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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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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每一天,鳴郁都过得很安宁,几天的风风雨雨似乎平静了,但是在鳴郁的心里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仿佛经历了许多磨难,内心沉淀了许多感触。
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窗边,看着西边的天听那总是很准时响起的箫声。那箫声吹出的曲子都是一样的,直到秋天的风真正的吹来了,院子里的桃花飞得更绚丽了,那箫声里便多了一层味道,更加萧索的味道。几分苍凉,几分离殇。
不过这里的食物还是挺美味的,早上一杯菊花茶,不同口味的糕点,中午和晚上就是两菜一汤,汤中永远带着淡淡的桃花香,而菜呢,一素一荤,不停的变化着花样,但总有一点是不变的,味道清淡。看来这家的主人是个口味挺淡的人。
无聊的时候画画,练下拳脚,看着窗外。日子过得真的是波澜不惊啊。
这样的生活过了快一个月了,一直未露面的雪界回来了,还是一身白衣胜雪,冷冷清清的样子。他在晚上敲响了鳴郁的门,然后带着还未完全从睡意中清醒的鳴郁骑着马来到了郊外的山林里。
秋天的夜晚风有些凉意,月亮冷清清的挂在天空上,没有繁星点点,只有几颗明亮的星星在天空的四处闪着光芒。林子里火光一片,从远处看去好像正燃起了熊熊烈火。人声马声,听起来各位的混乱。
虽然鳴郁还有些不清醒的脑子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在被这么多人包围的时候还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些人的目光,冰冷中带着探究,还有虚伪的爱戴。
雪界拉着鳴郁站在了中间后,冷冷说看着众人说:“他就是我哥,请你们不要再污蔑我们‘虚宫’!”
人群里爆发一阵唏嘘声和议论声,这时一个看起来年纪有些大的青衫男人走了出来,并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目光炯炯的看着鳴郁说:“谁都知道‘夜白’庄主年近三十,但这个男人怎么看都是个黄毛小子!‘虚宫’的人想随便找个人来洗清当年的罪孽未免太小瞧我们了!”
人群里一片叫嚣,灵儿和其他‘虚宫’的人立即拔刀保护围在了四周,眼睛里满是杀机。
雪界面不改色的冷笑了一声,眼神犀利的看向那青衫男子:“阎先生,难道你不知道家兄是‘锁天链’的主人么,更何况家兄练成了‘偷天换日’,让自己看起来年轻不算是难事吧?”
青衫男子被雪界的话噎得无话可说,又有一道袍女子走上前来对着鳴郁作揖恭敬的说:“雪界所说非虚,但是‘夜白’庄主消失这么多年又突然出现了,还请‘夜白’庄主告知在场的兄弟姐妹当年的事实,好让江湖上的好汉为阁下讨回一个公道。”
一仙风道骨的老人站出来说:“‘偷天换日’能够延年益寿长生不老还没有证实,不能只听雪界的一面之词,必须让他证明这个少年真的是当年的‘夜白’庄主。”
道袍女子皱了皱眉又不敢忤逆只能点头说:“是,杨前辈说的有理,倒是贫道疏忽了。”
看来这杨前辈在这些看起来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中算是极有面子和威望的。
雪界冷笑了一下,看向杨前辈问:“不知前辈要如何验证?”
杨前辈“呵呵”一笑:“只要将‘偷天换日’的秘笈交与在下等人研究真伪便可,毕竟‘夜白’庄主身形已改,在下等人又不敢让‘夜白’庄主亲自示范自己的内力修为,所以只有这个办法最为妥当,而且当年‘偷天换日’的心法秘诀是被‘莲花仙子’手写在天下独有的‘流梳卷’上,而‘流梳卷’不仅撕不烂扯不断,就算是刀劈火烧也伤不了分毫,当年‘夜白’庄主曾经将‘流梳卷’展示给在下看过,虽说‘夜白’庄主这些年多番变故,但是‘流梳卷’也不会流落他人之手吧。”
老人的话音一落,人群里更是人仰马翻,让‘夜白’交出‘流梳卷’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灵儿沉不住气了,未等雪界开口便瞪着眼睛指着杨前辈破口大骂:“你这老不死的!口口声声要救回‘夜白’庄主,却是包藏祸心!你想要得到‘流梳卷’就直说!凭什么扯上我们‘虚宫’?我们都没你龌龊!老匹夫!见你妈的鬼!”语毕提剑就要上前。
“不得无礼!”雪界皱着眉头伸手制止灵儿。灵儿不满的问:“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这个人类的败类!”说完碎了一口。
“下去!”雪界沉声喝了一声,灵儿不情不愿的退到了一边。
杨前辈被人这样骂也不生气,大家也是纷纷指责‘虚宫’的人不要脸,自己想霸占‘流梳卷’之类的话。
雪界正准备开口,鳴郁含着一抹浅笑挡在了雪界的前面。大家看到主角有话要说也都纷纷缄了口,一副好奇的样子。
鳴郁弯了下唇,因为是被雪界拉起来的,也没有束发,一头墨黑的长发就这样在夜晚的凉风中肆意飞扬。
鳴郁伸手拢了下发,右臂横于胸前左肘撑着右臂左手的手指轻轻的托住了下巴,一副探究的看着周围的人。而那些人,早已屏住了呼吸,一小半是因为他的美貌,一多半是因为传闻中的‘夜白’庄主能在顷刻间杀光几百人,不费吹灰之力。而那些以前就已见过‘夜白’的人,有些迷惑了。鳴郁不仅是长得像‘夜白’,就连神韵和杀人时的笑容都一样,只不过,现在在他们眼中的‘夜白’虽然带着以往杀人时的笑,但是很明显,现在他的眼中没有以往的杀意,反倒有些促狭和轻蔑。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鳴郁缓缓的说:“‘流梳卷’确实在我手中,但是我为什么要交给你们呢?如果大家不相信我就是‘夜白’,质疑于我的样貌,那么还深究什么呢?如果你们认为是‘虚宫’的人故意找我来以撇清当年杀害‘夜白’的事实,还多说什么呢?既然不相信,那么尽可以联合起来灭了‘虚宫’,又何必多费唇舌呢?”
柔柔的话语像一阵冷风吹过了每个人的脖子,连杨在天都打了个冷战背后湿了一片。谁都知道,夜白当年是多么的残酷嗜血,只是谈笑间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实力不是每个人经历过都能够活着再讲诉的。而杨在天就是当年其中一个,那时候他还是‘西七门’的长老,和一大群武林正派人士去讨伐杀人成性的夜白,当时死了许多人,而夜白只是笑着,笑得他心惊胆寒,要不是那天他正好去小解,估计现在也活不到今天了。而后来夜白一个人铲平了当时如日中天的魔教‘血曼宫’,建立了‘妙夕山庄’便成立了他正派人士的形象,而此后夜白也不再随意杀人,更是调平了江湖上的风风雨雨,所以才让江湖武林人士对他敬之如神。不过那也是曾经了,自从夜白消失后,江湖上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又浮出了水面,门派之见的争斗不断,邪教异教更是层出不穷。
没有人再敢质疑了,因为没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杨在天恭敬的施了一礼后强压住内心的恐惧说:“是杨某冒犯了,还请庄主原谅。”
鳴郁轻轻一笑:“既然知道错了,那么就散了吧,曾经的‘夜白’确实死了,这么多年来我也看淡了,只想平平稳稳的生活下去,不想再卷入江湖的是是非非。”
杨在天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问:“难道庄主不想报灭庄之仇吗?”
鳴郁在心里“呸”了一声,又不是我的仇,有什么好报的,但还是面色不改的笑回:“往事如烟,何必深究。”
杨在天心里真是佩服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其胸襟是多么的广阔啊!
“杨某佩服万分!”杨在天又行了一礼,无比恭敬的说:“愿庄主永远翱翔九天之上!逍遥快活!”
鳴郁摸着下巴笑了笑。翱翔九天啊!呸!
正当大家完全相信了鳴郁的话而心中万分感叹的准备打道回去的时候,一个清淡的声音响了起来,确实夹杂着内力,声响如惊雷:“各位慢走,‘冷月山庄’冷易见有话要说。”
众人回过了身,冷易见和墨水心已经站在了鳴郁等人的身边,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
鳴郁担忧的皱了下眉毛,那墨水心更是看着他冷冷一笑。
杨在天看到他们二人不向‘夜白’行礼内心有些愤怒,所以面色不善的说:“‘冷月山庄’的人有什么事情指教么?”
冷易见轻轻一笑:“指教倒是不敢,不过只是不想让大家上当受骗而已。”
杨在天脑子一转,也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不过他心里已经承认的‘夜白’的身份,所以不由生气的低喝:“大胆!我们已经证实了这位确实是‘夜白’庄主,你休要在这里胡说!”说完目露凶光,紧了紧手中的袖子,而那袖中,藏着令雪界都害怕的‘玄龙’。
雪界也有些担忧,但是事情这样发展下去已经不受控制了,只能先看清情况。
墨水心优雅的笑了笑,俊秀的脸上很是自信:“这个小子不是当年的‘夜白’,我们已经查过他,他是和‘影雨楼’的人一起来的,名叫笑白,此人毫无内力,如果各位不信,我可以试试。”语毕狠厉的掌风直劈鳴郁的胸口。雪界是始料不及,鳴郁是有心无力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不过墨水心被震开了,狼狈的飞出了好远。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鳴郁,其实鳴郁也是很纳闷的,但是墨水心的那一掌居然用了十分的力道,鳴郁硬生生的接了他七分的力道。
口中腥甜,胸内阵痛。鳴郁不动声色的将血水全部咽回了肚子面色不改的看着吃惊得墨水心笑说:“那日你们让我假冒我自己,欺骗我说我就是夜白,不过你们没想到吧,我真的就是夜白,那个消失了的人。至于跟‘影雨楼’的在一起,那完全是个意外,在船上碰到便没有透露身份用了假名和他们相处,笑白,你觉得和夜白的名字相似么?我不知道你们用什么卑鄙的手段让楚宇天他们出卖我,但是你以为那些铁链能锁住我么?只不过因为我觉得我还没必要为了这些而再次卷进江湖的恩怨中。至于内功,对于你们这种低劣的人,会擦觉出我隐藏了所有的内力和修为么?!”
不缓不急的话语,微微眯起的眼睛,还有噙着笑容的嘴角。这不就是当年夜白准备杀戮时的样子么?
冷易见扶起了墨水心,两人都疑惑了,难道这个少年真是当年的夜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看得清呢。
杨在天听了墨水心的话还有些怀疑,但是见鳴郁在接了墨水心那用足了内力的一掌不仅面不改色还将墨水心震出去后,他彻彻底底的相信了!
在杨在天的带领下,一群人愤怒的将冷易见还有墨水心给包围了。杨在天冷冷的说:“传闻‘冷月山庄’的幕后人是熏岑这魔头,开始老夫还不相信,但是见到冷庄主现在的样子,就算冷庄主不是熏岑的走狗,也不是什么正派之人!”
而这时,一身浅青色的男人如风般飘到墨水心的身边将他带了起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两个人的身影都消失了,只留下很飘忽的声音:“主上让我转告诸位,这只是个开始,并不是结束,雪界转告你们宫主,一切会卷土重来。”
在众人怔住的时候,冷易见已经咬舌自尽了。
雪界冷笑了一下:“不愧是杀手组织的‘影子’。”
“黑鸟”中速度最快,能在众高手眼皮底下来去如风的只能是这只“影子”了。
鳴郁已经撑不住了,他咬了咬牙说:“夜某不会再过问江湖之事,先行告退!”杨在天立即出声制止:“如今江湖不再平静,庄主怎么能坐视不理?恳请庄主出手!”
“恳请庄主出手援助!”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声响震天。
鳴郁翻身上马策马而去:“对不起,夜某无能为力!”
虽然众人都心有不甘,但是也不敢上前阻拦,反倒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
“怎么办?”那道姑有些担忧的问杨在天。刚才‘黑鸟’的人已经宣战了,她不得不担心。
杨在天看着鳴郁他们远去的背影目光闪闪的说:“跟着他们,庄主一天不答应我们就每天去恳求!”
鳴郁要是知道杨在天的想法肯定会“呸”一声,你个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