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殉情到古代》蘼芜女

23、梦魂纵有也成虚（上）

　　一连几日，凌卫风都没有再出现。
　　秋桐和紫玉一直陪着我，甚至睡觉也和我在一起。宽敞的寝殿铺了三张床仍是显得空荡荡。看着她们这样费尽心思让我开心，我也不忍拂逆，强压下心中的悲伤陪着她们欢笑。每次一旦我陷入沉思，秋桐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眼神幽怨，让我不得不收起所有的情绪。
　　“紫玉，能不能不喝这个药。”我苦着脸看着立在我床边端着中药的女子。这个中药又苦又涩，而且是不论白天黑夜，每两个时辰都要喝一次。
　　“娘娘，怎么能这样呢？你不喝，我的脑袋就要咔嚓了。”紫玉也学着秋桐，故意夸大其词地说着。
　　“我都喝得想吐了。”我说归说，还是伸手接过了紫玉递过来的中药。

　　卷着一股风雪的寒意，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进来，红扑扑的脸上满是笑意，举着手中的东西，献宝地递到我面前道：“小姐，你看！”
　　一擎红梅，枝干遒劲，疏密有致，点点红梅如泣血般艳丽的绽放。秋桐转身去找瓶子插花。
　　一旁的紫玉道：“你作死啊，又敢去偷摘红梅，今年夏天你摘莲花受得罪还不够啊！”
　　秋桐不以为然地撇撇嘴，道：“皇上说了，只要小姐高兴，整个梅园都可以给我搬过来。何况我还只是摘了一擎过来呢。”
　　说完之后，又自觉失言，觑着我的脸色，大概怕我听到会不高兴。
　　我只作不觉，反讥说：“那你就把整个梅园搬过来好了，反正你平日里吃得多，是需要好好劳作，减肥一下。”
　　秋桐不满地辩解道：“哪有啊，我吃的不多，那个翠屏吃得才叫多呢。今天早上吃了两碗面条，一碗红枣粥，还有一盘水晶肘子。啧，看得我眼睛都直了，吃完了还这样走路。”秋桐又像模像样的学人家肥胖走路的姿势。
　　大家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个婴儿躺在小小的摇篮里，睁开蔚蓝色的眼睛冲我纯洁一笑，我满心欢喜地想抱他，忽然他的眼睛鼻子有鲜红的血液，喷薄而出，我手忙脚乱的擦拭，却怎么都擦不干净，婴儿忽然开口厉声问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啊——我猛然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弹起，噩梦仿佛历历在目，让人心惊不已，心脏慢慢收拢，压窒的痛楚。
　　一双手扶住我的身子，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呆呆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旁边的秋桐和紫玉被我吵醒，穿衣点灯，道：“小姐，你怎么了？”
　　灯一近，看见凌卫风扶着我，她们两个也并不吃惊，只是简单的行礼。
　　我摸一摸额头密密的冷汗，无力地道：“没事，就是做了一个噩梦。”
　　紫玉回头看看沙漏，道：“两个时辰也差不多了，我去给娘娘把药端过来。”
　　“紫玉。“我无力地出声制止:“今晚就不要喝了吧。”
　　紫玉飞快地瞟了一眼凌卫风，道：“那怎么行，太医说了，只有这样坚持喝到十五天，余毒才可能清净。”
　　也不等我开口，就回身对秋桐说：“昨晚我出去夜猫叫得心慌，你陪我一起去看看。”
　　秋桐愣愣的，恍然大悟般拉起紫玉的手飞快地出去。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烛光映在他脸上，俊朗的眉目变得忽明忽暗。我闭了闭干涩的眼睛，只当他是透明的空气。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我只看着窗外的月光，目光比月光更清冷，道：“应该我问你留下我要做什么？”
　　他的眼中有破碎的绝望，只木然摇头道：“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你留在我的身边。”
　　“凌卫风，七王已经谋反失败，党羽都被你剪除了。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还要留着我干什么。”
　　他只痴痴地望着我，微凉的手指抚上我的面颊，我厌恶地别过头，他的手僵在半空，喃喃道：“没有目的，也不是利用，我说我爱你，你会相信吗？”
　　我扬唇一笑，嘲讽的口吻道：“这真是一个笑话，还是一个冷笑话。”
　　他也自嘲地嘴角勾起，站到窗边，又无可挽救的悔意从他嘴边溢出，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只希望还能够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起码……你不再恨我，我已经承受不起了……”
　　我有些不解他的话，但是也无心分析。如今的我，孑然一身，再也无所谓了，也不用再小心地揣测他的意思。
　　“我明天要回莲芬宫。”沉默了片刻，我开口。
　　“为什么，这里不好吗？
　　“我不想半夜被人监视。”
　　“……好。”白天怕她动怒，所以总是压抑着自己不来见她，晚上乘她睡着了才敢偷偷地过来看一眼。这样的要求，都不能被满足吗？还是他以往的行为真是太伤她了?
　　“歌月。”凌卫风望着用疏离和冷漠包裹自己的女子，声音如同一片月华，哀凉遍地，心碎难当道：“不管你怎样对我，都是我应得的，是不是这样？”
　　他眼中的哀伤看似是真的一般，但是他往日的绝情和心机也绝对不是假的。我冷冷别过头，不再看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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