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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决意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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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尔吃过早饭后,给温妈妈打了个电话,回家洗漱完接着取了书包就去了学校。
温尔骑着自行车,手机放在校服内兜,起床过程中,手机不断发出震动。
温尔没管,只是看着路边的红绿灯。
等到了学校,温尔立马看了一眼手机,发现了一个未接来电。
是陈以怀。
温尔立马打过去。
电话没人接。
温尔直接便把电话关机,然后整理好校服步入校园。
温尔坐在座位上自习的时候才知道,陈以怀还有十分钟就要演讲了。
地点就在学校对面的文艺中心,手机也早就进场前提前关机了。
温尔背完了单词,一下自习,立马脱离了大部队,单跑到一边。
温尔在会场上选了一个不起眼的小位置,她原本想给莫伽发消息,可是会场内手机都是要求关机的,她也就作罢。
忽然,温尔看到景明走进来了,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温尔立刻朝他招手。
“这里!”
景明眼睛一亮,然后坐到了温尔旁边的位置。
温尔四处望了望,然后问景明。
“你伤好些了吗?莫伽呢?”
景明不知道组织什么措辞,最后还是摇摇头,语气平淡如水。
“我挺好的,她没来。”
温尔哦了一下,然后继续把目光放在舞台上。
过了没多久,主持人念完笼统的开场白,各校的领到也已经就位,比赛才正式开始。
说是演讲比赛,但更像是辩论。
温尔看着陈以怀一身黑色的西服出场,旁边站着光彩夺目一身红色长裙的的邬溪,目光久久不离开。
景明注意到了温尔的眼神,玩味的开口:“本来这次该搭档陈以怀的人,该是你吧。”
这次该搭档陈以怀的女伴十有八九是温尔,可是上次的期中考试,温尔因病缺考了,就这样被班主任踢出了候选人名单。
温尔的表情是演出来的不在乎。
“没什么,都一样。”
只要他在,都一样。
温尔的目光看着舞台上那个熠熠生辉的男生,陈以怀从容淡定,语言组织有序,发挥稳定,即使邬溪中途口误了几次,陈以怀也能淡定救场。
这次的主题是:诚与爱。
题目很新颖也很时髦,学生都很感兴趣,所以纷纷来看。
一般人很难把这样的话题说得让领导满意,可是陈以怀可以。
陈以怀在最后即将结尾的时候,目光坚定的看向前方,邬溪就站在他的身侧。
陈以怀紧握话筒的手有力而坚定,只说了一句:“爱与诚从来都不是选择题,然而很多人都只得了其一,现在我想告诉你们二者兼得的技巧——勇敢。我希望大家都可以勇敢的面对生活里的种种情绪,爱与诚从来都不能分开谈论。”
会场上响起轰动的掌声,就在大家以为这次比赛的结果昭然若揭的时候。
有一位年龄些许年长的女领导站起身,拿起旁边递过的话筒。
“这位男同学,最后我能问你一个附加问题吗?”
陈以怀微微鞠躬,礼貌微笑。
“您请说。”
那位阿姨的语气很和蔼。
“你说爱与诚不能分开谈论,其技巧是勇敢,那么我想问问你,你觉得真正勇敢的男人应该做到如何呢?”
陈以怀从容淡定,不急不慢。
“爱而有度。”
女领导点点头,又坐下了。
“行,今天就到此为止。”
温尔看着学生都一哄而散,议论声无不是关于陈以怀的,心里一阵酸味,准备等着陈以怀出来,问问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
景明跟温尔挥手告别。
“你等人呢是吧,我先去拿东西哈。”
温尔点头,挥手回应告别。
温尔孤零零站在人流的反方向,路过的女生都疑惑的看着她,也有认识她的,知道她是在等陈以怀,发出一阵笑。
温尔脸上涨红,有些站不住了,她非得教训陈以怀一顿不可,不仅早上扔下她一个人,现在还半天不出来。
温尔一直等到过人都走空了,她才决定走进礼堂内看看,温尔先探进半个头,看看有没有老师在里面,还好除了一个指挥搬东西的老师,别的老师都不在。
温尔走进去,准备夸赞一下陈以怀,他说得真的非常好,在台上一点都不给南林高中丢人,更让温尔脸上骄傲。
温尔刚再深入一步,忽然看见舞台斜后方一块幕布后,邬溪正贴着陈以怀不知道说着什么。
邬溪的唇色红的鲜艳,几近蹭到陈以怀的衣领处,眸色也含情脉脉。
温尔一下子有些站不稳,她扶住门框,深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陈以怀侧过身去,刚好挡住了邬溪。
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温尔只看到邬溪的手轻轻摸着陈以怀的衣领。
也许是温尔探究的目光太热烈,下一秒邬溪好像发觉了,往温尔这边看了一眼,温尔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跑开。
温尔一直跑到离礼堂很远的地方才停下,而景明却一直等在那里。
温尔看到有人在,也不至于那么尴尬。
景明看她气喘吁吁的,把水递给她。
“怎么了,有老虎抓你?”
温尔摇摇头,脸色很难看。
温尔从来没想过,如果有一天陈以怀成为别人的了,会怎么办,而现在温尔忽然有种极度的恼怒和难过。
在温尔的计划里,她和陈以怀不会分开,哪怕是以家人的身份也都会一直在一起,可是温尔现在忽然发现,她看不了陈以怀和别人在一起。
温尔脑海中忽然浮现陈以怀说的话,心里一惊,抬起头看向景明。
“景明,邬溪是不是喜欢陈以怀啊?”
景明挑眉,差点把水喷出来。
“这谁看不出来?”
确认了心中的想法,温尔彻底心不在焉了,她开始后悔当时为什么跑。
景明又继续开口。
“你知道昨天陈以怀为什么那么生气吗?因为我说他吊着邬溪,他就恼羞成怒了。”
温尔随即否认。
“他不会。”
景明知道温尔不信。
“那你说说,你刚看到什么了?”
温尔心跳的很快,还是如实回答。
“邬溪在摸陈以怀的衣领,他们贴的很近。”
景明摊开手,顺便拉过温尔,两个人一边往对面走去。
“那不就是喽,温尔,是男人都一样,对你的好也能对别人,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是那种人。”
温尔左耳进右耳出,满脑子都是那个画面。
温尔呼出一口气,对着景明说。
“你先走吧。”
景明确认了温尔没什么事之后,才放心离开。
景明一走,温尔就躲进了洗手间。
温尔靠着墙壁,眼泪再也无法忍住,倾泄而出。
温尔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想给莫伽打电话,可是莫伽的电话怎么也没人接。
温尔擦了下眼泪,拿出手机看着陈以怀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她不想再等了。
她要让陈以怀知道,他是她的。
温尔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手指发抖,哽咽着。
电话过了很久才通。
接了的那一刻,是一道女声。
“以怀,你的电话。”
陈以怀那边估计还在忙,声音传得有些远,只是说了一句。
“我现在没办法接,帮我挂了吧。”
邬溪笑得很甜,语气变得无辜。
“哦好。”
接着,温尔听到了啪一声。
电话被挂断。
温尔握着手机的手僵住在耳边。
直到很久,温尔才缓过神来。
温尔指尖的温度一直寒到心底,她忍不住的抽泣出声。
陈以怀曾经答应过她,只有温尔有挂电话的权利。
可是现在,何止挂电话,还是邬溪亲手挂的。
温尔拔出手机的电话卡,然后放进兜里。
今天一整天,温尔都不想再看到陈以怀三个字。
温尔带着情绪出去的时候,忽然发现,景明依然站在楼下的石柱侧面。
景明手上多了两杯热奶茶,看见温尔出来后,眼神变得聚焦,轻勾唇角。
温尔立刻扭头,把眼角残余的泪花抹去,然后小跑过去,笑的恬淡。
“怎么没走?”
“怕你出事,再不来,奶茶都冰了。”
景明把奶茶递给温尔,温尔轻轻往回推了一下,下意识摇头。
“你喝吧。”
景明想起来了,表情变得带着歉意,语气也磕巴起来。
“不好意思啊,忘记你好像只喝热可可了。”
温尔也没再说什么,看着景明就要去把奶茶丢掉,还是开口拦住了他。
“算了别扔,给我吧。”
温尔接过后就一直拎在手上。
温尔和景明的步伐走得很慢,两个人心照不宣各有各的心思。
景明不断搓手,似乎有点紧张。
温尔看他一眼,觉得他这幅模样很怂。
“景明,你畏畏缩缩的干什么。”
景明正开口准备说话,身后一个女孩的声音出现了,是刚才挂断温尔的那个女声。
邬溪背着双肩包,演讲结束盘得丸子头还没有拆散,妆容还服帖的在脸上。
邬溪声音很甜,从背后不远处传来,温尔和景明同时回头看。
“温尔,怎么还没走。”
温尔只一瞬间的浑身紧绷,血液上涌,可是当她回头回应的那一刻,温尔笑得依然得体,无半分情绪。
“还没呢,刚上了洗手间。”
情绪可以收,但是有些喑哑的嗓音装不了,所以温尔一开口,邬溪的表情就变得更得意了些。
温尔在用余光看着邬溪身后,她在找陈以怀。
邬溪看出来了,表情带着些惊讶。
“你和景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都不知道。”
温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不想去回应她的废话。
景明一愣,然后把温尔护在身后,下一秒仿佛就要推开邬溪。
“邬溪,你闲的啊。”
邬溪表情立马变得不悦,只是表露得不明显。
“景明,我不想和你说话,你不够格。”
景明也没多在意,只是轻笑一声。
“是,我成绩烂不配跟你们这种站在舞台上的人说话。”
温尔听到景明这么说,于是开口帮景明。
“站在舞台上的不一定是主角,也有可能是道具。”
邬溪下一秒说出的话,让温尔没想到。
“温尔,你忘记了,为舞台而生的人,还有陈以怀。”
温尔霎时说不出话。
景明忽然嗤笑,然后挽住温尔的胳膊。
“陈以怀要能追上我们温尔早追上了,邬溪你不要以为你宝贝的东西谁都珍惜,别恶心我们。”
邬溪只是盯着温尔看,似炽阳把温尔烧穿。
“温尔也这么觉得?”
温尔喉咙梗住,又气又急,因为她眼睁睁看着陈以怀正一步一步朝他们这边走来。
“温尔今早就答应做我女朋友了,邬溪你赶紧走远点。”
温尔没想到景明会这么说,直直的僵住,她眼眶憋得通红,看着陈以怀一步步走进。
三步。
两步。
一步。
温尔忽然开口,语言干脆又肯定。
“对啊,我是景明的女朋友了。”
景明也明显一愣,然后顺势又搂住温尔的肩膀。
陈以怀靠近恰好听到这么一句故意说给他听的话,眼神立马变得凌厉。
“温尔,你瞎说什么?”
温尔看到陈以怀的表情有了变化,心里感觉委屈,凭什么就只允许他自己拈花惹草。
温尔又干干脆脆的说了一遍。
“我说,我现在是景明的女朋友。”
陈以怀拳头紧握,准备将温尔拽到他身边说话。
陈以怀刚欲伸手,景明立刻拦住。
“你拉谁?”
陈以怀收回手,脸色涨红,直直的转身离去。
邬溪立马跟上,她看得出来陈以怀生了很大的气。
“温尔有男朋友了你就那么生气,早干嘛去了?”
陈以怀似乎被戳中了痛点,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语气依然冰冷,尽量让他话里的戾气没那么重。
“景明不行。”
邬溪不明白了。
“为什么?”
“景明今早才和莫伽提了分手,莫伽还因此酒精中毒住院了,景明不仅不关心,还在忙着找下家,怎么可能?”
陈以怀头痛欲裂,认认真真的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温尔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邬溪听完陈以怀的话以后,惊讶得合不拢嘴。
“那么景明算无缝衔接?”
陈以怀听到景明两个字就抵触,只是轻轻嗯了一下。
陈以怀今早准备给温尔打电话让温尔去医院看看莫伽的,结果现在出了这样的事。
事情的突然,让陈以怀脑袋里的弦几近崩断。
陈以怀心脏开始猛烈的痛,他拧眉扭头对邬溪说。
“邬溪,帮我请一天假。”
邬溪只是点头,拍了下陈以怀的肩膀。
“不许在家偷懒,老师讲得知识点,我回去了发你。”
陈以怀勉强露出了一个笑,肩膀稍微动了一下,邬溪的手垂下。
和邬溪出了校门口,陈以怀拎着那个还装着演讲稿的单肩包就径直往家的方向走。
复杂的思绪牵扯着陈以怀的大脑,陈以怀几乎被搅得喘不过气。
等回了家,陈以怀扔下书包直接钻进了浴室里洗脸。
冰冷的温度不断拍打在陈以怀的脸上,陈以怀心里的郁热和慌乱才平静些许。
陈以怀用毛巾擦干了手,把扔在床上的手机拿起来,然后久久的盯着。
还是拨了温尔的号码。
温尔看着陈以怀和邬溪并肩走了以后,她只是对着景明说了一句谢谢,便独自离开了。
看到陈以怀的来电,温尔没半分犹豫的接了,她正一肚子的话想说。
接通后的电话,陈以怀语气只是平淡得不能再平淡,落寞难掩。
“温尔?”
温尔一个人靠在书店的楼道里,莫伽不在,她一个人哪有心思上课。
温尔隐隐哭腔嗯了一声。
陈以怀沉默了良久,然后又接着问。
“他在你旁边吗。”
温尔一愣,大脑宕机。
“谁啊。”
陈以怀不说话了。
温尔半天才反应过来,陈以怀指的是景明。
温尔笑了一下,“没有,怎么了。”
陈以怀又继续开口,心脏抽痛,头也疼得厉害。
“温尔……你能告诉我一句实话吗,你究竟为什么跟景明在一起。”
温尔一听这话心里便来了火,他就少跟女生在一起了吗。
“陈以怀,你是不是以为就你有人喜欢啊!你成天吊着邬溪,不也很有意思吗?”
陈以怀坐在浴室的地上,心里堵的似要喘不过气,喉咙发涩,带着鼻梁一红。
“温尔……十几年来我好像从来都不了解你。”
温尔脑子发热,气得跺脚。
“陈以怀,我认识你十八年了,你现在说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我为什么这样做,你心里不清楚吗?”
陈以怀只是轻笑了一声,无奈的摇头,可是眼神中分明流露出的是不甘。
“温尔,你连最基本的只属于你的那份热忱和善良都失去了,连跟莫伽的友情都不管不顾,你让我如何了解你?”
温尔表情不解又带着气愤。
“陈以怀,你这通电话来就是为了指责我的吗?你是谁啊,真以为我就该被你管吗?”
陈以怀浑身的血液仿佛凝滞,全身发麻,脑中混沌一片,握手机的指尖都麻木得没知觉。
陈以怀一滴泪砸在浴室冰凉的地面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温尔,该说的话我昨天就跟你表明了,既然你非要这样做,我无话可说,我这通电话无他意,你心里若觉得不快,就到此为止吧。”
温尔以为他要挂电话,心里一急。
“陈以怀,你挂了以后我们就不要联系了。”
陈以怀沉默了良久,只苦笑了一下,然后一字一句的说:“我怎么敢,从来主动挂电话的人都是你,这一次就换我吧,温尔,再见。”
温尔呼吸一滞,泣不成声,电话再次被挂断,温尔瘫坐在走廊道。
也许陈以怀,从来都不懂她。
温尔独自找了处公园坐了一下午,红肿的眼睛涨得温尔觉得难受,她去商店里买了瓶冰水敷着,一直等到天色暗沉下来,温尔才独自一人回家。
陈以怀挂了温尔的电话以后,冲了个冷水澡,然后擦了擦头发坐在床边像个空洞的木偶。
陈以怀一直等到了晚上陈妈妈回了家,他才缓缓走下楼,坐在沙发上,说出了他艰难的决定。
“妈,我决定出国,让爸安排吧。”
陈妈妈正盛饭的手一顿,诧异的看着陈以怀。
“怎么了儿子,突然改了主意。”
陈以怀接过母亲手里的碗,摇摇头。
“没什么,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团圆不好吗?”
陈妈妈只是试探的问陈以怀。
“和尔尔吵架了?”
陈以怀没有正面回应母亲。
“我从不意气用事,决定了便是决定了,无关其他。”
陈妈妈点点头,笑着说。
“好,那我吃完饭就给你爸打电话,然后订明天中午的机票,到时候这里的房子让你外婆来管,不过儿子,妈妈问你一句,你真的放下在南林的一切了吗?”
陈以怀盯着餐盘中的可乐鸡翅,还是犹豫了一下。
“明天中午上飞机之前,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