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弦》神明鹤里川

12、十二

　　“事干成没？”宁归远坐在一个黄花梨的椅子上，身旁还有一个模样娇媚的女子给他喂葡萄。
　　只听那站着的人，贱兮兮的说：“回赵王，今天他让人整理他的院子，小的就偷偷派进自己的人，做了些手脚。”
　　“哈哈哈哈！”宁归远笑了起来，“这个戚云，成天和我们对着干，不给他点苦头还以为咱们是吃素的！”
　　“殿下好威风。”女子用娇媚的口音说。
　　宁归远冲着她的脸亲一口，说：“那是当然。”
　　他扳起那女子的下巴说：“茹茹，你怎么比不上宁归羽的模样了？”
　　茹茹听了轻轻的锤了一下宁归远的胸口娇嗔的说：“讨厌。”
　　“还别说，本王那个三弟长得是真美，等本王当上太子，定要他好看。”说完笑了两声。
　　茹茹回到自己房里后，拿起一支毛笔，沾了沾墨在纸上写了几句话。然后把笼子里的白鸽拿出来，把信用线缠上去，然后悄摸摸的出去，在没人的时候放了它。
　　当宁归羽赶到的时候，戚云正灰头土脸的坐在石凳上，样子委屈极了，手上还抱着一个灰球……不是是灰猫，刚刚光鲜亮丽的小白猫没过一会儿就成了小灰猫。
　　宁归羽看见戚云没什么外伤，又看他的样子，忍着笑说：“没事吧？”
　　戚云抬起头，嘟着嘴委屈巴巴的说道：“有人害我。”
　　宁归羽：“……”该不会傻了吧？
　　见宁归羽没话说，头向左一歪，还哼一声，手上的球球也跟着他的动作哼一声，“我的书啊！”戚云哭喊着。
　　宁归羽：“……”他真的不会哄人，尤其是吓傻的人。
　　宁归羽叹了口气，把他手上的灰球拿过来，对戚云说：“看你灰头土脸的样子，先去洗个澡吧，这……猫本王先看管。来人，去烧点水。”
　　戚云恍恍惚惚的站起来说：“我没地方住了。”齐王府一共就俩院子，一个戚云的蒸笼小院，一个是宁归林的房子，厢房到是多得是，但也是为客人准备的，房间小的很。现在戚云的院子塌了，宁归林的他也不敢住，宁归羽，人现在还住厢房，过两天府邸建成了，人也走了。真是房子一塌，事出一堆。
　　宁归羽想了想说：“你先去收拾收拾，本王想办法。”
　　戚云听后才走了，只有宁归羽和他手上的猫干瞪眼。
　　戚云的房里的东西挺多的，最多的还是书，以及一大堆衣服，放在厢房里，根本放不下。
　　此时，还在齐王府做思考的沈静舟听说戚云的房子塌了也过来看看，宁归羽看见他，，淡淡的说：“你还没走？”
　　沈静舟：“……”
　　宁归羽见他没话，就把手中的猫扔给他，说：“这猫你来弄。”
　　沈静舟接过猫，看了它一眼，猫看见他不认生，就喵呜一声，“交给下人来弄不行吗？”
　　宁归羽没答话，转身去看那倒塌的房屋。好嘛，全府上下都去了。
　　戚云这人可以说是抠的不要命，为了省钱，把府上那些豆蔻年华的女下人全都换成了三十的中年妇女，以及让宁归林从宫里要来的金吾卫。
　　宁归林曾经为他过为什么这么做，戚云厚着脸皮说：“色令智昏，为了你的安全和学业我才这么做。”
　　宁归林听后说：“换丑一点不行吗？”
　　“不行，万一你就好这口怎么办？”戚云面不改色的说。
　　“万一我就喜欢比我大的呢？”
　　“她们都是有夫之妇，你上不了，而且你父皇会打断你的腿。”
　　宁归林：“……”
　　沈静舟看见后，抱着脏兮兮的猫走了。然后转念一想，“他们整完之后让他们干呗。”迫于楚王的淫威，他还是自己烧水把这只猫给烫了，哦不，给洗干净了。
　　戚云沐浴完之后，正要起来，突然想起……他穿什么？衣服都在屋里，都是灰土早就不能穿了。
　　这时候，来了一个下人，隔着帘布对戚云说：“戚公子，这是楚王让我给您的衣服。”
　　“哦……放那里吧。”戚云说，这楚王还是挺细心的。
　　穿上以后，这衣服极其不合身，而且衣摆都着地了，戚云也总觉得这衣服在那里见过，突然一惊！这不是宁归羽去翠红楼穿的那件黑衣服吗！难怪这衣服这么不合身。
　　戚云只是惊一会儿，然后就去找宁归羽了。
　　宁归羽此时在屋子里喝着茶，陈七和白宴听到戚云的事以后，也赶了回来。
　　戚云进来屋里，白宴看见他这番装束，立马笑了出声，“哈哈哈哈！戚云你这衣服也太……”
　　戚云：“……”这事你去找楚王说去。
　　沈静舟也回来了，抱着奄奄一息的小耳朵回来。
　　“沈静舟你都对我的小耳朵做了什么？”戚云急忙忙的接过沈静舟手上的猫说。
　　沈静舟：“……”
　　小耳朵见了戚云精神了起来，就对他“喵喵喵喵”的喊，好像在叙述沈静舟对它干的事，奈何戚云听不懂它的话，喵了这么多，都是无用功。
　　“舟舟，你的手怎么了？”白宴看着沈静舟红彤彤的手说。
　　沈静舟这才支支吾吾的说：“我……用开水洗的猫……”
　　戚云这一听，急了：“沈静舟！开水洗猫？我看你是要煮猫！……”
　　宁归羽看这一团闹哄哄的景象，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冷冷的说一句：“要吵出去吵。”
　　这时众人才想起谁是这里的头儿，都悻悻的坐会自己的位置，听宁归羽下句。
　　“刚刚本王想了想，过几天本王的府邸也建好了，不如戚公子你就暂时去本王那里住吧，这样一来也有个照应。”宁归羽说。
　　戚云想了想，说：“这样也罢，能有个地方住就行，还有谁能给我个合身的衣服？”
　　宁归羽：“……”宁归羽忘了他比戚云高，而且身量也不同。
　　陈七和他体型相似，在一旁对宁归羽说：“殿下，我和戚公子身形差不多，我去找一件我的衣服给他穿？”
　　宁归羽听后，点了点头。
　　陈七就去就回去拿一件衣服去了。
　　“小七我也要去。”白宴说着，就跑过去跟着陈七去了。
　　宁归羽说：“这次房屋坍塌事件可能是有人预备好的，不知戚公子惹了什么人？”
　　戚云想都没想就说：“我惹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啊！”
　　一旁的沈静舟开口插道“这件事是否保密？”
　　“不，不然的话我怎么进楚王府。”戚云说。
　　这时，来了个下人说：“殿下，戚公子屋子里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
　　“我的书没事吧？”戚云急忙的说。
　　“大多数没有事，只是脏了点，但有一些被手笨的奴才撕毁了点。”下人说。
　　戚云这时松了口气，说的：“还好！还好！”
　　陈七拿回来衣服递给戚云，戚云紧忙接过来，就溜出去换衣服了，他实在是不想再穿这衣服了！
　　自从戚云的小院塌了以后，戚云就风风光光的搬进了楚王府，楚王府比齐王府要大很多很多，小院就有好几个，据传言，宁归羽搬出皇宫那会儿，蓉妃好像做了什么事，让明帝恼怒，好几年都不待见她，所以宁归羽那会儿也肯定不好过，所以就给他一个小府邸去住。
　　自从刘德卿的事以后，刘承厚竟然挺了过来，一醒来就进宫，哭天喊地的求皇上找出杀他儿子的凶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毕竟是明帝的老丈人，就让大理寺继续查，谁知道沈静舟直接把那刘德卿以前□□妇女的旧案直接搬出来，说是那当年冤枉的人的哥哥来报仇，然后又搬出一具尸体，沈静舟还找出一大堆证据就把这事给糊弄过去了，刘承厚也没话说了，吃个哑巴亏。
　　再后来，宁归羽找完刘承厚的麻烦又去找李士文的，就让沈静舟再去查查李士文的案子，反正再过一个月，沈静舟就转到兵部了。
　　几天后，宁归羽坐在榻上看着书，忽然窗户又被推开，宁归羽想都没想，就知道那是戚云。宁归羽看着戚云笑盈盈的脸说：“何事？”
　　戚云正色道：“过几天我爹娘的忌日就要到了，我要回去给他们烧点纸钱，不过……”戚云举起胖乎乎的小耳朵说：“它就没人照顾了，楚王能否照看一下它？”
　　宁归羽听后说：“你为何不找白宴？”
　　“我不想去求他。”戚云嘟着嘴说。
　　宁归羽想了想，接过戚云手上的猫说：“可以，你老家在哪里？”
　　“北疆城，离这儿很近，来回半个月应该就能回来。”戚云说。
　　北疆城，要放在十几年前确实是一个繁华地带，但是现在就是个快要了无人烟的贫穷小城，十几年前有一群土匪在这里安营扎寨，时常下山去抢劫，□□妇女无恶不作，朝廷曾经多次派人去剿匪，但终是撼动不了最后，也就撒手不管，土匪愈来愈放肆，最后城里的青年都选择流落他乡，只剩下一群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老人在这里。
　　“那里土匪横行，小心点。”宁归羽说。
　　“多谢楚王关怀。”戚云说完就跑了。
　　宁归羽见戚云走后，看了看怀里的猫，宁归羽将猫举起，喃喃道：“阿苏……”
　　第二日，戚云就找了一辆马车，就走了，白宴也过来看看他，对他说：“一路走好。”
　　“你这是好话吗？”戚云白了他一眼说，“年年你都这么说，你不腻吗？”
　　“我年年这么说你都能平安无事的回来。”白宴说。
　　“那难道我没你这句话就回不来了？”戚云说。
　　“额……可以这么说。”白宴说。
　　戚云不再理他，上了马车就走了，宁归羽今天早早就进宫，反正也没啥意思。
　　一个月后……
　　“戚云还没回来？”宁归羽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问陈七。
　　宁归羽这一个月可以说是累死了，自从沈静舟转到兵部当个侍郎，就开始管这管那，严的不得了，下头可以说是狼嚎一片，然后又累死个人，李士文这个御史大夫也弹劾上书说他沈静舟不体恤下属，然后被停职在家，宁归羽只好再找来白宴再去给他劝诫，然后又上书通融通融，这才官复原职。
　　之后，宁归羽又收到赵王府茹茹的来信，说是宁归远开了家地下赌场，自从上次来信时就知道戚云那件事是宁归远干的以后，宁归羽就开始想找宁归远的麻烦，他找几个死士跟自己去那个赌场最后找到不少达官贵人的子弟，宁归羽让人又偷偷报了官，最后被人查出了是宁归远开的，上报明帝时，明帝气的直咳嗽，最后把宁归远软禁长安宫一个月。
　　长安宫是专为皇室的人建的，只要犯下的错足够大，就监禁在里头，里面没有下人，饭也是粗茶淡饭，回来的人哪个都要瘦上不少。
　　就这样宁归羽东跑西跑，可以歇一会儿的时候，戚云又没了，这是不让他歇着吗？
　　“戚云他走的时候，就带几件衣服和银两，旁边就有个车夫，连个信鸽都没有，属下也不知道他现在音信如何。”陈七说。
　　宁归羽叹了口气说：“听说北疆城的土匪身上钱挺多的……”
　　陈七：“……”殿下要和土匪抢钱！
　　宁归羽站起来准备向屋子里走去，说：“明天本王就请旨去北疆城勘察。”
　　陈七这才缓下一口气。
　　宁归羽又说：“不然打着剿匪的名义带着那么多兵不容易私吞那么多钱。”
　　得，还是和土匪抢钱。
　　“那戚云……”陈七担心的问。
　　“戚云他人聪明，武功也高，应该没什么事，他不会去傻到和土匪硬碰硬。”宁归羽说。
　　陈七下去以后，宁归羽就开始写自己的奏折，这时一个胖乎乎的小白猫凑过来，朝他喵一声。
　　宁归羽见它，淡淡的笑了一下，就抱起它，说：“明天把你也带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