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就说你们是黑店吧（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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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辛回到小区后，又窝在床上躺了一会。
她对住也不挑剔，这个地方靠近公司，上班方便，每个月两千块，价格中规中矩。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颜辛心里总有个没来由的执念，就是想多攒点钱，供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要很安静的小区，有个大的落地窗，视线要好，一眼能看见许多风景，好像能和什么人一起欣赏似的。
一个找不到根源的想法，却总扎在颜辛心里。像一根刺。
她翻了个身，念头又跳到咖啡屋。很突然地就想：那个陆淡榆，在这个城市有没有亲人？她白天要住哪里？咖啡屋呢，她白天准备开店经营吗？她会做生意吗？能不能赚到钱，赚不到钱亏本怎么办？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最后是颜辛自己纳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这些做什么。心里烦得很，她又打开手机，看里面的银行APP，上面显示还有五十多万的存款。
里面的每一分钱都是她的过去。
这是她从勤工俭学开始就一点一点攒下来的钱，尽管里面的大部分都是工作后才省出来的，做程序员很赚钱，这也是颜辛选择这个专业的主要原因。
说不上喜欢，纯粹就是为了供房做的前期准备。
颜辛在被窝里赖到了十二点后，懒洋洋地起来做饭。切菜的时候她又放空了，下刀带点消极的别扭，菜切得很歪。
没错，颜辛又想到了陆淡榆。她直觉陆淡榆应该不会做饭，看起来就不像。她应该出入高档餐厅，穿华贵衣料，一个娇滴滴小姐，只需要等着服务员上菜。
颜辛切了一块萝卜下来，那么一瞬间的走神，伤到了自己。血珠渗出来，突然间，窗外的风声，鸟鸣，空中细碎的尘灰，一切忽然停止了。颜辛静得像一座雕塑，刀还握在手中。厨房外反而热闹起来，有人刷开了门，两道脚步声，走进厨房。
“吉米，已发现目标体，代号：A00002。周围一切正常。”
黄先走进了厨房，接着又进来另一个叫吉米的男人。他们穿着清一色的白色研究服，头上戴着骨传导耳机，这个耳机用来实时翻译不同国家的语言。黄是土生土长的，说中文，吉米是法国人。
“黄，你负责观察下A00002的数据。”
“好的。”黄低头操作手里的微型电脑，两秒后，A00002的数据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目标体A00002——体征一切正常，身体状况一切正常。”
“情绪波动超过平均值，心情低于平均值，呈消极状态。”黄笑了一下，“吉米，看来目标体的心情不太好啊。”
吉米走到黄身边，拿起微型电脑，一排排仔细看下来。浏览完所有数据后，吉米递回去给黄：“还好，数值都在正常范围内，没什么问题。”
“吉米，今天我需要做什么？”黄看了一眼吉米，出声问。
他和吉米已经共事了五年，吉米的职称比他高，已经做到了高级研究员。没办法，他和吉米不一样。黄原先在别的部门工作，两年后才转到了研究所，又熬了五年才能和吉米一起工作，也只是堪堪在他手下打下手。吉米不一样，他一毕业就进了研究所，听说还曾经当过林博士的助手。
黄不满足现状，却也没有办法。
“按照林博士的指示，我们需要提高目标体A00002的部分数值。”吉米指示说，“力量、速度、身体恢复速度这三项全部提高50%，黄，你来进行操作吧。”
“好的，没问题。”黄低头调整着。虽然A00002在他眼里是一串冰冷的数值，但里面也有很亮眼的部分：光勇敢度就高达85，IQ数字更是漂亮。经过调整的新数值也超过了大部分人。
不过也真是无聊。黄心里想，整天围着这么一个目标体有什么用？他们几乎隔三差五就要来查看一次A00002的数据。这个月已经是第三趟了。
调整完毕后，黄把微型电脑递给吉米。
“吉米，你看一下，确认无误后再签名。”
吉米接过看了一眼：“速度的数值是单数，我再提高一点吧。林博士喜欢双数。”说着他又调整了一下，随后确认瞳膜，定下了数值。
不是吧，黄心里发笑，早就听说吉米喜欢过林博士，难道是真的？怎么连她的小习惯都记得怎么清楚。不过吉米要是真能追到林博士，那也是他赚了，林博士虽然年纪大了点，身价却高，吉米要是捞到这么个富婆，少奋斗几十年都行。黄脸上掩饰着异常，心里话藏得严严的，把微端电脑收了起来。
吉米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走出厨房，黄听见他叫了一声“林博士”。
这里的工作就算完成了。黄的背部靠在桌沿，无聊的打了个呵欠。他其实也不想到这个区域来，乏味的地方，工作也不有趣。他还听其他的研究员私下讨论过，说这个区域没有商业价值，总部并不打算进行开放。
那眼前的A00002自然也没有什么商业价值。
A00002倒是挺漂亮，但那些数值安在她身上有什么用？浪费。黄想到她的IQ数值，心里惋惜着现代科技还没有足够的手段能开发人脑的剩余潜能。要是他也能这么轻松调整数值的话，一定把IQ调整得和A00002一样，那升职高级研究员可就简单多了。
“黄，这里的工作完成了，我们走吧。”吉米在厨房外说。黄回复一声，赶紧走出去跟上他。
“林博士要这次A00002的完整报告，等下你准备好后交给我。”
“好的，没问题。”
门卡掌握在吉米手里。吉米刷了卡和黄一起出门，黄大着胆子试着向他打探：“吉米，A00001也在这个区域吗？”
吉米没有明确回答，只是回复：“A00001是林博士专门负责的，我也不太清楚。”
“A00001居然由林博士专门负责？”黄很诧异，“那个目标体很重要吗？”
吉米难得笑了一下：“黄，你可以从代号就看出来它很重要。这一点不需要由我来告诉你。”他拍了拍黄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实际上，A00002也很重要，黄，千万不要小看你的工作。”
黄尴尬地笑了笑，脚步一慢，变成跟在吉米身后。
颜辛后知后觉自己切伤了手，血滴在胡萝卜片上时她才看到。伤口很浅，只划破了表皮，没办法，颜辛只能找出一块创口贴粘上。
吃了一顿没什么味道的饭后，颜辛又收到上司的消息，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解决的困难。上司说，这次的假请得太急，不一定那么快就能批下来，说不定还得回来再上几天班。
颜辛打了字，说不要紧，会尽量配合公司的工作。几个字，涂涂改改了好久，最后发出去的内容还是变样了。颜辛回复，希望这次能帮帮忙。
颜辛趴在桌子上，感觉自己被不知名的原因拉扯着。她很不喜欢自己的这种转变，甚至说得上是讨厌，这种无力感让她憋屈。最过分的是她完全不明白是为什么，平白被摆布。
晚上，颜辛赶着末班车就去了咖啡屋。公交车站距离店铺还要走一段路，她拖在人群尾巴里慢慢挪过去，走一阵后，人也没几个了。看到了咖啡屋，里面亮着灯。
还没到门口，她就闻到一阵香甜味道，咖啡屋里亮着温暖的灯光，颜辛推门进去，正巧碰见陆淡榆从厨房走出来。她戴着烘焙手套，手里拿着一盘小饼干，轻松地笑着，像在自己家里，见到颜辛就打招呼：
“颜辛，好巧，你也来吃点饼干吧。”
“哦耶！”小白着急地嗅着香气，卧在桌面上扭着身体，好不兴奋，又看向颜辛说：“颜辛！你今天来得这么早，刚好给你赶上了！”
颜辛走过去：“猫也吃饼干？”
“好吃的我都会吃好不好！”小白吃了一口陆淡榆喂过来的饼干，嚼完了还不忘重申：“不对，我都说了我不是猫了！”
颜辛在陆淡榆的注视下，也赶紧拿了一块。吃了一口，她就说：“好吃。”跟怕来不及夸一样。心里紧接着想：没想到她还会做甜点……
小白满足了馋虫，就和颜辛说起了事情。它也没有避忌陆淡榆，很骄傲地说：“颜辛，我想出了个特别特别好的商业计划，绝对能够让我们店铺大赚一笔。”
颜辛又吃完一块小饼干，才停下手：“说来听听。”
小白嘿嘿地笑，听起来有点狡猾。
“刚好陆店长也在，你可是这个计划的中心人物哦。”
“我？”陆淡榆有点惊讶地指着自己，眼睛微微睁大，那点忧郁的蓝被稀释了。颜辛一半视线悄悄看她，一半还得维持不动声色。
“是啊！”小白说，“我都想好了，其实店铺间都大差不差的，真的要竞争起来，别人能有什么，我们也能有什么。但是我们有独特的优势啊！”说到重点上，它瞪圆了猫猫眼：“我想好了！今天我们就开始‘新计划试营业’，凡是在店里进行消费的顾客，我们就送一张陆店长的签名！如假包换，童叟无欺！现在可是打了死折的，等以后咱们咖啡屋的名气打出去了，还得有最低消费才给签名呢！”
陆淡榆听到一半就笑了，乐得还挺开心。
颜辛皱着眉头问小白：“你这是卖咖啡还是卖店长？”
“哈？我哪里是这个意思，谁卖店长了，颜辛你怎么说得这么严重！”小白忙往陆淡榆怀里缩，“别用眼神威胁我啊，你这说的可不是我的本意！店里一杯咖啡才卖二十块块，我们店长能这么便宜吗？！”它装着乖在陆淡榆怀里拱来拱去。
颜辛把它拎了出来。小白手脚挥舞着，可怜巴巴地说：“店长！你快帮我说句话嘛。”
陆淡榆被它逗笑，接着把小白从颜辛手里揽回来，说：“其实我也不太懂。”她神情坦荡，说了不懂就是不懂，也不遮掩。接着还对自己不懂店铺经营的事道了歉。
“可以慢慢来。”颜辛说。
陆淡榆看着她，点头：“不过店铺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尽力去做的。”
“那么店长你就是同意了！对吗？”小白惊喜地看着她。陆淡榆摸了摸它的脑袋，又轻挥着它的爪子，温柔地说：“晚上也不一定有多少顾客呀，小白你说的方案我们可以保留，营业了再看看。”
晚上九点半。
颜辛头一回见到咖啡屋这么满员，High得简直像间酒吧。尊贵的鬼区顾客们容光满面，鬼都不像鬼！小白蹲在吧台上，眼睛直勾勾在顾客身上溜来溜去，馋得就差流口水了：
“发财了，发财了啦……”
颜辛斜了它一眼，心想，真没出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我就说你们是黑店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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