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SS】待葡萄成熟透》离了普的夏尔

13、chapter13

　　一月九日

　　圣诞节刚过不久，今年没有一位学生选择留校，宛如瘟疫一般避之不及。
　　冷清而又缺乏生机。

　　假期刚过，陆续有学生返校，这其中不包括纳威隆巴顿。自他奶奶从食死徒的袭击中逃走以后，他在学校的处境更加艰难，卡罗兄妹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但这不代表他没来霍格沃兹。’小天狼星笃定的说，‘他不会选择独自逃走的。’
　　他可是哈利的朋友，还是个格兰芬多。
　　听出他话里的理论依据，斯内普语气极差的嘲讽道：
　　‘所以？你认为他偷偷摸摸的躲在霍格沃兹里，这可不怎么格兰芬多。’

　　但他确实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不止隆巴顿，一小部分勇于反抗的学生（尤其是格兰芬多）在假期结束之后都失去了踪影，调查过家里之后也一无所获。
　　返校后第一天，他隐秘的关注过礼堂就餐学生的一举一动，事实证明格兰芬多不适合或者说根本做不来偷鸡摸狗的事，恐怕还会为自己瞒天过海的计划暗自窃喜呢。
　　不断有食物从餐桌上消失，他认为赫奇帕奇也功不可没，甚至是最大功臣。他们一定和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达成了某种协议。

　　回到校长办公室的路上，途经八楼时他瞥了眼有求必应屋的方向：
　　‘什么时候有求必应屋成了福利院？赖在这里没有任何好处，也许你会注意到凤凰社人员紧缺。’

　　小天狼星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他明白斯内普不希望无法自保的学生留在霍格沃兹，这里已经无法提供应有的庇护。
　　但他更加确信，学生们坚守在霍格沃兹的原因不是为了寻求庇护，他们把这当成了另一个家，他们在尽己所能守护家园。

　　‘他们正在做着和凤凰社一样的事。’小天狼星直视着斯内普的眼睛。

　　斯内普沉默了。这是他们的选择，可正是因为走着和他们一样的道路，他才更加不愿看到反抗伏地魔的有生力量折在霍格沃兹，甚至间接毁在他手里。
　　尽管凤凰社也被迫东躲西藏，尽管霍格沃兹以外的地方同样不得安宁。

　　日落时分，余晖残留在城堡的墙壁上，即将被到来的漆黑吞噬。
　　斯内普没有选择去礼堂就餐，有他出现时整个环境就会变得紧缩压抑且透不过气，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折磨。
　　除非是卡罗兄妹又对学生造成了巨大伤害，教授们都尽量避免向他报告，庞弗雷夫人甚至将校医室隔离起来，坚决反对他或者卡罗兄妹探视，学生们的住院情况他都难以了解。

　　他也没有去地窖，斯莱特林的学生或许能得到卡罗兄妹的优待，但处境依旧非常糟糕。
　　有的学生家族已经彻底沦为食死徒，但投靠伏地魔并非高枕无忧，有的甚至连父母的死讯都是由他传达。可即便这样，他们也没有复仇反抗的选择。

　　不知什么时候，校长室已经成了他最常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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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夜深人静，他也没觉得今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接触过的人表现却都有些怪异。
　　中午他在走廊迎面遇见麦格，她抿紧了唇没有问好，两人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过从前那样正常的对话了。
　　她看着斯内普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在转瞬被自己否决，只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擦身而过，连称呼都不愿带上。

　　其次是庞弗雷夫人。校医室的药剂其实一直不够用，斯拉格霍恩教授偶尔会提供一些，但比他以前提供的少许多，而又因为卡罗兄妹的肆意妄为，学生们受伤的数量大大增加，本就供不应求，这下更是难以为继。
　　但就算是更为艰难的时刻，她也从没开口问他要过。就算是私下买来的低效产品，在她眼里也比斯内普提供的更加放心。

　　破天荒的，今天她找到了斯内普，提出需要一些缓和剂。他点头答应，缓和剂可以说是他的库存里最为丰厚的药剂之一。
　　但在拿到后，庞弗雷夫人转而递给他一瓶药剂，她什么也没解释，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那是一瓶深紫色的安眠药剂。

　　最后显而易见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也许邓布利多也有可能引起他的注意，但他那时正好离开了校长室，碰巧错过了邓布利多希望与他交流的传话。
　　‘你在耍什么把戏？’斯内普终于忍不住质问道，他审视的看着小天狼星骤然僵硬的面容。
　　‘或者说，你企图用拙劣的表演瞒过我？不得不说，盲目自信一向是你的专属天赋。’
　　他直觉这些不对劲的表现与他有直接关系，却又难以理清头绪。

　　‘你不清楚？’小天狼星反而看起来很惊讶，好像斯内普本就应该知道，理所当然的不需要理由。
　　斯内普下意识的想反问回去，但看着小天狼星不似作假的神情，他思索般陷入了沉思。

　　终于，桌子边缘的日历给了他提示。他没怎么注意过月份与天数，即使需要显示时间，魔杖一挥也就解决了。
　　理所当然，这是邓布利多留下来的日历，他留下来的东西斯内普几乎原封不动的保存着。
　　红色墨水就在上面的笔迹鲜活的扭动着，魔法的痕迹让他意识到也许这并非邓布利多施下，其上只有两个字母，旁边围着一圈像爆竹一样的图案。
　　S.S.

　　斯内普眼里一片空洞。他的确对这个日子没什么概念，目前的形势下更显得毫无意义。
　　他们都没有明说，显然是顾及到不合时宜的关系，即使是曾经的年岁里，也不过一句客套的祝贺。

　　小天狼星有些后悔，他知道斯内普不在乎，甚至于是不屑一顾。无论过去的记忆承载了怎样厚重的情感，都已经蒙上了灰黑色的阴影。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过一次少一次。’他语气虚弱的说。

　　小天狼星其实记得斯内普的生日。
　　因为去年的今天，还有人对他说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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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安森林

　　森林里下起了雪。尽管夜已深，但被白雪铺满的地方显然不利于隐藏。
　　斯内普幻影移形落到了静悄悄的森林里，他小心的避开了雪地，以防留下任何脚印。

　　‘他们藏的挺好，很隐蔽。’小天狼星环顾四周后欣慰的说。
　　‘这显然归功于波特无所不能的万事通朋友。’

　　他有些惊讶于斯内普如此肯定赫敏格兰杰的天赋与能力，但转念一想，斯内普一定不会承认他的想法，反而会极尽嘲讽的说这是在另外两个巨怪脑袋的衬托下。
　　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他逐渐理解一切。

　　斯内普沉默不语，他感受到了一丝轻微的魔法波动，就在近旁。
　　确定好具体方位，他向着反方向走去，最终在一片结了冰的湖旁边停了下来。
　　走近湖面，斯内普一手持剑，另一手握着魔杖，只见他魔杖一挥，宝剑浮在了半空中，完美的无声咒。

　　‘你准备放在哪里？’
　　小天狼星问道，显然斯内普自有分寸，宝剑直直浮在了湖中央，而后令小天狼星口瞪目呆的是，斯内普操纵它顺着裂隙没入了水下。

　　‘这，这是做什么？！’他伸长手臂指向厚厚的冰层，不可思议的瞪着面无表情的斯内普。
　　‘给救世主的考验。’斯内普勾了勾嘴角，语气颇有些愉悦。
　　这么做当然不只是为了给小天狼星的好教子添堵，他需要让哈利波特相信这是他救世路上必然经历的磨难，懂得不劳而获是世界上最可怕、代价最大的馈赠。

　　‘你确定要这么做？喂，等等......听我说，这不合适，邓布利多可没有这么吩咐过——’
　　小天狼星急的团团转，而在他喋喋不休的时候，斯内普早已往回走去。

　　安置好宝剑以后，斯内普躲在了他精心选好的掩体后方。
　　那是两棵长得紧挨在一起的橡树，在眼睛那么高的地方有个仅几英寸的空隙，是个可以偷窥而不被发现的好地方。
　　资深间谍的基本修养展露无遗。

　　劝说无果，小天狼星无奈又气馁的跟在后面。
　　雪下的越来越大，即便有树荫的遮挡，斯内普的斗篷上也落满了雪花。他抬头看了眼上面的树木，随后贴着树干站直，那一片区域内并没有雪花落下。

　　万事俱备，只欠引鱼上钩的诱饵。它必须安全，熟悉，亲切，最好能紧紧牵扯住鱼儿的心。

　　‘准备好，布莱克。’斯内普忽然说道。

　　什么？小天狼星有些没反应过来，斯内普没和他透露过他将要采用的方法。
　　刹那间他对上了斯内普的目光，平静而又坚定的黑眼睛令他灵光一闪。

　　魔杖发出点点萤光，无声的魔法发出银白色的光芒，下一秒小天狼星与其相融，一只体型庞大的狗跃然而出。

　　--- ★ ---

　　今天晚上哈利一直有某种预感，呼之欲出又令人摸不着头脑。
　　夜色深沉，他不知不觉歪靠在帐篷壁上睡着了，措不及防的冷风吹的他一哆嗦，当他想要起身查看四周时，令人魂牵梦萦的事发生了。

　　比月光更皎洁的银白色凭空飘荡在眼前，哈利不知道光源是什么，但它穿过低矮交错的树林，无声无息的向着自己靠近了。
　　在跃出一颗橡树后，它终于露出了全貌。

　　哈利确信自己绝不会认错，那是一只银白色的狗，和小天狼星的阿尼玛格斯形态一模一样。
　　他为这个发现止不住的颤抖，眼眶忽然有些发酸。那只狗朝他走来，雪地上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哈利着迷的看着，它望过来的面容是那样似曾相识而又鲜活生动。
　　看清之前他想喊赫敏出来的冲动还非常强烈，此刻却已荡然无存了。
　　他知道，并可以用生命打赌，它是来找他的，是专门来找他的。这是一种毫无道理的直觉，但在此刻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小天狼星...？”哈利忍不住轻呼出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面前的身影消失在他面前。

　　它没有出声，只专注的与哈利对视，在哈利上前一步后又轻盈的转身离去。
　　“等等！”哈利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任何警惕怀疑的想法都被他塞进了角落，他跟随着狗在树林里穿行。
　　他等着它停下来，他希望和它说话，而它也一定会走近他，对应他。

　　终于，他们停了下来，银白色的狗转身看着哈利。那眼神里的情感令人沉迷，浓烈到哈利忍不住伸出手，可当他企图触碰时，它却消失了。
　　哈利走到它消失的地方，无措与恐惧此刻才浮了上来，一同浮上来的还有冰面下的闪光。
　　所有感官此刻才涌回了他的喉咙里，他举起魔杖发出一个荧光闪烁。
　　好像感受不到冰盖的寒冷，他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上面，趁着魔杖的光亮仔细看着冰面下的东西。

　　红色的光芒反射出来，那是一把剑，是剑上的红宝石在闪光。
　　格兰芬多宝剑。

　　哈利完全呆住了。这怎么可能呢？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谁把它放在这里？它会是真的吗？无数疑问闪过他的脑海，四周寂静无声，他集中注意力在宝剑上。
　　不管是咒语还是求救都不奏效，哈利忍不住问自己上次他拿到宝剑之后邓布利多是怎么说的?
　　“只有真正的格兰芬多人，才能把它从帽子里抽出来。”
　　什么是格兰芬多人特有的品质呢?
　　哈利脑子里有个小声音答道:他们的胆识气魄和侠义，使格兰芬多出类拔萃。
　　这就是答案了。

　　他知道该干什么了，如果要坦白承认，他从看到宝剑躺在冰下的那一刻起就料到是这样了。
　　“四分五裂。”
　　打破冰面后，他义无反顾、饱含勇气的钻入了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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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化成人形的小天狼星一直看着哈利鼓足勇气潜入水底，在他哐哧哐哧的砸着冰面时意识到他被困在了水里，可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慌不择路的通知了斯内普，根本没心思去谴责这个糟糕透顶的点子。斯内普也有些紧张，在他举起魔杖就要行动时，一阵迅速移动的声响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是罗恩！’小天狼星得救般大喊着。
　　罗恩韦斯莱本来注意到了斯内普那里传来的响动，他看到了小天狼星变成的狗，然而在他悄无声息的靠近查探时，他发现哈利跳入水中之后半天没有上来，也因此改道而行直奔哈利。

　　‘差一点被他发现。’斯内普拢了拢衣袖，魔杖尖端的亮光彻底消失。
　　‘任务完成了，’连他的语气都有些松懈，‘接下来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们看着罗恩顺利将哈利捞了上来，一同上来的还有精心准备的宝剑。

　　‘我...也出了一分力？’小天狼星恍然地说，他从没有想到还能再次帮助哈利，切切实实的给予他力量。

　　‘显而易见。’幻影移形的前一瞬，斯内普轻声回道。
　　这是为他特地准备的，可以称之为惊喜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