,好差劲!荣绘月,总之就是超级差劲的恋人!”
绘月的思绪方从被翻看履历的愤怒中起锚,就被这辈子听过的,最多的“差劲”敲得半昏了过去。
又或者说,她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冠上“差劲”的评价。
“我……”
“但是!”
清蝶没有给到绘月支支吾吾下去的机会。
“又有哪一个人不是厉害和差劲的集合呢?摆脱了差劲的话,人就不会再是人了吧?说不定会变成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高悬天际没人能触碰得到,摆脱了欲求,同时也丧失了乐趣,那种东西太可怕了,怎么会有人,想要自己,或是自己的孩子变成那样的东西呢?”
绘月一定是会错母亲的意了,清蝶是这样相信的。一位母亲,怎会在奄奄一息时,用最后的力气给孩子套上一具镣铐呢?
“你是想要否定我到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吗?!你想要说,我完全是在自我感动着,一厢情愿地努力吗!”
绘月心中的扭曲,远胜过盘根错节的根须,她认为自己的理想是借来的,让所有人得到应得的幸福这件事情,是妈妈的愿望,女承母业,必要,而又合理。
那句话或许束缚住了她的本心,但那也是支撑着她努力生活至今的原动力,否定母亲临终前的央求,在她看来,无异于否定荣绘月这个人的一切。
“当然不是!为什么要否定一个努力帮助大家的孩子?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很厉害!不管你抱着怎样的心思目的,你想要的幸福不是已经传播开来了吗?我也好,荣奏莺也好,马尔斯学姐也好,小夏花小江绫也好,小凛翠小宜岚也好,所有过着愉快校园生活的学生们也好!大家从你身上得到的光热,难道有半分虚假吗?我要否定的只是参天巨木中的一个小小的病灶,它所带来的荫蔽,所结出的果实,会因为这样就不复存在吗?!”
清蝶向前,轻轻和绘月碰了碰额头,又蹭了蹭鼻子,这是让婴孩感到安心时母亲的做法,来自这位少女襁褓中的记忆。
“我呀,贪婪无度,有时蛮横,又总是狡黠,总是乐此不疲地追求着幸福,不管是别人的,还是我自己的。但我也乐于承认自己有这样的本性,因为这样,我才能收获到生而为人的乐趣,才能抵达生而为人的幸福……所以我也希望,我所爱恋的人,也能享有一样快乐。”
“所以呢……我……我该……我该怎么做……”
高挂苍穹之间的火焰明星,被发现,被拉落地面,离开她本会带入坟墓的孤独之笼。
她用自己的热血,哺育了纯白之蝶的二次生命,而现在,角色调换。
任何拦在眼前的桎梏与恶咒,都会被冲散为齑粉。这份情的诞生或是奇迹,或是必然。
“很简单哦,之前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只需要多加一条——想要什么的时候,来找我就好。把我当做重新看待这个世界的起点,作为一个优秀,但也普通的少女,重新回到你原来的位置就好……诶诶诶?!”
不可抗拒的力量又回来了,转眼间,清蝶只剩下脑袋还勉强浮在水面。
“我也,从那天开始就忍到现在了……这可是,你说的哦。”
明明耳朵听到的还是一样的音色,清蝶却感觉女友转眼就判若两人。
“嗯……我的下一个愿望,就是能听到月的愿望……那个,能至少擦干身体去床上吗,洗澡水很脏的……唔!”
窒息呛水的感觉向清蝶袭来,绘月像浴缸内的水鬼一样,将女友的全身拖入水中,自己则居高而下,达成了一个水下之吻。
不为任何的必要性,合理性,甚至让爱人感到措手不及,只为了满足自己终于脱缰的欲求。
嘴唇的伤口隐隐作痛着,让她更加兴奋了。
“咕噜噜~~~?!”
“偷看的事,我可不会原谅哦,这就当做是一个小小的惩戒。”
“咳咳——呼——呼——来真的啊……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
从水中重新冒头的清蝶大声咳嗽,喘着粗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打开了一个不得了的阀门。
“心情不好,道歉不受理,而且我打算记恨你一辈子。”
“这也太不讲理了!”
“没办法呀,谁让我,我那么多差劲的地方呢。还有突然去和凛翠住一间寝室,擅自被掳走让我一下午都心神不宁,哎呀,我好像,一直都生气得牙痒痒呢,哈哈哈……”
又一个拥抱,来自绘月。
倒腾了半天,浴缸里的热水已经散尽了热量,这对情侣为彼此搭把手,让肌肤和发丝都归于干燥与清香。
不久后将会被脱掉的睡裙相互摩擦着,绘月双手公主抱着清蝶。
由于后者上次被这样抱起的时候,下一秒就体验到了失重,所以现在有些本能上的畏惧。
当然,那份期待早已经盖过了微不足道的条件反射。
清蝶着陆的地方是散发香气的绵软大床。
可当绘月才掀起女友的裙角,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姐你别在这种时候来扫兴啊……喂?姐你干嘛……”
“阿月!快来救我呀!”
“哈?!”
* * *
总之现在,原本将要以相反的立场坦诚交流的两位少女被一则通讯掰扯出了酒店,叫了计程车就赶往了奏莺在那头所指出的方位。
两人一路赶到了上午漫步所途径的一条街道上,在那间喧嚣糜烂的的赌场门前,她们看到了被几个大汉盯着的荣奏莺,一个警官小队,和急得抓头发的设乐珺。
“阿月!你终于来了!”
这位坠入赌渊的“社会人”见了妹妹,就像是看到了造物神和救世主。
“姐,你该不会把钱都……”
“呜……姐姐我在这里发誓以后再也不赌了!也不知道怎么了,见了这地方就像是下了蛊一样想走进来,结果赌啥输啥,对家的筹码越来越高……太可怕了!”
绘月还以为她的这位姐姐早已不是会把钞票往火堆里丢的傻憨憨,她错了。
“嫂子,你咋不好好看着你老婆?居然让她走进这种地方先不谈,还能玩到欠赌债的吗?!”
“小……小绘月。奏莺她一直都说,下一回合一定能赢回来的……我……我作为妻子当然要相信她啦!”
“好标准的负债故事啊……”
(没有妹妹来赎人的话说不定要被扭送进黑市……)
乐珺叙述着过于模板化的赌博案例,招来清蝶的吐槽。
绘月除了叹气以外,也只能庆幸家乡一带并没有太多这样纸醉金迷的场所。
“笨蛋妇妻……说吧,欠了多少……”
* * *
绘月并没有随身携带巨资,在赌场赎回了姐姐后,皮夹中所剩的钱财对于剩下的行程而言,已经稍显拮据。
“真得禁止那个白痴姐姐出入这类场所……”
夹带着对败家行为愤怒外的其他情感,绘月狠狠训了姐姐整整五分钟,直到现在怒气都还未消。
“现在的话,打车已经太贵了,清蝶,你介意乘公共交通回去吗?”
“嗯……其实就这样走回去也蛮好的,但我听说永昼的地下铁路就像奇迹般美妙,突然就很想去见识见识呢。”
“是吗……哦,那好像是个地铁入口。”
二十四小时运行的地下交通,是这座城市最为高效的动脉,8条线,300公里,150座站台,几乎都在城市建设之初就已经敲定。
其他大都会想要在已经固定下来的城建下达成如此伟业,所不得不直面的困难,永昼从来都不需要考虑。
“回酒店的话,六号线往这个方向坐三站基本就到了……”
两人在站台入口被三班倒的工作人员分别在手背上留下“标记图章”,那是一种可回收型法术产品,等她们从某一个出口离开地下时,另外的工作人员就会收回这一标记,同时根据其记录的具体行程收取费用。
“车来了……”
轰鸣的引擎愈发接近,那是于地下游弋的钢铁巨物。
候车的空间内有不少的人,有的是观光客,有的,则是刚下班。
“那不是回酒店方向的车……清蝶?!”
清蝶拉着绘月,试图跟随人流登上反方向的车。
“出都出来了,不好好体验一下不夜城的夜景,岂不是亏惨了?”
“嗯,说的也是。”
一拍即合下,这对被插曲打断了重要之事的恋人踏上了,将载着她们远离落脚点的车厢。
一场随遇而安的夜间巡游由此开始。
永昼的不夜霓虹在城内延绵,不放过任何一处瓦片。就好像“昏暗”这一现象本身被定了罪,那些黑乎乎的角落都被戴上了手铐锒铛入狱,难寻觅到它们的踪影。
明亮的街景头一次见会让人感到惊异赞叹,而在这如昼的暗夜中行进太长时间的话,则难免会因千篇一律而感到乏味。
不过十指相扣的少女们不必为此多做担忧,因为身旁彼此的面庞是她们怎样都看不腻的。
“记得吗,月,九月头那一次,我在公共车上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窗外都已经是我不认识的风景。这一次,能算是我还你的吗?”
步行街上,清蝶说起交往前某个周末发生的事,她凸显可爱的衣裳仿佛怎样都穿不尽,这次的吊带裙是粉色的,在多变灯光的照耀下时而鲜红,时而如白金。
“也不必总是谈什么借与还吧,我们之间。真要说起来,我最重要的回忆和支柱可都是被你看光了,拿什么你都偿还不了,所以……”
“所以要我用这一辈子来偿还?”
对于绘月的话语,清蝶作出了抢答。
“嗯……总之就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吧。我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走下去,可以吗?”
楼宇表面红色的景观灯,掩饰了绘月脸颊上的红晕。
在热裤和城市宣传T恤被换下后,绘月终于换上了不那么微妙的衣装,不管是浅灰近白的七分袖,将衣摆收束的腰带,还是其所固定的高腰中短裙,都将少女之美毫不吝啬地展现。
“那还真是,求之不得呢……”
享受着快乐当下的清蝶,语气中透露出难以察觉的淡淡忧伤。
(这辈子里还可以与你共度的时光中,我都会努力去偿还的……)
“那边是……购物中心吗?月啊月!我想去看看!”
清蝶指着不远处人来人往的巨大建筑,拉着绘月就要走过去。
“帮姐姐还了债以后,我手头的预算可是有点紧张了哦。”
“我都说了是去看看啦,又不一定真的要买,不是吗?”
“那购物中心还有什么意义吗?”
“啊,所以你有的时候真的是啊……”
绘月的思维模式在一些方面会显得呆呆的,让人觉得哭笑不得。
可不论观念如何,两人还是挽着手走进了这栋长满了奢侈品商家的大厦,金银珠宝,奇品怪具死了命地往每一位客人的视线里钻。不管是商品的奇异,还是价格的诡谲,都让人望眼欲穿。
“两位客人!欢迎光临莎莉莎,请问两位是姐妹,还是……”
清蝶驻足在一个日用品柜台,于是绘月也只能停下,销售员便热情地凑上来。
相比于手镯项链,这里的东西至少不会在价格后面拖着让人发晕的那么多个零。
“当然是后边那个……我们看上去差那么多岁吗?”
清蝶嘟起嘴,觉得自己已经成长的身高有被冒犯。
“抱……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啊哈哈……那请问二位需要什么?从牙签到双人大床,我们什么都卖!”
“欸……真的假的。”
绘月也扫视起柜台内的物品来,她对销售员所提出的商品区间感到怀疑。
(如果真要买什么东西用作纪念的话,果然还是在这里解决吧……)
清蝶看着玻璃后的小物件,物色着旅行的纪念品。
她不安分的指尖抚过女友的指尖,一种硬质的触感给了她莫大灵感。
她突然用双手捧起了绘月的一只手,来回抚摸端详。
“月,你之前,好像指甲都没有剪啊……”
那些高攻击性的甲片并没有被修剪干净,清蝶在心中感谢着奏莺的搅局,否则自己就要被不明不白地上酷刑了。
“啊,是哦,清蝶你的指甲一直都是保持着那样……”
某方面经验不足的绘月恍然大悟。
“真是好险,差点要被折磨惨了,指甲要剪掉,一定要剪掉!我想要这个指甲刀套组,可以吗?”
清蝶指了指她早就注意到的一件指甲处理套组,示意销售员备货。
“好嘞!一共是101元,感谢惠顾!”
在绘月开始摸皮夹之前,清蝶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张钞票和一枚硬币。
“这可是我给杂志供稿拿到的报酬哦,完完全全是我自己的钱。完全靠自己给女友买礼物,哪怕是你现在也不方便做到吧?”
清蝶用炫耀的口吻说到,交出她自己的合法所得,拿到货,递到了爱人手里边。
“别弄丢哟,毕竟是我的第一桶金,感情还是有点深的。”
绘月小心翼翼地将装有指甲护理工具的小包塞入行囊,那是如此普通又如此贵重。
而发现在自力赚钱的方面被清蝶甩在身后,也让她心头痒痒。
“我会好好待它们的,就像待你一样。”
“你要把它们整个泡在洗澡水里?!”
“那是意外!”
销售员咯咯笑着,目送着可爱的少女恋人们走向远方。
离开了购物中心,漫步还在继续。
不夜城一侧的灯光开始衰落,原来是少女们已经来到海滨。
此地并非营业沙滩,并无多少人流。海潮来去,发出厚重的沙沙声。
城市终于止步于此,背靠着通明如昼的灯火,远望深邃无垠的幽暗海面,别有韵味。
只有月色撒在波涛上,碎成点点微光,海平线上的亮点眨着眼,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繁星还是航船。
“已经不早咯,要回去吗?”
绘月用余光望向一座带钟楼的大厦,钟表状的灯光所指出的时间,倏然就已经接近子夜。
“再等一会吧……”
城市的障壁阻隔了荒地的烈风,夏夜的海滩气温宜人。
咸味的海风像是演奏着摇篮曲,海洋的脉搏渐渐与自己和恋人合而为一,清蝶不由得沉溺其中。
她拉着爱人,向着大海迈出脚步。
尚有余温的海水包裹住她们穿着凉鞋的玉足,软润的触感由足底渗透入全身上下。
裙摆和发梢被沾湿,两人不甚在乎。
她们在前进几米后停下了脚步,深情凝望着对方的眼睛,又在瞳中与自己的倒影会面。
皓月之下,她们靠近,相拥,亲吻。
* * *
凉鞋倒是无所谓,湿掉的裙子和头发让她们在归途中尤其狼狈。
之前洗过的澡化为白费,好不容易穿越大半座城市回到酒店后,两位少女又不得不重复这个过程。
这次入浴很平常,她们只是互相处理了那些平日里的死角,最多也就是趁对方不注意蹭蹭某些部位。
“啪~啪~啪~”
清蝶穿着薄薄的睡衣,静躺在床上,听着绘月用她赠送的工具清理指甲。时钟指向凌晨两点,可睡意已经被锁入铁笼。
“有一点我还是在意……清蝶你是怎么能懂那么多那方面知识的?”
绘月一边用工具磨平指甲,一边向女友问起自己长久的疑惑。
“只……只是读过些书……啧,你这么一说,我忘了该整点菠萝回来!”
“菠萝?菠萝怎么了?”
“没……没怎么,但又挺怎么的……啧,当我没说吧!”
神秘的谈话被迫终止,清蝶转动身子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然后,她感到自己的大腿根凉嗖嗖的。
“上次没有仔细看,清蝶你好干净啊。”
危险的发言来自于,正将一片薄纱掀起的新晋女流氓。
“要杀要剐就快动手,别这样折磨我的心啊……”
“那我又不懂,不得靠你教吗?”
“哈啊?!”
于是,难以忘怀的羞耻和幸福感,填满了这少有的不眠夜。尽管教学过程坎坷不断,但是,在近四个月后的今天,血裔终于第一次为供血者流出了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