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一个精灵少女养大当媳妇》钰言之

13、第 13 章

　　宋芍容吓得不轻，支支吾吾：“非我……所想，我绝无此意。”

　　侯爷额角一跳，脸色很不好看，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小姑娘，性子竟然如此刚烈。

　　萧老夫人怒上心头，重重拍案：“宋芍容，遇上你这种藐视公堂，当官老爷是傻子的嫌犯，官老爷接下来要对你用刑拷问，来人------”

　　那个膀大腰圆的仆妇早就气得不行，拿着鞭子上前，手痒了。

　　宋芍容看一眼吓得浑身战栗，惧她真敢打人，忙不迭地道，“我说，我说，我只想逼她离开侯府。”

　　侯爷恼火不已，忍无可忍，抓起一个杯盏狠狠砸她面前，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本侯决定的事与你何干？你看不上可以收拾铺盖滚出侯府，自己买一处宅院便是，萧赫章这点钱财应该舍得出，在本侯面前上蹿下跳想恶心谁？”

　　萧老夫人轻轻一笑，指着萧二爷，恨极反笑出声来：“这个恶妇张口闭口为儿子着想，大家都不瞎，儿子伤心得要死，差点被这个娘气死，这个娘一点都不在意，只顾拿儿子当借口脱罪，闺女也是一样，这种蛇蝎女人我看一眼都作呕，某人还当宝一样护着……”

　　二爷心头大恸，悔恨道：“母亲，这个恶妇巧言令色，我一时想偏了。”

　　老夫人冷冷的目光审视一番，正声道，“萧家子孙萧赫章，明知道宋芍容指使恶仆欺负萧家忠烈遗孤顾明婵，仍然包庇纵容媳妇，当着萧家上下的面混淆视听，颠倒是非，以致侯府乌烟瘴气，怨气冲天。事后仍然想蒙蔽母亲，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我燕华君就当没生这个儿子，今日把你萧赫章从萧家族谱除名，你从此不是萧家子孙。”

　　二爷大惊，感觉天塌了，惊慌道：“母亲，饶了儿子这一回儿，儿子真的没想到她敢……”

　　老夫人神色未改，冷声道：“当我昏聩了？老身一个寡母带着两个半大的儿子管这么大的家业，什么样的人没看过，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识过，妄想蒙蔽老身，可能么？陈管事的证词可还记得，给我原原本本道来。”

　　怔了半晌，二爷悲痛闭眼：“当日小侯爷班师回朝，二夫人命陈管事叫仆妇小厮去庭院里修剪花枝，摆放盆景。”

　　老夫人心间悲凉，吸了口气，正声道：“就凭这句证言就可以给宋芍容定罪。其一，这些恶仆是宋芍容吩咐下去的，她会想不到后面发生的事？倘若这些仆妇及时跳下湖救人，后面乱七八糟的事还会发生么？

　　其二，这些仆妇是宋芍容手底下的人，她们的底细，宋芍容会不清楚？她们会游水，宋芍容心知肚明。

　　其三，顾明婵是小侯爷带进侯府的人，是长房收养的姑娘，看见主子落水，婢女求到跟前，这些仆妇仍然咬紧牙关说不会游水，她们哪来的恶胆欺负主子，觉得自个活腻了？事实就是，这些仆妇是宋芍容指使的，仗着掌家人撑腰无法无天。

　　其四，倘若宋芍容仅是失责养出一群刁奴，她做为掌家人应该及时处置恶仆以示清白，她是如何做的呢。命下人不许声张，竭力瞒下这件事，在我跟前只说了一句，顾明婵失足落水，小侯爷碰巧遇上想办法救了人。事后仍然不知悔改，继续伙同婢女欺负顾明婵，甚至诬陷自个的亲闺女。”

　　二爷眼里浮出不可置信之色，冷汗从额上滴下来。

　　老夫人声色肃然道：“而你萧赫章，面对如此罪大恶极，死不悔改的女人，居然妄想一句无知妇孺带过，老天爷想劈死你，忠烈想从地底爬出来掐死你这个畜生。”

　　二爷脸色煞白：“我罪该万死，不配做萧家的子孙。”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悲愤道：“为了这个蛇蝎想活活气死我萧家的孙子，以为我孙子是傻孩子好糊弄。害儿子至此，这个蛇蝎竟然还敢跑去儿子跟前添堵，妄想把罪过扣在无辜的人身上。这种心里没有大是大非，心肠冷硬的人，萧家一日都不敢留。这么喜欢护着媳妇，老身成全你，赶紧收拾铺盖领你媳妇去西郊的田庄里，这辈子都别出现在萧家人的面前。”

　　萧二爷缓缓看向宋氏，目光狠厉，像看仇人一样：“我想不到有一日会死在你的手里，虚情假意的蛇蝎，对着你这种女人，我情愿死个干净。”

　　宋芍容泪目，哀伤地道：“赫章，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弄到今日这个地步，我只是不想死。”

　　二爷当即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面露鄙夷：“别再做戏，我想作呕。自己不想死，无冤无仇的，却忍心伤害一个可怜的孤女，自己一下不敢受罚，却害闺女生生受三十鞭子……我与你这种人在一起生不如死，恨不得掐死你。你带那个恶毒婢女去田庄，我罪孽深重，出家赎罪。”

　　众叛亲离，个个都恨不得她死，宋芍容自知不得善终，早就没有一点退路，软软瘫坐在地，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挣扎。

　　侯爷皱着脸看了半晌，斗胆道：“母亲，宋芍容屡劝屡犯死不足惜，就让她与那个恶毒婢女去田庄，赫章本性不坏的，只是被这个会做戏的蛇蝎女人蛊惑了，一念之差走错路，您就饶他这一回儿。”

　　萧老夫人见二儿子清醒过来也于心不忍，缓过一口气，沉声道：“萧赫章一念之差走错路，一句不狡辩，敢作敢当，老身念在他尚知悔改，暂且饶他一次以观后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家法处置，罚他三十鞭子，侯爷你去监察，念你还知道疼惜弟弟，我饶你这一次，下次再敢纵容兄弟犯错，老身赏你双份鞭子以儆效尤。”

　　眼里惊异一闪而逝，侯爷闭眼：“谢母亲手下留情。”

　　萧老夫人叹了口气，看向顾明婵开口：“明婵啊，我知道你受了大委屈，宋芍容罪无可恕，让她去田庄吃苦头也算罪有应得。你安心在侯府住下，谁敢轻慢你，老身第一个不轻饶。”

　　顾明婵低头绞着手里的帕子，被老夫人深沉的嗓音一下拉回神来，她明亮的目光在堂内扫视一圈，看着一张张出神的面孔，忽然醒悟过来，自己无知无畏已经走到悬崖边，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一旦掉下去就万劫不复。

　　她忠烈遗孤的身份就是一把利刃，萧家上下合伙起来欺负她一介孤女，天理难容。倘若此事泄露出去被有心人利用，萧家可能离心离德，军心不稳。谁也不敢赌，就算是好人也会变成魔鬼，特别是野心勃勃的昌宁侯，明明知道四姑娘罪不至此，严厉处置亲侄女眼睛都不眨一下，冷血至此。

　　幸亏她留了一手，提到宋晏之知道真相。

　　走到这一步，脱离萧家反而危机四伏，留在萧家更为妥当。顾明婵松了口气，起身福了福：“明婵谢老夫人明察。”

　　侯爷叹息：“惭愧！本侯当时气昏头了，偏生这个刁妇虚情假意做戏，连亲生女都敢伙同婢女诬陷，天下没有这种狠心的母亲。本侯一时糊涂以为这就是事实，事后清醒过来起了疑心，顾念小辈在场有点不忍心，索性把那些仆妇抓出来问清真相，证据确凿，本侯也好秉公处理。”

　　萧老夫人点点头，似是赞同。。

　　老夫人这般想，顾明婵是相信的，其他人么，她略微低眉，语气透着真诚：“侯爷严重了，晚辈能理解您的顾虑，我亦如诸位长辈于心不忍，否则当时就会喊冤，不会忍到现在。”

　　面对小辈如此善解人意，侯爷显然十分受用，眉眼堆笑：“你是个明事理的姑娘，本侯甚是欣慰，希望小辈之间不要生了嫌隙。我萧家的子孙都是通情明理的人，眼里是非分明，不会包庇作恶长辈。”

　　顾明婵淡笑不语，不耐应付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也不想太过虚伪，只是为了保命说了一句恶心的话。

　　萧老夫人捧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叹道：“夜深了，都回去歇息，明日再处置这两个人。”老夫人乏了，众人就此散去。

　　萧煜锦从堂内踏出来，徐徐走上台阶立在游廊，他轻抬眼眸，目光落在天际的圆月上，只觉圆月孤冷，心更觉孤冷。

　　身后传来轻声细语。

　　“明婵，怪我让你陷入如此境地，以后我会像哥哥一样保护你。”

　　“三公子，不怪你，做坏事的人没有苦衷，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心怀恶念，没有恶念的人，无冤无仇不可能去害一个无辜的人。”

　　“为了我，我死都不相信，她看到我笑就难受，看到我哭就痛快，只不过拿我当工具满足她无法无天的权欲，我这个人她丝毫不在意，甚至死了更好，就能让大家怜悯她，饶恕她的罪过。”

　　“……那么容易死么？”

　　“……没那么容易，太气人了，百年难得一遇。”

　　萧煜锦低头笑了，此时此景，故地重游，不知为何记起两年前的事。

　　顾明婵刚来侯府的那一日，萧煜锦领她来见老夫人及诸位长辈，就在这里遇到了迎面走来的翩翩少年郎，这个少年郎一眼看到可爱又好看的小姑娘，眼睛立马亮晶晶的，上前就问哪来的妹妹。

　　这个妹妹也不认生，有人问就回了句外头来的。

　　少年郎笑了，转身跳下廊外，摘了一朵芙蓉花上来，向她问道：“你家住在哪里？等我们再大一点，我去你家提亲，做我的媳妇好不好？”

　　萧煜锦一掌拍在他的脑子上，“胡闹，她以后住在侯府，就是你的亲妹妹。”

　　少年郎摸摸脑子：“我有亲妹妹，缺一个媳妇。”

　　萧煜锦道：“缺媳妇的不止你一个，长幼有序。”

　　“两个老兄都是光棍，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少年郎望天长叹。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萧煜锦从回忆里回神，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