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弦》神明鹤里川

20、二十

　　梁县城南三里处有一个老鼠洞，样子就像放大的蚂蚁洞，旁边还立着一个石碑。写着一些神鬼不认的字。
　　“这洞黑黝黝的……真的要进去吗？”戚云瞅着老鼠洞，看着就让人发慌。
　　宁归羽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四处瞅了瞅，找到一个较粗的树干，又走到戚云身旁，把他的衣摆撕下来一些缠在木棍上，又拿出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在上面。
　　戚云鼻子灵，一闻就便知那小瓷瓶里装的是酒。
　　宁归羽又从腰间拿出一个火折子，冲戚云说：“本王先下去，你再下来。”
　　戚云“……好吧，不是楚王你怎么带的这么全？”
　　“你以为老鼠洞就想山洞那样吗？”宁归羽问。
　　戚云：“……”他还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宁归羽先跳了下去，先把木棍点燃再让戚云跳下去。
　　“我跳了啊。”戚云冲洞里喊着。
　　“嗯。”
　　“楚王您接住我啊！”戚云说道。
　　“嗯。”
　　戚云眼睛一闭，一咬牙，抬腿一跳。
　　不过戚云并没有感觉到黑黝黝的感觉，而是投入了某人的怀抱。
　　戚云睁开眼，宁归羽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映入眼帘，还有他手上的火把。他单手把住戚云！
　　戚云强装镇定的下来，脚刚一着地，就听吱的一声，他好像……杀生了。
　　戚云要过来火把，往脚底一照，一次踩死仨，这脚也没谁了，没事宁归羽也送走俩。
　　“殿下你觉不觉得这老鼠比寻常的老鼠大一些？”戚云看着那些老鼠说。
　　“嗯。”
　　“而且还肥。”
　　“嗯。”
　　“那些犯人不会是吃这些老鼠吧？”
　　“嗯。”
　　“您倒是回话啊！”
　　“你说的都对。”宁归羽淡淡的说。
　　戚云：“……”
　　“谁？谁在哪里！”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宁归羽和戚云都警惕起来。
　　黑黝黝的洞口伸出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的靠近，在进一些便看见她绿色的眼睛。
　　戚云不自觉的往后缩一缩。
　　宁归羽见状，直接牵起戚云的手向那女鬼走进。
　　距离不到两三尺的距离，女鬼惨叫的一声，捂起眼睛大喊：“拿走！拿走！”
　　长期在黑暗中的人是见不得光的。
　　戚云在宁归羽身后咽了咽口水，出声道：“您先把火把拿走一些，我与她聊聊……”
　　宁归羽听后，果然后退一些。
　　戚云在自己的身上又撕下一个布条子，动作温柔的缠在那女人的眼睛上，说：“姑娘莫怕，我们是来为你申冤的。”
　　“你们真的是……为我申冤的？”女人说道。
　　“嗯！姑娘为何不怕我们？”戚云问。
　　“我都成这样子了，还怕什么？”女人道。
　　戚云示意宁归羽走进些，终于看清那姑娘的样子，一身大红花嫁衣早已经破破烂烂，头发长的快要及腰，由于长期见不到光，脸色早已白的不正常，指甲也很长，从远处看，还真像个女鬼。近看的话，虽然黑布遮住了眼睛，但也不妨碍她长得样貌，确实很漂亮。
　　“这里不方便谈话……你们跟我来。”女人说。
　　然后动作利索的，想洞里走去，宁归羽和戚云一并跟上。
　　拐进一个洞，女鬼指了指一个平滑的大石头：“你们先坐在这里吧。”二人齐刷刷的坐下。女人也在对面坐下。
　　宁归羽把火把向四处照了照，遍地都是人的骸骨，身上都穿着破碎大红嫁衣，肯定就是以前的新娘。
　　“姑娘，你有什么冤情，请直说吧！”戚云正色道。
　　“我叫李知意，是以前梁县县令的女儿。”女人说。
　　“这个我们已经打听过了。”宁归羽说。
　　李知意听后，便讲起了自己的冤情：“当我还是大小姐的时候，那时候我特别爱贪玩，总是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那时候我就特别喜欢去花婆婆那里，有一次我去的时候，她不在家，花婆婆有写起居录的习惯，我看见她藏在柜子底下，我一直都很好奇，所以……我就偷偷看了看。”
　　“可发现什么？”宁归羽问。
　　“世代的花婆婆他们没有什么神通，就是精通些训练老鼠的小戏法，不过她们还有一个本领，就是制作迷/魂/药，才让梁县那帮人当祖宗供着。花婆婆把那迷/魂/药和蒙汗药喂给祭祀用的新娘，投进老鼠洞里之后，花婆婆再操纵老鼠啃食她们的尸体，老鼠身上就会带有迷/魂/药，然后再把老鼠引出来给……给那些梁县人吃。”李知意面无表情的说，“如此循环往复，而且迷/魂/药的期限也正好一年。”
　　“为什么梁县人怎么不说？”戚云问。
　　“因为他们已经把花婆婆当神一样供了，只要花婆婆让他们向东走，他们绝不会向西走一步。”
　　“然后怎么样？”
　　“我偷偷的拿了迷/魂/药的解药，刚要逃出去，就被花婆婆发现了，我以为花婆婆能放过我，可谁知道没过几天我家就被抄了。”李知意咬着牙说，“再后来，我就被村民抬着去祭祀，但我偷偷的吃了迷/魂/药解药。”
　　“你怎么会有蒙汗药的解药？”戚云问。
　　“我从花婆婆家里出来的时候偷偷让人给配的，就怕她来这一招。”李知意说，“当我掉入洞里的时候，我也害怕极了，为了生存，我忍着恶心吃着那些老鼠活着，然后我怕花婆婆会怕我出来，所以我就偷偷的挖了一条通道……等挖开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何年月，而我发现，我的眼睛也见不得光，所以才会晚上出行，因为衙门离这里太远，所以我才每次五更才能到，然后再掩人耳目跳入洞中。”
　　说完，戚云想了一会儿说：“姑娘可还有那解药？”
　　李知意点点头说：“我当时偷了很多。”
　　“姑娘不妨给我们，我知道该怎么办。”戚云狡黠的说。
　　李知意毫不犹豫的从腰间拿出很多小包。
　　戚云拿过来，给宁归羽看看说：“你看看你能不能配出这种药。”
　　宁归羽打开一包，闻了闻，说：“能，但是这药材只有医馆有，我们没钱。”
　　戚云：“……”这时候说什么大实话！
　　“公子要干什么？”李知意问。
　　戚云说道：“我打听过了，梁县家家都有井，何不妨把解药投入井里？”那花婆婆定是因为自己不能潜入他人家中所以才想出如此的阴狠招。
　　“那就多谢公子了。”李知意激动的说。
　　“那个……通道在那里，我们从那里走好了。”戚云说
　　“你们随我来。李知意说。
　　然后二人从通道里出来后，就开始了想怎么要钱了。
　　二人到了这通道的时候，发现这个通道如狗洞般大小，而且像宁归羽这样体型的貌似……不易穿梭，所以二人决定——原路返回。
　　出去很远之后，一直不吭声的宁归羽突然开口：“戚云。”
　　戚云听后：“干什么？”
　　“你觉不觉得那个李知意有问题？”
　　戚云想了想，开口道“人有点麻木而且见到外人也不惊慌。”
　　“还有两点。”
　　“啊？”
　　“通道的时间。”宁归羽说，“本王刚刚想了想过了，像这么大小的通道，要挖三里也只不过需要一两年的时间，就算她是个女人，也不能费五年的时间。”宁归羽说。
　　“所以说……李知意在骗我们？”戚云问。
　　“不，她瞒了一部分，她不止挖了通官府那一条。”宁归羽说。
　　“那第二点呢？”
　　“李知意说过，那个花婆婆精通训鼠，而且那些老鼠多且比常见的大，对付她这种女子可是绰绰有余。”宁归羽说，“而且，那李知意她自己看了花婆婆的起居录，或多或少知道训鼠的方法，所以，本王猜测那个李知意可能也会训鼠，但不比花婆婆熟练，所以才被困于这里。”
　　“哎呀呀这小妮子心眼挺多的。”戚云说。
　　宁归羽转过身，看着那离了很远的老鼠洞，淡淡的说了一句：“她现在已经成了鬼。”除了害怕阳光，早已无所畏惧。
　　“那现在怎么办？”戚云问。
　　“先去找这迷/魂/药的解药，到晚上的时候……”宁归羽淡淡的笑了一下“去花婆婆那里。”
　　“可我们没钱。”戚云直戳宁归羽痛处。
　　宁归羽叹了口气，俯身在自己衣摆上撕了一个布条，把头上的银钗拿下来，再用布条固定，再把银钗递给戚云说：“当了。”
　　戚云接过，瞅了瞅，笑着说：“不错，应该值几两银子，对了楚王，你拿衣服可是用上好的天蚕丝制成的，你可以……”
　　宁归羽听他这话，立马捂住他的嘴说：“你再多说一句，本王肯定会把你卖到青楼里去。”
　　戚云睁大眼睛，愣愣的点点头，宁归羽才放下手。
　　二人当了银钗之后，取得的银两换来药材，再托医馆把药磨成粉末，待到三更时分，宁归羽再用轻功再个家井里放解药，而戚云也悄悄的打听了花婆婆的住处，为何悄悄的打听，一来怕那些中了迷/魂/药的人说他心怀不轨，二是因为他们被通缉了，而且最可恨的是那通缉令上没报画像，而是这样写的——
　　昨日有两个犯人越狱，一主一仆，皆为男子，其中一个容貌惊为天人，美不胜收，倾国倾城，一身白衣，好似谪仙下凡，另一个身穿黑衣。
　　戚云看了之后人都傻了，这美不胜收是形容人的吗？这倾国倾城是形容男子的吗？他戚云也长的不错好不好！他宁归羽没回来之前，他戚云可是长安城里文采容貌排第二的美男子，就值一个穿黑衣？
　　而宁归羽看到这个告示的时候，竟然笑出声来：“这是何人写的通缉令？写的……还真是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