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下》其羽

3、灵脉

　　路云初自己早已先行离开，独留虞疏桐一人在原地，看着屋子中装模作样学习的小弟子们，他心中无比复杂。
　　过后，几个小弟子找到虞疏桐，说是要带他去自己的住处，因为他是路云初的入门弟子，所以是和路云初住在同一个院子中。
　　此时，路云初不在无为院，小弟子们也可以大胆些，在闲谈中，虞疏桐得知为首的最为热情的小弟子叫做许长安。
　　对于路云初对弟子们放养式的态度，虞疏桐还是有些不甘心，他问道：“师尊平日里都教大家学些什么？”
　　许长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说道：“师兄你刚刚也看到了，路长老平日里不教我们，都是要我们去其他长老、师兄、师姐那里学习，我们一般都是去宁长老那里，她脾气最好，不过要是遇到冷师兄就去其他地方，他特别严格，上次有人不小心打了瞌睡，就被冷师兄罚着抄了十天的书！”现在想想许长安都感觉后怕：“十天啊！抄完手都要废了。”
　　看虞疏桐一脸不可言说，许长安赶忙解释道：“不过师兄你也别太担心，路长老之前没有徒弟，你是他的入门弟子肯定和我们不一样，长老他不会不管你的。”
　　虞疏桐内心苦笑，路云初不是管不管的问题，他是直接要把自己扫地出门啊。
　　看着这些弟子没有任何忧虑，虞疏桐忍不住问道：“你们不会不甘心吗？”好不容易来了逍遥门，这个天下修仙者向往的地方，却待在这里不学无术、碌碌无为。
　　许长安明白虞疏桐的意思，他不好意思笑道：“师兄，你和我们几个不一样，我们大多数都是被家里逼来的，就拿我说，我脑子笨，读书不好考不上功名，我爹就给逍遥门捐钱把我绑来了，家里也不求我能学习多少本事，就是想多个名门正派的头衔，最好在学些简单法术给家里涨涨面子。”他饶头思考着：“再在这里待几年，我爹就打算让我回家娶妻生子了。”
　　“去其他长老那里不是也可以学本事长面子吗？”虞疏桐问。
　　“其他长老严格，而且如果山下有人来到门中求助，往往要派各位长老的弟子们下山解决，路长老从来不管此事，就是有事也是他亲自下山。”说着，许长安感到有些惭愧：“师兄，你别嫌弃我们没有志气，只是下山凶险，我们没有其他弟子那样的本事，就想在山上安心待几年回家，别白白送了性命。”
　　虞疏桐哑然失笑：“人各有志，只是有不同的想法。”
　　听此，许长安开心地打探起来：“师兄，我们听说这次的试炼你是第一，这下我们也是可以扬眉吐气一番了。”
　　“我也只会些简单的拳脚功夫，要论修习法术我可比不上大家。”
　　“我觉得这修习法术一方面靠努力，一方面还是得靠天赋，反正我是没有什么天赋。”许长安神秘兮兮说道：“听大家说路长老就是门内天赋最高的剑修者，刚进门的时候直接要单挑时沐秋长老，最后不分胜负，还是掌门叫停他们才没有继续打下去。”
　　“时沐秋？”虞疏桐回想，白天在拜师仪式上听北冥子介绍过这个人，只是当时在场的各位长老中并没有他本尊。
　　“听说时长老年纪也不大，就可以与掌门打成平手，路长老可以和时长老不分上下那得多厉害啊！可惜时长老几年前好像因为自己徒弟的事闭关，我们都没有见过时长老本人。”

　　几人闲聊过后，许长安和其他人一起帮着虞疏桐收拾屋子，而后带着他在门中闲逛熟悉路线，晚饭过后虞疏桐告别许长安等人，回到无为院，就见路云初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此时正站在院子中央，抬头望月，一脸严肃。
　　“拜见师尊。”虞疏桐说道。
　　“……”路云初不答，神情严肃。
　　那神情，让虞疏桐猜测对方是在修习什么法术，毕竟根据今天路云初的一些列操作来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也不再打扰对方，只是静静站在路云初身后，看之后发展。
　　时间流逝片刻，路云初的神情由严肃转为一种说不上的怪异，就在虞疏桐感觉不对劲想要开口询问时，就见路云初一手掩住鼻子，身子一抖。
　　“阿嚏——”
　　一切来得突然，虞疏桐石化在原地。
　　“哎呀终于打出来了。”打完喷嚏的路云初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他也知道路云初还在自己身后，可还是装模作样地问：“回来了，怎么样，门内的生活条件不错吧？”
　　“是不错。”虞疏桐几乎是咬牙切齿，果然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不过他还是不死心地问：“弟子明日几时向师尊学习？”
　　看起来这孩子是不打算走，路云初懒洋洋说：“为师一般午时起床，你明日直接和你的师弟师妹们去其他长老那里学习吧。你是大师兄，就不要让为师操心了。”
　　“……”虞疏桐无语，他怎么隐约感觉对方有点……不要脸呢？
　　他什么时候对自己上过心？白天还要赶自己走来着。
　　虞疏桐无奈，皮笑肉不笑道：“那师尊早些休息，弟子告退了。”
　　“去吧去吧，明天起来时不要吵醒为师哦。”
　　“……”

　　第二日卯时，虞疏桐起床换上弟子服，在逍遥门，弟子们皆穿统一的衣裳，雪白的衣衫，下裙和外袍上都印着墨色的道家经文，这不仅仅是为了好看，更重要的是衣物自带法术咒印，可以在危急时刻保护弟子性命，作为入门弟子，虞疏桐腰间也系着和顾鸿影一样的玉坠。
　　出了门，路云初的房间果然一片漆黑没有动静，看样子还在睡觉，许长安远远看到虞疏桐出了屋，就躲在大门外探出半个脑袋和对方招手。
　　“师兄，这里这里。”
　　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模样，虞疏桐无奈：“你们可以直接进去找我。”
　　许长安嘿嘿笑道：“这不是怕打扰路长老休息吗。”他们对路云初的作息早就习以为常。

　　像许长安他们说的一样，第一天为自己授课的长老是宁阑珊，对于弟子们互相学习其他长老的课，门内弟子早已司空见 惯，而对于路云初门下的弟子基本依靠其他长老，众弟子也是了然于胸。
　　不过看到虞疏桐，宁阑珊还是有些惊讶，便在休息期间打算找他聊聊。
　　“在这里生活可还适应？”宁阑珊问。
　　“嗯。”虞疏桐回答：“大家对我都很好。”
　　见他不提路云初，又加上今日是和其他弟子一起来这里听学，宁阑珊也猜出了事情的大概：“路长老从未收过徒弟，兴许是一时不习惯，等他适应几日自然会教你，你若是有疑问可以向其他长老请教，虽然说是各司其职，可大家终究是一家人。”
　　经过一天的学习，虞疏桐也明白宁阑珊为何被大家欢迎，反观自己的那位师尊，虞疏桐无可奈何。
　　深入了解门内一天的日常后，虞疏桐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住处，便看见路云初的屋子中依然一片漆黑，这令虞疏桐狐疑，对方是没醒？还是这么早就休息了？算下来自己这一天都没有看到路云初的人影。
　　如此，第二天路云初也没有出现。
　　第三天依旧如此。
　　没想到第四天，路云初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结束一天的修炼，虞疏桐回到住处，就见消失三天的路云初竟然坐在院子中。
　　“师尊。”
　　虞疏桐叫了一声，路云初也不答，却莫名其妙的转移了话题。
　　“听宁长老说你修习的不错，短短三日就比得上普通弟子半月之久。”
　　“弟子愚钝，还需要潜心学习。”
　　虞疏桐说着，就见路云初对他招了招手，漫不经心道：“过来。”
　　虽然疑惑，可虞疏桐还是听话的走近对方，却见路云初动作极快，伸出右手两指并拢，点在了虞疏桐胸口的穴道上。
　　虞疏桐毫无防备，只感觉胸口先是一疼，随即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豁然开朗的舒适。
　　对方这是……打通了自己的灵脉？
　　对上虞疏桐又惊又喜的目光，路云初嫌弃道：“为师只是怕你跑偏了，到时候浪费时间。”
　　即便对方这样说，虞疏桐还是惊喜：“多谢师尊！”那样子，就像个得到糖的孩童。
　　看虞疏桐欢喜的模样，路云初“啧”了一声，他一手撑着下巴，眼珠一转，脑中灵光一闪：“明日你不用和其他人去别人那儿了，为师带你做点儿有趣的。”
　　刚刚路云初一系列的行为，又让虞疏桐燃起了希望，师尊这是要教自己真本事了！

　　第二日虞疏桐早早起床，就见路云初已经在院中，正一手糕点一手茶，面对虞疏桐的询问何时出发，路云初道：“急什么，等你其他师弟师妹们下了早课我们再出发。”
　　好不容易熬到路云初吃完点心，看虞疏桐着急又期待的模样，路云初拍拍手站起身子，两手一背，说了一声“走吧”，就带着虞疏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