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弦》神明鹤里川

27、二十七.记宁归远

　　那时候，明帝还不是明帝，只是一个太子而已，有一天他娶了当朝宰相刘承厚的女儿刘华洁立为太子妃，同年纳当时还是右侍郎李士文的妹妹，李兰叶封为良娣，当的明帝也不过十六岁。
　　又过一年，刘华洁诞下一女，不久后一不知名的妾室生下一子后难产死去，后交由刘华洁抚养。当时的皇上——呈帝，寄予他厚望赐名为宁归期，此后但凡自己的儿子们所诞下的男孩都要以“归”字来命名。
　　而后一年，李兰叶也诞下一儿一女是龙凤胎，呈帝大喜，赐名为宁归远。
　　六年后，呈帝驾崩，太子顺理成章的继位，称明帝，将李士文提拔为御史大夫，此后十一年无战乱。
　　十一年后，西域叛徒大举压境，明帝大怒亲自出征，一走就是几个月，回来后带回来一个女人，封为蓉妃，容貌倾国倾城，还带着一种异域风情的味道。原来是西域铁可汗的小公主——阿古依。
　　宁归远从小啊就贪玩，他今年十七岁了，而他的龙凤胎姐姐早已经送去和亲了。
　　今天当他去城门迎接自己父皇凯旋归来的时候，父皇骑着马，穿着铠甲，好威风，令他震惊的是父皇后面的马车，怎么还带回来人？
　　马车上的人撩开帘子，自顾自的走了出来，宁归远惊住了，那个女孩穿着西域的服饰，她……真的好好看，年龄和他差不多。
　　“这位是铁可汗的女儿，为了铁可汗表示西域和中原的友好关系，将他最宠爱的女儿送来和亲，今日朕封她为蓉妃。入住永安宫。”明帝说。
　　阿古依听后，面无表情的跪下，冷冰冰的说：“谢皇上。”
　　“她……好像不开心。”宁归远心想。
　　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只知道她现在住在永安宫。宁归远也会打探一下她的消息，时时让人关照她。
　　一年后，中元节，她突然早产，听说才怀八个月，明帝当时都急疯了，阿古依要有什么事，铁可汗能放过中原？
　　不久，稳婆就抱出一个孩子，稳婆脸色极差，明帝急忙抱过来孩子，宁归远看了一眼就惊住了，他那三弟好白，还一动不动的和死孩子没什么区别。
　　此时的明帝也惊住了，他忽然想到今天是中元节，大喊一声：“把他们送到长安宫！快！”
　　侍卫们动作极快，不久蓉妃母子就送到长安宫。
　　之后，明帝淡淡的说了一句：“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不久蓉妃的侍女，接生的稳婆和侍卫就没了踪影。
　　宁归远回到自己的府中，阿古依她刚刚生完孩子还是早产，不给吃还不给喝是想置他们于死地吗？
　　宁归远慌了，立马拿出库房的人参等补品包起来，自己偷偷翻墙跑了出去。
　　在皇宫中属长安宫的墙最高，人最少。
　　宁归远从小武功就不行，他好不容易翻到中间就听见哭声。
　　“阿娘对不起你，是阿娘对不起你！”
　　“你别吓阿娘！你千万别吓阿娘！乖，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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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归远听后呆住了，脚一滑就摔了下去。
　　阿古依听见声音，出去看眼，望着黑黝黝的天，虚弱的问：“谁？”
　　宁归远真的是摔疼了，缓了一下，小声的说一句：“母妃，是我，归远。”
　　“桂圆？什么桂圆？”
　　宁归远起身一瘸一拐走过去，阿古依警惕的往后退了退。
　　宁归远把包袱扔给阿古依：“给你，希……希望你能挺过去。”
　　阿古依打开一看都是补品，感动的说：“谢谢……谢谢你。”
　　“那母妃我先走了。”宁归远说完就翻墙跑走了。
　　宁归远飞快的跑回府里，或许见阿古依第一面的时候就喜欢她了吧。
　　第二天，明帝也送来一些补品，但是连个侍卫和侍女也不给一个，还定时送饭。
　　到了晚上，宁归远还是不放心，自己又带了一些米，怕明帝给阿古依的饭少，而且……他那三弟也需要吃的。
　　宁归远翻过墙，还好蜡烛还亮着，阿古依就靠在窗户旁，抱着熟睡的婴儿哼着歌谣。
　　宁归远听不懂，许是西域的歌谣吧。
　　宁归远敲了敲窗户：“母妃……是我。”
　　阿古依打开窗户：“桂圆？你怎么又来了？”
　　宁归远把一袋米递过去：“里面还有肉，你本就身子弱，多吃点肉补补。”
　　阿古依收下：“谢谢。”
　　“母妃，三弟他没事吧？”宁归远问。
　　阿古依抱起孩子，给他看，笑着说“不用叫我母妃了，叫我阿古依就行，你看！他好多了！”
　　宁归远凑过去看，依旧是那么白，不过他现在好多了。
　　宁归远心想，长得跟瓷娃娃似的，他问：“他有名字吗？”
　　“他叫羽。”阿古依说。
　　“什么？”
　　“羽翼的羽。”阿古依说，“就叫羽。”
　　“好……好名字，那母妃，不阿古依我先走了。你有什么麻烦和我说。”宁归远说。
　　“多谢。”
　　宁归远走后，阿古依抱起羽，喃喃道：“你阿爹的名字就叫羽羽，羽啊羽，阿娘的好孩子，好好活下去，不要在这深宫中死去。”
　　有一次宁归远上街，自己寻思着阿古依还没有出过宫，自己那三弟也三岁了，不如就带点好玩的东西给他。
　　宁归远熟练的翻过墙，阿古依和羽在院子里玩，羽长得很像阿古依，就是不像他母妃爱笑，但长得就让人喜欢，为什么父皇就那么不待见他？
　　“阿古依给你。”宁归远说，然后给羽一个拨浪鼓，在他面前摇一摇，小家伙立马就会玩了。
　　“这是什么？”阿古依问。
　　“糖葫芦，可好吃了！”
　　阿古依咬一口：“真的很好吃！”
　　“好吃的话，我下次还会给你带。”
　　“婉娘……她怎么样？”阿古依问。
　　“她现在很好，她昨天诞下一女，名为白席。”
　　阿古依听后，笑了笑：“真的吗？”然后表情又淡了下来：“只是不能当面祝贺她。”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出去的。”宁归远说。
　　“我想回西域，那里才是我的家。”阿古依喃喃道。
　　宁归远知道，阿古依她不傻，还很聪明，她像天空中的凤凰，笼子不是她的归宿，梧桐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