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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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刚一直在咳嗽，是不是着凉了，你记得叮嘱她吃药，”两人正挨着在厨房里刷碗。
“嗯，我知道。”秦蔚然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这是苏慎第一次来秦蔚然房间，特别整洁，就是整洁到感觉这主人应该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
“秦蔚然，进你房间不会还用穿鞋套吧？”苏慎调侃道。
“好啊，”秦蔚然一把拉过苏慎，将他抵在门上，“学会挤兑我了？”说完不等苏慎还口，一头吻了下来。
看来还是“食”人间烟火的，苏慎心想。
苏慎坐在秦蔚然床边，看着他床头一摞摞的外科书，心里一阵抽疼。
“哥，我一直和你一起，以前白无心老说，人只有看想看的风景、走想走的路，才算真正的活着……”
还没等说完，苏慎就被一把扑到了床上，秦蔚然居高临下，“宝贝，解释一下吧，白无心到底是谁？”
苏慎第一次跟别人讲起自己的童年，倾诉果然是缓解压抑的好办法，现在跟秦蔚然一起，他轻松的仿佛讲述的是别人的从前。
秦蔚然听完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拥着怀里的人。
“哥，我现在很好，我有你了。”说完苏慎亲了秦蔚然一口。
然后世界都安静了，静的只能听到他们呼吸交缠。
江城的秋天彷佛一下就冷了起来，送走苏慎后，秦蔚然将一杯热水放在奶奶桌前，“你是不是病了？”
奶奶端着水杯的手一顿，“啊……感冒了吧，是感冒，我吃了药了，我自己有数的。”
“难受记得告诉我。”秦蔚然接过奶奶喝完的水杯，说了句。
日子有条不紊的过着，有苏慎在，一切都不那么枯燥了。只是江城今年有些反常，已经进了十一月了，还是没有下雪。
秦蔚然正转着笔，盘算着给身旁这位送什么生日礼物。
11月11日零点，“剁手”的各位都忙着补尾款，只有秦蔚然踩着点对苏慎说了句“宝宝，生日快乐。”
苏慎睡醒看到后不由得一阵欣喜，“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好，”他想。
“生日快乐，小太阳！”奶奶端上了一碗长寿面。
看着这一桌子菜，尤其是秦蔚然放了学特意赶制的菠萝咕咾肉，苏慎突然很想哭。
“谢谢。”苏慎抱了抱奶奶，转身又抱了抱秦蔚然，随后想起奶奶还在，触了电一样松开手。
“吃饭。”秦蔚然想笑。
在快吃完午饭时，秦蔚然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块小蛋糕，眼见着苏慎眼睛都在放光，“怕刚才拿出来你就不吃饭了，”随手挖了一坨奶油抹到苏慎鼻子上。
“生日快乐。”他说。
“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看看喜欢吗？”秦蔚然回房间里取出了他新买的滑板，“知道你不能带回家，就放我这，你想玩的时候随时玩。”
“哇。”苏慎立马踩了上去，绕着秦蔚然滑了几圈。
“喜欢就好，还有这个。”秦蔚然从兜里掏出了他的第二份生日礼物。
苏慎接过，“许愿卡？三张？什么都可以吗？他激动的问了一连串问题。
“呵，”秦蔚然笑了声，按住这人蹦蹦跳跳的脑袋，“只要我可以做到的，都可以。”
“第一张，永远陪着我。”苏慎用起来毫不吝啬，“剩下两张我再想想。”
“好。”秦蔚然说。
一直陪在你身边，决不食言。
自从秦蔚然送了苏慎滑板，就时常听到噩梦一般的话——“秦蔚然，陪我玩会儿！”“秦蔚然你好笨啊！”“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又摔了！”
秦蔚然“……6”，每天都在反思自己为什么要花钱买罪受。
终于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苏慎安静下来，抱着滑板跟秦蔚然并肩赏雪。白色的雪花洋洋洒洒的落在他们身上，苏慎仰起头——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苏慎跟着秦蔚然一起学习，稳稳的钉在了第二名。这让苏慎母亲又看到了新的希望，于是在寒假给苏慎排了满满的家教课。
这使两人见面的次数比暑假还要少，毕竟和秦蔚然大半夜隔着栅栏瑟瑟发抖也不算什么良辰美景。
但是秦蔚然说，一起努力。
是啊，一起努力，总能天天见到你的！
忙忙碌碌的步入了高二下学期，课业越来越繁重，苏慎照着镜子总觉得头发稀疏了不少。
他拿出日历将3月13日圈了起来，“是周六，那天一定要想办法好好陪陪秦蔚然。”苏慎边想边挠了挠头。
“秦蔚然，十八岁快乐！”苏慎哈欠连天的卡着零点发送了祝福。
“干杯！”奶奶还是做了一桌子菜，只是比平时多了几道辣菜。苏慎坐在桌前，他可是求了李由很久，才要来了这个周六买班会材料的机会。
苏慎美滋滋的感慨自己真是天才，没有理由，就找李由创造理由。想着夹了口水煮鱼，被呛得猛灌了一整杯果汁。
“呵呵，小太阳爱吃甜，小然爱吃辣……”奶奶笑眯眯的念叨着两个孩子的饮食喜好。
“原来秦蔚然爱吃辣，爱吃鱼和白菜……都是自己不爱吃的啊……”苏慎在心底数落起自己的粗心。
“你吃这个。”接着寿星亲手做的菠萝咕咾肉被端到苏慎面前。
“许愿啦，秦蔚然！”苏慎捧着蛋糕，放在秦蔚然面前，点燃了蜡烛。
“我的愿望是……”秦蔚然刚说几个字，就被苏慎捂了嘴。
“说出来就不灵了！”苏慎一脸严肃，气鼓鼓的。
“呵……”秦蔚然被逗笑，伸手戳了戳这人红扑扑的脸蛋。
“身体健康，”秦蔚然看了奶奶一眼。
“岁岁年年，”他说。
苏慎咧着嘴笑了，“岁岁年年。”
吃过饭两人一起回了秦蔚然房间。
“宝宝，好久不见，”下一秒，苏慎被摔在柔软的床垫里。
“哥……”苏慎在他哥的摩挲下觉得眼睛都是花的。
“别怕，我都知道，还没到时间，”秦蔚然在苏慎额头轻轻吻了下。
他哥的呼吸越来越炽热，烫的他也觉得燥热。
“哥，我帮你，”他说。
“宝宝，我真的会发疯，”秦蔚然说着也伸出了手。
四十分钟后，两人有些尴尬地并排坐在床边。
“拆信！秦蔚然！”苏慎终于成功的打破了这份尴尬，轻轻舒了口气。
他们原以为这信会一如既往的精悍、诙谐，不想十八岁的这一封，写了满满三页纸——
“儿子，十八岁快乐，成年人了……”
“儿子，对不起……”
“儿子，安安稳稳……”
“儿子，一路生花……”
“儿子，平安顺遂……”
…… 秦蔚然那看起来总是不太正经的父母，终于舍不得将要远行的幼崽，字字情真意切，既盼他凌云直上，又望他喜乐安康。
秦蔚然手握他的人间，“艰难万千，同进同退。”他说。
“途有好伴，不觉路远。”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