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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张公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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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孙知府心里烦躁不已面上还要装谦和,“张公祠的命案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想来不日就会有所进展。”
一旁的崔举人向前一步质问道:“孙大人,张公祠是张大善人的地界,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再加上从他院子里挖出的骸骨,还不足以证明他就是凶手?您还派人去调查,为何不直接把张大善人抓来审问?”
“抓,怎么不抓!”孙知府开始哭诉,“可是,张有福他昨晚就失踪了呀!”
不待崔举人说话,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呼:“我看张有福是知道事情败露,提前逃走了!”
又有一人高声说道:“我看不见得!张有福怎么可能提前预见事情会败露?我看,是有人把张有福给藏了起来,就是想袒护他!”
这话就意有所指了,孙知府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虽说人人都知孙知府贪财,没少剥削张有福,但是,有人这样近乎明说,还是头一次。
孙知府脸色阴沉,厉声朝身边衙役喊道:“来呀,把这个含沙射影污蔑他人的贼人给我绑了!”
“是!”
衙役领命就要动手,却见百姓自发的挡在那人面前,围成一堵围墙,衙役根本过不去。
孙知府气急,指着崔举人的手都在颤抖:“你们到底想干嘛?造反不成?”
“小生不敢!”崔举人不卑不亢,“我们只是想请孙大人立刻张贴布告通缉逃犯张有福,查明真相,还全城百姓一个安宁。”
接着尹先生也上欠给孙知府施压:“求孙大人通缉要犯张有福,还全城百姓一个安宁。”
两位文士说完,百姓也齐声大喊:“求孙大人通缉要犯张有福,还全城百姓一个安宁。”
这样的场景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他们知道孙知府肯定想袒护张有福,想从张有福身上再扒一层皮,所以他们就联合百姓直接把孙知府架在火上炙烤,让他不得不得妥协。
偏偏孙知府对这两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脸色恨恨,咬牙切齿的宣布:“即刻起,全城张贴通缉杀人疑犯张有福的布告,关闭城门严加检查,所有衙役出动搜寻张有福,就算将城里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捉拿归案!”
说完孙知府看向二人,好像在说你们满意了吗?尹先生不苟言笑再次躬身:“孙大人高节!”
气的孙知府吹胡子瞪眼,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远处又来了一群人,这些人全都抄着兵器,气势汹汹的朝衙门而来。
领头的是毓泽城商行的副管事张涛,他是张有福最忠实的属下。
张涛手里举着一把刀,见了尹先生崔举人就像见了杀父仇人一样,一见面就骂:“你们两个穷酸秀才,张大善人为全城百姓做了这么多善事,你们居然敢污蔑他?吃奶忘娘的杂种!”
泥人尚有三分气,再脾气好的人被这么骂都会生气,崔举人气的面红耳赤,话都说不利索了:“你这个奸诈的商人,居然敢这样骂我,小心我告到官府让你吃官司!”
张涛怒目而视:“我不怕!张大善人是我的恩人,谁陷害他,我就跟谁拼命!”
“拼命,拼命,拼命!”站在张涛身后的百姓起身高呼。
“张涛,休得无礼!”这是尹先生走了出来,“张有福家里外出几十具骸骨这是不争的事实,张公祠他眼皮底下,居然发生如此离奇的死亡案件,你敢说跟张有福没关系?为了全城百姓的安全,我们必须抓住张有福查个清楚!”
“我不信!”张涛蛮横不讲理,胡搅蛮缠,“这些我都没看见,大伙也都没看见,我看就是你们裁脏陷害,想要致张大善人于死地,我张涛第一个不答应!”
说着张涛举起手中大刀,大声喊:“兄弟们,别跟他们废话了,把这些人全都杀了,给张大善人报仇!”
“杀——”
一群人大喊着冲了过来,尹先生背后的百姓也不甘示弱,有家伙的抄家伙,没家伙的就地取材,迎着对方就开打。
尹先生和崔举人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被人群给冲到了最后方。
孙知府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直接回府了,朱红的大门砰的关上。
两方都是憋着一股气,打起架来也是招招下狠手,不多时就都挂了彩。
尹先生、崔举人在一旁劝架,但是声音直接被喊杀声淹没。
此刻桑榆和厉沉还有小和尚隐藏在一处房顶偷窥,小和尚见不惯流血,一脸担忧,他着急的晃着桑榆的胳膊让她下去救人。
“没事,”桑榆不以为意,“都是一群百姓,顶多挂彩不会有性命危险的。”
小和尚还是担心,吵着让桑榆去阻止打架,两人来回扯皮,突然,一旁沉默的厉沉低声喝道:“别吵了!远处有人奔来。”
桑榆和小和尚这才停下,果然,没几句话的功夫,一个人就跑了过来,口中大喊:“不好了!张大善人被人挂在城门口了!”
这句话让打的正酣的两方瞬间都停了下来,互相瞪了一眼后,都不约而同的往城门口狂奔。
而房顶的桑榆他们早在来人话刚出口的时候就不见了踪影。
昨天夜里张有福失踪后,桑榆就猜测,黑衣人不是来绑张有福的,而是来救他的。
可是为什么现在张有福会被挂在城门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有福被挂在城门口示众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百姓们争相往城门跑,有看热闹的,有幸灾乐祸的,但更多的,却是担忧张有福的。
毕竟在毓泽城做善事十几年了,张有福的威望和形象是极其正面且影响巨大的,自从他出事后,许多百姓都不相信是他做的。
桑榆到远远就看见城门上挂着一个人,穿着上好的丝绸衣服,腰间挂着一串碧绿的玉佩,只是如今衣服满面尘土,玉佩碎成了两半,他的脸惨白惨白,两眼无神,嘴唇干裂,出气多进气少,显然此前遭受过非人的待遇。
“小圆圆,你看那是真的张有福吗?”桑榆拉过小和尚问道。
小和尚听懂了桑榆的意思,她其实想问张有福身上有没有鬼气,会不会是鬼或妖,小和尚摇摇头:“我什么异常也没看见,他是人。”
真的是张有福?这让桑榆更不解了,张有福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百姓越聚越多,刚才跟尹先生他们一派打的头破血流的张涛也跑了过来。
“张大善人!”张涛一见张有福这样子心痛不已,“到底是谁,居然敢这样多我们毓泽城的活神仙!”。
百姓都被此情此景吓坏了,纷纷为张有福捏把汗,有的老人满汉热泪甚至怆然泪下,当场跪拜张有福,嘴里不停祈祷:“求诸天神佛保佑张大善人安康,他是大大的好人,求诸天神佛保佑张大善人安康!”
一个人跪下,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人跪下为张有福祈祷:“求诸天神佛保佑张大善人安康!”
所有人一同跪地祈祷,这场面很难不令人动容,但可惜这里有三个人不这样认为。
桑榆和厉沉都神情淡淡,小和尚却突然惊奇的啊了一声:“那些人……他们祈祷而产生的信念,居然化成金光跑到那张大善人身体里了。”
桑榆和厉沉俱是一震,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小和尚却看见了金光。最重要的是,金光还进入了张有福的身体。
“小圆圆,你说的是真的?那些信念全都跑到张有福身体里了?”桑榆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语气也急促了不少。
小和尚语气坚定:“是真的。”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糟了,必须把张有福抓起来弄个清楚!
想清楚后桑榆立刻起身想去把吊着的张有福抓下来,却看到张涛已经先一步派人上去了。
桑榆只得停下静观其变。
“站住!”一声大喝突然从城门上传来,震惊了所有人,正往上跑要救张有福的人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所有人都朝城门上望去,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站在最高处,他手里拿着一把长刀,刀刃放在了绑着张大善人的绳子上。
桑榆大惊,这人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为什么她一丁点都没发现?桑榆看向厉沉,也如她一般惊讶,看来厉沉也没发现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黑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他的声音忽近忽远,忽高忽低,像是做了伪装。
“想救这老东西?”黑衣人一脸嚣张,“这老东西有什么好?不就施舍了一些小恩小惠嘛,你们这一副死了爹的模样,真是可笑。”
站在城下的张涛一脸忿忿,高喊:“不许侮辱张大善人!”
一听这话黑衣人笑的逐渐张狂:“我就侮辱!我最看不惯他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人心?人前良善慈悲,说不定背后怎样心狠手辣,也就你们这些蠢货才会相信世上有什么活神仙。”
张有福是毓泽城许多人的信仰,如今他不仅饱受迫害被挂城墙,还要被人这样污蔑,他的支持者们都愤怒了,指着黑衣人就是一阵大骂。
然而这些叫骂对黑衣人泪来说不痛不痒,甚至他们越骂他越嚣张:“一群蠢货,官府从张有福家里都挖出那么多骸骨了,你们还相信张有福没杀人?”
张涛振臂高呼:“我们永远相信张大善人!”
这么执着的人黑衣人也是第一次看到,他露一丝欣赏的表情:“虽然你也蠢,但不得不说,你的蠢却让你歪打正着够着真相了。没错,张府那些人,不是张有福杀的,是我杀的!”
什么?
此言一出,满城惊讶,就连桑榆都忍不住惊诧,那些人竟然是黑衣人杀的?
这些人中最愤怒的当属张涛,他犹如一头被抢了食物的狮子,对着黑衣人破口大骂:“我就知道张大善人是被陷害的!你这贼人,不仅杀害那么多无辜的百姓,还敢藏尸张府嫁祸张大善人,实在罪大恶极!说,你为何这样做?”
黑衣人大笑:“为何?一是我看不惯张有福这种伪善的人,二嘛,自然是为了钱。有人出钱让我暗害张有福,不过不让我杀死他,说是留着有用。这次我搞了个大的,把我杀的所有人都埋在张府,想搞个大的,让雇主多给些钱,谁成想,雇主说张有福这几月没孝敬他,所以他没钱给我!你们说,这钱,我是不是该向张有福要啊?”
黑衣人的话彻底惹怒了张涛,张有福不仅是帮张涛摆脱贫困成为商行掌柜的贵人,更是他的信仰,任何人都不能侮辱张有福。张涛怒不可遏,大喊:“畜生,你去死吧!”
身旁手下背后背着弓箭,张涛盛怒之下,一把拽过弓,抽出箭,搭弓上弦,他力大无穷,一使劲就拉了满弓,嗖的一声,离弦之箭骤然射出,直取黑衣人心脏。
唔的一声闷哼,黑衣人应声倒下。
张涛愣了一下,随即狂喜,大声呼喊:“死了!我杀死了凶手!”
百姓看见黑衣人被射死,全都欢呼起来,纷纷感叹老天有眼,知道辨善恶,还张大善人清白。
高兴之余张涛也不忘张有福,他吩咐手下:“快,你们快上去把张大善人给救下来!”
手下应声而去。
而刚才还想把张有福抓到自己手中的桑榆则全程没有动作,冷眼旁观。这会她不急了,她只觉得奇怪。
黑衣人她跟厉沉都交手过,绝对没有那么弱,甚至非常强,绝不可能会被区区凡人一箭射死,唯一的解释就是,黑衣人是故意被张涛射死的。
那他为什么这么做?
桑榆沉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而过,她似乎抓到了一些端倪。
刚才黑衣人看似是想杀张有福,却中途把张有福的罪过全部揽下了,让他自己反而成为罪魁祸首众矢之的,而张有福则成功脱罪。
然后黑衣人又故意言辞侮辱张有福从而激怒张涛,张涛盛怒之下失去理智一箭将黑衣人射死。
这种种迹象表明,黑衣人,就是来救张有福的。
他先是不断贬低侮辱张有福,把自己跟张有福说成是对立的关系,接着他借着嘲讽张有福说出自己陷害张有福的“真相”。
因为有了前面的“对立”关系,所有人都认为黑衣人绝不可能为张有福说话。所以在黑衣人承认自己杀人陷害张有福后,百姓才更对黑衣人的话深信不疑。
张有福也因此彻底摆脱了嫌疑。
好一招祸水东引啊。
不过,黑衣人如此帮张有福,那肯定是张有福的亲信,那他绝不会轻易死去。
趁着楼下鸡飞狗跳手忙脚乱,桑榆摸上了城楼。
黑衣人的尸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桑榆慢慢靠近,小心的拉下黑衣人脸上的黑布。
结果,一接触光,尸体就化成一股黑烟消散了。
果然是这样。
桑榆暗叹:好一招金蝉脱壳。这些人真是厉害,看来,得再深入挖掘他们的秘密才行,否则,一辈子都抓不住他们的把柄。
这时城下一阵骚乱,是张有福醒了。
桑榆三人赶紧下楼,一下楼正好听到张有福的话。
“张涛,孙知府……孙知府是假的!”
张涛震惊:“什么!”
不止是张涛,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比震惊,全都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但反应最快的还是张涛,他想到了刚才黑衣人的话:“张大善人,难道……买凶害你的人,就是孙知府?”
“没错,”张有福说话有气无力,“孙知府最近半年一直向我要银钱,我碍于民不与官斗就给了。上次、上次我生病就断了,他非常不满,逼我捐粮。我想的放粮是好事,造福百姓,就答应了。谁知道他没过几天又跟我要银钱,我放了粮已经没钱了,就没给。谁知,转眼就出事了。”
“夜里我睡的正熟,突然进了一个蒙面人把我掳走了。就在我被掳走后没几个时辰,我家里突然就被人挖出了几十具骸骨,说都是我杀的人,这摆明就是栽赃!要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巧的事?”
张涛一拍手:“没错,这就是栽赃嫁祸。能做到此地步的,只有孙知府。而且,那些骸骨,也是孙知府带人挖出来的。是他陷害的您没错!”
张有福摇摇头:“非也非也。嫁祸我没错,但嫁祸我的不是孙知府,而是假孙知府!孙知府是多好的官啊,十几年为国为民辛劳,他绝对不可能做出此等龌龊之事。我被关着的时候,那个假孙知府还亲自来威胁过我,我抵死不从,所以他才把我吊在这城门之上。”
张有福越说越难受,越说越难过,竟然潸然泪下:“孙知府一定是被歹人给害死了!孙知府啊,好官哪!可我只是一介商人,无法为你报仇雪恨,实在是可恨呐!”
这番话感天动地,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张涛猛然跪地:“张大善人,您是好人,孙知府也是好人,好人不能白死。我们虽然不是官兵,但是我们人多。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立刻直捣官衙,取了那假官的首级!”
张大善人犹豫:“这……这能行吗?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杀官!”
“他是假的,不算官!”张涛站起来,转身面对所有百姓,“兄弟们,乡亲们,歹人残杀孙知府,构陷张大善人,属实是罪大恶极。你们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去,手刃奸人?”
百姓齐声高呼:“愿意,愿意,愿意……”
人群中两个瘦弱的身影从后面挤过来,是尹先生和崔举人。
尹先生劝说他们:“大家千万别冲动。现下我们只是听说了张大善人的一面之词,还未找孙知府查证,切不可贸然给他定罪啊!”
崔举人也在一旁劝说:“是啊是啊,乡亲们,千万不能冲动啊。”
怎知张涛根本不听,一把将两人推开,语气不善:“尹先生,崔举人,我们敬重你们是文人,对你们礼让三分,但你们不能欺人太甚!张大善人家刚被挖出骸骨的时候,你们说什么?兴冲冲就带着人去衙门说要通缉张大善人。如今又如何?现在证实张大善人是被冤枉的,那孙知府就绝对有问题!你们还说什么不要听一面之词,我看,你们就是对张大善人心存不满,说不定,你们也是孙知府的帮凶!”
帮凶一词出来,在场支持张大善人的人都眼神不善的看着两人,像是要活剥了他俩。
势单力薄,无力抗衡,尹先生和崔举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退了下去。
看完了这一出闹剧的桑榆三人,俱是觉得好笑。
这个张有福,满口谎言,没有一句真话,但是却信徒众多,在毓泽城说话犹如真理,命令如同圣旨,所有人无敢不从。
不说人间皇帝,就连天上的天帝,也没有哪一处领地的臣民能如此臣服他,相信他。
那个孙知府不是好人桑榆知道,但要说他是假的,桑榆断然不信。
她跟厉沉小和尚三人先行去衙门,将这里发生的事告知了孙知府,孙知府却她危言耸听,满口谎言。
无奈,他们只能强行将孙知府抬走了。
不过没走远,只是带着他在房顶上呆了一会。
等那些人气势汹汹冲进官衙,四处寻找孙知府,还扬言要取他狗命的时候,孙知府才相信桑榆所言不假。
桑榆将孙知府改造了一番后带进了他们住的客栈,此时孙知府已经被吓傻了,桑榆问什么他答什么。
“你曾经跟张有福要过钱?”
孙知府眼神闪烁,最后只能点点头:“要过。”
“张有福有没有让你办过什么事?”
孙知府不想说被厉沉一吓赶紧开口:“有,他让我交给他一份城中所有青年男子的黄籍记录。”
“黄籍记录?他要这东西做何?”
“我也不知,”孙知府摇头,“我曾经试探的问过他,但他从来都不说。”
桑榆思索片刻,始终想不通,于是问孙知府:“那黄籍你还有吗?给我也一份。”
“有,”孙知府表情为难,“我想着这也算是张有福的一个把柄,就誊抄了一份,放在我卧房的暗格里。可是我现在家都不敢回去,怎么拿呀?”
“这不用你管。”
桑榆又看向厉沉,厉沉会意:“我现在就去。”
孙知府如今是众矢之的,一旦出现就会被众人生吞活剥。是以桑榆就让孙知府住在他们隔壁,并在孙知府脸上施展幻术,在外人看来孙知府如今就是个全然的陌生人。但为了保险起见,桑榆叮嘱他不要轻易外出,孙知府连连答应。
很快厉沉便回来了,带回了孙知府誊抄的黄籍。
桑榆接过便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
这黄籍上记载的数量极多,本子也很厚,桑榆一页一页翻,翻了许久也没看出端倪,自己反而累得直打瞌睡。
一只手突然伸出来,将书本猛然合上。桑榆抬起头,厉沉严肃的脸庞跃然于眼前。
厉沉绷着脸,神情不悦:“你累了,去休息吧,我帮你继续查。”
夜间烛火跳动,将两人的脸庞照的忽明忽暗,桑榆恍惚发现,不知何时,厉沉居然不再清冷拒人千里,而是多了许多人气。
这个发现让桑榆感觉很愉悦,她郑重的将书本交到厉沉手里,还不忘调戏他:“那我就交给你了。不过,我明天可是要看到结果的,如果你没任何进展,那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最后一句话时,桑榆脸凑的很近,气息吐在厉沉脸上,把他臊的一阵脸红,连忙推开桑榆,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晚上、不睡觉查。”
看厉沉这囧样,桑榆满心欢喜的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