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A类计划（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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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淡榆和黎佳低声说着话。她没听见小白的动静，颜辛也听不着她们的耳语。只是她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就这一会的功夫，友好的神情表明陆淡榆和黎佳成了朋友。
颜辛心里泛酸，人们通常管那点那点别扭叫“不是滋味”。
“晚点我会和黎佳出去一趟。”
“黎佳，这是颜辛，这是小白。”
陆淡榆指着眼前，一个一个给她介绍。黎佳先点头，跟着再点头，红着脸显得害羞，只敢拿眼角看人。她听见颜辛肩膀上的黑猫“喵喵”直叫，听不懂，可还是下意识多看了两眼。实际上，小白一连问了两遍，张大了嘴：
“去哪啊，你们去哪里？”
“我们准备去祥业小区。”陆淡榆说完，黎佳就跟着点头。
颜辛想，这个女鬼怎么跟屁虫一样？
“祥业小区在哪啊？”小白偷着问颜辛，颜辛也不知道，只能摇头。说会话的功夫，陆淡榆和黎佳一起转身下了楼。女鬼身形的边缘模模糊糊的，楼梯上只有陆淡榆一个人的脚步声，黎佳踮着脚尖往下飘。
“诶诶，店长，你先别急着走啊，”小白赶紧追上，“我还没问完呢！”
最重要的事，它可还没问出口呢。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进了个房就变卦了？小白追着跟在陆淡榆后头，忙不迭问：“店长，这是什么意思，你准备帮她？”
“只是帮个小忙，应该不难。”她慢慢地说，表情从容。小白可没法像她这么淡定，伸出爪子就要捞她裙角，没捞着，反而被后面跟来的颜辛踢了一记屁股。它“嗷”地一声，回头瞪眼：“添什么乱呢！”
转过头又说：“店长，就算这对你来说只是个小忙，可咖啡屋里有咖啡屋的规矩，那个黎佳——”它哆嗦地抬起前爪：“通灵这种事儿，没有一万也要收个八千吧？你看看她——她、她哪有钱付账给我们啊？”
陆淡榆被它逗笑，笑得有点乐，她说：“也没有那么贵。放心吧，我这有解决的办法。”
这话算是定论了，谁也改不了。
颜辛僵站在那好一会，最后问了句：
“我可以一起去吗？”话是这么说的，听起来却斩钉截铁，像在说：我要一起去。
于是小白愤怒地瞪她：“你个叛徒！”
颜辛没理它，忙着主动推销自己。
“我可以帮忙，”她说，“也不会给你添乱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淡榆也没办法拒绝。颜辛感觉得出来，她似乎是不擅长拒绝别人，也爱什么都能揽自己身上。
陆淡榆只能说：“好。”
黎佳更开心了，对她来说，多个人就是多个帮手，多行方便。有这种好事，她尽管着开心就行。她兴奋起来，跟陆淡榆说：
“陆店长，那我们先联系倩涵吧。那边的保安看得严，没有业主带着不让其他人进去。”她说她的，小白独自躲进角落生闷气，感觉哗啦啦的一堆钱溜走了。
颜辛提议：“那我们先打电话给她。”
“好啊好啊，”黎佳感激地看了眼颜辛，视线一移，又黏在陆淡榆身上，“陆店长，电话是15……”她一口气报完电话，紧张地收了声，就等着陆淡榆把电话拨过去。
陆淡榆听完，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黎佳急着听庄倩涵的声音，扭扭捏捏地，头发甩得左右荡。可她等了好一会，都没看见陆淡榆行动，只好抬头，和陆大店长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干巴巴地等时间过去了好几分钟。她一颗心慢腾腾悬起来，颤巍巍问：“陆店长，你，你不打电话吗？”黎佳眼眶都红了，已经酝酿好眼泪，就等着陆淡榆一旦变卦就开闸。
哦……
陆淡榆这才明白过来，有那么点恍然大悟的意味。她的眼睛跟着眨了眨，那双泛蓝的眼睛有点无辜，又掺了点多情。“我没有手机。”她说，这话一把噎住了其他人。颜辛很快回神，她稍微咳了一声，说：“我来吧。”
颜辛摸出手机，按照黎佳说的电话号码拨过去后，把手机递给陆淡榆。为了方便，颜辛先开了免提。“嘟嘟”几声后，电话通了。电波那头是个年轻的女生，她问：
“你好，是哪位？”她的音调没什么起伏，似乎对这通电话并不感兴趣。
“你好，是庄倩涵小姐吗？”陆淡榆问她。
“我是，哪位？”
“哦，是这样的，是黎佳她……”
“嘟嘟嘟——”
“嗯？”陆淡榆奇怪地看着手里的手机，她又贴到耳边听了听，问：“你好？”依旧没有收到回复后，她拿下来，手机递回给颜辛，目光歉意：“它好像坏掉了。”
比起呆滞在一旁的黎佳，颜辛只是脸上多了些无奈。连在角落里暗中观察的小白，都在心里怀疑自己对陆店长贴上的“靠谱”印象是不是看走眼了。
颜辛心里想，这个陆店长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她拿过手机，瞥了一眼说：“没事。”又简单地解释了句：“只是她挂掉了。”
哦……
陆店长又问：“那怎么办？”
“那我们通过其他方式联系她吧。”颜辛又提议。
黎佳终于再度活络起来，一股脑把她所知道的信息全部说出了口：最常用的联络工具、社交平台、甚至还有庄倩涵的工作联络方式……颜辛听得皱了眉，忍不住说：“你知道得好多。”
黎佳还以为颜辛在夸她，自豪地说了句：“应该的！”
颜辛：“……”
黎佳说的那几个社交平台颜辛全部没有，只能一个个搜索，一个个下载。店里信号不太好，网络也慢，进度条温吞地往前爬。颜辛和陆淡榆找了张桌子坐下，面对面，陆淡榆低着头，专注地看着颜辛操作手机。
黎佳在她们桌旁来回飘，心里着急，可又不敢催。只能听她们一来一回地聊天：
“这是什么？”
“好像是个发布画作的软件。”
“这个红红的是什么？”
“刚才看了下介绍，应该是一个社交软件。”
“那这个呢？”
颜辛的手机用了有些年头，钢化膜都换了好几张。现在用的这张边角又裂了缝，只是没伤到屏幕，还能将就着用。颜辛平时对这些东西也不在乎，觉得手机这东西能用就行。可等到陆淡榆伸出手，指尖悬浮在屏幕上时，那几道裂纹却突然发难，刺得她碍眼。她以前从不觉得自己穷酸，现在却心里露怯，畏惧起来。
还好陆淡榆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不停好奇，指着屏幕向颜辛问这问那的。
颜辛偷偷松了口气。
“这个呢，这个是什么？”
“嗯……好像是什么交友软件。”
“交友软件是什么？”
颜辛一口气又提上来，不上不下地哽住。
黎佳等得煎熬，忍不住了，也凑到屏幕上看。瞅见那60%的下载进度，她忍不住抱怨：
“天啊，这手机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慢啊？”
颜辛转头，冷眼扫过：“网速太慢，爱等不等。”
“好好好……我、我、我等就是了……”
黎佳被她看得浑身一个激灵，赶紧飘到了另一边去。她心里哀叹：这个叫颜辛的店员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她缩到墙角，黑猫又呲牙咧嘴地向她抬爪一挠，威胁意味满满，吓得黎佳又一个哆嗦，赶紧又飘了回去。
等了好半天才终于下好，颜辛跟着黎佳的指引一个一个软件看，最后选定了当下流量最大，也是庄倩涵粉丝最多的一个平台。以防万一，她还用申请了庄倩涵的WeChat联系人，只是还未收到回复。
颜辛划拉了几下，看了几条庄倩涵发的动态。虽然陆淡榆还没说过大致情况，但从庄倩涵社交平台可以看出她是个小有名气的画手，昵称叫做：一碗红豆粥。最近一条动态已经是上个月的事了，庄倩涵发了一张画，配上寥寥数语，心情似乎不太好。
“她画得真好。”陆淡榆说。
“是啊是啊，”黎佳直点头，“倩涵画得很好的！”开心得跟被夸的是她一样。
颜辛按照她的指引，给庄倩涵发私信。
结果显示她还需要注册账号。
旁边的女鬼明显深吸了口气，明明是她死的时间更早，可她现在看颜辛和陆淡榆的目光却更像在看两个远离互联网的老年人。她颤巍巍地说：“那……还是先注册吧……”
颜辛只能耐着性子继续注册。幸好，陆淡榆对这个软件似乎很有兴趣，她就在一旁不停地问，像个好奇宝宝，把颜辛心底那些不耐烦也冲淡了。她跟着那些步骤不停地问，直到设置社交名字的时候，颜辛随手输入了一串数字——03221211。
看来这年头也没几个人把数字当昵称，竟然就这么简单地生成了。
陆淡榆又问：“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
颜辛说：“随手打的。”
黎佳松了口气，她终于等到给庄倩涵发私信的时候了。
可事情又为难起来——发什么好？
颜辛不知道该发什么，正准备把手机递给陆淡榆时，就想到她刚才打电话时候的“语出惊人”，手立刻一顿，改为问她：
“店长，我们发什么好？”
“嗯，我想想。”陆淡榆偏着头，认真想了起来。她的指尖点在桌面，画着圈，那点稚气显露无疑，眼眸却别有情致地上扬。末了，陆淡榆起了兴致，似乎对这个软件很好奇，她说：“我来说，你发给她吧。”她就在另一头盯着看。
颜辛点头，既要看她，又要分神听她说话，这两件事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陆淡榆一边说，她一边发。
黎佳看她们两个人这么用心地为她这个鬼出谋划策，心里感动得不得了，脚底轻飘飘地绕了两圈，不敢打扰她们。过了会，心里又痒得好奇，忍不住凑过去看。
这一看，她傻眼了。
颜辛的手机上显示着两人的私信对话，庄倩涵回得很快，几乎是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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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21211：庄小姐，我是来帮你的。麻烦你今天早上九点钟给我们开下门。
一碗红豆粥：你是谁？
03221211：我知道你的困扰，是来替你解决麻烦的。
一碗红豆粥：你是谁，再骚扰我我拉黑你了！
03221211：拉黑是什么？
一碗红豆粥：……
一碗红豆粥：你到底要干嘛？
03221211：我不会收你的钱，有人替你付了。
03221211：不对，不是人，不好意思，说错了。
03221211：庄小姐，我们早上九点钟要去祥业小区。
03221211：庄小姐？
一碗红豆粥：你再骚扰我我会立刻报警的。
03221211：庄小姐，我并没有骚扰你的意思，我只是受鬼所托办事。
一碗红豆粥：……我报警了。
03221211：庄小姐，报警是没有用的。
03221211：庄小姐？
陆淡榆低声说话，颜辛埋头顾着打字。
黎佳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一脸震惊，赶紧抓牢颜辛的手，让她停下。黎佳说：“快别发了！”
“嗯？”
颜辛手上一冷，森森地鬼气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好，黎佳和之前的女鬼明显不在一个量级，她一甩手，那阵冷意跟着消失了。她低头，看见自己对话框里还没发出去的字：
-庄小姐，你放心吧，就算你不回复我也没有关系，我也有办法找到你的。
颜辛：“……”
她赶紧摁着屏幕把这些字删掉。
黎佳悲愤地说话都开始颠三倒四：“我、我、你……你们……”好不容易她才能利索地说出一句话来：
“我们也不是为了威胁倩涵啊！这发的都是什么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A类计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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