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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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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红烛坊”鳴郁再也支持不住从马上倒了下来,一口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胸前。雪界眼疾手快的飞身接住了鳴郁的身体,脚步在地面一点,人直接飞上了二楼并焦急的吩咐:“灵儿速速告诉宫主!”
鳴郁一口一口的吐着血,虽然脸色苍白,身体更是蜷成一团。虽然还没有昏过去,但是脑子已然不清醒。
一身月白的人不急不慢的走了进来,身形如风,扫过,便是一阵淡雅清香。雪界恭敬的退到了一边焦急的看着床上呻吟不止的人,同样,灵儿也是焦急万分的又是打水又是取银针。不过这位神秘的宫主并没有接灵儿递来的银针。
有些苍白瘦弱的手轻轻的拉开了鳴郁胸前的衣服,那怀里有一条细细常常的银色链子,但是没有环扣。普通极了,却很是耀眼和高档。
男人将链子拉出放到一边后,目光盯住了鳴郁衣服的夹层。“嘶嘶”地声音后,从衣服里面掉出个东西,男人拿起来看了看,有些意外的笑了笑。将本子放在一边,男人接过灵儿递过来的毛巾很是小心轻柔的擦干净鳴郁的脸。
灵儿有些沉不住气了,看着鳴郁难受的样子像快死了,不由急急的问:“宫主不先施针封住他的穴道吗?”
男人边脱下鳴郁的衣服边缓缓的接过灵儿再次递过来的干净毛巾:“不急。”
灵儿脸红了,她将水和其它的毛巾塞到了雪界的怀里然后嘟嚷了句:“羞死人了!”她也不怎么担心了,因为宫主这个样子,就证明鳴郁绝对死不了。
不停的换着毛巾将鳴郁的身体擦干净后,男人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外袍。不为别的,因为刚才沾了点血污。
雪界换了盆水来,男人洗干净手,然后伸手轻轻的托起了鳴郁的脖子将他的上半身扶了起来。鳴郁已经昏死过去了,不过还纠结着眉头,呼吸微弱。
男人挥手示意雪界出去。雪界恭敬的行了个礼也不管男人看没看,担忧的看了鳴郁后便放下水盆和毛巾走了出去,顺手拉上了门。
男人单薄的手指在鳴郁身体上的各个穴位上轻轻的移动,直到鳴郁的呼吸渐渐的平缓才松开手。看着紧闭的眼和唇,男人笑了笑,目光很是温柔,他低头吻住了鳴郁的唇,也只是简单的唇碰唇,许久才移开,然后翻身上了床,双手搂着鳴郁的头将他抱进了怀里。
鳴郁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玉清清正守在他的身边,双眼里满是担忧。
“你终于醒了。”玉清清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也松开了,她小心的扶起了鳴郁问:“饿吗?我去叫灵儿端些饭菜来。”说罢起身要走。宫主说过,鳴郁如果还醒不来的话,那么只能看着他死了。
鳴郁虚弱的点点头,玉清清这才放心的走了。
不久,玉清清和端着盘子的灵儿便回来了。灵儿看到鳴郁醒了很是高兴:“白哥哥你终于醒了!吓死灵儿了!”说着将盘子塞到了玉清清手中便扑向了鳴郁的怀里,声音还带些梗咽。
鳴郁的身子骨被撞得有些闷痛,他皱了下眉轻抚着灵儿的头发促狭的笑:“你再不放手我就真的该见阎王了!”
灵儿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礼,忙站了起来坐到了床边擦了擦眼角笑说:“灵儿才不会让你见阎王呢!”
玉清清走过来将盘子放到了灵儿手中说:“先让他吃点东西吧。”
鳴郁笑呵呵的吃着灵儿喂到嘴边的饭菜说:“我叫李鳴郁,不叫笑白。”
灵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嘻嘻的说:“不管是李鳴郁还是笑白,都死我的白哥哥!”
玉清清轻锤了一下灵儿的脑袋说:“你啊!”
灵儿不满的捂着自己的脑袋委屈的说:“难道不是吗?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啊!”
鳴郁笑着看着这两个女人打闹,心里一点自己受伤快死时的觉悟。
吃完饭灵儿和玉清清便出去了,嘱咐鳴郁要好好休息。睡了两天两夜啊,鳴郁睡不着,有些无聊的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突然一阵箫声传入耳内,听不出意境到让鳴郁很想睡,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这几天鳴郁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等到身体好些时雪界又来了。总觉得雪界来就没好事啊!
雪界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语气已经冷冷的:“身体好些了么?”
鳴郁点点头,雪界说:“那些正派人士这些天来一直在‘红烛坊’外面等着,他们已经知道你住在这里了,我们担心拖不了多久他们便会不耐烦冲进来,现在还不是和正派人士起冲突的时候,所以宫主决定撤离这里,回‘虚宫’的总坛,路上也许会遇到危险,毕竟‘黑鸟’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很有可能在路上追杀我们。你自己考虑一下,是留在这里还是冒回总坛。毕竟留在这里有哪些正派人士盯着,‘黑鸟’不敢冒然,但是也不否认他们会来暗杀。”
这有选择的余地么?鳴郁浅浅的笑了笑:“回总坛吧。”不知道总坛有没有箫声和桃花。
第二天夜里,几人刻意装扮了一下然后离开了“红烛坊”。
虽然只是初秋,但夜里的风很凉了,呼呼的吹着。天上的月亮像小船一样,有几丝乌云遮住了一部分的光芒。星星很多,缀满了整个夜空,让人感觉不出一丝的深沉。
灵儿骑着一匹白马奔驰而来,红色的披风和黑色的发在风中撕扯着,到了大队的附近便减缓了速度边抹着额上的汗水边说:“没有正派人士跟踪,但是我追来的路上总感觉有杀气,估计是被‘黑鸟’的人发现了,大家要小心。”
雪界皱着眉点了点头。此行只有六个人,雪界,玉清清,灵儿,鳴郁,还有一个美貌女子和一身月白色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鳴郁和那戴着面具的人坐在马车里,其他人都骑马。
车内,熏香满室,由于放了香炉,蔽塞的马车里缭绕着神秘的紫色烟雾。鳴郁靠在这个陌生人的怀里心里很无奈。他什么时候虚弱到要人贴身照顾的田地?
这个人是沉默的,至少至今从没有说过一句话,鳴郁想喝水时那人已经拿起了水壶,想吃东西的时候那人已经拿出了糕点,就连要上厕所这个人已经抱着他下了马车。这人简直就像他肚子里的虫,对他的需要了无指掌。因为这个人的沉默和神算,鳴郁也少了动口的机会。有的时候真的憋的慌了便哼哼小曲。他算是真的了解到了,他不算是个沉默的人,跟这个人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鳴郁并没有安逸很久。马车停了,雪界冷冷的声音在外面说:“‘黑鸟’的人到了。”
马车内的人没动,也没说话。这么长时间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动一下,鳴郁也没有动。是人就有这个心理,别人不动,自己也不好意思动。
车外,天色已经微吐白,依旧有长长的风呼啸着,一片青色之上站立着几十个黑衣人,个个拿着泛着冷光的短剑,目光冷然。雪界和其他三人跳下了马,雪界从不用兵器,灵儿用的是柔软的丝带,玉清清则擅长用剑,令一个身穿湖绿色衣衫的美貌女子用的是细细长长的锁链。
那些黑衣人扑了过来,身形矫健,步履轻盈。可见内功修为之高。
雪界和灵儿及玉清清上前迎战,那身穿湖绿色衣衫的女子则站在了马车旁边不让任何人靠近。
听到外面的厮杀声,鳴郁从男人的怀里起身皱着眉头掀开了厚厚的窗帘,突然飞来的短剑带着寒冷的气息吓得鳴郁忘了动弹。短剑就在离鳴郁还差几分米的时候竟然折了回去直接插进了短剑主人的心脏。一双修长得有些过分的手将鳴郁拦腰搂了回去,那人终于开口了:“坐在这里就好。”声音淡哑低沉,带着几分飘忽,好像许久没说话而显得有些生涩味道,又好像突然从天外传来的。
绿意女子在车外歉意的说:“对不起,公子。”
不知道是跟谁说话,但谁也没有回答。鳴郁将头埋进毛毯里,刚才的冷意还未消。
不久,车外便平静了,灵儿轻笑着跃上了马背玩弄着手里的丝带:“什么嘛,‘黑鸟’的人这么垃圾!”
雪界带着大家继续启程,声音依旧冰冷:“这时熏岑的玩笑,他不过是想给咱们一个提醒,这些人,不过是‘黑鸟’里面最低级的。”
雪界的声音不大不小,鳴郁听进耳朵里,唇角扯了一个弧。人命在这些人的心里究竟算什么啊,而这些人的拼搏又是为了什么?
大家在一座城里找了个客栈住下,鳴郁依旧和那个神秘的男人住在一起。虽然鳴郁喜欢男人,但是并不表示是男人他都喜欢,更不表示长得俊的男人他就会喜欢。如果不喜欢,男人和女人在他心里是一样的,就算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也会视而不见,更会坦然的在别人面前袒露身体,前提也是有必要的情况下。
洗去了一身尘埃,鳴郁披了单衣穿了亵裤和长裤坐到了窗前。窗户是关着的,鳴郁伸出右手支着下巴左手穿过密密层层的黑发轻轻的扣住自己的右手,然后好奇的看着正脱着衣服准备洗澡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身体很美,到腰际的墨发像丝绸一样反射着冷清的光芒,宽厚的肩膀,消长的身体,细窄的腰,饱满挺翘的臀,流线般下来的腿。男人的皮肤很白,是那种病态的苍白,不过最令鳴郁好奇的是这个男人的肩膀上隐隐闪现着血红色的刺青,什么图案没有看清楚。
男人背对着他坐在了浴桶里,然后拿下了面具放在了一边。鳴郁很好笑的想着,终于还是拿下来了,难道你真敢戴一辈子么?
“看够了?”男人突然说:“很好奇?”前一个问句有些揶揄,后一句则有些促狭。隐隐的笑意,让这个人的声音多了几分温情。
鳴郁拿开左手放在了桌案上画起圈来,眨眨眼浅浅的笑:“没看够,很好奇。”
突然一阵“哗啦”地声音,那男人的脸就在鳴郁的眼前一晃而过,快得根本看不清,但是鳴郁敢肯定的是,这个男人长得很美很美,美到自己都傻住了。男人捂住了他的眼睛,含着笑意在他耳边有些温柔的说:“背上的刺青你可以用手去摸。”
鳴郁便伸出了左手,凭感觉触上了男人左边的肩头。微热的身体似乎还带着水的热气,鳴郁突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手指在试探了几下抚了上去。男人的皮肤出奇的光滑细腻,只是还能摸到磨砂般的纹路,鳴郁试着沿着这些纹路摸下去,那些绸缎般的发带着水珠不时的扫过他的手背,有些痒,有些凉。
是朵花,刺青的面积并不大,也只是占了左边背部的靠肩头的一小部分。鳴郁又伸出右手摸向他的右肩,却被阻止了。男人像突然出现在面前一样一阵丝发扫过的触觉之后,身边的热度已经消失了。鳴郁睁开眼,自己还保持着伸手的姿势,男人已经背对着他坐进了浴桶里,这次,连下水的声音都没有。
鳴郁愣愣的眨眨眼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直到男人将面具戴上跨出了浴桶,身体冒了一阵热气后连水珠都不见了。男人披上衣服后走了过来弯腰一手揽了鳴郁的脖子,一手勾住了他的腿将他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又起身取了干净的毛巾微微弯了身体为鳴郁擦干那一头的湿发。
感觉。鳴郁伸出手轻轻的扶住了这个人的腰,微微的翘起了唇角。很像自己的父亲。
很久很久的时候,自己的爸爸也是这样的细心和温柔。他喜欢穿着深蓝色的西装夹着公文包穿梭在这个纷杂的世界。回到家里,他就会放下公文包抱起这个唯一的儿子,转个圈或者放在自己的后颈上:“郁儿乖不乖啊,今天在幼稚园有没有气老师呢?”柔柔的声音从这个男人的口中传出来,当时的理郁“咯咯”的笑,然后抓着自己父亲一头的黑发:“郁儿可乖了,老师还夸我画的画好呢!”
洗澡时,父子两总是挤在一个浴缸里,理郁喜欢将满手的泡泡往自己的父亲身上抹,那时候父亲的笑,开朗而温暖。洗完澡,男人就抱着理郁上床,理郁玩着手里的玩具,父亲则拿着干净的毛巾为自己擦干一头湿漉漉的发。睡觉的时候理郁总是翻来覆去,还爱挥手踢腿,父亲就紧紧的将他抱进怀里,每次醒来理郁总是横着,男人可怜兮兮的缩在一边,有时也有例外,男人会死死的搂紧他免得他动弹。
可是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回来的越来越晚了,理郁长大后父亲更是回家少了,最后理郁才知道,自己的父亲爱上了别的女人。
男人轻柔的将睡熟的鳴郁放到了床的里侧,放好毛巾后也躺到了床上将鳴郁轻轻的拥进了怀里然后拉上被子。
一夜无梦。
睡醒后鳴郁边起身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突然想起了什么,鳴郁双手支着床扭头看向自己的左侧,那个男人睡觉都戴着面具啊。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下巴,鳴郁心想要不要取下这面具好好看看那张脸。柔柔淡淡的光芒从那细长的眼眶射了出来,鳴郁立马扬起了淡淡的笑还挥了下手:“早上好!”
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笑意,他支起身体顺手揉了揉鳴郁的头发,然后掀开被子起身穿衣。鳴郁的身体虽然没什么大碍了,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啊,还得需要好好的调养,而且身体不仅虚弱,一动气或者使力便会胸闷疼痛。
那墨水心不是泛泛之辈,使劲全力的一掌没有了解鳴郁已经算他烧了高香了。不过鳴郁并不是真的烧了高香,而是那条银色的链子,如果不是那天鳴郁心血来潮放在了胸口,估计现在鳴郁已经投胎去了。现在那链子和那手谕被放在了鳴郁的包裹里,当然,手谕已经缝合在原来的衣服里交给鳴郁自己处置了,是后来鳴郁自己放进包裹里的。
鳴郁自己穿好了衣服便又被男人抱了起来,出了门口,鳴郁想说放他下来,那男人已经将他放下了,不过依旧扶着他,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下了楼,雪界和其他人已经坐在楼下的桌子上了,灵儿过来接过男人拿着的包裹出去了,看来是要放到车上去。其他人也站了起来,一群人就在别人万分瞩目的目光下悠然的走了出去。
依旧是车内,鳴郁边吃着东西边好笑的说:“你是不是神?长得好看武功又高,最厉害的是还能知道别人的想法。”
男人面具后的脸扯了弧度,他温柔的伸手拭去鳴郁嘴边的残渣,很长时间没有回话让鳴郁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男人温温吞吞的开口了:“不是,只有你的想法,我知道。”
鳴郁闷笑了一声,他发现跟这个男人在一起自己就会很随意很有好奇心和探究欲。
笑了会,鳴郁喝了口男人递过来的茶水,问:“难道你我前世有约,今生来续?”语气有点揶揄。
男人将鳴郁喝过的杯盏放到了一边目光有些悠远,许久之后才说:“或许。”
马车内很平稳,因为扑了很厚很厚的毯子,厚重的空气有些憋。
鳴郁勾了勾唇,伸手掀开了车帘,让新鲜的空气涌进来,然后支起了另一边的窗子让空气对流。窗子一边有搁手的地方,鳴郁将手放到上面,左手托了下巴,右手在上面轻轻的画着圈。外面的空气有些冷冽,通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树木和青草已经有了发黄的迹象了,天空有些灰暗,云层很厚,几只小鸟正在扑腾着翅膀。
也许要下雨了。
老天很快证实了鳴郁的想法,没过多久窗外便响起了沉闷的雷吼声,接着就是倾盆大雨。雪界他们取了车上的斗篷和蓑衣披在了身上。鳴郁有些愣愣的看着他们窗外的身影,显得有些凌乱萧索的身影。雨“哗啦哗啦”的下着,鳴郁伸出了左手,那些冰凉的雨点打在手上有些微微的疼,但是这种疼很舒服,雨滴结结实实的落了下来,然后在掌心变成了一滩死水顺着手掌的纹路流下去。
马车又停了,雪界在外面提醒了声:“‘黑鸟’的第二批,青鸟带队。”
男人很适时的将鳴郁拉进了怀里,然后伸手放下了厚厚的窗帘。
车外。一身黑衣的男人提着长剑立在雨中,男人的面容俊朗,五官深刻,长得很是英俊,只不过那双眼睛只有杀戮和死寂的光芒。男人的身后是也是一群黑衣打扮的人,不过都蒙上了脸,也是一身杀气。明显的,这群人不好打发。
灵儿有些抱怨了:“尘哥哥真是的,也不来接接我们。”
雪界没有说话,面色依旧的翻身下了马背,其他人也跟着下了马背,一场恶斗又要开始了。
青鸟对着马车的方向很是恭敬的弯下九十度的腰行礼:“青鸟拜见,得罪了。”
对于青鸟的行为其他人都沉默了,灵儿不满的说:“真是稀奇了,‘黑鸟’的人还这么有礼貌。”
雪界淡淡的扫了灵儿一眼,后者立马噤声了。唯独那绿衣女子神色异样,她缓缓的走上前一步,有些恨意的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青鸟看向那女子时目光流露淡淡的哀伤,他平静的对她说:“你的情,来生再续,青鸟已经准备先去一步,雀儿你要保重。”语毕,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生命永远是充满变数的。雀儿的目光第一次有些祈求和哀痛,她又上前一步,有些急急的责问:“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你的心里究竟装的是什么啊!为什么明明可以很快乐你却要选择背离!为什么!你忘了小时候我们对天发誓永不背弃!为什么啊!”雀儿嘶吼着仰起了头,雨帽掉了,雨点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脸上,那些雨水就在她哀伤的脸上肆意的流淌,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车内的鳴郁有些动容,他动了动身体,男人拦住了他的腰。
青鸟沉默了许久,当垂下的头再抬起时那双漆黑的眼睛也也含上了泪水。大雨已经将他浑身都淋透了,长长的鬓发贴在俊朗的脸庞上,似乎再也不能像曾经那样在风中自由飞扬。
“对不起。”青鸟坚定的举稳住了手中的剑:“你的情,来世再报!”男人迅猛的身影直接奔向了最近的雪界,雪界向旁躲去,男人的剑却没有刺向雪界,而是刺向了雪界身后的雀儿。
雀儿几乎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目中的忧伤和绝望让人不忍去看。青鸟扶住了倒下去的女人,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里,自己的嘴角流下了鲜红的血。青鸟的剑,插进了雀儿的腹部只有寸许,而雀儿手中的短剑,尽数没进了青鸟的心脏。没有人知道其实雀儿的袖中永远藏着一把杀人不沾血的短剑,只有青鸟,他知道。
大滴的泪从雀儿的眼中落了出来,她哭喊着将青鸟搂住:“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说过不会留下我一个人的,你骗我!你骗我!”
青鸟笑了,轻轻的合上了眼,泪水流出了眼角和雨水混在了一起。“因为我爱你,永远。”青鸟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永远再也抬不起来了。
雀儿闭上眼睛痛苦的哭出了声。
另一边,雪界几人正和那群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雨依旧“哗啦哗啦”地下着,永远不会因为谁而突然停下。
鳴郁微微的皱了眉毛,一双修长得有些过分的手指轻柔的抚上了他的眉,一遍一遍的抚平。这个男人说:“世界就是如此,有时候生活和信仰会逼迫得你回不了头,即使面对最爱的人,不能白头偕老,只求爱人的利刃能结束自己的生命,爱人的怀抱,是这世上最温暖的地方。死亡,是逃脱囚笼的唯一方法。”
外面依旧有雀儿压抑的哭声。鳴郁突然觉得有些冷,他缩进了男人的怀里,卷缩成猫的姿势。
尘世多薄凉,人情几时伤。为君泪雨时,君又在何方。如今茶凉,尘世也荒凉。低声语,不必为天长。
鳴郁低低的吟出了声,男人温柔的抚过他的发,没有说话。
雀儿已经恢复过来了,她用她那瘦弱的身躯抱了青鸟的身体上马,自己坐在了后面,目光里透露出从来没有过的坚定。黑衣人已尽数倒下了,雪界他们回到了马背上,四匹马一辆马车又开始出发了。
众人在下个城镇休息了一晚又出发了,直到在“清城”与前来迎接的尘相会都没有再遇到了任何阻力。
“黑鸟”的总部,一座在地下的宫殿,长长的走廊还有昏暗的光线,总是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一身黑衣包裹的男人有些慵懒的坐在铺了厚厚毛毯的玉塌上,那黑直的发直直的披下,遮住了大部分的脸部还有五官,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睛闪闪发出冰冷而晶莹的光,还有一张十分精致的唇,像要滴出血般的红。
一个男人,也是一身的黑衣,包裹下的身体精壮结实,他跪坐在地上冷冷的说:“主上,他们已经到了‘清城’。”
玉塌上的男人扯出唇角的弧,那黑黑的发,在如白玉般的皮肤上散发出一股诡异的光芒,而那殷红的唇更是邪魅得令人不敢直视。如一道冷风般却又带着几丝柔软的声音从那硬生生扯出的唇线中间飘了出来:“等。”
等什么呢?
男人慵懒的眼神犀利了,如刀削般的射向那个跪坐在地上的男人:“传墨水心。”
不一会儿,墨水心被双手捆绑着推了进来,当他看到玉塌之上的人立马双腿发软的倒了下去,结结巴巴的说:“主、主上!”
玉塌上的男人扯出一条坚硬冰冷的弧线,眸子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知道我为什么要影子救你么?”
“不、不知道!”墨水心的冷汗浇湿了整个身体。
男人一道冷冽的目光射了过去:“背叛我的人,生不如死。”阴测测的一句话让墨水心完全的瘫软了,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男人没有再看墨水心,而是望着上方冷冷的笑了:“夜白,我要你生不如死。”无比轻柔的一句话,却是听者胆寒。
夜白。夜白。夜白。夜白。
怀里的人突然狠狠的抖了一下,男人紧了紧他身上的毛毯,冷冷清清的目光看着虚无的空气自言自语的说:“你以为你可以控制一切么?”
突然醒了,鳴郁张开了如蝴蝶翅膀般的眼睛,皱着眉头看着男人说:“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男人没有说话,伸手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脸。鳴郁看着那细长的眼笑了笑,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虚宫”四宫之一的“尘宫”几乎倾巢而出,在尘和大批的宫人护送下大家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麻烦便回到了“虚宫”的总坛。很是山清水秀的地方,在一处山谷的低处,到处都是鲜艳怒放的花朵,这就是“虚宫”的总部,一般人是找不到的,因为要穿过一片林子,林子里有瘴气,而且山谷的四周有很浓厚的雾气,这些雾气也有毒。最毒的还是在山谷中翩翩起舞的蝴蝶,那些色彩斑斓的蝴蝶看似美丽,其实当它们抖动翅膀的时候便会释放出一种带有香气的剧毒,没有事先吃解药的话吸进了肺里便会立即毒发昏死过去。
看到外面一片鲜花环绕,鳴郁是很想下去看看的,男人也是知道的,但是男人没有让他下马车。到了一座像城镇的地方马车停了,男人扶着鳴郁下了马车,所有的人都单膝跪了下来,男人却是什么也没说就带着鳴郁走进了一座像殿宇的建筑。全是白玉铺成的地,走在上面便觉得有些冷意,除了石柱和大理石砌的墙之外简直就是空空如也。男人扶着他绕到了大殿之后,由左右两扇厚重的石门隔着。走进里面便觉得暖和了,地上铺了厚厚的毛毯,干净洁白得一尘不染。向前走便是向下的三级台阶,后面又是空阔,石壁上雕刻着许许多多怪异的图案,有的像藤蔓,有的像蛇身人面,两边的石柱相隔十米左右,同一列的石柱相隔一米左右,每个石柱上面都有放火把的石槽。继续向前走了近二百米是向上的九级台阶,两边也有石门。男人带着他走进了石门的后面,入目的是一重一重的白色帷幔,那些帷幔已经卷在一边的金色钩子上,可以看到正中间的长塌,大概一百米左右的距离,走过之后依旧是穿过左边的石门,后面就是真正的房间了。房间很简洁,有一扇很大的窗户,窗户的旁边是巨型的圆床,窗户的对面是紧闭的大门,衣柜放在床脚的对面,衣柜旁边是桌子,衣柜后面是白色的帷幔,帷幔将屋子分割成两半,另一面是常年冒着热气的温泉。
鳴郁首先站到了那比一般窗子还要大一倍的窗边,外面是大片大片的花树林,花树的枝干还伸进了屋里,上面正俏丽的绽放着十几朵洁白的小花。鳴郁抚着枝头轻轻的闻了闻花朵,香气很淡,似有若无。鳴郁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好像特别偏爱花,有他的地方就有花,而无论是什么品种都可以怒放。
男人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走过去贴身站在他身后一手扶了他的肩,一手握住了他抚花的手,柔柔的说:“这里的花永不凋零,因为等它们凋零的时候,其他的花树已经开花了。”鳴郁仔细的看了看,果然这些花树的旁边有光秃秃的枝头,远远看去,大片大片的花树旁边都有光秃秃的枝头,由于挨得紧,所以刚才没有发觉。
鳴郁回头笑了一下,然后看着那厚厚的白色帷幕有些好奇的问:“后面是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他走过去拉开了厚厚的帷幕露出里面的热气环绕的温泉池。鳴郁高兴的眯了眯眼,走进了里面便是一股热气扑面,脱光了衣服鳴郁便泡了起来。以前在现代有闲心没闲钱,有闲钱和闲心但是懒得动弹,现在居然有个温泉就在卧室,鳴郁真的是十分的享受啊!
男人先出去了会然后又回来脱了衣服跨进了泉池,不过依旧戴着那冷冷的面具。鳴郁有些好笑的趴在池沿上问:“什么时候你不戴面具?”
男人走了过去有些慵懒的趴在了鳴郁身上,那冰冷的面具贴着鳴郁的背,触感十分的细腻冰凉。
“不想戴的时候。”男人有些促狭的应了声。鳴郁有些恶劣的弯弯唇,转过了身子就去摘男人脸上的面具,男人似乎早就知道他的想法,身体像鱼一样滑开了,鳴郁笑嘻嘻的说:“我非要摘下来不可!”男人细长的眼里闪过一抹晶莹的光,似乎在说:有本事你就过来摘。鳴郁扑了过去,温泉池里动弹不安。鳴郁的水性不错,小时候还拿过游泳冠军,但是这男人就像一条鱼,在本来就不大的浴池里钻来钻去,每次快要抓住他时都被他巧妙地躲开了只能触到一缕柔软的丝发。不一会儿鳴郁就放弃了,他的身体还不行,这会就已经气喘吁吁了,男人走过来扶着他靠在了边上,修长的手指在他身体的穴道上有规律的按摩,直到鳴郁的呼吸平稳了才松手。鳴郁有些郁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好,男人顺手揉了揉他的头,柔柔的说:“不急,会好。”短短的一句话让鳴郁很窝心啊!那墨水心真的下手太狠了!男人柔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已经得到教训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鳴郁浅浅的笑了一下:“无所谓了,每个人活着都是很无奈的。”男人又揉了揉他的头发,鳴郁感觉到,这个男人笑了。
泡了许久,男人跨了出去,鳴郁也跟着起了身,走出了帷幔便觉得身体有些冷意。男人的身体已经干了,他随意的披了件袍子然后取了支架上白色的厚毛巾为鳴郁擦身体。男人的动作永远是那么轻柔,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细心,温柔。
擦了身体后,男人拿了件月白色的袍子给他披上,然后为他擦干那一头的湿发,鳴郁轻轻的扶住了他的腰,微微的闭上眼。这时候心境是无比的柔和的。
柔软的唇贴在了鳴郁的红唇上,鳴郁想睁眼,男人的手掌已经遮住了他的眼睛,遮住了鳴郁所有的视线,只留下感官来感受男人的体温和柔软的唇。只是轻轻的一个吻而已男人便松开了手脸上又带上了面具,就像他的心一样。
一身的月白,衣服上用金色的丝线勾勒了许多的图案。衣服是比较宽松的,下摆很长,袖口很宽,腰间长长的白色腰带,依旧是斜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