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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尘埃落定 ...

  •   【23】
      “皇上!你脑子坏了?”那“贫道”直接从座位上站起,左右转了几圈,终于停下说:“这件事容我再想想。你先出去!”

      李屹琨出去了。
      画面一转,道士打开门,面色发黑地说:“好吧。贫道愿意帮你。”

      之后,铜镜的画面没了。

      “哎,”我说,“之后呢?”
      “之后你都知道了。”道士说。

      “可是你取血的画面我没看到。”我还想看看前世的李屹琨。
      “狼狈至极。恐怕他不想被你看到。”道士说。

      我垂下头感叹:“真可惜。或许再过几年他就能忘了我。不至于受那份罪。时光倒流了也活不久,他怎么这样傻。”

      “哈哈哈……”道士笑了,我很奇怪他为何发笑,谁知他说:“你以为贫道为什么会同意让他九龙转血?施主,我给你看看,他即使不九龙转血,又会怎样。”

      道士施法,铜镜中立刻显示出李屹琨的另一种生活。
      “皇后,你老实说,是不是对耿护卫不一样?”铜镜里的李屹琨问阿妍。
      “皇上!”阿妍跪下来,“皇上,我和耿护卫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我只是……”

      “好了,起来吧。朕可以放你们走,不过你们得隐性满名,过平凡的生活。你可愿意?”
      “真的吗,皇上,这……”

      李屹琨给他们服用了假死药,办事之后将人掩护出宫。只过了几个月光景,他便病了,这人简直不死不休,看奏折时常通宵,太医院的医案也不听,只把自己当成个处理国事的机器……

      最后,铜镜上显示一句话,“泓景帝为国呕心沥血,竭尽心力。年二十三,崩。”

      这就是他的另一个选择。我瞬间绷不住了,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掉,很无助地说:“大师,救救他,他还那么年轻,就这样死了,他明明出类拔萃,不该就这样死掉……”

      道士的声音已不再平静,透着不平的愤怒:“当初,你知道他怎么把你的尸体运回竹启山的么?战场六万尸骨,你知道他找了多少时日,把你找到的么?我无相寺石梯共一千六百层,你知道他刚从战场上回来,是怎么一步步把你背上去的么?”

      我哭着摇头。

      “他下令不可清扫战场,在朔北找了整整一个月。疯了一样,扒了三万多具尸体才找到你,用冰晶棺运到竹启山。你知道为了你,他承受了多少非议?我无相寺注重诚意,真心祈求者要徒步上山,他一步步把你背上去……他本该是个好皇帝,却因为你,因为你活不过二十三岁,再来一次却这样种重病在床,善人,你才是本事之人啊。”

      道士说话仿若利刀,刀刀致命。我羞愧的无地自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这时,道士将一面镜子对着我,另一面镜子对着李屹琨,双镜竟投出一道光亮,却又消失了。
      我看镜子悬在两边墙壁上,惊问道:“大师,你在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道士晃了下拂尘,捋着胡子笑了。这一笑显得眉眼和善:“善人,我在帮床上这位善人治病哪。得把你对他的情感激发到最充沛的时候,用铜镜投射,才能有最大的作用。现在已经好了。”

      “真的?大师你可别骗我。”
      “善人,出家人不打诳语。”

      “大师,他怎么还不醒?”我问道。
      “善人,得休息几个时辰。”他说。

      我谢过大师,吩咐人给准备香火钱,他却转身走了。“善人,上一次那位给的香火钱已足够,这一次贫道不能再收了。”道服飘飘,映出仙风道骨,只是几瞬,他的身影消失在宫墙。

      两个时辰后,李屹琨醒了。我给他端了水:“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很好。”他说。

      “你哭过?”他放下茶杯,轻轻摸我的脸。

      我搂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说:“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他笑了:“原来那道士来过了。”

      “是,他给我看了前世,我……谢谢你。”我停了好久,终于憋出三个字,居然是“谢谢你”。

      他将我抱住,说道:“是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治好我,没让我英年早逝……”

      他后面又嘟嘟囔囔一堆,我都没听到。因为一连几天都守着他,我太困了,一不小心在他怀里睡着了。

      “岚殊?”他喊我的名字。

      “嗯?”我一下醒来。

      “过两年等朝局稳当了,太子即位,我当摄政王,等辅佐到十八岁,我们就去隐居,可好?”他问我。

      “你不当皇上了?因为我?这可不划算。”我松开他。

      “有什么不划算的,”他温柔地看着我,将我额边的碎发拂去,说:“当个闲散的富贵人,现在是我的梦想。”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第二年春天,李屹琨开恩科,大赦天下。

      经过多方动荡,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这次的举子们考的又这样好,就赦免牢中人的罪行,以示恩德。他这样说。

      夏家的旁支族系的人也都被放了出来。我在大牢旁接到夏平,笑着问他愿不愿意入宫陪我,谁知他挠挠头,一脸为难道:“公子,这小的应不了你。不是小的不愿意陪你,是进宫……就得当太监。在老家,小锦儿还等着小的呢,得知小的要被杀头,她非要等给我收过尸再说。就冲这份情义,小的可不能再错过了。”

      “好小子!”我一脸惊奇地看着夏平,他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竟然不知道乡下还有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在等他。看来以前他偶尔会请假,是为了回去见她。

      “唉,”我叹了口气,感叹道:“羡慕啊羡慕,夏平,你大难不死,还抱得美人归,命怎么这么好呢!这种日子,才是我想过的啊,唉,可惜我只能羡慕……”

      “你羡慕什么?”
      身后,传来李屹琨的声音。

      “小的叩见皇上!”

      夏平看到他就腿肚发软,我一回头,他已经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了,低头一瞅,嗬,人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得亏他声音不大,周围人都沉浸在被解救的喜悦之中,这话没注意到。

      “免礼。”
      李屹琨穿着常服,朝夏平一招手,示意他起来。

      夏平刚想道谢,我就赶紧捂住他的嘴,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摇头暗示。李屹琨走来,掏出几张银票塞给他,说:“这钱就当我和岚殊的贺礼了,还有那辆马车也送你,尽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说着,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马车。

      “哎。”夏平重重点头,千恩万谢地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

      当天晚上,我和李屹琨很不愉快。

      我想着,就算夏平急着回家讨老婆,也不急于一时。可以同我吃个饭,聚一聚再走。可是李屹琨一下就把他打发走了,就像甩个包袱一样。夏平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替我挨过不少打,那几张薄薄的银票算什么?

      “怎么,白天的事生气了?”
      他这样问我。

      “要是你,你能高兴?”我反问道。

      “你就是得陇望蜀,”他侧身对着我:“都大赦天下了,还不满意?”

      “你都做了好事,为什么不能好事做到底?”我说。

      “……”他一阵无话,我看他有些生气了,就解释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想让我和夏家再扯上关系。可他毕竟和我一起长大,这期间我去牢里见他你也没拦着,现在为什么不能让我们聚聚呢?我就是觉得,这样太没人情味了,他这一走,我都不知道几时再见了。”

      “我在银票里藏了地契和新身份,如果夏平不是太笨的话,他会带他夫人去那里的。这样等我卸任皇上后,闲暇时候我们就去庄园里找他。你说呢?”他看着我。

      “原来是这样,你都安排好了!”我惊喜道。

      “是啊,”他嘟着嘴说,“也不知道谁,今天还说羡慕夏平,羡慕他能抱得美人归。我就奇怪了,你说我一个皇帝,还不如乡下村妇么?”

      “我……”我沉痛地一拍脑门,无比后悔:夏岚殊叫你话多,报应来了吧。

      “对不起,”我心虚地看向他,“我就是在调侃……”

      没等我说完,他就将我抱住吻起来。

      “那你怎么赔罪呢?”吻罢,他笑着捏住我的下巴,丹凤眼边的笑意盈上来,我禁不住道:“好好好,我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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