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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张公祠 ...

  •   “要不是这阵法年久失效,刚才我们早就一命呜呼了。”
      桑榆说的很慢,每个字又咬的很深,仿佛带着无线的恨意。
      一旁的小和尚非常惊奇:“这阵法竟然如此厉害,居然还能将妖和神都杀死?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不,”缓了许久桑榆终于情绪稳定下来,恢复如常,“只对一般法力的妖、神有用,如果是天猷战神那样的上神,这阵法就像小孩随手涂的画一般,没有任何用。”
      小和尚两眼冒星星:“那个天猷战神居然那么厉害?那我以后可要结识一番。”
      这话说的太过幼稚,在小孩子眼中全然没有什么人神之分的概念,也不想,他是凡人,如何能与神仙结交?
      没想到平常不苟言笑的厉沉居然同意他的话了:“放心,会的。”
      接着,厉沉看向桑榆,眼里全是担忧。刚才桑榆提起血魔之阵的时候,她的反常厉沉全看在眼里,他想说什么,但桑榆已自我调节好,不需要他了。
      桑榆重新挂上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一个爆栗敲在小和尚头上:“你还想着结识上神?也不瞧瞧你是什么身份,人家上神知道你是谁吗?”
      “那……我自己想想还不行吗?”小和尚委屈的摸着光头,嘴撇的能到天边去。
      桑榆又转向厉沉:“厉沉,你刚才有什么发现没?”
      厉沉差点忘了,赶紧说道:“有。我在其他地方也发现了这阵法痕迹,正想回来问问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正好你也发现了。”
      这宅子竟然有这么多的阵法?看来这凶手是一点都不想给尹家人一点活路呀。
      知道了尹家灭门是因为血魔之阵,但是具体细节他们仍是一头雾水。事情真相,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厉沉提议复原这个阵法,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不用你来,”不待桑榆开口,厉沉直接说道,“你跟小和尚在一旁待着,我来复原。”
      这话的袒护之意非常明显,桑榆很震惊,厉沉居然看出了她的恐惧,不仅没有明说,反而在维护她。
      这举动让桑榆心里一暖,对厉沉露出了无比真心的笑:“那就看你的了。”
      厉沉点头,脸上仍然波澜不惊,但粉红的耳尖以及僵硬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深吸口气,厉沉平复心情,他咬破自己的手指,沿着阵□□廓涂画。
      鲜血落下的时候,破败的阵法仿佛重新焕发了生机,当最后一指落下的时候,阵法猛然红光大亮,狂风呼啸,无数叫喊声随之席卷而来,尖叫声,痛哭声,嘶吼声,哭喊声,如从地底归来,阴狠而绝望。
      站在桑榆身边的小和尚身体开始发抖起来,他遮住了眼睛,可是无数的声音仍然不断地侵入他的耳膜,向他诉说着自己的疼痛和冤屈。
      “他们出来了!”小和尚艰难的大吼,“好多人,好多声音,我耳膜快要炸了!”
      桑榆立刻放出鹿角玉,白光乍现的时候,阵法中的景象也跃然于他们眼前。
      还没有院子大的阵法,却挤着数不清的魂魄,他们一个个面目模糊,胸口全都破了个大洞,没有嘴,却发出震耳欲聋的凄惨哀嚎,悲伤直入人灵魂。
      这就是那些当初被困在尹家,受尽折磨而死的人。
      哀嚎不绝,就是桑榆都生出些许害怕,一旁的小和尚更是被折磨的快要疯了。
      桑榆很着急,她想帮小和尚,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受苦。
      “小和尚,”厉沉蹲了下来,把小和尚的手拿开,郑重说道,“佛怜世人,能共情悲苦,但是,善心不止有感同身受这一种,也不是只怜惜受罪的几个人,不能被自身的情感困住。佛首先要定心,自己的心坚定,不被感情左右,才可实现大善。对天下所有生物的大善。”
      厉沉的声音在一众哀嚎中绵绵如细雨,滋润了小和尚躁动的心。
      小和尚开始默念大悲咒,渐渐的,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了,他的心也逐渐平静,可以平静的对待这些受尽苦难的灵魂。
      见小和尚平静下来,桑榆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桑榆的目光重回阵法中央:“施展这咒术的人实在是太残忍了,不仅杀害了他们,连灵魂都禁锢在此处,不得往生,只能无止尽的受折磨。这还不如挫骨扬灰,灵魂尽灭,还能得个自在。”
      桑榆以为厉沉这样洒脱的人定会同意她的观点,没想到却遭反驳:“这些灵魂被困,不是施咒人的本愿,他们最开始就是想将这些人全都挫骨扬灰,形魂俱灭的,只是半途出了岔子。”
      这番话让桑榆和小和尚都大吃一惊,厉沉知道,光凭说,是无法让他们信服的,便带着他们往后院走。
      后院也有一模一样的血魔之阵,而且不止一个,每个阵法中央也有人脸图案。
      桑榆想依照前院的方法看一下这里是否也有灵魂被困,没想到却被厉沉给制止了。
      “你们来看,”厉沉走到一处阵法前,指着中央的人脸图案说道,“这人脸图案乍看没有问题,但你们仔细看,这耳朵下垂处的红色明显跟其他颜色有区别。”
      听到这话桑榆连忙凑近去看,眼眸顿时变成了红色,地上的图案就在她眼中也发生了变化。
      这血魔之阵是用人血画的,一气呵成,但是耳尖部位的血色却明显厚了许多,就像是有人在原有的鲜血上吐了一口血。
      阵法讲究完整性,这一口血就足以破坏掉整个阵法!
      厉沉看出桑榆发现问题了,说道:“这多出来的血,就能让血魔之阵效力大减,也就表明施咒之人法力低微,所以施展出的法阵也不堪一击。”
      “这说明……”桑榆顿时福至心灵,“人族因为无法修炼,没有灵力,所以人血是根本压不过其他任何一个种族的血的。能被人血影响,那施咒之人绝对也只能是人!”
      不仅如此,桑榆还大胆猜测,阵法被毁,一定有人因此逃了出来。
      难道张雅宜就是这样逃出来的?
      桑榆猛地摇头。
      不对,张雅宜年龄对不上,一定不是她。
      要想弄清楚事情真相,那就只能问这些灵魂了。
      厉沉会意,手伸进阵法里,抓起一只灵魂就揪了出来。
      如梦之殇再起,桑榆粉色的衣裙无风吹动,这一次,她将力量也分给了厉沉和小和尚,三人一同进入了这个灵魂的记忆中。

      入目就是张灯结彩,宾客满棚,欢声笑语的一派和乐之象。
      视线还没空一会儿,不时就有宾客络绎不绝的来像他道喜,还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轮番来向他询问,桑榆听到,他们都叫这人“尹老爷”。
      看来他们的运气不错,随便揪出一个人竟然就是这座宅子的主人,也是这桩惨剧的核心人物。
      尹老爷一面不断的招呼客人,一面还要吩咐下人置办物什,一会他的儿子女子还轮番过来找他,弄的尹老爷有些焦头烂额。
      尹老爷有三个子女,大儿子十九岁,年纪轻轻已经是举人身份,前途无量。二儿子十岁,活泼好动,最讨厌念书写字。最小的是个女儿,不过五六岁,天真烂漫,可爱至极。
      因为二儿子和小女儿太过吵闹,尹老爷烦躁不已,让尹夫人赶紧把他们领走,尹夫人笑着接过二人,一路哄着回后宅了。
      尹老爷拿起酒杯去一一敬酒,他首先去跟一个身穿灰袍的男子敬酒,两人笑得开怀,痛饮了好几杯,男子在尹老爷身上拍了好几下,像是非常熟络的样子。
      跟灰袍男子喝完酒尹老爷继续敬下一个人,连续敬了好几个后,许多人都喝多了,一个个醉的脸红扑扑的,一些人实在喝不下了竟然偷偷溜到后宅休息去了。
      尹老爷酒性甚好,平时一人能顶无人酒量,但此时也有点不胜酒力了,他返回主位上,正想休息一会,没想到屋里的灯突然就灭了。
      眼前顿时漆黑一片,醉鬼们也都慌了起来,原本欢乐的场景一下就乱了。
      许多人从屋子里跑到院子中间,天空明月皎皎,照在大地上,这才能看清一些。
      尹老爷一面安抚宾客不要乱,一边怒斥家丁,让他们赶紧去点蜡烛。
      家丁慌忙跑去点火,却发现这蜡烛怎么点也点不着。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大笑,尹老爷连忙跑到院子里,想看看是谁在作妖。却看到一个黑衣蒙面的人站在房顶上,俯视众人。
      黑衣人哈哈大笑,尹老爷眼皮闭合的瞬间,黑衣人突然就出现在了小院中央。
      一位身穿绸缎锦衣的公子走了出来,指着黑衣人大骂:“哪儿来的畜生,居然坏尹老爷的寿宴,我看你这小命是不想要了!”
      闻言黑衣人目光一凛,随后一挥,公子就被摔倒了地上。
      黑衣人目光扫过众人,满眼全是愤恨:“你们这些人,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富甲天下,生来就高人一等,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荣华富贵。而我们呢,只能在泥地里挣扎,争着抢着去捡从你们嘴里漏出来的东西,跟狗一样,凭什么?”
      “我要杀光你们,折磨你们,让你们也尝尝身在地狱的滋味!”
      这话一出,全场惊讶,全都四处逃窜,没想到却个个撞到一堵无形的强,被弹了回来。
      他们这才明白,自己被困在了这里!
      尹老爷是主人,自然不能让宾客在自己府里出事,他一声令下,护卫鱼贯而入,排成墙站在黑衣人面前,把众人挡在了身后。

      这黑衣人说的话,竟然跟张雅宜描述的一模一样!
      但这更加深了桑榆的疑惑。
      不说张雅宜年纪,假设她就在现场,也真的遇到了这件事,看见了黑衣人。但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她如何能将黑衣人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
      这记忆得多好?
      除非有血海深仇,才会记忆深刻。否则,桑榆不认为张雅宜作为一个局外人会将凶手的话记得如此清晰。
      想来想去没有答案,桑榆又将目光投到院子中央。
      果然,没说几句话,黑衣人恼羞成怒,已经开始念咒语杀人了。
      这情景竟然也跟张雅宜复述的分毫不差。
      宾客的脸开始溃烂,像被刀一刀一刀割了下来。院子里全是痛苦的哀嚎,有的人受不了跪在地上给黑衣人求饶。
      这些人平时都是人上人,看人都是俯视的,如今却卑微如蝼蚁,只要能活命,什么轻贱的话都能说出口。
      黑衣人哈哈大笑,像是对如今的景象很满意。
      但他没有施舍一点怜悯,反而伸手在空中虚虚一握,场内所有人的心脏便被他挖了出来。
      之前桑榆只是听张雅宜描述过这场景,当时只觉得惊讶和恶心,如今亲眼瞧见,却一阵脊背发凉,竟生出了一份恐惧。
      “这人太残忍了!”桑榆握紧了拳头,满脸愤怒,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不,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肩膀突然一暖,一只大手按在了桑榆的肩膀上,随后厉沉的脸出现在眼前,满脸担忧:“桑榆,这只是记忆,不是真实,别怕!别被幻像迷失了。”
      桑榆如梦初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的被带入了尹老爷的情绪中,差点就无法自拔。
      桑榆冲厉沉笑,轻声道谢,厉沉没说话,但是也没有将手伸回来。
      桑榆突然感觉心口一痛,低头一看,不是自己受伤了,随着视线的变低,她才明白,是尹老爷受伤了。
      他的心脏也被掏空了。
      “爹!”
      远处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尹老爷回头,看到自己的三个儿女挣脱尹夫人,正朝他这里跑来。
      “回去!”尹老爷大吼。
      他可以死,但是他的孩子——
      还不待他起身有所行动,黑衣人倏然移动到三个儿女面前,抓住大儿子脖颈就拎了起来。
      “尹楚阔,”黑衣人转身,看着尹老爷的目光全是疯狂,“你一生顺遂,拥有无穷的财富,美貌的妻子,孝顺的儿女,当真是人生赢家啊!但是近日,你的所有一切都将尽数毁灭。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你最爱的儿女和夫人,一一死在你面前!”
      话音刚落,黑衣人手上一用力,大儿子的脖子就被扭断了。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青年才俊,如今软绵绵的被人丢垃圾一样丢在一边。
      “不——”尹老爷愤怒的大吼。
      失去了心脏,桑榆仍能感觉到尹老爷巨大的悲痛之情。他怒吼,悲鸣,仍然换不回儿子的命,眼看着黑衣人又揪起二儿子,尹老爷不顾全身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扑向黑衣人。
      但他终究是晚了一步,二儿子终究被毙了命。尹老爷再也控制不了悲愤之情,转而扑向黑衣人,将黑衣人扑倒在地。
      “快跑!”尹老爷朝夫人和女儿大吼。
      夫人早已痛哭流涕不能自已,但仍然听话的拉着小女儿往后院跑。
      二人扭打在一起,但尹老爷怎是黑衣人的对手,还没打两下就被黑衣人一脚蹬开了。
      黑衣人在后院追上尹夫人和小女儿,将她们堵在墙角。
      “你们跑不了了。”
      黑衣人伸手去抓小女儿,背后却被人突袭,掰着他的身体就将他掀翻在地。
      是尹老爷。
      黑衣人有点烦了,他居然被尹老爷接二连三的扑倒,这让他很没有面子,直接一肘抡到尹老爷脸上,尹老爷当即被打的满脸血。
      尹夫人和小女儿趁乱跑了,黑衣人想追,但是尹老爷死死的抱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黑衣人气的咬牙切齿:“这是你们自找的!”
      只见黑衣人咬破自己的手指,嘴里念了一串咒后,那些鲜血竟然漂浮在空中,形成一道血魔之阵,将后院所有人都笼罩在里面。
      尹夫人带着小女儿已经无路可逃了,既然到了绝路,尹夫人也不想再逃了。她拉着小女儿跑到黑衣人面前,对着他的脸就招呼,小女儿趁机把尹老爷救了出来。
      “让我看看你这恶徒到底长什么样子!”
      尹夫人一把拽下黑衣人的脸罩,一个普通却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涂……涂来庆?”
      尹夫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尹老爷也是震惊无比,他没想到,要杀他们的,居然是自己最好的兄弟涂来庆!
      “为什么?”尹老爷愤怒的锤着地面,“为什么你要害我们?我们对你还不够好吗?来庆!”
      黑衣人见自己身份暴露,也不再装模作样了,挣脱尹夫人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尹老爷一家。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黑衣人狞笑,“尹楚阔,我跟你结交了十年,你的生意越做越大,铺子越开越多,而我呢?我生意失败,你不仅不帮我,还羞辱我,让我在你手下当个小小的掌柜!你当我是乞丐吗?”
      尹老爷失望至极,愤怒的嘶吼:“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经商,我帮了你多少?是你自己好赌输光了家业!我好心好意提供给你一个生计,没想到你居然记恨上我了,甚至如今还要灭我满门,你当真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闭嘴!”
      涂来庆恼羞成怒:“我跟你借银子东山再起你为什么不借?你要真对我好,就该给我银子,而不是让我在你手下做事羞辱我!”
      涂来庆辩解:“我没有想羞辱你,我只是不想你得了钱继续去赌……”
      “废话少说,我是不会相信的。”涂来庆蹲下,手指点在尹老爷的下巴,“只要你死了,你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荣华富贵,数不尽的财富,我想干嘛就干嘛,再也不用被你这伪善的人教训了。所以,你去死吧!”
      说罢,涂来庆念力一动,阵法发出血红的光芒,尹老爷、尹夫人,小女儿以及其他在场的人全都痛苦的悲鸣,仿佛有一股力量在身体里拉扯,感觉灵魂都要被扯出来了。
      “爹,爹,我好痛,我好痛啊!”
      小女儿才五六岁,痛的直哭,尹老爷求涂来庆看在往日的面子上放过小女儿,但被无情的拒绝了。
      “这个阵法是用我的鲜血凝结的,凭你们根本破不了。它会将你们的血肉,骨骼,以及灵魂都消灭,无□□回,没有来世,以后这世上,在没有你们的踪迹了。”
      说完涂来庆哈哈大笑,想着他即将得偿所愿,他就止不住的得意。
      “涂来庆!”尹老爷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嚼碎了,“你不得好死!”
      尹老爷奔腾而起,一掌猛地拍在自己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正好吐在阵法中央人脸的耳垂处。
      这阵法是靠涂来庆的心血催动,此刻却被别的血污染,自然功亏一篑。
      瞅着阵法屏障破碎,尹老爷抱起哭泣不止的小女儿猛地往外墙扔去。
      小女儿挂在墙上,不断的冲自己的父母哭喊,尹老爷老泪纵横,冲着女儿大喊:“小诗凡,你一定要活下去!”
      涂来庆恼羞成怒,一脚踢开尹老爷,就着这个残缺的阵法继续输送自己的血。
      很快阵法重启,剩下的所有人都被困在了里面,刀割般的疼痛打在身上,一时间哀嚎遍地,响彻天际。
      随着尹老爷闭眼,记忆也随着结束了。

      看完这一切的桑榆惊魂未定,胸口始终蔓延着无尽的悲痛和绝望,这是尹老爷记忆所残留的。
      一直话很多的小和尚也难得的静下来,一声不吭。
      反倒是一向很冷静的厉沉依然很冷静,很快收拾好情绪,开始分析起来。
      无疑,害死尹家的人,就是酒席上跟尹老爷勾肩搭背谈笑风生的好兄弟涂来庆,血魔之阵也是他带来的,灭尹家的门就是为了尹家家产而已。
      而血魔之阵也如厉沉分析的那样,被尹老爷破坏了,因此救出了他唯一的女儿。
      如今,他们有两个当务之急。一是找到这个涂来庆,二是找到唯一的活口小诗凡。
      不过,现在还有事情没完成。
      厉沉把小和尚拉过来,蹲下跟他一样高,两人面对面,厉沉郑重的问:“小和尚,你能超度这些亡魂吗?”
      “超度?”小和尚顿时一阵紧张,“我以前跟老和尚一起学过,可是,我从来没独自超度过亡魂,我害怕……我不行。”
      厉沉轻轻拍小和尚肩膀,鼓励他:“别妄自菲薄,别忘了你叫释莲,是……总之,我相信你。”
      这时桑榆也蹲了下来,轻轻的摸他的头,说道:“小圆圆,我也相信你。”
      小和尚顿时大受鼓舞,捋起胳膊就要开始。
      “这些亡灵已经被困十几年了,怨念根深,我给他们念《金刚经》,愿能消除他们的怨念,让他们摆脱过去的苦楚,荣登极乐。”
      桑榆和厉沉都没说话,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小和尚念经超度。
      小和尚周身慢慢泛起金光,金光笼罩在整个破败的尹家上空,原本哭嚎不止,凶神恶煞的灵魂,顿时安定了下来。
      随着经文越念越多,他们的灵魂也不再千疮百孔,渐渐恢复本来的面目。
      经文念完的时候,困住他们的阵法也尽数消散,受尽折磨的亡灵,终于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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