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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9.
      初冬的北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但是千岱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好像是着了魔一样,漫无目的的奔跑着。而她的眼泪,则早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汹涌出眼眶。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为什么他要这么残忍……之前那个温柔的他到哪里去了,难道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吗……
      不知究竟跑了多久、哭了多久,她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跌倒在一处温泉的附近,一个人捂着被冻得通红又挂满泪痕的脸,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抽泣。
      “哭够了吗?”
      邪见的声音像鬼魅一样自她的身后响起,“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类,动不动就流眼泪,难道你们的水分太多又没地方发泄吗?”
      “要你管!”现在的千岱,仍然在气头上,所以说起话来也多少有些蛮横无理,“难道妖怪就不会哭吗?”
      “当然不会,我们可以流血、流汗,但就是不会流眼泪。”
      “没人性!”
      “笑话,我们本来就不是,而且—”说到这里,邪见自豪地挺挺胸膛,“你也最好不要拿我们和你们这类低等动物作比较。”
      见他那副自满的滑稽样子,千岱终于有些消气了,伸手抹干脸上的泪痕,问道:“他呢?”
      “谁?”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那个人了!”真是的,既然有邪见在,那‘他’应该也离得不远吧。
      “啊,你说得是殺生丸大人吧?”
      “明知故问。”
      “就是说吗,有些人心里明明清楚答案,却又故意要问,这种人真的很可笑,对吧。”
      “你—”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噘起嘴,不去理会他。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好奇怪。”
      “奇怪什么,你有话直说好了。”
      “如果我是殺生丸大人,根本就不会把你这个累赘带在身边,更不会费力关心你累不累,今天你惹他发了那么大的火,要是换作我的话,就干脆在殺那匹马的同时把你殺掉算了。”
      是呀,他大可以这么做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
      邪见的话,似乎提醒了千岱,她站起身,朝树林深处跑去。
      “唉,我干嘛要这么多事呀?”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头,邪见一脸迷惑地原地坐下,“搞不好,我是真的老糊涂了。”
      10.
      梧桐树上的叶子早就已经掉光了,随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熟悉的脚步声是谁。
      “殺、殺生丸大人……”千岱红着脸,停在他的面前,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坐下,”他的话像是一道命令,但语气中却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感情,“我不喜欢仰视。”
      “是。”她听话地坐在他的身边,熟悉的气味让她不禁有些脸红。
      他没说话,继续着手中的动作,静静地陶醉于此刻的宁静。
      “这个是什么?”
      千岱好奇地望着他手里的玉佩,和一般的玉器不同,它居然是淡紫色的,底端还挂着红色的丝线,只是由于一直压在衣服下面,所以她才没有发现。
      “这个吗?”
      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遗物,从他十岁那年一直戴到现在,少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这是我母亲给我的,她已经死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并不感到悲伤,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有好多事,好多感觉都不再重要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千岱的眼眶有些发红,“她一定很疼你吧?”
      “也许吧,我不记得了,”他抬起头,倒抽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菊花香,那是她身上特有的味道,“你的耳环,还能找到吗。”
      耳环?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耳,他不说她都已经忘记了,早些时候为了给他买药,她用自己的一枚耳环换回了六副草药。
      “这个给你。”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解下了对他来说,也许比生命还要宝贵的玉佩,轻轻地放到她的手里。
      这么贵重的礼物,她怎么可以收下呢?
      “不要,我不能拿你的东西,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呀!”
      站起身,他头也不回地朝前方走去,“现在它是你的了。”
      “可我……”
      她来不及拒绝,因为他已经在她的视线中消失。
      11.
      “为什么我们不从这里穿过去呢?”紧紧跟在邪见的身后,千岱的脸由于激动而显得有些发红,她搞不懂为什么有捷径不走,偏偏要从这片树林的边上绕过去。
      “这个吗,菊小姐还是不要问的好。”
      打从殺生丸将自己的玉佩交给她以后,邪见对待她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张口闭口的“菊小姐”,说起话来也客气多了。
      “可是我走得好累。”虽然他们每天都在赶路,但从未有过这么急切的时候,好像避瘟神一样地躲着这片树林。
      “累的话,就先休息一下吧,”邪见难得地体贴着,“殺生丸大人,有我在这里陪菊小姐您就放心好了,呆会儿,我们会赶上您的。”
      不知是没听见,还是真的放心,他果真连头也不回地一个人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邪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唉,吓死我了,看来殺生丸大人果然还是很介意那个家伙。”
      “那个……是谁……”
      “啊,我说得是殺生丸大人的弟弟,他叫犬夜叉。”
      “犬夜叉?”怎么她从不知道,原来除了邪见外,他还有别的亲人。
      “是呀,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他的确是殺生丸大人的弟弟没错,只是那个家伙的身体比较特殊,他是个半妖,”见千岱不是十分明白,他好心地作了进一步的引申,“犬夜叉是老爷和一个人类女子所生的孩子,就是因为那个女人,老爷才会抛下自己的原配和年幼的长子不顾,害得夫人早早去世,害得殺生丸大人失去了母亲!”
      他说得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千岱的脸上,早已苍白得失去了血色。
      “不过那个半妖也没有什么好结果,居然爱上了不远处一个村子里的巫女,半年前,他被自己心爱的女人亲手封印在这片树林里,看样子,已经没得救了。”
      “没得救了……”千岱喃喃地重复着,心头一阵抽搐,“你说,他叫犬夜叉……”
      “对,没错,半妖犬夜叉,殺生丸大人同父异母的弟弟、不共戴天的仇人,”抬头望了望天,邪见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快走吧,殺生丸大人还等着我们呢。”
      千岱点了点头,转过身,望着夕阳下倒映成金黄色的树林,紧紧地握住腰间的玉佩,“真的,没得救了吗……”
      12.
      真奇怪,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长久以来,他一直很埋怨父亲的无情,并憎恨着那个夺走自己一切的女人和那个所谓的“弟弟”,然而现在的他,却多少有些理解父亲的心情了。
      人类和妖怪,真的有很大不同啊!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既需要保护又宁愿抛弃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别人,这一切的一切,自从遇到千岱后他全都了解了。
      为什么以前,他就没有这种感觉呢?难道这就是爱情,难道他和父亲、和犬夜叉一样,爱上了一个人类的女子吗?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的确是事实,回想从前,打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她第一次吻他、他们第一次凝视着彼此,那份名为“心动”的感觉就已经深深地驻扎到了他的心里面。
      要是被死去的母亲知道自己也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他?
      仰起头,深深地灌下一口酒,他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发沉。老实说,他从以前开始就不是很会喝酒,更不会赞成这种借酒消愁的举动,但不知为什么,他今天只想彻底的大醉一场,醉到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忘掉才好!
      “说实话,你跟殺生丸大人,你们……是不是……”
      远远地,他仿佛听见了邪见的声音,紧接着,是那扑鼻而来的、撩人的菊花香—
      “你少胡说了,我们怎么可能!”
      “可我觉得,殺生丸大人对你的态度有些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只不过是因为我救了他才会让我跟着你们的。”
      是吗?他真的如她所说,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她跟着自己的吗,还是说,另有其它的原因呢?
      “难道你真的不曾心动过吗?”要知道,即便是在妖界里,他的殺生丸大人也绝对是位出类拔萃的美男子!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一串轻笑当作对他的回答。没有人知道在她的笑容背后藏着多么沉重的故事,而她,也不愿意对任何人诉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邪见似乎有些生气了,“难道我家殺生丸大人还配不上你吗?”
      “是呀,当然配不上了,”不知为什么,今天的千岱好像有些反常,回过头,深深地凝望着身后的那片树林,“我是人类,而他是妖怪,这样的组合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
      她说得没错,这种组合的确很奇怪。
      伸出一只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殺生丸觉得眼前一阵眩晕,逃也似地朝反方向走去。她,不过和一般的人类一样,根本瞧不起身为妖怪的他。
      真可笑,他仅凭一根指头就可以要了上百人的命,可他们还是瞧不起他!他们宁愿怕他、憎恨他,也不想要—
      爱他。
      他觉得自己的头好重,好累,缓缓地倒在地上,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有好几个时辰了,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明朗的夜空里点缀着几颗晚星,他的身体里,涌动着一股难以言欲的燥动。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这大概就是宿醉的反应吧?
      耳边传来涓涓的细流声,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附近应该有座温泉才对。伸手拨了拨脑后像月光般的银色长发,他好像也有两三天没洗过澡了,也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把这副倦透的躯体交给大自然来梳洗吧。
      迷迷糊糊地走到温泉的旁边,伸手解开多余的束缚,露出他那结实的身体,缓缓地游到湖心。这一刻的他,完全不带半点的伪装与防备。
      闭上眼,面前仿佛又出现了千岱那纯洁无邪的面孔,甚至就连空气中都盈满了那叫他又心醉又心碎的菊花香。
      为什么直到此时,他还是不能对她死心呢?
      俯下身,将脸整个埋进水里,他默默地警告着自己,殺生丸,你醒醒吧,你和菊千岱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嘶—
      一条银光自水面划过,是水蛇。
      殺生丸警觉地浮出水面,虽然他并不把这种地等动物放在眼里,但如果这是条毒蛇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然而奇怪的是,它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他,只是很碍眼地从他的身边绕过,朝岩石的另一端游去。
      见它游远,殺生丸无意间朝它游走的方向望了望,而这一望,却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
      冒着白雾的温泉衬托出一个女人俏丽的脸庞,乌黑的头发轻柔地垂在她的肩上,雪白的肌肤、纤细的腰肢……
      是她,是千岱。
      仿佛感觉到了他那灼热的目光,她轻轻地回过头—
      “啊!”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并不是因为他的出现,而是由于那条张着血盆大口,朝她猛扑过来的水蛇。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殺生丸的利爪不偏不倚地将它劈成了好几段。水蛇的鲜血四处飞溅,散落在千岱的脸上、身上……
      “你有没有受伤!”他激动地冲过去,拉住她的手臂,发疯般地用水冲洗着她身上的血迹,生怕她被咬伤。
      “我、我没事……”她的脸红得比夕阳还要柔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望着她那绯红的侧脸,殺生丸突然意识到,此刻的他与她根本未着寸缕,即便是在深夜泛着烟雾的温泉里,那种温度也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窒息。
      “我、我自己来好了,”她别扭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整个人扎进水里,不敢抬头看他,“谢、谢谢你救了……”
      他用他的吻结束了她未出口的话语,千岱的笑脸、千岱的肌肤、千岱的气味……他只知道,今晚,他是躲不过,也逃不开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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