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弦》神明鹤里川

29、二十九.记红颜

　　在荒凉的大漠上，漫漫黄沙，出现一抹红色，女孩牵着马，在无边无际的黄沙里漫无目的的走着。
　　“你是谁啊？”女孩用西域话问对面穿着一身红衣的男子。
　　那男子长得还真好看。阿古依心想，不过有些娘。
　　“想必你就是小公主了吧！”男子用不流利的西域话说。
　　“你到底是谁啊！”阿古依问，“长得跟个女人似的。”
　　男子笑了笑：“我叫哈呐，用中原的官话来说就叫羽。”
　　“羽？”阿古依重复了一下。
　　“我游历到这里，不知……小公主能不能陪我逛一逛？”羽说。
　　“我凭什么信你？”阿古依问。
　　“你迷路了，这里只有我……”羽指了指自己“能带你出去！”
　　“你！”阿古依有些生气，“行行行，我陪你逛，看你这样子你也打不过我，不过……你是哪里人？”
　　“我啊，东瀛人。”羽说。
　　“不过……这时候战乱，可没有什么好风景看，要不是我担心阿爹才过来，不然才不会看到你！”阿古依说。
　　羽啥也没说，就跳上阿古依的马：“答应我了就走吧，中原已经派兵支援了，明帝都过来了，你阿爹肯定没有事。”
　　“那……你去哪里？”阿古依问。
　　“带你回家，战场可不是什么好玩的。”羽说。
　　“不行！不就要去见阿爹。”阿古依着急的说。
　　“你父王最疼你，你要是有什么事，你父王可会伤心的。”羽说。
　　阿古依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好吧。”
　　“走喽！”羽欢快的说。
　　“你到底是谁啊！”阿古依问。
　　羽笑了一下说：“倾慕公主多时，特地来献殷勤……”
　　“我不信！”

　　“羽……”
　　“嗯？”
　　“你说我偷偷跑出来是不是不对啊？”阿古依问。从她偷偷跑出来已经过了六个多月了，和羽一起待了两个半月，而羽这家伙还那么慢悠悠的走着。
　　“公主担心可汗也是情有可原。”羽悠哉悠哉的说。
　　“真的？”羽扒拉一下火堆说，“哝，野兔腿。”
　　阿古依接过来吃了一口：“烤的不错嘛。”
　　“对了，你怎么不怀疑我啊？”羽问。
　　“怀疑你？你身上都比脸干净，怎么害我？”阿古依漫不经心的说道，她才不会和一个陌生人走呢……除非是个比她弱的人。
　　“啊！你摸我身子！”羽用手捂住自己的身子装作惊讶的说道。
　　“谁！谁！摸你身子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阿古依紧忙说道。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天色也不晚了去睡觉吧！”羽说。
　　“睡哪里？”阿古依问。
　　“怎么？想和我一起睡吗？”羽妩媚的说道，狭长的眼眸魅惑着人心。
　　“谁跟你睡啊！”阿古依喊道，然后就靠在树旁自顾自的睡着。
　　羽走过来，靠在她旁边把妖艳的红棉衣脱下来披在阿古依身上，“边疆晚上天气冷，别着凉了。”
　　过了好一会儿，阿古依靠过来把外衣分给羽一点说：“你可别冻死了，冻死了我可真就回不去家了。”
　　“关心我就直说。我……啊！你打我干嘛！”羽说道。
　　“太吵！”

　　“哎哟！终于有一间客栈了……”阿古依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了好了，别哀嚎了，再忍忍几个月就回到西域了，我可真佩服你，怎么跑这么远的。”羽说道。
　　“还好阿爹有战乱缠着，不然我这一会去，阿娘还不得骂死我。”阿古依说道。
　　“走吧，进去睡一觉好好歇息。”羽说。
　　“只剩一间房了。”掌柜的说。
　　“什么！一间！”阿古依惊讶的说。
　　“战乱嘛！边疆的人都去奔西域这个安稳地方了，人当然会多。”掌柜的说。
　　“行了行了一间就一间吧。”羽掏出钱给掌柜的，“大不了我睡地上。”
　　“阿古依！”
　　“哎，有人喊我。”阿古依四处张望着。
　　“珍季！”阿古依惊喜的说道。
　　那个喊阿古依的人是一个模样端庄的美人还抱着一个大约两岁大的小孩子。
　　“你离开乌族了？”阿古依问。
　　“就我这样不离开才怪，来北望和姐姐打声招呼。”珍季把孩子抱给阿古依看看。
　　“这小孩好可爱！”阿古依接过说，“他叫什么啊？”
　　“顾北望。”
　　“为什么取中原名字啊？”
　　“我在官道的时候生的他，当时驻扎在那里的中原人都会办一个过境的通关文牒才能从西域和边疆来回走，所以才给他起了这个名字好过境嘛！”珍季说。
　　阿古依听后转头看羽，她记得他俩是从官道来的。
　　羽见状拿出两个通关文牒给她看。
　　阿古依接过，羽给她胡编乱造了一个中原名字，那也没关系，为什么上面写着他俩是夫妻！
　　阿古依气急败坏：“你……”
　　“这可不赖我，但凡你和我长得有一丁点像我都不会写咋俩是夫妻。”羽无赖的说。
　　“哼！”阿古依不理睬羽了，转身去和珍季谈话。
　　“别生气了。”羽走过来说，“你当真想让我睡地板啊！”
　　阿古依蒙着被子“嗯，冻死你。”
　　“谋杀亲夫啊你！”羽悲痛的说。
　　“谁谋杀亲夫啊！”阿古依撩开被子，“行！床给你睡！我睡地板。”
　　“好了好了！你呢就往里一点我瘦不占地方。”羽说着就脱鞋上去。
　　“去去去，别挨我！”阿古依厌烦的说。
　　“行行行，我喜欢你！”羽说。
　　“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羽搂过阿古依说，“怎么嫌弃我啊？”
　　“我……”
　　羽亲了阿古依一下。
　　“喂！”
　　“咋俩也算是同甘共苦过了，给个话儿！”羽痛快的说。
　　阿古依想了一会儿，怎么说对他也算是日久生情人吧……还好看，配得上我！
　　阿古依缓缓地说了一句：“不嫌弃……”

　　“我的孩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对不起阿娘，让你担心了。”阿古依有些哭腔的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后说道，“前几天是你父皇凯旋归来，现在在大殿里摆设宴席招待明帝呢！”王后说道。
　　“什么！”
　　“你父王……为了两国交好……想让你去和亲。”王后悲伤的说。
　　“不是！阿娘！这……”阿古依急了连忙跑出宫外。
　　“羽！”
　　“羽！”
　　“你在哪里！”
　　她可都有孕两个多月了，要是真的送去和亲可怎么办！
　　“羽……”阿古依哭了，“你在哪里……”

　　翌日，明帝就要带阿古依走了，她挣脱不了，跑不了，就算昨天羽来了，也是没有办法。
　　那个明帝都能当我爹了为什么父王还要让我给他当妾！阿古依心想。
　　当走到官道的时候，阿古依发现马车颠簸了一下，随后就听见：“有刺客！护驾！”
　　阿古依撩开窗帘一看，打头的人红衣似火，他蒙着面露出狭长的眼眸，个子高挑。
　　“羽！快走！”阿古依用西域话喊道。
　　羽没有听，依旧上前去。
　　“羽，危险！”阿古依喊道，然后就要下马车。
　　“保护公主不要让她下马车！”有人喊道。
　　“羽！”
　　羽上前去想去抓住阿古依。
　　“羽！”
　　明帝拔出剑直穿他心窝。
　　“羽！羽！”阿古依看着眼前的羽倒下。
　　阿古依挣脱侍卫，上前抱住羽无声的哭了起来。
　　“别……哭……”羽脸色煞白，说完，还想再说什么想再去摸一下阿古依的脸却是无能为力。
　　“羽！你别死！你别死！”阿古依哭着说，眼睛都哭肿了。
　　“好了公主，朕知道你也是不舍，还请……”
　　阿古依听完明帝的话变得眼神阴狠起来，要不是他，阿古依和羽怎么会分开，要不是他羽怎么会奋不顾身的跑来，要不是他羽怎么会死……
　　阿古依小心翼翼的把羽放下，静静的说：“他本是我青梅竹马的玩伴，我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待，昨日就因为我去和亲就大发脾气，没想到今日却来此行刺，还请皇上……”阿古依最后咬着牙说完“莫要怪罪下来。”
　　明帝也觉得有惊无险：“罢了罢了，朕饶了他就是了。”
　　“谢皇上，还请皇上让他入土为安。”阿古依哭着说。
　　明帝无话。
　　羽招来的刺客早已经死的死逃的逃，阿古依慢慢扶起羽，一步一步的向黄沙里走去，有侍卫想帮她却被她拦了下去，她只想送羽最后一程。
　　羽多好的人啊……
　　“我爱穿红衣你也爱穿红衣，听中原的人说他们成亲时都是穿红衣服，要不咋俩就拜个天地？”
　　“谁和你拜天地啊！除非你能打得过我，我就和你成亲！”
　　“我当然打得过你，也配得上你！”
　　阿古依轻轻的亲了一下羽的额头。
　　“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