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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的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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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信梓尧。
我没有影视作品中的阴晦,也没有歇斯底里的疯狂。
但我知道,我就是我。
我的身体里面还有一个“我”。
我是副人格。
为什么会清楚这件事,大概是因为我也同样清楚我是个男性吧。
似乎并不会起疑心,我应当要感谢她赋予了我生命。
是从一开始就这么认为的。
我很感激她,也很爱她。
她很开朗。
至少在人群前是这样的。
你甚至会觉得她十分疯癫。
是个典型的青春期小女孩。
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我会陪伴她。
她太擅长伪装了。
也对,如果她真的是个单纯的青春期小女生,我或许也不会诞生。
我的职责是守护她吧,我这样想。
她知道我的存在,是在一场考试。
我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
多么美好。
课本上的知识点不是很难。
第一次用眼、第一次写字让我有些不适应。
尽管已经在脑海里演习了千百遍。
不过写着写着就会适应的。
适应人类的生存。
她的记忆是共享的。
不清楚原因为何,她的记忆一直处于开放状态。
她对自己很坦诚。
我认为她是一面镜子。
可她却从不喜欢照。
但我知道这就足够了。
我认为她这样的状态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起码不会影响她。
专心做个小太阳吧。
她似乎很想见我。
但从那之后我就没再出来过。
我认为她并不需要我的出现。
可我还是好奇。
我渴望着能来到这个世界。
那天夜里,我偷偷出现,因为白娣没写完作业。
/傻了吧,我早就写完作业了,聊一聊?/
是她的字迹。
我想,既然要守护她,以后的谈话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我决定等明天周六爸爸妈妈出去了跟她好好聊一聊。
一开始我们是写纸条给对方。
后来她嫌太麻烦就直接跑到镜子前跟我对话。
“你为什么一直不出来?”
“我现在出来对你影响不好,你还这么小,还要中考还要高考还要找……”
“屁!你不出来难道对我的影响就好了吗,你以后再出来对我就没有影响了吗?”
她有哽咽道, “我们…可以藏好,你只要…陪着我就行…”
“……好。”
我没办法拒绝她。
就连我的名字都是她取的。
我们仿佛是真正的兄妹。
可能是因为我更了解她一点。
我不介意关心她。
某天她突然跟我说:
“我觉得你应该谈个恋爱。”
“为什么?现在是不是太早了?”
“我觉得不早,你需要一个人陪。”
“不是有你呢么?我干嘛找别人。”
“我会照顾人,但我不会关心人,虽然我把我照顾的很好,但我不知道怎么关心呵护你。”
“我呵护你不就行了吗,我为什么要找别人呵护。”
“每个人都需要被呵护的,我不希望你落单,”她顿了顿,“我认识的女生都太娇气了,不适合你,所以我帮你在网上找个男的吧。”
是这丫头想谈恋爱了吧。
“嗯?那你说我用男的身份还是女的身份。”
“你的性别是什么就用什么身份。”
她的脑回路好清奇。
“这不算骗感情吗?”
“男人才不会沉浸在失去前任的痛苦里,分手后立马扭头找新欢。我说的网上的,大部分。”
“找个陪聊不就好了。”
“AI没有感情。”
“看看再说吧。”
她不是无理取闹的小孩。
这丫头有事瞒着我。
她好似松了口气一般,点点头。
“明天我的手机给你管。”
“行。”
这一通无厘头的话我实在搞不懂她想干什么。
顺着她吧。
反正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她这几天格外的勤奋。
忙的是什么我不知道。
发愤图强了吧。
是个好事。
她的手机现在归我管。
我们约定好了,她出现两天我就必须得出现一天。
一开始我是想说我一周出现一次就好了。
她想让我体验世界。
我很感激她。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但我们相处得却十分融洽。
我不清楚为什么我不像其他患者一样没有攻击性,可能我是在白娣毫无防备的时候出现的,因为她没有暴力倾向。
妈妈要带她去看医生。
“怎么…突然要去看医生啊?”
“没事儿,她就是觉得我最近有点儿不对劲,抑郁门诊。”
言外之意就是跟我没关系,在那个时候不出现就好了。
“什么时候去?”
“放寒假了吧,得预定。”
“嗯,要是……”你真查出除我以外的症状怎么办。
“不会的,真到那个时候你出来不就好了吗。”
“好吧。”
时间过得如白驹过隙。
“我出发了啊,你可以睡大觉。”
我哭笑不得:“嗯。”
挂号的流程很复杂。
母女俩忙活了半天才坐下。
“成天花钱,昨天已经花了一百多了。”
这是妈妈最常说的话。
“你为什么非要天天买东西?”
“你不吃饭了?你吃的肉都大风刮来的?有本事你别吃。”
她不作声。
“叮咚,请138号信白娣就诊。”
医院的播报声总是真么大。
到了医生面前,各自大眼瞪小眼。
“说说吧,你最近怎么了?”
医生的声音很轻。
大概所有的心理医生都这样吧。
都到这儿了,白娣自然毫无遮掩。
她不想浪费钱。
咨询一次要很贵的。
“我幼儿园的时候有五六个男生抓着我拿脚踩。最近,感觉注意力有点儿不集中,总忘事,有时候一低头再一抬头就能忘……”
她拿捏的很好,能说的,不能说的,都遮一半露一半的抖出来。
能唬人。
小时候的事她就说了一件,那是我不愿回忆的。
但她说的很自然,连我都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语毕,医生轻轻的开口:
“家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吧,她能说的都说了。”
“嗯,好,是这样的,从孩子的嘴里应该是能看出来她是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小时候的记忆对她来说很深刻,我听孩子没有提很多,应该是不愿意提及的。这可能也是她比较压抑的重大原因之一。”
打印机开始工作了。
“你们拿着单子,去二楼做个脑检查吧。去了二楼之后左拐,门上有标识。”
听她的语气应该是没有查出什么。
“她刚刚说要去刷卡充钱再去二楼。”
“那你先去吧,我充钱去。”
不一会儿。
“我滴个乖乖,前后不到20分钟,两百块就出去了!啧啧,医生真是赚钱。”
她微微一笑:“是啊,医生都赚钱。”
门内有护士出来了。
“你叫什么?”
“信白娣。”
“行,你先等会儿,一会儿我叫你。”
“嗯嗯。”
“信白娣是吧?进来吧。”
她随着护士往门内走。
“孩子进来就行,家长都在外边等着啊!”护士冲等着的人小声喊了一句。
护士领着白娣到了一台电脑前。
还拿了一堆奇怪的东西。
夹耳朵,围住头。
还有一个很专业的界面。
“测试开始,请闭眼。”
过了约莫五分钟。
中途让睁眼就睁眼,让闭眼就闭眼。
好像还有一个控制小球的大小。
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她好像真的没办法让小球保持最小。
结果出来了。
是大脑的各项检测。
做完脑测试,护士让扫码做题。
四套自测题,每套都是上百道,白娣做完花了很久。
“怎么做个脑检查也要花钱呐,天天花钱。”
“来都来了,做完再走呗。下楼复查去。”
“又见面了。”
“是啊。”
打印机又开始工作了,不知疲倦,直到报废。
一连打了一册子。
医生整理好,又扥了扥,都翻了一遍之后抽出了一张,之后把剩下的给了白娣。
“这个情况不容乐观啊宝贝,我看你挺自然的,可是这个结果来看,你对你的评价还是比较低的,没什么大碍,不过目前来看还是很危险的,如果有需要的话你们可以去二楼听听课。”
“嗯好的。”
“不过我还要说一点,就是宝贝的你的脑检查有些紊乱,可能有一些潜在症状,不合格的项目也有些多了,注意多休息。”
“嗯,谢谢医生。”
果然,骗得了主观臆断,骗不了大脑。
“那就是没什么事儿呗?”妈妈已经站起来了。
“嗯,没什么大碍。”
“那咱走吧。”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