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弦》神明鹤里川

30、三十.记红颜

　　“孩子，阿娘对不起你。”阿古依忧伤的说。
　　西域女子骑射功夫都了得，当初她就是把自己脉象改了看上去就像刚刚有孕那样，可这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她恨死明帝了，明帝碰她身体她都觉得恶心，还好他也没来几日，听说有孕期间做房事会对胎儿不好，也不知道她这孩子能不能挺过去。
　　阿古依抚摸着自己凸起的腹部，自己站起来自顾自的说：“婉娘现在也成亲了，她现在应该很幸福吧。”
　　突然她觉得一阵腹痛，难道是羊水破了？
　　“来人！来人啊！”阿古依忍着腹痛说。
　　侍女急匆匆的进去：“娘娘你怎么了！”
　　“快！快叫稳婆！我……我要生了！”阿古依说。
　　今天是中元节，明帝他们都去祭祀了，顾及阿古依有孕才不让她去。
　　“奴婢这就去叫稳婆！”说完侍女就急匆匆的走了。
　　“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阿古依费力的说，“那个皇帝他最迷信了！要是知道你是鬼节生的……”
　　你会活不下去的……
　　“娘娘你这是难产了！”稳婆着急的说。
　　阿古依现在浑身都是汗，她也没力气了。
　　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她看见了羽，羽在对她笑。
　　“羽……”
　　不行！我要活着！阿古依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
　　然后听到稳婆高兴的说：“生了！生了！”
　　孩子怎么没哭啊。阿古依想，她现在好累好累。
　　“快把他们母子送到长安宫！快！”明帝急忙喊道。
　　“就知道会这样……”阿古依想。
　　晕晕乎乎之中就被侍卫给抬走了。
　　长安宫立马一应俱全还有厨房，只不过就是没有仆人什么的，连吃的都不给那还要什么厨房？
　　阿古依踉踉跄跄的抱起孩子哭了起来。
　　你到是哭一声，你这样子阿娘能不担心吗？
　　阿娘错了，阿娘就不应该来这里。
　　你要是死了阿娘可真就活不下去了。
　　……
　　噗通……
　　许是这一声给小孩给吓住了，他哭了起来……
　　“谁？是谁？”阿古依虚弱的的说。
　　“母妃，我是归远啊！”一个声音传来。
　　“桂圆什么桂圆？”
　　那人没说话扔给她一个袋子，阿古依打开一看里头全是补品。
　　“希望你能挺过去。”
　　“谢谢……”
　　“那母妃我先走了。”
　　带宁归远走后，阿古依抱起婴儿：“阿娘还没有喂你奶呢，来……”
　　阿古依抱着婴儿喃喃道：“你还没有名字呢，叫什么好呢。”
　　“叫你羽吧……”
　　“羽毛？”
　　阿古依笑了一下：“我都没有这么叫你阿爹。”
　　“羽啊羽，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朕怕那凶神害了朕的江山，但念在他是朕的孩子就放他一马，你和这个孩子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吧！”明帝说完送上了一些食物和补品。
　　阿古依冷哼一声。
　　明帝走后她回屋抱起羽，羽睡的可香了。
　　阿古依看着他仿佛看见了某个人……
　　“你怎么这么乖呢？”阿古依问。
　　“羽毛，过来！”阿古依朝不远处的羽说。
　　羽走过来，阿古依捏起他的小脸蛋：“笑一个！”
　　羽依旧面无表情，阿古依撅起嘴：“明明你阿爹那么爱笑。”
　　“阿爹？”
　　“对啊，你眉毛还有耳朵和你阿爹一模一样！”阿古依说。
　　要是当初就对他们说一句她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明帝是不是就能放过他们。阿古依想。
　　怎么会？要是明帝知道了阿爹的脸面可能都丢没了，明帝更不会放过他们。
　　可是她不后悔，不后悔爱上羽。
　　“那我哪里像阿娘？”羽问。
　　“哪里啊？”阿古依想，抬起手指了指羽的眼睛，“咋俩的眼睛可是一模一样的还有这个脸型和阿娘一样小还有……对！你这嘴和你阿爹嘴唇一样薄。”
　　“我和阿娘长的像吗？”羽问。
　　“你和阿娘有八九分相似！”阿古依说。
　　羽还想再说什么，宁归远就翻墙过来了。
　　他走过来给羽一个拨浪鼓，羽依然用平静的眼神看着那拨浪鼓，他可比同岁的孩子成熟多了。
　　“哝给你！”宁归远给阿古依一串糖葫芦。
　　“什么啊？”
　　“糖葫芦。”
　　阿古依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真好吃！羽毛给你最爱吃甜的！”
　　“孩儿何时说过我爱吃甜的。”羽淡淡的说。
　　“你还不承认！上次桂圆带来一罐子糖块你可都吃了！”阿古依说道。
　　羽争不过她，只好咬了一口糖葫芦，酸酸甜甜还不错，但还是有酸味甜味不纯。羽心想。
　　“你要是爱吃下次我在给你带，羽爱吃甜的吧！下次给你带糖人！”宁归远说完，羽的眼神竟有些变化。
　　待宁归远走后，阿古依指了指羽的额头：“少吃甜食，会把吃牙坏的！”
　　羽依旧面不改色的说：“怎么会？”
　　没过几天羽的牙就疼了起来。
　　阿古依因为这个笑话他好几天。
　　羽这个孩子他做的事情一旦被人笑话，要么就不再做，要么就比以前做得更好，可偏偏这爱偷吃甜食这件事他可真是屡教不改。

　　阿爹要来了，阿古依心想，要不是明帝拿羽的命最威胁她肯定会告诉阿爹她现在的处境，可是……
　　阿古依见完阿爹就被送回了她以前待的永安宫，明帝也说了今晚也要她侍寝。
　　阿古依怎么会再去侍寝，她一见那皇帝她就恶心，她需要有人帮助，而第一个想到的却是桂圆。
　　她立马翻墙跑到宁归远的住处敲开宁归远的窗户，告诉宁归远她将被侍寝的事。
　　宁归远二话不说就要把她送回西域。
　　“不带羽吗？”阿古依问。
　　“他是父皇的孩子他不会有事的！”宁归远说。
　　阿古依把羽的事情说给宁归远听，宁归远还是太傻了怎么懂宫中的内乱纠纷，她一走要是有人查出来他不是明帝的孩子羽怎么活？
　　宁归远听完想了一会儿，他找了一个很像阿古依的青楼女子送去明帝的寝宫。
　　阿古依知道宁归远喜欢他，宁归远傻傻的，傻的有点可爱，自己就不知不觉的陷了下去，她记得宁归远到了适婚的年龄，明帝给他安排一桩婚事，宁归远他直接抗旨不遵被明帝打的皮开肉绽，有好一阵子没去见阿古依。
　　待宁归远处理好，阿古依抱住他：“谢谢……”然后亲了一下宁归远的脸颊。
　　阿古依这个人她从来不负对她好的人，这是优点也是弱点。

　　“三哥你比青楼那些女子都好看！”归林说道。
　　“怎么说你哥哥呢！”阿古依走过来说道，说完转过身去捏了一下羽的脸蛋，“就羽毛这般模样放到台上就是个角儿！”
　　羽把阿古依的手拿下去说：“阿娘你怎么跟着归林一起胡闹？”
　　“有吗？”阿古依装糊涂说，“阿娘可是实话实说呢！”
　　“母妃你们今天去哪里？”归林问。
　　阿古依又掐了掐归林的小脸蛋：“母妃和哥哥今天去相国寺礼佛，好好的待在这里读书不许去和白宴鬼混知道吗？”归林时常在明帝身边她怕归林口误所以才一直让归林叫她母妃，当然她可不喜欢这个名称。
　　“知道了！”归林说道。
　　“羽毛走喽！”阿古依说。
　　羽听后也紧跟着走在后面。
　　此时坐在马车里的阿古依正想着如何推翻明帝呢，论现在的势力她是抵不过皇后他们所以她就让羽韬光养晦，明地里中规中矩不太露锋芒暗地里实则努力用功。
　　阿古依正想着怎么陷害皇后突然马车一晃，太监那细嗓子喊了一声：“有土匪！护驾！”和当初的记忆重合到一起。
　　羽这时掀开车帘要带阿古依走，阿古依看着这群土匪显然这是有人冒充的，哪个土匪身手那么好，而且都是冲明帝去的。
　　阿古依在心里想，如若明帝死了这么多年韬光养晦可全都完了，羽现在是敌不过皇后和德妃，而且庄妃也是一个狠角色。假如……假如……她为明帝挡刀的话……起码羽和归林都能活下来，归远也能活下去，羽扳倒他只是时间问题。
　　死就死吧，就算有多么不甘。
　　阿古依就这么上前挡下那致命的一刀。
　　“阿娘！”
　　阿古依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她又见到了羽，那鲜艳的红衣，羽想带她走。
　　黄沙埋没他的尸体，也埋没了她的灵魂。
　　羽把她背进一个山洞里，羽眼圈都红了：“阿娘你没事吧？”
　　阿古依吐出一口血，刀已经刺穿她的肺她是活不了的。
　　阿古依攥住羽的手：“听着，阿娘不是在救他是在为你争取时间知道吗？”
　　羽点点头：“还有保护好归林。”
　　“你知道的归林是归远的孩子。”阿古依说。
　　羽缓缓地点头。
　　“答应阿娘保住宁归远！”阿古依说，“阿娘不想负他……”
　　“记住了！咱们不是皇家人这江山咱们不要知道吗？”阿古依虚弱的说，“他配不上我的深情！”阿古依说道。
　　然后她缓缓地站起来：“王啊！你配不上我的深情！”
　　“配不上！”说完缓缓地倒下。
　　“阿娘！”羽撕心裂肺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