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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玉坠 ...

  •   “煊儿,煊儿……”

      祁明渊听见熟悉的的呼唤缓缓睁开眼睛,然而映入眼帘的是冲天大火,火光之下立着一个身着华服的背影。

      看到那个背影祁明渊有些恍惚:“母……母亲?”

      火光下雍容华贵的女人听到他的声音转过了身,精致美丽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背靠着烈火向他招了招手。

      “母亲,真的是您,真的是您吗?”祁明渊满是欣喜连爬带滚地奔向了妇人。

      然而他刚跑出两步周围突然蹿出更多的火焰,四面宏伟的宫殿瞬间被大火吞没,再次抬头妇人已在他眼前,只是她的表情不再温和,脸上杂乱的碎发扰碎那份精致。

      看到这个模样的女人祁明渊不自觉地升起一股害怕:“母……母亲。”

      “啪!”女人突然抬手,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在了祁明渊的脸上。

      祁明渊脸上瞬间升起一阵火辣,他捂着脸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女人:“母亲?”

      “煊儿,”晃动的火焰中女人的脸逐渐变得扭曲,她伸出细长如锁的手紧紧扣住祁明渊的双肩,“不要忘记啊,你怎么活下来的不要忘记啊……”

      女人如魔咒般可怖的叮咛让祁明渊想逃,可是他的脚下突然出现许多大手紧紧将他桎梏,让他无法动弹。

      “不要忘记啊……”

      “不要忘记……”

      那些手伴随着无数鬼魅声不断上攀,似乎要同熊熊火焰将他吞食,祁明渊看着那些可怖的大手忍不住发出惊恐的尖叫:“啊……啊……”

      “啊啊啊啊啊!”祁明渊猛然惊醒,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没了大火没了要将他拉入黑暗的手,只有他熟悉的安静的安全的小木屋。

      祁明渊松了口气,原来是梦,只是一个噩梦。他侧过身,脖子上的玉坠滑到衣外。祁明渊握住了玉坠,这是他十岁是母亲送给他的礼物,他才得这块玉的时候十分开心,但现在这块玉却似千斤重坠得他喘不过气。

      祁明渊捏住玉的手越来越用力,指甲都嵌进了肉中。突然他一把从脖子上拽断了绳子,捏着玉像出逃般跑出了木屋。

      他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自己气喘吁吁再也迈不开步子后才停下。

      “呼呼。”祁明渊紧紧捏着手中的玉,看着前面斜下的林子用尽全力将手中的玉扔了出去。

      玉消失在夜色中,连个声响都没留下……

      清晨时褚隐尘的房门又被敲响了,已经不用多猜,又是祁明渊端着盥洗的热水来了。

      “进来吧。”褚隐尘拿下腿上横放的剑,自从祁明渊来后他每天早上打坐的时间都会短上许多。

      祁明渊推开门端着热水进了屋,如平日一样恭敬乖巧:“师父。”

      “嗯。”褚隐尘应了声目光直直落在祁明渊的眼角,那里红红的似乎是哭过。

      祁明渊勾腰将水放到小凳子上,把手中的脸帕在盆中浸湿。

      褚隐尘注意到,每当这时他脖子上总会垂下的那枚玉坠今日不见了。

      “师父,擦擦脸吧。”祁明渊将规整叠好的脸帕递给褚隐尘,脸上扬起活泼的笑容。

      平日里褚隐尘看到这张笑脸总会感觉到一些欣慰,但此时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他接过脸帕:“嗯。”

      前些天刘长生送来了许多新鲜的菜,早饭的桌上丰富了许多。褚隐尘的炒菜也如他做的蛋羹那样好吃,祁明渊很享受褚隐尘的菜,吃的很慢很多,直到将所有的菜都解决了才满足。

      不过褚隐尘已经吃完许久离开了桌子,祁明渊收拾好碗筷没在院中看到他练剑,想着他多半又是在书房看书了。

      几天的相处下来祁明渊差不多摸清了褚隐尘的作息规律,对他的生活习性也有了些了解,这位师父对脏乱的容忍几乎为零,任何东西一定摆放得规矩整齐,所以他每次在收拾厨房的时候都格外小心。

      祁明渊花费半天收拾完厨房后在院中看到了褚隐尘,似是专门在等他。

      “师父!”祁明渊立即跑了过去。

      “嗯,”褚隐尘点头回应,待祁明渊到身边后问道,“我要出门一会儿,你要跟着吗?”

      “要!”祁明渊自然是褚隐尘在哪儿便想跟到哪儿,幸好褚隐尘自从上次书房前的对话后去什么地方总会问他一声。

      “走吧。”

      “嗯嗯。”

      祁明渊跟着褚隐尘去了后屋,这还是他来这么久第一次进这间屋子。不过在看见了面整齐地摆放着的各类农具后祁明渊震惊了:“师父,我们还种地了啊。”

      他转头看向褚隐尘,却在褚隐尘那张表情变化一向不是很大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浅掩的悲伤。

      “师父?”祁明渊不自觉又轻唤了一声,这些农具对他来说有什么特别的吗?

      褚隐尘掩下那丝悲伤表情又恢复平日的沉静:“这些东西都是先师的,他老人家一生痴迷于剑,唯一闲趣便是种菜。先师离开后留下一块小菜园一直由我在照顾,今日是去菜园除草的,恐会无趣你还要一同吗?”

      “师父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祁明渊回答的干脆,他盯着那一排排种类齐全干净整洁的农具不禁发出些小感叹,“师公当真闲情雅致。”

      听到“师公”这个称呼褚隐尘看向了祁明渊,这孩子当真是自来熟,“师父”这个称呼因为他叫的熟没纠正,没想到现在又直接认了他的师父为师公。

      “走吧。”褚隐尘拿了把轻便的锄头。

      “嗯嗯。”祁明渊也手疾眼快地挑了把小锄头。

      “你不必做什么的。”褚隐尘看着祁明渊手中的小锄头道。

      “不要,”祁明渊将小锄头藏到了身后,“我不会给师父添乱的。”

      见祁明渊执着褚隐尘也便随他去了,山中无趣这也算是个消遣。

      小木屋侧面有一条清澈涓细的小流,顺流而上便见一片平地,中间那块没有特地用篱笆围起来但能见到整齐生长着小菜的土地便是上代留下来的小菜园。

      祁明渊看着土中那些小菜不禁一笑:“这一看便知是师父种出来的东西。”

      褚隐尘不解:“为何?”

      “这每株菜的间距、大小甚至是菜叶张开的方向都出奇地一致,谁种菜会种出这种状态。”

      “额……”褚隐尘不可否认,确实在无意间做了某些有意的规整,“除草吧。”

      祁明渊看着褚隐尘似是躲避的背影露出笑容,与这个人相处久了才会知道他的某些性格与冰冷的外表有挺大反差的,怎么说了,给人一种怪可爱的感觉。

      刚这么想着祁明渊突然一顿,猛地捂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脑子里是跑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个是他要博得青睐认作师父的人,怎么能有那种不尊敬的想法。

      “明渊?”褚隐尘已经在除草了,但见田边上的孩子脸色不太好便开口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祁明渊赶紧回过神,抬起头微笑回道:“没,师父。”

      他不动声色地收好心思,乖巧地进了田中学着褚隐尘的方式劳作起来。

      照顾这块菜园最初对褚隐尘来说只是师父悄然离去后自己强加的某份责任,但久而久之也变成了一种闲趣。

      但这种偶尔的闲趣不会影响褚隐尘每日必做的事,练剑、看书的时间是一刻不会少。

      祁明渊跟褚隐尘生活的这段时间也学到了不少东西,现在第一面书架上的词句几乎没有能难住他的了。

      今日白天的天气不错,晚上的月亮也大,清风徐徐木屋小院儿内十分舒服。

      褚隐尘在院儿中练着剑法,祁明渊则握着根小木棍在一旁跟学,这个习惯不知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只是当时褚隐尘没阻止祁明渊就顺势继续了下去。

      “手。”褚隐尘用剑面抬了抬祁明渊的手腕,在师父名义之外他会对祁明渊不规范的动作进行纠正,因为练武从最初的动作就有问题日后便很难学深。

      祁明渊将手腕伸直抬高了些,突然转动木棍向褚隐尘横去,但这个偷袭又被褚隐尘轻松化解了。祁明渊似是不服继续毫无杀伤力地和褚隐尘过招,却被褚隐尘逼到廊前弃“剑”投降。

      “呜呜,师父欺负人。”祁明渊呜咽着。

      褚隐尘收起剑,看着小孩微微一笑:“今天比前几次都厉害。”

      “真的吗?”祁明渊眼中闪着光,目光在褚隐尘笑容上流连,“是师父教的好。”

      每次练剑后听到祁明渊叫师父褚隐尘还真有种错觉:“好了,今日就练到这里,回房间洗洗睡吧。”

      “是!”祁明渊收棍行礼,十分周道。

      早就烧好的热水十分方便,祁明渊进屋拿换洗的衣物,却在床边的小柜上看到了那枚昨晚被他扔掉的玉坠。

      不过玉坠上玄色沉重的绳子不见了,换了根轻盈的红绳。

      祁明渊微微一顿,拿起柜子上的玉坠。玉坠像是被精心擦拭般干净透亮,配着那根红绳十分好看。

      他将玉坠攥进了手中,一股十分舒适的暖流在心中蔓延,伴随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平静而悠然。

  •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些孩子很会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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