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弦》神明鹤里川

6、六

　　早晨的太阳已经很毒了，阳光宫殿上的琉璃瓦照的格外刺眼。
　　“父皇……母后。”宁归羽和宁归远进宫殿行礼说。
　　“羽儿，远儿快坐，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明帝坐在大殿中央的龙椅说。
　　“回父皇，儿臣在宫外遇见戚公子，聊了几句，所以才会来晚。”宁归羽说。
　　“回父皇，儿臣府上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才会来晚。”宁归远说。
　　“哦？什么事？”明帝问。
　　“无非是账房先生把账本记错了，父皇不必担心。”宁归远说。
　　“嗯，那你们就快快归座吧，不然菜都凉了。”皇后笑着说。
　　皇后刘氏穿着一身凤袍，长着一双凤目，“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在她身上可是完美体现，只不过头上戴着几个金步摇，也没什么了。
　　而一旁的德妃可是大不相同，人身穿的一身锦绣，容貌艳丽，所以那满头的银钗，便也不显得夸张。明帝节俭，朝九晚五都要提一遍，可这德妃却偏偏穿的贵重，不愧是赵王的亲娘，赵王小时候的脑袋多半是她用门挤的。
　　太后还在的时候，有一次讽刺德妃，说：“皇儿把你册封为德妃，不知这个德字是德才兼备的德还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德？”
　　德妃这脑子当然没听出什么，便跪下说：“回母后，可能是皇上看臣妾聪慧，才取字德，所以是德才兼备的德。”
　　此话一出，德妃成功让其他嫔妃认为她脑子有问题，不过她的哥哥李士文可不一样，当朝的御史大夫，宫斗也是一把手，他妹妹能爬上今天这个位置全靠他提点。
　　宁归羽回到自己的座位，这排位顺序也是一个妙，左边秦王，楚王，齐王一排，按的是一三五，右边第一个是四皇子的母妃，庄妃，然后是赵王和忠王。
　　以前的宴会都是按皇子的大小而排序，今天这么一个排列，无非就是告诉宁归羽，让他挣一挣储君之位。宁归羽的薄唇讥讽的勾了勾，果真是想立他为太子。
　　“三哥三哥！你后面的陈七呢？”一旁的宁归林问。
　　“他去和戚云一起晒太阳去了。”宁归羽不咸不淡的说。
　　每个皇子都会有一个死士，那是经过严格训练万里挑一的，是由金吾卫了负责的，他们奉命去民间找一些小乞丐，然后带回来训练，然后再送给年纪相仿的皇子，不过很多孩子都吃不消，像陈七这样出类拔萃的很少。
　　比如说宁归林身后的陆九，按理来说宁归林要找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死士，可偏偏明帝宠他，怕他在府外有危险，所以就给他二十岁的陆九。
　　秦王的孙一，赵王的钱五，楚王的陈七，忠王的冯四，齐王的陆九刚刚好好是一个地盘里互相抢食的小乞丐，所以他们五个人看对方谁都不服。
　　“按戚云的性格应该送完我就应该回去睡觉，怎么会和三哥谈话？”宁归林小声的问。
　　“本王命令的，他敢不从？”宁归羽说。
　　“他当然是要从的，三哥可知二皇兄和戚云的事？”宁归林笑眯眯的问。
　　宁归羽看了他一眼，以前阿娘这个表情，都是幸灾乐祸的，便问：“什么事？”
　　“戚云刚来齐王府那会儿，有一次二皇兄来拜访看见了他，然后他就常常来我这里，有一次还专门派人在小巷里要劫戚云。”宁归林说。
　　宁归羽听他这有一句没一句的，便问：“然后呢？”
　　“戚云把他们的人都打死了，尸体还是我派人拉回来的，还让我送去赵王府，还告诉二皇兄说这是我在小巷子里发现的，看这打扮是二皇兄府上的人便送回来。”宁归林说，“然后二皇兄就再也没有去劫戚云。”
　　宁归羽听完笑了笑，抿了一口茶说：“这戚云真不怕惹麻烦？”
　　“我当时也怕，不过自此之后真没什么事啊！”宁归林说。
　　“赵王应该是强抢惯了，头一次碰到硬钉子，他这人恃宠而骄，一次过不去，便就不过去，戚云应该是看准他这一点。”宁归羽说。
　　“羽儿这次在长安待多久？”皇后笑着对他说，显得整个人和蔼可亲。
　　宁归羽也回道：“回母后，最多两年，军队还等着我打理。”
　　“哦？这么少啊，西域风沙大，环境艰苦，那羽儿就要好好在长安休息一下。”皇后说。
　　“那是当然。”宁归羽点了点头说。
　　然后皇后转过来对宁归林说：“听说林儿遇刺，不知伤到没有？”
　　“遇刺？朕怎么没听说？”明帝的脸立马严肃起来。
　　“皇上每天繁忙，臣妾也是刚刚听到，都过去六天了。”皇后说。
　　“林儿可伤到没有？”明帝小心的问。
　　“儿臣府里守备森严，一点儿也没伤到。”宁归林说。
　　“那林儿要小心，毕竟刺杀这件事，一次比一次凶。”皇后说完，还看了看宁归羽一眼。
　　宁归羽被这一看，心里顿时火气，好不容易压下去，又听明帝说：“可查明是谁干的？”
　　宁归林摇了摇头，答道：“尚未查明。”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王宁归期说：“那皇弟就要再守备森严些，不然总有一天会伤到的。”
　　“谢皇兄提点。”宁归林嘟着嘴说。
　　“好了好了莫要说这些打打杀杀，归羽回来本是庆祝一番，被你们这么一说，这接风宴不又成了一次早朝了吗？”庄妃温温柔柔的说。
　　庄妃本是一富贵人家小姐，被太监选中，当了秀女，后又成为才人，一步步不靠任何人当上了庄妃的位置。
　　庄妃人永远一副大家闺秀，温柔，识大局的样子，就连忠王宁归尘的性格也随了她，不争不抢的性子。
　　“嗯，听爱妃的，别扫了兴。”明帝说。
　　之后，皇后再也没有给宁归羽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