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沉予

12、牵手

　　石羽低头四处寻着，闪着暖黄光亮的路灯下，一团白色纸巾静幽幽躺在地面。

　　在石羽身后寻找的左荣同时看见那团“作恶”的纸团，大步向前，弯腰伸手去够地上的纸巾。

　　“哇——我捡到它了！呃——”

　　石羽右手捡起纸巾，同时宽厚暖和的手掌包覆在手背。那热感，在这寒凉的冬夜，将炙热丝丝穿过两人手心，汩汩浸入心头，渐渐升起暖意。

　　两人周围，仿佛燃起烈焰篝火。

　　石羽面上一红，低头看着手中的纸团，随即扬起头来，迎上左医生有些愣住的目光，“左医生，你不松手，我怎么扔掉纸团呢！”

　　“噢——！”

　　左荣的手瞬间失了方向，松开石羽的手，看着石羽拿着纸团往垃圾桶方向走去精准投入其中。

　　“咚咚——”
　　纸团在垃圾桶边缘旋转个弯，准确进入桶底。

　　纸团旋转瞬间，一个模糊的记忆涌入左荣脑海，记忆中自己曾经如此扔过一团草稿纸，尤其是石羽转过身来的面容，还有石羽刚刚横爬在地的画面涌入进来：多年前，一个女孩也是这样摔倒横爬在图书馆门前。

　　“走了，我们进去吃烤串去。”
　　“哎，你说... ”
　　石羽还想继续问着话，左荣眯起眸子，睫毛微颤，“你高中是不是在G城市一中读的？！”

　　“哎！你怎么会知道。”石羽略带惊喜的回答，转念一想：对哦，既然是相亲认识的，介绍人一般也会大概说一下情况。
　　石羽收起眼中的惊喜，反问着：“你难不成也是G城市一中的！”

　　“嗯——”
　　左荣微扬嘴角，带着明媚的笑容，“你还记得一张草稿纸吗？被风吹向面容的草稿纸？”

　　听见左荣这么一提问，石羽快速回忆：这不前几天自己画画的剧情吗？飞速眨巴着上下眼皮，略微歪着头，看向左荣，“你是说！你是——草稿纸的主人！”

　　左荣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对啊，看着掉入的纸团，还有刚刚... ...咳，反正就是回想起来，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我总想靠... ...近你！”

　　石羽脸颊更加红润有光泽，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怎么回应。耳畔传来暖暖的呼气，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又像是清新的薄荷叶味。

　　“小苹果，你的脸红彤彤的，好似一颗甜甜的苹果。”
　　“对了，还记得你当时怎么说得吗？当时... ...你可害羞呢，弄张草稿纸一直盖在脸上，导致我现在一看到写满公式的纸，老是想到那个摔倒在地，把草稿纸盖满面容的小女孩。原来是你啊！”
　　左荣用轻快的语气说着两人曾经的经历。

　　石羽听后，跟着笑了起来，“我就说嘛，你知道，当时我怎么想的吗？”眼睛盯着左荣，“我当时心里可气愤了，心想哪个家伙，原来是你的草稿纸！不该你负责该谁负责！不然我也不会摔得那么丢人！”
　　两人并肩同时往美食街里走去，两只手在空气中晃荡着摩擦起了丝丝热气。

　　左荣眸光里有些意味不明的情愫，停住脚步，在热闹的人群中，弯着腰，头靠近石羽，面对面，认真看着石羽的瞳仁，“那我现在负责还来得及吗？小苹果！”

　　“小苹果！”
　　石羽在心中诧异，显然此刻自己的脸颊得有多红。

　　“我们——谈恋爱吗？”
　　在灯光的映衬下，石羽瞳仁闪着明澈的光亮。

　　“好——我的小苹果！”

　　两人嘴角带笑，并肩继续向前走着，找寻着刚刚提前到达摊位的同伴。

　　厚实的掌心包覆在细腻的手背，十指相扣，手牵手，身边宛若无人一般自然。

　　此刻，石羽的面容绯红一片，而左荣的耳廓红了一圈。

　　--

　　烧烤摊前，同行的几位把常吃的烤串点了一圈，桌上已是满满当当几盘烤串。

　　待左荣牵着石羽的手落座，引起同桌一片起哄。只有陈围眉心蹙了蹙，垂下眼睑看着桌前的烧烤，并没有被两人的亲密关系吸引过去。

　　左荣微笑着一个眼神，扫视正在起哄的众人，起哄的声音这才降了下来。

　　只见左荣端起同伴倒好的酒，站起身过来，“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石羽。今天，我买单。”说着宠溺看向身旁的石羽，一口喝掉手里同伴倒满的酒。

　　石羽欲伸手阻拦着左荣一口干掉啤酒的动作，殊不知晚了那么一步，想着他们这群人应该才刚刚下班过来，肚子还空空如也，要喝酒也先吃点食物垫垫肚子。

　　还在和同伴聊着，石羽凑近左荣耳边叮嘱：“你少喝点，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你得对自己好一点！”眼神有些关怀。

　　左荣听着身旁柔细叮嘱的声音，这才放下手中的酒杯，夹起了盘里的菜吃了起来。

　　身旁其他人使着眼色，“呀呀！我们左医生也是个听媳妇话的人... ...要知道，我媳妇...”

　　显然，说着话的人才一杯酒下肚，就有些昏昏呼呼，醉了一些。

　　“好啦好啦！多吃菜，你看你都醉了。”
　　其余人附和着说话。

　　一边的陈围把玩着手中的筷子，和身旁人喝着酒，碰着杯，大拇指一直摩挲在酒杯上，时而看向左荣与石羽的方向。

　　石羽刚拿着一串烤小肠蘸着五香味的辣椒面吃将起来，看着左荣在和身边人聊着什么SCI之类的影响因子，转头看向旁边一同吃着烤小肠的同伴，随意问着话：“师哥，你是在哪个部门的啊？”

　　圆乎乎身体的师哥嘴里还在咀嚼着烤小肠，待嘴里的食物吞咽进肚子后，转过头侧着身子回答石羽：“我啊，我是肛肠科的，弟妹，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随时联系。对了，你身边还有左左，他是个万事通，小事他基本也能搞得定。嘻嘻嘻——”

　　师哥还没回答完毕，身后传来有些响亮的声音，一个腰圆身胖的葫芦身材大汉热情打着招呼：“嗨哟！李医生，你也来吃烧烤，可真是有缘，一起！一起！”

　　李医生站起身来，转转身过来，一同转过来的还有圆圆的腰身，脸上笑眯乐呵，“不了不了，改天——”想想不对，话锋一转，脸上表情严肃起来“还是不了，不准吃烧烤，不准吃路边摊，为了你自己的肠胃... ...”

　　石羽转身回来自顾笑着：这李医生真好玩，一边严斥病人，告诫他们不准吃烧烤，不准吃路边摊，转过头，他们医生一下班，又几乎是径直冲过去美食街大快朵颐。

　　左荣注意石羽的笑容起来，凑近侧脸，吐着呛鼻的啤酒味，“你笑什么？”

　　石羽笑容僵在面上，那股有些不舒服的气味灌入鼻腔，抿一下嘴唇，轻轻呼出一口气。

　　似乎是注意到石羽的不自在，左荣上半身往后倾了一倾，还是刚刚的神情看向石羽。

　　石羽上下唇蠕动着，想要开口直接说出原因，这才思考到：他们应该也不想吃这些东西，一天下来真的是身心疲惫，那么晚店都关门了只能吃路边摊。
　　转而用手摸在左荣头上，面对面靠近着，言语有些俏皮：“因为你太好看了！我发现刚刚和你说谈恋爱太晚了，我们应该直接结婚算了，恋爱还得有个过程。”

　　左荣一下被石羽说懵了，整个瞳仁放大一圈盯着石羽的眼睛看去，眼神里多了一丝魅惑，视线逐渐下移，瞟了两眼石羽的樱桃红唇，随后舔舐一下自己有些干涸的上下唇瓣，抿了抿，吞咽了一下喉咙，性感的喉结上下蠕动。

　　“来，吃烤肉！”陈围夹着肉放入左荣的碗里，把左荣拉回现实。

　　左荣有些不舍的夹起碗里的肉吃了起来。

　　许是刚刚喝的太多了，石羽有些憋不住了，凑近左荣耳边小声交代了句，从椅子上匆匆起身往洗手间方向去。

　　从厕所里解决好站在洗手台前，石羽看着镜子前的自己，用凉水拍拍脸颊，心想刚刚是魔怔了，对左荣说出那般话来，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比较随便的女人？不想了。

　　石羽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凌乱的发丝，微笑起来：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刚刚是上头了，现在要保持理智，女孩子不能太主动了。

　　一出洗手间门，石羽就被身旁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过去，他靠在一旁，微微弯着腰，低着头，前后脚|交叉站立，这个高度，正正是石羽的高度。

　　石羽微笑着过去，站面对着，双手捧起低垂着头的左荣，“怎么啦，这是有些喝醉了。”

　　左荣眼睛半阖着，嘴角洋溢着笑容，“嗯嗯。”

　　说着头自然往前凑近石羽，“怎么办，我想亲你了！”

　　石羽刹是痴痴看着左荣有些魅惑的眼神，嘴巴张了张，还没说出口，一股冲刺着啤酒烈性和薄荷清新味道混杂一起席卷进入口腔。
　　仿佛石羽自己也醉了一番，双手挪在左荣脖颈，交叠在一起。

　　左荣双手抚在石羽腰身，那纤细的腰，似乎轻轻一捏，便会碎掉一般。双手在上感触的热度传来，左荣一把捞石羽入怀。

　　这一动作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那吻，热烈起来。

　　结束后，石羽对着镜子，摩挲起嘴唇来，大声对着门外嗔怪起来：“怎么还肿了起来。”

　　外面传来一声嬉笑。

　　厕所里的石羽眼里多了一份害羞，要是让座位上的那群人看到还不得多想法，不由对着门外说道：“要不你先回去，我处理一下就过来。”

　　“好——”门外传来让石羽安心的回答。

　　哪知一个女孩对着镜子，面容是嫉妒与不安，随后安定下来，咬着牙说：“你们，进展得还挺快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