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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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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子舒要去见甲方爸爸。
因为一个新的项目，虽然这个甲方爸爸账期已经拖了一年半，但为了拿到这笔钱，周子舒必须且只能接受新的活儿。
乙方本来就必须伺候着，更何况，是仅能依靠首付款生存的一人活。
事情的变故，在于周子舒接到甲方交接人电话的时候，被温客行听到了。
所以一大早，温客行就自然而然地站在某传媒公司楼下，等着周子舒见到他吃惊的表情。
然而却没想到，自己先被剃了胡子戴着金丝框眼镜的周子舒惊了一大把。明明只是干净的白衬衫和米棕色西裤，但配上这一身好料，却愣是把清爽的职业风穿出了性感的味道。
“阿絮，你今天穿的什么呀？”伸手想去搭周子舒的肩膀，眼神完全暴露了自己正在打量与昨天判若两人的穿搭，却在更过分的行动之前，被周子舒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感受到眼镜光下鲜明的白眼，温客行才意识到自己在别人公司面前这种打招呼方式，确实有些不合适。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温客行心满意足地继续偷瞄，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把这幅眼镜也给摘下来看个清楚才好。
周子舒没有拒绝他跟在后边，也没有直接搭理他，让温客行有精力像个高中男生一般胡思乱想，直到见到这个叫段鹏举的PR经理之前。
“周总，好久不见啊，我们长话短说。这个新的campaign（战役，一般指集中营销的推广活动）非常很重要，实际上我们是需要全网推广，上面也是主力要在另两家大型搜索引擎上铺，我也是和我们领导说了很久才答应让SW继续做的。虽然你们不注重SEM（搜索引擎营销，一般指点击付费的模式），但好在SW有固定的用户群体，精准度也比较高，领导也比较满意之前试水的情况……”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温客行笑着说，“试水？我没记错的话，贵公司和SW已经合作很久了吧，不存在什么试水。”
都是职场上混很多年的老阴阳人了，段鹏举这一套行云流水看似是站在周子舒的立场服软，实际上都是为项目收关的门槛做铺垫。
更何况，看着他贼眉鼠眼盯着周子舒算计满满的样子，让温客行非常不爽。
“周总，这位是SW新来的？”
段鹏举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把问题扔向周子舒。温客行也没等周子舒开口，又抢先一步。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温客行，周子舒的合伙人。 ”简单的介绍，也没有递上名片，但温客行的嘴角笑得有些斜，仿佛是在宣誓开战，“段经理，接下来SW和贵司业务对接的事情，由我来负责。”
“你？你会技术吗？”
“我不懂技术，但，说实话，比起技术的活儿，我们目前的沟通最重要的不是项目的KPI（关键绩效指标，可以理解为效果）吗？技术的活儿，这里，完成不了吧。”
段鹏举一脸不痛快，温客行这话里的意思就差点明你也不懂什么技术了。
但周子舒没有让温客行继续说下去，竟意外地拍了拍他的手。
“段总，关于新的campaign你发的资料我都看过了，结合现有数据来看，完成KPI问题不大。只不过上次的项目余款还没有结清，加上campaign上也有新的成本支出。”
段鹏举的目光明显划过一丝轻蔑，然后又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用温客行非常讨厌的口吻说道：“周总，我是SW出来的，也知道SW现在的情况，所以我才第一时间把项目交到你这边。主要还是我们行业的特殊性，客户对于我们的账期也很长，特别是campaign才刚刚定下来，客户也想看到一些水花才能继续，如果新品的SOM（市场占有率）比较好的话，我想应该很快就能……”
“段总，你说的我都知道，大公司走款慢很正常，但是合作至今30%的首付款都没有收到，这个新的campaign……”
“我们不做了。”
没有别的话，温客行斩钉截铁下了结论。了解付款情况之前，温客行还有心情和段鹏举废话几句，但听了周子舒的话，就根本没有必要。
他就是下不了这个狠心，那便由他代他决定。
但相比较段鹏举一脸震惊和哑口无言，周子舒显然要淡定得多。像是下足了决心一样，他轻吸一口气，那双好看的眉眼明明带着笑意，下一刻说的话却冷到南极。
“没错，如果没有将首付款补齐的话，SW不会继续再接贵公司任何项目了。”
是啊，赔本生意做不得，这种苛刻条件欺负小公司的事情，在充斥着甲乙丙丁立场的传媒业过于正常，以至于让人忘记了压迫。
段鹏举脸色发青，说话都开始结巴，“你，你，你，这是违约！”
温客行先从会客室的沙发里起身，一手拉着周子舒的胳膊把他也带起来，没有一丝想要和怒火中烧的段鹏举继续沟通的意思。
反而是周子舒最后反击，“非要这么说的话也可以，反正附加条款上很明确，首付款未到齐，乙方有权终止服务，您当时不是也确认了吗？”
“周子舒！你还想不要钱了？！”
“要，法庭上见。”
最后一句也是周子舒说的，温客行看他一脸意气风发痛快淋漓的样子，当真觉得自己是来对了。
“怎么样？周总，放弃了个赚钱的活儿，感觉如何？”
“痛快！”
话虽如此，但那张笑着的眉眼，在回头看向那家公司的时候，些许黯淡了一下。
“那要不要去哪里庆祝一下？”
“回公司。”
“啊？”
“干活。你断了我这里的财路，我得从其他地方补回来。”
“好，那我和你一起回去，我帮你一起赚回来。”
温客行一直是知道自己的能耐有多少，可以做多少，但在周子舒面前，却不知道了。就好像明明自己公司还有其他重要的任务，但宁可丢给阿湘乱搞也不愿放弃缠着周子舒的机会。
“你可别砸了我其他的饭碗！”
“诶？阿絮，你这说得我可伤心了。”
伤心个鬼，明明笑得那么开心。
那一刻，温客行在周子舒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