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细作》蛋黄毛巾卷

98、“他身为少盟主，会不会，杀了我。”

　　“少爷，你做了什么？”

　　司空长月闭着眼睛，将下巴垫在桑念的头顶：“还记不记得昏迷前我说的话。”

　　桑念的鼻子刮到了少爷胸口的长发，有点痒：“你说……你其实喜欢我？”

　　不对，你说的是，我爱你。

　　大量记忆涌进桑念，那一幕司空长月满脸绝望，哀求自己：

　　“你不能离开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桑念的心好像被钝器凿了一下，骤然痛起。

　　他抬头捧起司空长月的脸，司空长月未束发，发尾还有一点潮湿。

　　桑念：“你说的是真的吗？还是我为你挡了一刀，所以你哄我……”

　　司空长月眼中沟壑深沉，心底郁结难抵。

　　“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吗？”

　　桑念依然捧着少爷的脸，眼中的潮意止不住往外冒：“我不知道，你不是说，要和楼诗雅成亲，选在我生辰那天。”

　　司空长月：“是我不好……我不会跟她成亲……”

　　“念儿，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桑念低下头，把脸埋在少爷胸前：“你可知，你是少盟主，是未来的武林盟主，我们不应该在一起。”

　　司空长月轻轻挑了下眉：“那你刚才为什么亲我？”

　　桑念想推开司空长月，被用力搂了回去：“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

　　司空长月轻描淡写想要揭过：“我在你药箱里找到了聚初丹。”

　　桑念：“然后呢？聚初丹可不是起死回生的药。”

　　司空长月：“娘亲见多识广，她说怎么能救你，我就怎么运功救你的。”

　　桑念注意到他额角的细汗，突然福至心灵：“我问你，今天是几月几日？”

　　司空长月心沉了一分，觉得桑念太过机敏。

　　“七月二十九。”

　　“已经七月末了？我睡了这么久？”桑念眼底笼罩着层层疑惑。

　　他很清楚自己当时必死无疑，应该说是已经死了，如何凭聚初丹积累一口气就能复生？司空长月说是月姨教他运功疗伤的，可当今武林他从未听过什么武功可以救人性命，除了洗髓掌，在洗髓掌的秘籍上确实记载过有这种可能，但桑念自己都没有亲身实践过，月姨又是如何知道的？难道月姨也会洗髓掌？若是如此，那司空长月也不可能没练过就直接给桑念运功。

　　桑念抬起头，不自觉盯着司空长月。

　　司空长月心思也是百转千回，但他确实不想让桑念知道这四十九天的各中细节，怕桑念会心疼愧疚。

　　司空长月：“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桑念：“有点困了。”

　　桑念突然意识到，他家少爷恐怕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但是他也不能多问，因为自己身上的秘密不比对方的少，有些话问出来，就露馅了。

　　桑念同司空长月躺回床上，少爷将他搂在怀里，不多时就睡着了。只是桑念迟迟无法入睡，他心里有一座高高的墙，堵在那里，他想，两个充满秘密的人如何能真心相爱，如何能一路同行？

　　“我在司空长月眼里，只是个会些三脚猫功夫需要被保护的单纯之人，若有一天，少爷知道了我的身份，他还会爱我吗？

　　他身为少盟主，会不会，杀了我。”

　　司空长喜和李婉儿骑马用了半天，就回到了覃都，好巧不巧的，刚进城门就看见一群无赖围着个姑娘。

　　司空长喜上前解围，那姑娘虽然灰头土脸，但长的好看，也好认。

　　司空长喜：“是你，宋离离身边的婢女。”

　　那姑娘被吓的不轻，躲在墙角不敢看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跟紫衣教没关系！”

　　好巧不巧的，云锦的衣服被抓开，里面露出一件熟悉的紫色衣服。

　　司空长喜：“看来，姑娘得跟我走一趟了。”

　　司空长悬这些日子一直在搜索那将地牢看守全部迷晕的迷药，奈何江湖中传的神乎其神的迷药太多了，很多都编的跟真的似的，可惜没人见过，他正一个头两个大被司空麒骂出门，迎面看见司空长喜押着个女人走来。

　　司空长悬：“什么时候回来的？”

　　司空长悬心里烦闷的很，司空长月音信全无，司空麒竟然更看重这个三妹，他自己在司空麒眼里的位置，如今已经摸清楚了。他看到她押着个女人来到司空麒住处，就知道司空长喜已经准备好收拾残局了。

　　司空长喜：“宋离离的同伙，应该是紫衣教的。”

　　司空长悬眼睛转了半圈，突然问起之前的一事。

　　“长喜，长清要杀宋离离那晚，你可在场，知不知道是谁把宋离离弄出来的？是长清吗？”

　　司空长喜刚想张口，心里突然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他在我隔壁，那屋有动静我就想过去看看，谁知宋离离竟然也在，事出紧急，也没来得及细问。”

　　司空长喜是整个司空家性子最正最直的，司空长悬默认她说的都是实话，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司空长喜将云锦押进门，心里开始寻思起来，刚才为什么下意识不说实话呢，明明当时是婉儿把她叫醒，告诉她宋离离在长清房间，还告诉她是昀哲把人带出来的。

　　她当时没多想，如今想来，婉儿怎么会知道的？昀哲又是怎么把人带出来的？还有，李婉儿是如何绕过思过石外的守卫将她救出的？

　　云锦被她押着站在司空麒面前时，司空长喜还在走神，司空麒咳了一声将人拉回现实。

　　“你还知道回来？”

　　司空长喜：“爹，之前都是长喜不对，只是我派人搜到了这个女人的踪迹，迫不得已，才离开思过石。”

　　司空麒：“呵，你的意思是，你在思过石上，把门外的守卫迷晕的？”

　　司空长喜心下暗惊，原来婉儿用的是迷药。

　　司空麒的下句话让长喜胆战心惊起来：“什么迷药无色无味，让人毫无防备，倒是跟劫走宋离离的人用的招一样。”

　　司空长喜：“这……长喜不知，我用内功打破了铁链，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守卫倒在地上，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司空长喜决口不提李婉儿，她是存着侥幸心理的，希望司空麒没有发现这两天李婉儿跟着她一起不见了。

　　司空麒转眼看向那个女人：“这就是你刚才说的紫衣教的人？”

　　“嗯，爹刚才听见我在门外跟大哥说话了？”

　　司空麒：“算你有些本事，把断了的线索又找到了，不过长喜……

　　你擅自离开思过石这件事，还需要将功补过。”

　　“但求爹爹交代。”

　　“长悬最近一直在查宋离离被劫走的事，我怀疑少阳城里有细作。”

　　司空长喜低着头，眼睛突然瞪大，被额前碎发挡住，没让司空麒看出端倪。

　　“细作？哪来的细作？”

　　“不是紫衣教，就是魔月宫，这事，就交给你查了。”

　　司空长喜单腿跪地，接下新任务，随后押着云锦关进地牢。

　　回到少阳城的院子时，李婉儿端着饭碗放到院里的石桌上，她已经准备了一桌的饭菜，等着长喜回来。

　　“怎么样？按我说的跟你爹爹说了吗？”

　　司空长喜点头：“不然我能这么早回来吗？”

　　李婉儿眉开眼笑，拿起井边水桶里的舀子：“来洗手吃饭。”

　　虽然饭菜很香，但司空长喜吃的食之无味，如今院子里只剩下她俩和薛环，薛环这些日子都不怎么出门，婉儿把饭菜端到她房间的时候，发现薛环还在睡觉，屋里门窗紧闭，一点光都透不进去。

　　李婉儿：“哎，蜀秀好像被安排到另一个宅子里照顾宋离离了，真的，现在这院子太安静了。”

　　司空长喜夹着两颗米粒慢慢送进嘴里，显然正在走神。

　　“想什么呢！都不说话。”

　　司空长喜愣了一下，似乎很难启齿。

　　“婉儿……我今天说了两个谎。”

　　李婉儿不以为意：“怎么啦？谁一天不说上几个谎呀。”

　　司空长喜：“你有没有跟我说过谎？”

　　李婉儿的筷子停在面前的饭菜边上，然后慢慢放下碗筷，“有，必要的话，我会跟你撒谎，你也别问我是什么，我自己都不一定能数过来。”

　　司空长喜：“为什么不能说实话呢，不觉得累吗？”

　　李婉儿苦笑了一下：“习惯了，有些人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撒谎才能活的更好一点。你问我为什么，你想想今天你的谎言，是为什么。”

　　两个谎全都是为了你李婉儿。

　　司空长喜心思带过，说不出口。

　　“婉儿，思过石外的守卫，是不是你迷晕的？爹说那迷药，劫走宋离离的人也用过。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昀哲把宋离离劫走了，你们为什么有一样的迷药？”

　　李婉儿：“什么迷药？我不知道，我去救你的时候，那些守卫已经倒在地上了。至于宋离离，我起夜看到昀哲抱着她进了长清的房间，所以去喊你的。我怎么知道昀哲用了什么迷药？”

　　李婉儿自小从寒蝉身边长大，不但早早学会察言观色，圆谎完全不需要时间。

　　司空长喜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李婉儿，你觉得我信吗？”

　　李婉儿：“信不信由你，别摔筷子，我准备这一饭桌菜用了一下午，不爱吃你也尊重一下我的辛苦吧，小姐！”

　　司空长喜看着面前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只得低头，她知道，李婉儿知道怎样让她服软。

　　但她亦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