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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是初遇,也是重逢 ...
【1】
“太子在朝上,公然抗婚!”
“这可是抗旨啊,王公大臣都在,皇上的脸当时就拉下来了!”
“不怕被废么?虽然他被娇宠着长大,但他下面还有……”
“嘘,关大人,慎言。”
“……”
这个晚上,京城中的官员传的沸沸扬扬,都在讨论我违旨抗婚的事。有的人说我胆大包天,有的人说我不知好歹,有的人就很直接了,说我惹怒父皇,必定会被废掉。
可是这会,我正在东宫的小书房里,对着我早上拒绝的对象——徐怡话家常。
“臣女谢殿下不娶之恩。”
她恭恭敬敬地对我施礼道。
我站在她对面,笑的无奈:“呵,这回总算满意了吧,我折了父皇的面子,换你和心上人双宿双飞,你说,这恩情你怎么报答我?”
“臣女感恩戴德,殿下如果以后有用得着臣女的地方,臣女必当竭尽全力来报答殿下。”说着,她又朝我做了个揖。
我看着自己前世的妻,不禁想起那一日我同她大婚,本以为自己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可掀开红盖头,看到的却是一张痛哭流涕的脸。原来,她嫁入东宫不过是因为她父亲,那个吏部文选司员外郎为家族的未来铺路。
而进宫之前,她就有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本是从小定的亲,但因人家家道中落,她父亲不认账了。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哪。我心里升起一种难言的不甘来,忍不住问道:“你当真一点也看不上本太子?”
“臣女祝殿下早日觅得良缘。”她拒绝地彻底。
我被这话噎住片刻,但随即就道:“那是当然。本太子龙章凤姿,英俊潇洒,全天下想嫁给我人多了去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没眼光!”
对面的人身体前仰,“噗嗤”一声笑了。不过纵使她笑的合不拢嘴,那种大小姐风度也没有丢,只停下来说:“臣女恭候殿下的好消息。”
说完,她向我拜别,匆匆离开了这里。待她走后,我出门望月。三月初,月亮弯成一只钩,挂在东南方。已经三月了,我想,不能再等下去了。
翌日早朝,御史台连上了十三道奏章,说江南文州一带官吏贪暴,腐败横行,百姓怨声载道,却求助无门。西北形势吃紧,国家不可任由这些人鼠啮蠹蚀,故奏请朝廷派一位皇子,作为钦差大臣,去江南查清此事。
我主动请缨:“儿臣愿去江南,必查个水落石出。”
【2】
“哥,这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一来,江南那群人都是人精,不好对付;二来,就算你对付得了,严惩了他们,岂不是杀鸡儆猴,让朝中老人畏惧你?可如果不严惩,这差事怎么办?”
三弟同我是一母同胞,往日也是最要好的。我接这差事,他第一个反对。
“我看,你就干脆装病,让老七老八老九他们去办。”
末了,他分析说。
“三弟,这事要是让他们办,你觉得父皇会愿意?”我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江南那群人基本都是老七的人,每年给他们多少进项,你觉得父皇心里没数?还是父皇会听之任之?此次是父皇借我的手来办事。我刚拒了婚,再不顺杆爬,才是真危险。”
“原来如此。”三弟一拍脑门,又像以前一样说道:“大哥真聪明。”
其实我去江南,并不完全为了查贪官污吏。最重要的是,得去文州寻找我的小画师。
按照前世的走向,我和小画师相识于六月。那年的夏天来的分外早,火伞高张,暑气蒸腾,宫里荷花池边的垂柳,似乎都热的冒了烟。树上的蝉叫的高调,就是这样一个日子,宫里来了位小画师。
当时他由老画师引着,来到芳沁殿拜见父皇。
老画师四十岁进的宫,入宫时已有三十年画龄,可如今已年过花甲,老来多病,连眼睛都看不清了。所以三个月前,他递上请辞书,说要给宫里推荐一位年轻的画师。
我想着,年轻能年轻到哪里去,没有资历的人怎么能在宫里当画师呢。可没想到,老画师带来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男孩。瘦削个,白净脸,狐狸眼,笑起来带些勾人的媚,让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画师顾景春,参见皇上,皇太子,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跪在殿前用洪亮的声音拜见的时候,我只觉得这是老画师同我们开的一个玩笑。
“呵,多大年纪了?”我率先问道。
“年十六。”顾景春说。
“父皇,”我笑着回头说,“你听听,他才十六岁!”
父皇抚摸着一把胡须,边点头边说:“嗯……这个年龄,确实太小了。”
“皇上,”老画师陈润河着急说道:“别看他年纪小,但却是老臣这些年来遇到的最有丹青天赋的人,小小年龄已经名震一方,未来不可估量啊。只是在市井之间,老臣怕埋没了他,才斗胆举荐。”
“既如此,那就先留下吧。”父皇竟同意了:
“宫里面多个会画画的少年,也蛮好。不过小画师,朕虽然同意你留下,可你也得让朕的太子同意才行。这样吧,朕给你三个月时间去证明自己,这三个月你就随住东宫,让太子瞧瞧你的本事。”
“父皇?”我被这莫名其妙的安排搞得一头雾水,看这小画师更加不顺眼,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我……”
“臣领旨谢恩。”小画师全然不顾我的反对,笑着叩首谢恩。
回想初见印象,真是糟糕极了。以至于初到东宫的两个月,我处处刁难他,给他出各种难画的题目,就不信挑不出错。可他从容又机灵,努力又有天赋,每次都躲得过去。
直到发生一件事,我怒不可遏,下令打了他板子。但父皇后来问起来的时候,我又替他搪塞过去。
父皇为什么安排他住在东宫,具体的原因我现在都不太明白。
皇宫里有专用的画师房,因我朝有以画寄情的风俗,皇家也不例外。大至朝会、国会、邦交,小至选秀、选妃,都有画师作画,以作纪念。老画师的画,就曾作为我国国礼,相赠于来朝拜的各国。
画师得随时听命,这就是得住在宫里的原因。可为什么父皇让小画师住在东宫呢?或许觉得我对新来的小画师不满意,或许觉得东宫距离皇宫不远。或许……我也想不到了。
只是这一世,我得提前找到小画师,并且不能让他继续当画师了。
马车悠悠地行走,我在暮春的雨中离开上京,去往江南。路上的心情就像这三月天里放飞的风筝,越远就越高兴。刚出上京,我就扮上民装,身边只留一个功夫高强的侍卫铁岭,骑马兴冲冲地奔向文州。
到了文州,我朝铁岭吩咐:“钦差大臣的车马还得三日才能到这里,咱们去在城里转转,先玩上几日。”
“殿下不要误了时间就好。”铁岭说。
“叫什么呢,从现在开始,叫我元公子。”
“是,元公子。”
我想快点找到顾景春,一路都在打听文州城里有名的画师。铁岭不解:“公子,咱们一早上转了八条街,都没办正事,您寻画师做什么啊?”
我回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噢——前一阵子老画师生病了,您出来不会是顺便找位年轻的画师带回家吧?”
“……不该问的别问!”我回道。
终于,我在一座石桥边的柳荫下找到了他。他正给人画画像。周围不乏有人驻足观看,他被围了好几层,我从缝隙中才能看到他的脸。走上前去,用银子打发左右,顺带调侃道:
“小画师生意真好啊,来来回回绕了十几条街才找到你。”
他好似没听到。坐在小板凳上画的认真,只是偶尔看一眼要画的人,再继续下笔。大概过了半炷香,他将完成的画递给主顾,才一边整理画具,一边问我:“客官是要画人,还是画风景?”
“画人。”我说。
“那是画自己,还是画其他人?”他依旧没看我。
“还能画其他人?”
“可以,只要客官给我说出他大致的长相,我能画出来。不过,没见过真人,只凭描述,我只能画出九成。”他说。
“好吧。”我点点头,用扇子敲了敲他的画匣,“我要画自己。”
他这才抬起头来看我,只是一对上我的眼睛,他突然皱了眉头,低头思索一阵,拒绝道:“客官,我画不了。您另请高明吧。”
“喂,小画师,我们付你双倍的价钱……”
“哎,铁岭,”我瞪一眼旁边嚣张的侍卫,转而问他道:“听说你是文州城最厉害的画师。为什么画不了呢?”
“其他人都可以画,您这个跟班都能画,只是您不行。”他边收拾画匣子边说。
“原因呢?”我问。
“没有原因。我要收摊了,客官请便。”他提起画匣和小板凳,转身就走。
“哎,这个不识好歹的小画师,我……”铁岭攥紧了拳头。
我没理他,转头在桥上拦住顾景春的去路:“小画师,小画师,小画师你别走。你开个价,只要你开出来了,我绝不还价。”
“客官,不是价格的问题。”他被拦的没办法,略微厌烦地回我。
“那是什么问题?”
本章开启新故事:沙雕自恋狗太子&狡猾狐狸小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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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之太子“初遇”小画师
太子:小画师,小画师,给我画一张画像,给我画一张吧,就一张。(附带舔狗脸)
小画师:不给。(附带高冷脸)
太子内心OS:这画风不对啊,和前世不一样,平常都是别人哄我,我还没哄过别人,哄人的本事我也不会呀~
小画师内心OS:谁让你前世烧我的画的,如今你再想要,可是不能了,后悔去吧。
太子内心OS:这该如何才好?
小画师内心OS:快来哄我快来哄我,我很好哄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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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是初遇,也是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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