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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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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宫,喝完药后,陈溪翻着闲书,但只有目光停留在书页上,思绪却早已飞远。想到昨天晚上,李小鱼在临睡前告诉自己,韩家小妹已经被她掉包,想到自己要迎娶的王妃便是李小鱼,陈溪还有些难以置信。今晨流连好梦,以为这种美事皆是梦境罢了;正贪眠不愿醒来时,却被李小鱼一脚踹中要害惊起;醒来后看到身旁的李小鱼,又猛地想起那些旖旎风光不全是梦境……
陈溪正在发呆,却透过窗户瞥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陈溪忙收回思绪,放下书,调整好心态,起身去门口迎接。
“恭迎陛下!”陈溪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唉,兄长请起,坐下说话!”皇帝今日似乎格外高兴。
落座后,小太监端上香茶。皇帝慢条斯理地品了一盅茶,才开口说道:“兄长,谢府豪门大户,奢华胜于宫中。你住了几日,回宫怕是不习惯了吧!”
“陛下何出此言?宫中照料甚是周到。”陈溪不解地问道。
“哈哈,只有些蠢笨奴婢,还是不够周全。”皇帝笑着看向陈溪,接着又朝一旁的王序说道:“让人进来吧。”
陈溪正在疑惑,王序领了一女子进来。那人翩翩行礼后,便跪在一旁。怎么是李小鱼!?陈溪心下一惊,但见她脸上的伪装还在,一副娇娇柔柔、诚惶诚恐的模样,心想皇帝还未必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我本以为兄长如今不好女色,”皇帝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跪在面前的李小鱼,“没想到不过是没遇上合心意的。”
陈溪强忍住心中的不安,端起茶盅,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笑着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你抬起头来。”皇帝不理会他,还是看着李小鱼。陈溪有些担心李小鱼的伪装会被识破。
“倒的确是个标致的姑娘。”李小鱼一抬头,那眼神妩媚又带着些期待与紧张,完全是红绡的模样。看样子皇帝没有发现,陈溪微微松了口气。
“兄长可要留下这个美人随侍左右?”皇帝笑眯眯地看着陈溪,但陈溪却从他的目光种读出了一丝阴毒。
“陛下,这是谢府的丫鬟。其中怕是有误会,还请陛下将人送回。”话一出口,陈溪觉得自己有些着急了,皇帝怕是不会轻易放人。
“兄长好生无情,”皇帝冷笑着说,“毕竟也是一度春宵,竟无半点留恋?”
“陛下说笑了。”
“竟然如此,便不留了,”皇帝又朝王序挥挥手道,“带远些再动手,别惊扰了襄王殿下。”
闻言,陈溪一下子慌了神,忙问道:“陛下这是为何?”
“兄长既然看不上这女子,朕只好赐她一死,”皇帝玩味地看着陈溪慌张的表情,继续说道,“毕竟事关皇家血脉,不能大意。”
“啊!求陛下饶命!”一旁的“红绡”突闻噩耗,伏地哀求,声音发颤。
“请陛下开恩!”陈溪忙起身行礼道:“我未曾与她行事,这女子应仍是完璧,陛下可请人查验!”
“哦,兄长这是何故?”皇帝笑着问道。
陈溪不说话,他正是担心自己一番放纵会害了李小鱼,昨晚才强行忍下了心中的邪火。可没想到皇帝的动作如此之快,李小鱼还是没能跑脱。陈溪瞥见李小鱼的眼神中带着疑惑,正偷偷看着自己,顿时有些尴尬,兀自低头,盯着一旁茶盏中沉浮的茶叶看。
“哈哈哈哈哈哈!兄长可是有难言之隐?”皇帝笑得更加得意了。
陈溪低头不语。
“不过是个奴婢罢了。”说着,皇帝又朝王序挥挥手。
话音刚落,王序便要带人出去。
“住手!”陈溪来不及细想,便几步过去,拦在了李小鱼面前。
“兄长,你又要来和朕卖弄仁义?”皇帝哂笑道。
陈溪冷冷地盯着皇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起来,接着说道:“盛苁,我来和你做个交易如何?”
皇帝闻言,一瞬间脸上露出了惊慌,随即是愤怒,继而满眼又都是嘲讽。
“哈哈哈,盛荣,你怎么不装了?!哈哈哈哈!”皇帝笑得有些猖狂。
陈溪不理他,从地上扶起了李小鱼。陈溪看到李小鱼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便冲着她温柔地一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王公公,带这姑娘去外面等候。”陈溪笑眯眯地对王序说道。王序一脸惊讶,又看了看皇帝。皇帝点了点头,王序便带着李小鱼出了门。
“你恨的是我,何必把气撒到无关的人身上。”陈溪迤迤然坐到皇帝身边的红木太师椅上,悠然端起茶盏,细细地品味着氤氲的兰花香。
“兄长费尽心思装了这么久,现在怎么舍得不装了?”皇帝冷笑着问。
“我是盛荣也好,是陈溪也罢,都不妨碍陛下您的谋划,我何必再多此一举呢?”陈溪笑着看向皇帝。
“哦,我有何谋划?”陈溪敏锐地察觉到皇帝的笑容中带着些不安。
“哈哈哈,三弟也是个装模作样的高手!”陈溪笑着说道。
“盛荣,你休要猖狂!”皇帝的怒气有些藏不住了。
“三弟,我本欲乡野埋名,终此残生,你为何偏要把我找来?”陈溪淡淡地问道。
皇帝不回答,看他的眼神中带着戒备。
“是怕我真的一呼百应,兵起东南,夺走你这来之不易的皇位?”陈溪说着,直直地看着皇帝的眼神,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慌乱。
“你知道东南的事?”
“三弟放心,东南士族假我名义罢了,这非我本心。”
“哼,乱党鼠辈,朕不日将一举诛杀!”皇帝说话时,恶狠狠地瞪着陈溪,脸上显出阴毒的笑容。
“唉,大婚之日起干戈,怕是不吉。”陈溪轻叹一声,淡淡地说着,脸上还是笑得温和。
“你……你你……”皇帝一时语塞,但慌张已经摆在了脸上。
“三弟放心,谢庆已经深入陷阱,尚未发觉这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的谋划!”
“盛荣!”皇帝努力用愤怒掩盖着他的不安。
“你把韩梁叫回来,不是为了让他送小妹出阁吧?”陈溪笑眯眯地看着皇帝,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尽管他实际上并不知道韩梁的立场。
“盛荣,你以为你还能翻起风浪吗?!”皇帝怒道,“在北军精锐面前,东南的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果然,韩梁是皇帝的人,是带了兵马来的。陈溪想着,脸上还是风轻云淡的笑容,继续问道:“三弟,你清查世家土地时,可是砍了三个韩家的故旧的脑袋,为何对韩梁如此放心呢?”
“哈哈哈哈!盛荣,收起你的离间计!那三个脑袋可是换来了大片良田,北军将士因此得钱粮兵甲无数,这正是韩梁之意!”
皇帝说着,顿了顿,眯起眼睛,笑着说道:“前太子当年急功近利,亲手葬送一支精锐之师,害韩老将军痛失爱子郁郁而终,害韩梁失去敬之慕之的大哥。我的好兄长啊,你难道以为你还能在北军一呼百应吗?”
陈溪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皇帝。过了一会儿,他对上皇帝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三弟难道忘记了?出卖情报,害死韩子直的人,不正是我的好三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