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A类计划（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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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黎佳傻眼了。啊了几声之后，她光记得直勾勾地盯着陆淡榆。看来黎佳倒是没有预先准备好被陆淡榆拒绝的B方案，一脸的茫然，眼角还挂着泪。
陆淡榆别开眼。
“客人，先结账吧。”颜辛又重复。
她冷着脸看黎佳。黎佳吓了一跳，没想到眼前这个店员变脸变得这么快。刚还一副安静的样子，现在就没什么耐心地催结账了。
黎佳直觉眼前这个人不是很好相处，心里慌神，可又没办法，不和她们打交道怎么行？
黎佳赶紧抱住酒瓶，磕磕绊绊，还打了个酒嗝：“不、不行，我还没喝完！没喝完怎么能结账呢！”
颜辛拿出手机点亮屏幕，伸到黎佳面前，上面幽暗地显示着5:57。颜辛说：“顾客，几分钟后我们就闭店了，还是请尽快结账吧。”
黎佳赶紧把酒瓶搂得更紧，直摇头：
“不行不行，我还不能走，陆店长还没答应我呢！”
小白看了眼时间，原来黎佳唠叨了半个小时。它忍不住翻白眼：“这个黎佳真的很能唠。而且啊，她讲了老半天都是在卖惨的，压根就是图我们店长！这个女鬼实在动机不纯！想要我们咖啡屋做亏本买卖，休想！”
还好陆淡榆没答应她。小白本来也听得一时心软，差点就着了她的道，还好还好，亏得是陆店长心志坚定。小白更满意了。
“非要喝的话让她把酒带走吧，”小白舔着爪子，脸上露出一点笑，说，“没事，我们可以免费提供打包服务。”
颜辛简略了小白的话：“您可以把酒带走，只要结账就好。”
“不行不行，我还不能走！”黎佳求助地眼神看向陆淡榆，“陆店长，我刚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呢，我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见倩涵，我……”
“哈？她都说了半小时了，居然还没说到重点！？”小白险些一头栽在颜辛身上，它赶紧摇了摇头清醒，义正言辞地对陆淡榆说：“店长，你可千万不要被她忽悠了！”
陆淡榆点了点头，示意它放心。
她对黎佳说：“黎小姐，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真的帮不了你。”
陆淡榆目光诚恳，反倒像她在求人。黎佳一时间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嘴唇哆哆嗦嗦。
颜辛接着催：“客人，还有一分钟。”
被这两个人的组合拳锤得晕头转向的黎佳终于回过神：“我还不能走！我还没说完呢！”她急中生智，突然大喊一声：
“我、我要住店！”
颜辛一愣，连带陆淡榆也是一愣。只有小白喜上眉梢，伸抓推了推颜辛，换了一副嘴脸后，满脸都是亲切：
“哎呀呀，颜辛，顾客要住店呢，快点带她到吧台办理手续！”
生怕女鬼跑了一样。
黎佳被带到吧台办理入住手续。住店，24小时收费100元。黎佳本来心里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不够钱结账，听到眼前的店员说完后——还好，身上所有口袋凑一凑还是有的，还能把酒钱一起结了。
颜辛按照小白所说，给了黎佳203房间的钥匙。
“您可以在明天6:00前选择退房。没有退房的话，我们会默认您续住这个房间，并在次日收取费用。”
“好的好的。”黎佳忙不迭地点头。
颜辛说：“顾客，我带您上二楼。”
“不、不用了，”黎佳慌乱地摆手，她拿眼偷瞄陆淡榆：“我想陆店长带我上去，可以吗？”
倒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还没等颜辛说话，陆淡榆先点了头：“嗯，刚好我也要去二楼，我们一起上去吧。”黎佳一脸感激地看着她，反而是陆淡榆不好意思了。
黎佳下意识地朝她那边靠，她就慢慢地拉远点距离。
店长都这么开口了，颜辛自然也没话说。这会已经是下班的点，要是前两天那种冷清凄惨的时候，颜辛早就下班走人了。
这算得上加班吧？可惜店铺里也没加班费。
颜辛跟在陆淡榆和黎佳后面上了楼。陆淡榆带着黎佳走到203门口，黎佳拿钥匙开了门，垂着头，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陆店长，你住在哪里呢？”
“我就住在店里。”陆淡榆回她。
女鬼脸上立刻有了笑容，看着也比原来少了几分凄惨。看来这女鬼是铁了心赖着陆淡榆了。颜辛停在店员休息室门口，手停在门把上，小白跟在她后头，探头探脑地朝陆淡榆那边瞅：
“我得好好盯着，小心陆店长一时心软，害我们做亏本生意。”
它往前一步，没防备的，头顶在颜辛腿上。哎哟一声，小白就开始叫唤：“干嘛呢颜辛，杵着看戏呀？你怎么还不进去？下班了啦。”
被它这么一喊，陆淡榆也转过头。
听也没听两句，反而被抓包了。颜辛头都不敢抬，赶紧拧开门跑进员工休息室。进门前她还恶狠狠地瞪了小白一眼，把它关在了门外。
在房间里绕了几步后，颜辛才下定决心，凑到门边，把耳朵贴到了门上，企图听见点门外的动静——只可惜，这扇门板的隔音倒好，她什么都听不见。
哪都是安静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颜辛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又站直身体。她听见自己清晰而短促的呼吸声，近在耳边，是此刻发出来的。还有一道绵长的呼吸声，在另一端的床面上，那具身体正安详的入睡。
此刻的颜辛满脸错愕，当她发觉自己做了如此奇怪的事后，一切都显得变样。她感到一丝晕眩，房间好像在此刻撕裂成两个部分，此刻的她和床上的那具身体，就此划分成两个世界。
颜辛感到后怕，因着自己的失态，她甚至有些恐惧再见到陆淡榆那张脸。
她赶紧到床上躺下。
短促的几秒后，身体恢复了自由活动。但颜辛还是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她翻了个身，门外紧着传来一阵声音，又拍又挠，一听就是小白的动静。
颜辛爬起来，拉着一张脸，开门时吓了小白一跳，它钻进门，趁颜辛关门的时候，说：“哎呀，颜辛，我又没惹你，你干嘛冲我摆脸？”颜辛没理它，往床上一坐，准备听它有什么好说。
小白虽然攒了一肚子话，但看颜辛的脸色，也明白现在时机不大对，赶紧长话短说：
“那个叫黎佳的女鬼，我们可要想点办法，不能让她真说动了陆店长，要是陆店长真的帮她，可是很麻烦的！”
颜辛本来不太想说话，可听到了“麻烦”两个字，还是忍不住问：“怎么说？”
问完，她又后悔，嘴巴紧抿成一条线。
“嗳，亏我还夸你有生意头脑，”小白瞄了颜辛一眼，偷偷低头，满脸觉得她不争气：“陆淡榆现在是什么身份？她是我们的咖啡屋的店长！你可别忘记我和你说过的，咖啡屋里所有的事儿都遵循一个原则，‘等价交换’！你看那个叫黎佳的女鬼，满脸都写着三个字，你看出来了吗？”
“什么字？”
“我很穷！”小白说。
它心里抓狂，觉得整个咖啡屋只有自己在这劳心劳力。可没办法，被颜辛冷眼一扫，它还是得继续说：
“那个黎佳一看就没钱，没钱怎么付得起请陆店长的费用？你想想看，通灵又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这价格能低得了吗？还有还有，陆店长可是活招牌，这还得加价吧……嗯，对，要是以后真有这种事，还得加价呢，不然要有危险怎么办……”
颜辛忽略了大半，只听了最后一句话。她问：
“通灵有危险吗？”
“我也不知道啊！”小白说，“我又不是通灵师，这你得问陆店长去，问我没用。”
颜辛又不说话了。看她这样，小白挠心挠肺地着急，它跳到床上，义正言辞：
“颜辛，你可得和我一起想办法啊，不然陆店长心软了怎么办？”
“你是不知道那个黎佳多会扮可怜，一会说这个，一会说那个的……”
“我刚偷听着，还听见那女鬼非要陆店长带她回房间说话呢！”
“带她回房间？”颜辛拿着调反问，尾音咬得很重。
“是啊！哎呀，陆店长看着那么好骗，要是那个女鬼忽悠她，还忽悠成功了怎么办？”小白偷瞄着颜辛，小心地措辞：“你想想，这可是咱们一整个咖啡屋的事，肯定要好好解决。陆店长不是忘了好多事吗？要是她的本事也忘了一些怎么办？要是到时候受伤了怎么办？”小白心里哀嚎，剩下的半句话没说出口：
到时候影响了赚钱，怎么办！
颜辛就在这时候点了点头，似乎认同了小白的话。
“有道理。”她说。
颜辛翻身下床，利索地打开门出去。小白跟着窜到她身后。
走廊空荡荡的安静，小白的声音听起来像打了个哆嗦：
“你看，你看！这女鬼肯定进了陆店长的房间了！”
“人鬼有别诶！你说这像话吗？”
“不行，我绝对不能容忍这件事！”小白义正言辞地说，“那个女鬼要是敢对陆店长下手，就是对我们的摇钱树下手！在我们的咖啡屋里，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小白跑到店长休息室门口，耳朵一动一动，偷偷听着门缝。“诶，怎么什么都听不见……没想到店里的房间隔音效果还挺好……”小白越钻越用力，整个耳朵都差点黏在上面。
“哎呀，我什么都听不到，快来帮忙呀颜辛……”
小白催促着。
这个时候，门却突然打开，它缩成一团地倒在陆淡榆脚边，摔了个屁股蹲。陆淡榆无奈地笑笑，问它：“做什么呢？”
她脸上微微泛着红晕。
小白张嘴就结巴，话也不说，干脆假装着“喵喵喵”两声，赶紧后腿一蹬，躲回颜辛身后。
它抬头看，女鬼从陆淡榆身后走了出来，红扑扑的一张脸，手指绞着手指。
“陆店长，真的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小白心里大呼不妙。它三两下就从颜辛脚边攀到颜辛肩膀，在她耳边偷偷说：
“怎么回事，难道我们来晚了吗？！”
“气氛好怪！啊啊啊这个女鬼不会趁着进房间的时候对陆店长偷偷下手了吧？”
“什么好好报答啊难道是以身相许吗！哇，光天化日真是有伤风化诶！”
颜辛捂住它的嘴，阴着脸说：
“闭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A类计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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