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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蓝冰花,有蓝的,也有紫的。一年四季都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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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近黄昏,桑念身上又披了一件青色外衫,渐渐转醒。
他睁开眼睛,前方是一汪翠色,和一朵别致的蓝色小花,花蕊嫩黄,正对着他摇曳。
他伸了个懒腰,手不小心碰到了一个身体。
桑念转过脸看向上方,虽然逆着光,他能认出是司空长月正低着头看他。
桑念眨眨眼,又揉了揉,哼唧出一声“少爷”。
司空长月没动,轻轻应了一声。
桑念坐起来,拿袖子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你在干嘛?”
司空长月伸了伸发麻的腿,不知道该说什么。
桑念才发现司空长月裤子上印了几滴自己睡觉留下的口水,一时脸红的发涨,窘迫极了。
桑念:“我给你擦擦……”
司空长月握住桑念伸过来的一只手腕,心里漏了半拍,比在洛城夜市上,第一次握他手腕时还要瘦削,这快两个月的时间里,桑念又瘦了很多,脸颊上都凹陷了一点。
他心里疼了一下,握着桑念的手腕也不自觉用了力,桑念嘶了一声,才叫他回过神来。
司空长月赶忙松手:“对不起,弄疼你了?”
桑念脸还红着,眼睛看着司空长月的腿。
司空长月顺着他的眼光看了看,拿袖子随意拂了两下:“不要紧。”
桑念点点头,看着西边的红日出神:“这天色真好看,红的像夜市上的灯笼,只是怎么这么热呢?”
司空长月顺着他的视线望天,神魂颠倒的脑子慢慢才反应过来:桑念应该还不知道,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他昏迷前还是春末夏初的时节,如今已是盛夏。
但是司空长月只是笑笑,背对着桑念,眼睛弯弯,眼底几点泪涌,任黄昏的灼热气流蒸干他的满心颠簸。
他说:“是啊,真热。”
桑念觉得他家少爷有点奇怪,他刚醒来,邻近受伤的种种记忆还没唤起,倒是平时跟司空长月吵架斗气的日常记忆犹新。
他在司空长月身后撅起嘴,好像他家少爷能看见似的:“今天愿意理人了?不是说讨厌我吗?”
桑念心里很甜,刚才他枕在少爷腿上睡的香甜,身上披的也是司空长月的长衫。下意识的,他把手里抱着的衣服凑近鼻子闻了闻,属于司空长月的干净好闻的味道把他心里占据的满满。
司空长月转过身来,桑念赶忙把衣服放下去,装作若无其事。
司空长月看了他一会,想到他应该还没完全唤回记忆。
桑念被他盯的脸更红了:“干……干嘛?”然后他把手里的衣服扔给司空长月:“还给你。”
最后他还嘴欠的嘀咕了一句:“用我给你洗一洗吗?”
司空长月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笑声爽朗,翻覆于山谷间的每一个角落。
桑念看他笑的肆意,感觉自己一脑门的青筋要凸出来:“笑什么!别笑了!”
司空长月用手指蹭了蹭眼角笑出的泪:“嗯,不笑了。”
桑念看着周围的花,心情转好:“这是哪,花挺好看,我从没见过。”
司空长月:“蓝冰花,有蓝的,也有紫的。一年四季都开。”
桑念瞪大眼睛看着他:“真的假的,一年四季都开?”
司空长月:“是,就是生长环境有些苛刻,需是这样高温向阳的山谷里,湿度也要极其充沛才可,你没见过也不奇怪。”
桑念:“这是山谷?哪里的山谷?我们为什么会在这?”
司空长月站起来,将衣服穿好,伸出一只手打算拉桑念起身:“你现在有些事还没记起来,等晚些时候我再讲给你听好不好……念儿?”
桑念愣愣的看着他,已经好久没听他叫自己念儿,他问自己的这句话,温柔的能掐出水,将自己溺在里面。
桑念的心突突跳个不停,他来不及骂自己不争气,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像被猪油蒙了心一样,被司空长月牵着下了山,他想,若是现在司空长月要带他去跳油锅,他大概也不会抵抗。
桑念被他带回山洞,一进去就冷的待不住,然后他想起来早上就是被冻醒的。
“我记得这个山洞,我早上醒来浑身都冷的受不了,好像还混沌着,跟梦游似的出去找处有太阳的地方,太阳一晒我就又睡着了。”
司空长月点了点头,他想桑念这些日子都在冰床和冰池里度过,浑身阴寒至极,如今醒了,就该去暖和的地方,去去这些寒气。
于是他拉着桑念又跑到小木屋里,还在炉子里升起了火。
桑念觉得少爷奇怪的很,这么热的天,还要烧火?但是他发现自己越靠近火源,身体就越舒服,不自觉的就在火炉前蹲下了。
司空长月满额头都是汗,但是舍不得离开桑念半步,只得往后坐在床边看着他。
桑念也不说话,一边烤火,一边在脑子里搜索回忆,他似乎也觉察出来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银发女人一脚踢开房门,一手拎着两只烧鹅,一手拎着一壶酒,她看见桑念,桑念也转头看她,两个人四目相对,愣了半天银发女人先说话了:“你……是人是鬼?”
桑念盯着她眉间的朱砂痣,然后转过头来看向司空长月:“她是?”
司空长月:“我娘亲。”
桑念皱了下眉:“你娘亲不是楼夫人吗?”
司空长月:“楼夫人是我母亲,这位,是我的生身娘亲。”
桑念又转过脸来看了半天女人,“原来,你有两个母亲。”
桑念低垂着眼,心里先是震惊,后是羡慕,震惊在他对少爷的事情知道的太少了;羡慕在,少爷有两个母亲,自己……从小没有母亲疼爱。
桑念还停在自己纷乱的思绪里,银发女人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看着她儿子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这个蹲着烤火的小白脸,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人既然已经醒了,你还盯什么?能不能帮我把这些东西热热?要我伺候到你们嘴边?”
晚上,三人吃过饭,司空长月给桑念烧了一大盆水洗澡,银发女人只能把屋子让给他俩,自己去山洞里睡冰床。
桑念看着浴盆里自己的肋骨都凸出来了,腰瘦的一只手就能握住,虽然水里冒着烫人的蒸汽,他皮肤都烫红了,但他却不觉得难以忍受,反而舒服的呼出一口长气,司空长月又提了一桶凉凉的山泉水进来,发现桑念已经钻进高高的浴桶里,连脑袋都埋了进去,浑身烫的透红。
热蒸汽让司空长月眼前隐隐发白:“不烫吗?我倒一下凉水你再泡吧?”
桑念听到司空长月的声音,脑袋从水里钻出来:“不要,这样正好……你、你出去!”
司空长月无奈被赶出来,坐在门外开始洗手绢和两人白天穿的衣服,他身高八尺,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面前一个小木盆,一个搓衣板,洗了又晾了。
桑念洗完澡出来,看见司空长月正在晾衣服,外面两棵树间有一个晾衣绳,此时司空长月正将那个桃花绢帕挂在绳子上。
桑念歪着脑袋靠在门框上,感觉这一刻既幸福又安逸,缱绻的他想一辈子住在这个小木屋里,只有他和少爷两个人。
晚上桑念还是把炉子里的火给熄灭了,他知道他家少爷一直陪着他出汗,晚上趁自己不注意去泉水边洗了两次凉水澡,若是晚上睡觉也点着炉子,他真怕少爷会中暑上火。
只是现在他亟需热量,晚上困意上来,迷迷糊糊,不自觉就抱住旁边的司空长月,紧紧搂着。
他家少爷怎么禁得住这般,只能趁他睡着,又去泉水里泡了会。
再回来的时候,桑念已经睡的状似死猪,司空长月松了口气,侧身躺在床边,看着桑念被窗外月光照亮的睡颜,月光温润,让桑念的脸如白玉般透明。
没一会,桑念又蹭过来了,他下意识想找到那个温暖的身体,结果碰到少爷的,却是刚刚泡过凉水的,于是他被冻激灵了一下,人就醒了。
看到人醒了,司空长月懊恼了一阵,应该等身子暖一会再回来的。
桑念的眸子晶亮亮的,慢慢又爬了回来,将手臂环住司空长月的脖子,腿试探着,缓缓放在少爷的腰上圈者。
司空长月闷声说了一句:“凉。”
桑念将脸蹭到司空长月肩膀上,埋着头轻轻说了句不凉。司空长月以为他快睡着的时候,桑念把手探到了司空长月的脖子下面,从内衫的衣领处钻进去,摸到了他的后背。
司空长月隐隐长吸一口气:“睡觉。”
桑念嗯了一声,只是片刻后,另一只手开始去扒司空长月的领子。
衣服被他褪到肩膀,司空长月白皙结实的肩膀露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阻止,桑念就上嘴咬了一口。
“嘶……”很疼,桑念是用了些狠劲的。
司空长月侧过脸看他:“干什么?”
桑念抬起脸,却不看他的眼睛:“谁叫你欺负我。”
司空长月:“我怎么欺负你……”
话还没说完,司空长月发现桑念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唇,被他盯的自己心里特别痒,如今根本受不了这些撩拨,脑中一时炸了锅。
他按住桑念的额头,将他按回枕头,也按回自己仅存的理智:“你睡不睡觉?”
桑念将他的手一把攥住,将他的手指含进自己嘴里。
司空长月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转过头,桑念水亮亮的两只剪瞳,正直愣愣的死盯住自己,他感觉桑念的舌尖一下一下的舔着自己的指尖,轻轻的,痒痒的。
司空长月呼吸紊乱了:“你刚恢复,不能……”
桑念嘴里轻轻咬着少爷的手指,然后又换了一只,一边咬一边说,嗓子里的声音有些甜腻,让司空长月的神志越发晕涨。
“少爷,我刚洗澡的时候,看到自己瘦的肋骨都一节一节的,腰上也没什么肉,你一会要轻一点,不然我怕会被你撞坏掉……”
司空长月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也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