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殉情到古代》蘼芜女

17、相思本是无凭语(下）

　　一路扶着秋桐的手，无语的行走。一过小径，又是万紫千红的上林苑。秋桐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道：“小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我若有所思地问道：“皇上为什么要种这么一大片的郁金香？”
　　“呃……秋桐张了张嘴，大概是被我镇定的态度吓到了，道：“不知道，可能是若妃喜欢吧，以前若妃经常在郁金香花丛中翩翩起舞，皇上最喜欢看了，还会露出平时难得一见的笑容。但是自从若妃被打入冷宫之后，皇上就严令禁止不许任何人再靠近花丛。小姐，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我打断秋桐唠叨，淡声道：“走吧。”

　　其实我根本不知黑色的郁金香是如何培育出来的。只是以前看过一个小故事，讲德国的一位老太太，年年都从园里挑出颜色最深的郁金香来培育杂交，最后竟然让她种出了黑色的郁金香。
　　我便也如法炮制，从园子里挑挑拣拣，又让花农将他们的鳞茎杂交培育。
　　“娘娘，这样就可以了吗？”花农看着我，他已经培育黑色郁金香多年，尝试了很多方法，想不到我说的培育之法如此简单。
　　我点头道：“姑且试试。我也不知道成不成。”
　　我心中奇怪，郁金香本来都是春日开放，此地怎么秋天就已经开放。后来问了花农才知，原来此地的郁金香分为两期。秋天一期，春天一期。不知是此地的气候不同，还是凌隋的郁金香特别顽强。
　　杂交培育了之后，我是基本上每日都来看，还做下观察笔记。偶尔会碰到凌卫风，他每次来只是呆坐，也不说话，面色少有的融和，一扫平日的戾气和冷漠。
　　我知道他又在思念若妃，既然那么喜欢若妃，为什么要将她打入冷宫，永世不复再见，自己又偏偏在这里苦苦思念？
　　有时他也会来苗圃房，听我讲述鳞茎的杂交和配种。他竟对我允诺，若能种出黑色的郁金香，就封我为皇贵妃。
　　黑郁对他那么重要吗？但是封号越高，对我以后的孩子尊宠应该也会越高吧，于是我欢喜地应了下来，去苗圃也更加勤快了。

　　凌卫风来我宫里的次数比以前多了，但是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坐坐就走，并不留宿，我也从刚开始的拘谨到后来慢慢习惯，常常有意无意地和他讲腹中孩子的一些趣事，久了，似乎我们两个也真成了一对夫妻一般闲话家常。
　　但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除了漠然就是冷淡，他对千歌月是没有感情的。我所能做得就是一点一滴地去感化他，他不喜欢我没有关系，但是我一定要让他喜欢上我的孩子。
　　“朕今天才发现你的眼睛很美。”他坐在我的背后，以手支头，望着铜镜里我的样子，不疾不徐地说道。
　　“我可以把皇上的话作为夸奖吗？”我也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千歌月的眼睛本来就美，只是现在揉进了我的淡漠之后，一扫往日的唯唯诺诺，竟越发显得有神了起来。
　　我看着他的神色，回眸笑着又道：“那希望臣妾的孩子也有一双像我一样的眼睛，能够让皇上继续喜欢下去。”
　　他把玩着手中的青花海云瓷杯，不看我，道：“你这么希望你的孩子能够得到朕的宠爱？”
　　我只道：“每个母亲应该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得到父亲的培育和关爱，否则对一个孩子来说，他的人生始终无法完整。”
　　他细细品着我的话，突然咳嗽了起来，我赶紧起身，轻拍他的背部，关切道：“你怎么了？”
　　正欲言，结果咳嗽得更厉害，我赶紧唤门口的紫玉加茶。急道：“要不要宣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了，朕没事。”他轻轻摆手，脸上带着咳嗽后的潮红。突然玩味的笑着看我，道：“你孩子的父亲会保重身体的。”
　　我脸上微微红了起来，正要分辨。
　　只见他望着我的眼神突然复杂了起来，看着我又好像不是看着我。思量间，他的手已经抚上了我的面颊，光洁的手指在我脸上滑过，有淡淡的皂角清味。
　　我几乎可以在他的眼睛中看到自己吃惊的神情。我本能的后退，修长的脖颈却已经被一只手握住，心中警铃大作，他想干什么？
　　一个濡湿温暖的吻落在我的眼睛上，温柔地好像是一片沾着雨水的羽毛划过。
　　又一个吻，还是落在眼睛上。
　　一种异样的感觉滑过心头，莫名的心悸，醇厚的男音发自内心地说道：“你的眼睛真的很美。”
　　我贴着他的身体动弹不得，只能说：“皇上，请自重。”
　　“自重？”他失笑道：“你是朕的妃子，为何叫朕自重？”
　　他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放开了抓着我脖颈的手。
　　我松一口气，心还是砰砰地跳着。
　　他也并不怎么追究我的反应，或者说是不关心，无所谓？
　　我送他出门时，入秋的天气，开始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