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西班牙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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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答应糸师冴的滑雪邀请的……瞧他们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早智子停在原地，雪原上，两道熟悉的身影正脚踩雪板恣意驰骋，明显在互相较劲。
绕了一圈回来后，号称没有滑过雪的天才选手凪停在了早智子面前，身姿轻盈而潇洒。
“智子，一起？”
早智子摇了摇头，打趣道：“跟不上你这种天赋型选手。”
早智子是会单板滑雪的，不至于像糸师冴说的那样“滑得太烂”，不过，看了凪这个初学者的表现后，她对自己在体育方面的才能有了更明确的认知。
凪难得地弯了弯唇，显然玩得很开心。被他的笑容感染，早智子也微笑了一下。
凪穿着白银相间的滑雪服，和早智子同款同色，摘下滑雪镜后，两个人的颜值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视线。
糸师冴加入后，这支队伍就更耀眼了。
糸师冴穿的是白红色的滑雪服，三个人站在一起，谁是“第三者”非常明显。
不过，“第三者”先生非常擅长主动出击。
“我带你。”糸师冴朝早智子伸出手，“信我。”
糸师冴信誓旦旦，非常惑人。
略一思索，早智子颔首，戴上滑雪镜，隔着手套握住了糸师冴的手。
在凪的注视下，早智子跟着糸师冴的引导，站到了他的滑雪板上。
糸师冴很会使唤人，给凪也安排了任务：“帮她拍照。”
在西班牙待的几天，早智子经常用镜头记录生活，糸师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今天特意带了单反。
早智子转头，凪端着相机，看上去有模有样的。戴着手套能做的手势有限，早智子冲他比了个拇指。
“手放我肩膀上。”糸师冴拉回早智子的注意力，“抓紧了。”
早智子回头，依言搂住糸师冴的脖子，抱紧了他。她的御寒工作做得很到位，虽然贴得很紧，但她完全感觉不到糸师冴的心跳起伏。
早智子微微蹙眉，不可避免地感到些许紧张：“冴，我有没有挡你视线？”
如果早智子现在抱的是凪，她不会问这个问题。
糸师冴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意识到她在质疑他的身高。
糸师冴按了按她的头顶：“你抓紧就行。”
凪在旁边犹豫地说：“糸师，你不要乱来。”
“放心。”糸师冴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让早智子稍稍安心。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我们出发了。”
“我们”一词的发出和脚下雪板的移动是同时的，糸师冴露出的半张脸凛然而从容，领着早智子在雪面上飞驰。
最开始的几秒，早智子不敢看、不敢听外界的一切。但糸师冴的操作非常稳，她感觉自己好像抱着一根永远不会塌的柱子，逐渐安下心来。
但早智子着实低估了糸师冴的恶趣味，她刚适应现状，正在观察周围，糸师冴就在头顶问她：“会做动作吗？”
“……会，一点点。”
其实早智子真的会做。她有扎实的舞蹈基础，平衡感很好，对滑雪还挺感兴趣的。但前段时间她在日本滑过一次，摔了，回去之后还感冒了。想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不稳。
单凭这句没有自信感的话，糸师冴会判断这就是不会的意思，但他记得北欧的那次偶遇。为了给朋友示范，早智子做了几个潇洒的板上动作，虽然因为体力不济没滑多久，但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主要是反差太强烈了。北欧之旅，糸师冴偶然见过早智子几次，少女的侧脸娴静而疏离，美得像森林里的精灵，跟雪地里的她截然不同。
“带你做个简单的。”糸师冴收回思绪，淡淡道，“听我口令，让你跳的时候你就跳。”
“摔倒怎么办？”早智子犹豫。
“摔不死。”
“我会生病的。”
“我会负责。”
“糸师冴！”早智子有点生气了，“你负不起这个责。”
糸师冴蓦地笑了一声：“放心，不会让你摔的。”
话音刚落不久，糸师冴突然说：“倒数三二一。”
“三、二、一——”
早智子下意识地听从糸师冴的指令，和他一起起跳。
身体腾空的那一瞬间，早智子感觉世界被清空了，脑子里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落地时，心跳仍旧没有变缓。
早智子徐徐吐出一口气：“吊桥效应……”
她怀疑糸师冴早有预谋。
糸师冴好像没有听到，兀自说：“再来一次？”
这一次，早智子镇定了许多：“好。”
糸师冴默了一秒，半是打趣地问：“吊桥效应结束得这么快？”
他紧接着问：“小跳台，试试？”
早智子的心又砰砰跳起来，她猛地抓紧糸师冴的肩膀，低低警告：“冴——”
“开玩笑的，我说了不会让你摔。”
“一点都不好笑。”早智子说，“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别说这种话。”糸师冴说，“小心我抱你。”
抱她的话，就会失去平衡。失去平衡的话，他们就会摔到一起。摔到一起的话，谁对谁负责？
“你说过，你会听我的话。”早智子努力平复呼吸，“糸师冴，我不想滑了。”
糸师冴稍稍降低了滑行速度，声音冷静而清晰：“你想清楚——我们那时候是在讨论你喜欢的类型，你说你喜欢听话的人。我听你的，你就会喜欢我？”
早智子听出了什么。糸师冴……想让她喜欢他？
也许不是。她真的搞不懂糸师冴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早智子选择暂时示弱，放柔声音道：“我们回去吧，我很害怕。”
“你不害怕，刚才还挺开心的。”糸师冴语气十分笃定。
他一针见血：“我说挑战小跳台后你慌了，你只是怕那个而已。放心，不带你冒险。”
早智子微微点了点头，意识到他看不到，又补充：“嗯，不要小跳台。”
“一会儿胆大一会儿胆小。”糸师冴好像又笑了，“早，抱得再紧点。”
早智子又恨又怕，没注意称呼的改变，抱紧的同时狠狠掐着糸师冴的肩膀。
“别掐。”糸师冴语气淡淡，“弄痛我对你没好处。”
狗一样的男人，会痛就怪了。早智子并没有放松手上的力度。
果然，糸师冴没再提出异议，只是说：“接下来集中注意力，听我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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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一直在认真拍照，不过，他不可能跟着飞驰的糸师冴一路拍摄，只能停在起点等他们回来。
早智子和糸师冴重新出现在视野中后，凪急忙按下快门。他想拍到早智子露出脸的样子。
不远处的两人停下，摘下滑雪镜，走下滑雪板。长焦镜头将早智子脸上的表情拍得很清晰，早智子仰头，对糸师冴笑了笑。露齿的那种笑。
凪下意识地按住快门，相机设置了连拍模式，下一幕，就是糸师冴把早智子拥到怀里。
身体比脑子动得更快，凪连相机盖也没盖，立刻跑向抱在一起的两人。
拥抱一触即分，凪跑到一半的时候，早智子已经冲他挥起了手。
“玩得很开心？”凪忍不住说，“我也可以带智子。”
没有初学者敢说这种话，就算凪再天才，早智子也不敢上他的雪板。更何况，早智子已经累了。
早智子微笑着拒绝了凪，正要走到旁边去休息，糸师冴却拽住了她的手臂。
“等会儿。”糸师冴说，“跟我拍张照吧。”
早智子停下脚步，有些意外：“合影？”
有必要吗？凪已经拍了他们俩的照片，数量估计还不少。
糸师冴把手机递给凪：“谢了。”
凪觉得有点憋屈。他怀疑糸师冴是故意使唤他的。
早智子也有点怀疑。去拉科鲁尼亚的那天午后，糸师冴正好在和向导通话，听到了凪请求合影的声音……糸师冴有这么幼稚吗？别人有的，他也要有？
不管怎样，早智子没有拒绝的理由。两个人摘下滑雪头盔，头发有些乱了，但毫不影响颜值，站在一起，居然很是般配。
拍完后早智子看了眼照片，一阵无语。糸师冴居然在她头顶竖了一根食指。
比个耶都还好呢，竖个食指……
“冴，你好幼稚。”
早智子把照片拿给糸师冴看，糸师冴却一脸镇定自若地说：“我在给你理头发。”
“再拍一张，可以吧？”糸师冴再次使唤凪。
“不要。”
“早不满意这张照片。”
这回，早智子注意到称呼的变化了。
“我……”凪看了眼早智子，坚持道，“我不要。”
早智子支持凪，摆摆手：“算了。冴，你这就叫自讨苦吃。”
糸师冴看着早智子逐渐走远的背影，对凪说：“你偶尔可以和她唱唱反调。”
“不用你教我。”凪的声音压抑，“她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做的。”
“哦。”糸师冴面无表情，“你加油。”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早智子身旁，早智子正在看几个小孩打闹：小孩们每人驮着一只卡通护臀垫，丢下滑雪板在打雪仗，看得她忍俊不禁。
糸师冴看了凪一眼：“我们把她推到雪地里去。”
早智子：“……在说我？”
凪突然沉默上前，用力推了糸师冴一把，没有防备的糸师冴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早智子刚冒出“凪做得不错”的念头，就被糸师冴拉着一起倒在了雪地上。倒地的时候糸师冴垫在她身下，痛倒是不怎么痛，但还是挺让人恼火的。
早智子立刻想爬起来，但糸师冴耍赖，手臂横过来，拦住了她。
早智子：“糸师君，你害我头发弄脏了。”
糸师冴淡淡道：“那怎么办？”
凪：“智子生气了，你应该……”道歉。
“抱歉。”糸师冴和早智子约好了，冒犯了她要道歉。
“脏都脏了，躺会儿。”糸师冴从容道，“看看天空。”
天空是很清澈的蓝，但市内也能看到这样的天空，倒没什么稀奇的。不过，头顶上正好有一棵大树，树枝光秃秃的，枝杈特别多，上面挂满白色的冰雪，还有细小的雪屑轻轻落下。站着的时候没察觉，躺下来看，天空好像成了澄澈的湖面，他们是躺在湖底等雪落下的鱼。
凪正俯身去帮早智子起来，她却反过来抓住他的手，轻轻拽了拽他。
“凪，你也来看。”
凪犹豫了一下，顺从地躺了下来，托住早智子的后脑轻轻抬起：“智子，你这样会感冒的。”
他让她垫着他的手。
早智子微微一怔，转过脸对他笑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好。”
是么？
凪在心里想，她终于正眼瞧他了。
·
三个人在雪地里傻乎乎地躺了一会儿后，躲进咖啡厅里取暖。
单反是糸师冴的，他连接相机蓝牙导出照片，头也不抬地对早智子说：“等下传给你。”
“好。”早智子捧着杯子在暖手，凪的手覆盖在她手背上。
糸师冴忽而抬眸，盯着看了几秒，垂下眼看手机屏幕。
很快，早智子接收到照片，选了几张雪场的风景照，还有她被糸师冴带着滑雪的照片，发给了几位亲友。
早智子给御影夫人也发了几张照片——上次发了海边的照片后，御影夫人让她多发些旅行的照片，好让她也放心。
很快，早智子收到了众人的回复，其中以好友石原和二哥的反应最激烈。
石原逼问她这位帅哥的身份，好像已经把凪忘了。二哥的中心意思是“糸师冴孔雀开屏了”，罕见地关心了一下凪，让他们不要丢下凪自己玩。
御影夫人则是好奇，关心早智子是不是交新男友了。
早智子定睛一看，发送出去的照片确实有些暧昧：她摘下滑雪镜后笑着看糸师冴、两个人还抱在一起……
“怎么了？”凪小声问早智子。
“有人问我，是不是在谈恋爱。”
凪知道早智子在给亲友们发照片，很容易就能猜到，对面是因为早智子和糸师冴的照片产生误会的。
糸师冴：“不会是‘那个玲王’吧？”
早智子微愣，糸师冴的直觉真可怕。她的反应在其他人看来就是默认。
“跟他说是，让他死心。”糸师冴说，“反正我在西班牙。”
凪想了一下，居然表示赞同：“反正他在西班牙。”
两个人说的明明是同样的话，表达的却是不同的意思。
早智子想了一下，对御影夫人含蓄地承认了恋情。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西班牙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