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西班牙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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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酒店稍作休息后，早智子翻开了以糸师冴为封面人物的单行本。
从第八卷跳到第十七卷，早智子略过了太多剧情。她微蹙眉头翻了几页，目前的剧情应该是这样的：以世界第一前锋为目标的少年们在BLUE LOCK中决出了十一强，“十一杰”和U20日本国家队展开了一场公开比赛。
“蜂乐和洁一起走到了这一步呢……”
早智子免不了代入“读者”的角色，在“作者”的指引下，关注洁世一和蜂乐回这两个花费了大量笔墨刻画的角色。蜂乐很可爱，踢球的时候也很潇洒，早智子挺中意他的。至于洁，“读者”很难不为主角的魅力倾倒，不过，早智子莫名觉得自己和洁可能是同类。
不知道他们俩现在在哪个犄角旮旯踢球，要是把他们挖到白宝高中，“未来”会大乱套吧？谨慎起见，她还是不要舍近求远了。
等到BLUE LOCK项目开始后，可以考虑见一见他们，成为他们的赞助商是个不错的选择。
糸师冴在第二话才登场，别的选手咬牙切齿、大汗淋漓，简直形象全无，他倒是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因为他的脸蛋迷上他的粉丝大概永远不会失望吧。
看清防糸师冴的人后，早智子的脸上显出一丝诧异。
确实，雪宫说过他足球踢得很好……没想到这么巧，他也是BLUE LOCK“十一杰”之一。BLUE LOCK里，和她有情感纠葛的足球选手未免太多了吧？早智子在心底自我调侃了一句。
也许是因为前面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大，看到玲王用额头接球的画面时，早智子只是微微一顿，神色自若地继续往后看。
玲王真的很喜欢足球，她已经充分认识到了。
看完漫画后，早智子慢悠悠地洗漱了一番，护肤时翻了下手机，有糸师冴的留言——他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
又不是旅行社在做满意度调查，他的语气就不能再活泼一点吗？
在球场上的时候，口才不是挺好的嘛……明明长了一张惹人怜爱的漂亮脸蛋，为什么偏偏性格这么糟糕呢？是遗传的吗？他弟弟也很漂亮，但弟弟的显性性格好像更糟。
早智子思维发散了一下，将那些腹诽自我消化，礼貌地感谢了糸师冴——平心而论，他介绍的向导倒是很好。
本以为对话到此就结束了，糸师冴却紧接着问她明天有没有安排。
因为一来一回的文字聊天效率太低，糸师冴发起了语音通话。
“糸师君的本职工作又不是旅行社职员……就算是旅行社，也可以先聊点别的，再慢慢引入话题吧？”
对早智子的调侃，糸师冴如此回应：“你真把我当朋友了？”
他还记得呢，早智子之前说他们说不定能成为好朋友。她明明是节制懂礼的人，却笑话他讲话不好听。
“我只是感觉你不会生气。”
“你想试探我什么时候会生气。”糸师冴说着，语气笃定。
“也许我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确实这样做了。”早智子微微一笑，“抱歉。”
他并不在意，还惦记着话题的起始点：“聊点什么？”
“我来找话题吗？”
“嗯。”他说，“跟女生没什么可聊的。”
早智子柔声道：“那我不打扰你了。”
“等……”
通话结束。看她挂断的速度，好像迫不及待。
停顿几秒后，糸师冴又发起了新通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想跟我说话吗？”
糸师冴回答得很快：“嗯。”
双方沉默了好几秒。早智子那头很安静，静得听不到呼吸声。
糸师冴微微蹙眉，明白了她的意思。
“照片拍得挺好的。”他补充，“我说ins上的照片。”
早智子发给糸师冴的照片是风景照，ins上的照片则是露脸的。她有些意外，糸师冴看上去不爱社交，却连她的ins都找到了。
早智子的语气疏离了些：“谢谢。风景照是我拍的，ins上的那张是凪拍的。”
她故意给他出难题，无论怎么回应都不行。如果他对她感兴趣，她会让他知难而退。
“哦。”
糸师冴的反应很平淡，早智子反而笑了起来：“糸师，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朋友了。”
异性要成为朋友，要诀在于不能怀有男女之情。早智子正是考虑到这点，才会对玲王说那段话。
“糸师是不是有一个弟弟？”
“是。”话题跳跃度太高，但糸师冴还是注意到了称呼的变化，“你和你哥哥都是源，我要怎么区分你们？”
“叫我早智子就可以。”
“你也可以叫我名字。”
糸师冴球衣上的名字一直是“SAE”而不是“ITOSHI”，很多粉丝叫他冴，没什么稀奇的。早智子考虑了一秒，接受了：“冴是怎么看待弟弟的？”
“奇怪的问题。”他漫不经心地反问，“你怎么看待你兄长的？”
“自然是敬爱他们。”
他轻嗤一声，明显不信：“还有呢？”
“有的时候讨厌他们。”
“两个都讨厌？”糸师冴知道源家有三个孩子。早智子的长兄事业有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家族继承人，网上都能搜到他的资料。
“各有各的讨厌之处……”早智子的语气有些苦恼，“哥哥为什么要让自己变得讨厌呢？”
她没有点出哪位哥哥的名字，好像在叫糸师冴哥哥似的。
糸师冴当然听出了早智子的言外之意。她从谁那里听说过他和凛的事？不，他和凛都不是爱和别人分享心情的人，通过外人传达给她是不可能的。
“是你和凛太脆弱了。”他直接点出凛的名字，带点试探的意思。
“是么……对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就不能温柔点吗？”
“你的哥哥们对你不好吗？”
“对我很好。”
“对你很好，你不还是在背后说哥哥的坏话。”
早智子笑了起来：“看来我冒犯到你了，哥哥。”
这次很明确，她叫他哥哥。
“没事。”糸师冴轻飘飘地说，“反正我经常冒犯你——虽然不是有意的。”
他的坦然让早智子再次笑了一声。
“你的意思是扯平了？不要。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也说一声对不起。”
“从下次开始执行吧。”糸师冴随手拿起桌面上的笔，在指间转起来，“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吗？”
时间不早了，她愿意配合：“明天去哪？”
“接你回马德里，后天去阿拉贡滑雪。”他还记得她要参观青训营。
“滑雪……我不是很有兴趣。”
“我知道。”糸师冴说，“在北欧的时候，我看你滑得太烂了。”
早智子声音柔柔的，一点都听不出她有点生气：“你说对我印象深刻，原来是这种意义上的印象深刻啊……冴滑得很好吗？”
“如果滑得不好，我根本不会邀请你。”
“好吧。我要带凪一起去。”
“随你。”
虽然草率地给对方安上了朋友的身份，但就算是口头朋友，也应该坦诚以待、相互尊重。看看糸师冴，他说话的时候可没有跟她客气。
不过，说话弯弯绕绕是早智子一贯的坏习惯。
想到西班牙初见时糸师冴说的“适合结婚”的鬼话，早智子忍不住提醒他：“冴，你这样的脾气，没有女孩子愿意和你结婚的。”
糸师冴理解能力不弱，立刻说：“哦，对不起。”
刚刚答应她，从下次开始说对不起的。糸师冴自己也没料到，他的“下次”来得这么快。
他违心地说：“你滑得还可以。”
“不要火上浇油。”早智子宽容地笑笑，“就聊到这里吧，明天见。”
“明天见。”
糸师冴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心情有点微妙。反正，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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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约好了“明天见”，但次日早晨在酒店大厅看到糸师冴时，早智子还是有些惊讶的。她昨晚听得漫不经心，没注意糸师冴说的是“接”她回马德里。
糸师冴虽然毒舌，但行为上还算照顾周到。
向导留在拉科鲁尼亚，返程不再坐车，三个人一起飞回马德里。航班启程前，早智子打开聊天软件确认了一下，发给玲王的消息已读不回。他大概不知道怎么回复吧，看到了就行。
同一时间，远在日本，玲王突然被人打到头部，哨声响起，裁判给了对方一张黄牌。
玲王倒在地上，感到一阵晕眩：“可恶……”
没人敢问玲王，为什么今天状态奇差。队伍虽然以玲王为核心，但真正意义上的凝聚力却没有多少。没人像玲王一样执着于足球，没人对这支队伍投入多少感情。
父亲说的是对的，他好不容易组建的这支球队，根本就是一支不像样的杂牌军。就凭这支杂牌军，他根本没有办法在全国前锋中脱颖而出，更别说成为世界第一了。
但眼下，比输掉比赛更令人焦躁的，是失去从前的“理所当然”。
玲王一度认为，不去遵循家长们的安排，他和早智子也能分别得到幸福。可是，真的吗？
如早智子所说，只有彻底断绝男女之情，他们的友情才能长久。可是，世上有几对异性朋友，在交往过后还能回到最初？
眼睁睁看着早智子和他渐行渐远，他真的能得到幸福吗？
比赛结束、列队握手时，玲王依旧在想着和早智子有关的事。
“玲王，你在想什么呢？”
汗水落到眼睫上，玲王眨了眨眼。
他出神地说：“我在想……早智子以前为什么喜欢我？”
“什么啊，你这家伙，是在炫耀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因为某件事让早智子心动了，还是因为他具有某种她欣赏的品格？
想想第一次在一起的那天……没有谁先表白，走出刺青店后，早智子自然地说：“今天是我们交往第一天。”
“谢谢你陪我。”早智子朝玲王伸出了手，“现在，我们都是坏孩子了。”
玲王还没有做过坏孩子呢。他牵住早智子的手，开心地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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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智子参观RE·AL青训营的初衷是为了千切，自然不好让昨天害千切吃醋的凪出镜。于是，凪成了“摄影师”，录制Vlog素材——嗯，早智子临时决定，从“直播”变成制作简单的Vlog了。
糸师冴慢下脚步，落后凪半步：“我不能入镜。”
走在最前头的早智子转过脸来：“在非公开日进来参观已经很打扰了，我们不会拍到你和你的队友们的。我只是想让朋友知道，我希望他能快点振作起来……同时，也算是旅行中的留念。”
早智子宛然一笑：“很特别的留念。”
糸师冴淡淡道：“你朋友很多。”
早智子转过身去：“其实并不多。”
凪嘟哝道：“不是拍给玲王的就行。”
糸师冴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叫玲王的，也踢足球？”
见早智子没有解释的意思，凪开口了：“嗯。他不是网友，是我们学校的。”
糸师冴很敏锐：“是她前男友？”
凪警惕地看了眼糸师冴。
早智子腹诽：真是抱歉了，千切也是前男友呢。
“麻烦糸师君沿途解说一下吧，不要太关注我的私事了。”
糸师冴却并不配合：“早上就想问了，今天为什么不叫我名字了？”
凪立刻露出好奇的神色。
“凪会觉得不公平。”她语气自然地回答。
她是先认识凪的，和凪的关系更亲近，如果直呼糸师冴的名字，却不称呼凪为“诚士郎”，凪一定会有情绪。
“啊，智子可以叫我名字的。”
早智子稍稍有些苦恼：“我觉得‘凪’听起来更可爱。”
糸师冴附和：“冴比糸师顺口，凪比诚士郎顺口，仅此而已。”
凪：“可不可以不要叫我的名字，感觉好恶心。”
早智子打断了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对话：“诚士郎。”
“在。”凪回应得很快。
早智子做了个“嘘”的手势，眼眸弯弯：“休战，可以吧？”
糸师冴一脸漠然，他可不是有意和早智子幼稚的“朋友”争执的。
“他挺听话的。”
“因为听话有奖励。”早智子温声道，“冴肯定不需要奖励，对吧？”
“智子不要跟他开玩笑了。”凪说，“就算他想要，也没法超过我。”
凪比了个“耶”：“我是第一听话的。”
糸师冴往前几步，转过身，一手遮住镜头，另一只手仿照着凪比了个“耶”。
“那你就不要比‘二’啊，小朋友。”
糸师冴收起一根手指，神情不变，只是嘲讽地摇了摇食指。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西班牙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