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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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悦听，在想什么？”
“啊...啊，没有啊，没什么。”
沈凡森挑眉，“哦？”
“哦什么啊，”欧阳悦听瞪了他一眼，“有病。”
沈凡森失笑。
欧阳悦听这个人比较腼腆生疏，还很慢热，最主要的是社交问题很严重。
在欧阳悦听九岁的时候，她被确诊为了自闭症，那段时间她抗拒所有人，抗拒一切外界东西，每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不说话也不睡觉，她差点死在那年。
好在医院里有一位很和善的医生姐姐，她每天会开导欧阳悦听，跟她说话，欧阳悦听才愿意把自己打开，因为那位姐姐，她才愿意看外面的世界。
不妨走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就像光一样。
“沈凡森 。”
“嗯，”
“你干嘛，”欧阳悦听抬头看他，“怎么我一叫你你就应啊？”
沈凡森笑，“难道不能应?”
“也不是，就是之前看别人叫你你都不怎么答应。”
其实沈凡森确实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怎么爱搭理别人，除了宋时，他最不反感的就是欧阳悦听。
可能是因为她长的好看，也可能是因为她好说话，还可能是……
问了问心，它说情不自禁。
“听宝！”
“干嘛呀，”她推了一把孙宁，“这么莽的么？”
孙宁擦了一把嘴，“这不急着见你吗，好不容易今天下午有时间，可不得跟你多待会啊！”
然后她扫视了一圈，“那谁啊？”
“嗯 ?”欧阳悦听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哦我同桌。”
“好家伙，挺帅啊！”
欧阳悦听倒吸一口凉气。
“你哪只眼睛觉得他帅？”
“两只。”
欧阳悦听“行，我直接给你单扣一个6。”
“喂喂喂！去哪儿啊？”
“吃饭！”悦听朝她招手，“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孙宁“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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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回来了。”
“你这是干嘛嘞，钱多的没地花啊 ?”
欧阳悦听也没打扰，上楼蹲在台阶口听她们说。
慧明“你就跟那个傻子一样噻！”
慧珍“啷得叫聪慧你哪儿的晓得。”
原来是慧珍的儿子没考上高中，慧珍不想让他读职校，就花高价钱收买了学校，把她儿子送了进去。
“哼，照我说，这就叫乱花钱，”欧阳悦听放下书包喃喃自语，“职高又不是不教学，真是不理解。”
其实在悦听眼里，上什么高中都无所谓，毕竟教的都是书上的，谁教都一样。
【孙宁:啊啊啊啊啊，我考砸了】
【欧阳悦听:嗯 ?不是吧成绩发了么】
【孙宁:大哥，我4班批改出来肯定早啊，我砸了砸了】
【欧阳悦听:多少】
【孙宁:数学97语文101英语85，他妈的英语怎么那么难】
【欧阳悦听:你这叫考砸了？我看你是对砸有什么误解】
【孙宁:我告诉你别嘴贫，明天你们班成绩也能出来，你绝对一鸣惊人】
【欧阳悦听:但愿如此】
她关掉手机，趴在桌子上。
其实对于考试成绩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只是担心……
“欧阳悦听！下来搬东西！”
“妈，这些是什么？”
慧明没好气，“搬就搬，你屁话怎么这么多。”
欧阳悦听没再说话。
箱子里装的都是新买的桌子椅子，箱子看上去也不算太大，但是对于悦听来说是真的很困难。
“操，死东西连这都干不好，这几个全你弄！”
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秋天的下午最耐不住，柠市的秋天跟夏天没什么区别，都是热的让人受不住。
欧阳悦听身上白色的短袖浸湿了一大片，她瘦小的身板却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展示出强大的力量。
“欧阳悦听 ?”
她抬头。
“啊！”箱子砸在了她的脚上。
“欧阳悦听！”
沈凡森冲了过来。
“我…我没事，你别……”
“疼就别说话。”
沈凡森推开箱子，脱掉她的鞋。
慧明新买的桌椅都是瓷类的，欧阳悦听的脚现在肿得不像话。
“喂你干嘛！放我下来！”
沈凡森抱起她，往外走，完全不顾她的打闹。
“你干嘛放我下来啊喂！”
“啧，别说话，去医院。”
慧明“哎哎哎！那谁啊！把欧阳悦听放下来！”
悦听回头看，完了，慧明追过来了。
“你快放我下来，我妈来了肯定不放过你，放我下来沈凡森！”
沈凡森可能是吵的有点烦了，停下了脚步。
转身，和慧明四目相对。
慧明不禁打了个寒颤，沈凡森很高，再加上那一头雾霾蓝的头发，瞳黑色的眼睛，冷冷的让人发瑟。
“你，先别烦我，”沈凡森低眸，“我，要带她去医院，她脚受伤了。”
一语罢，慧明浑身都不自在了，沈凡森实在是让人太有距离感。
“沈凡森，你怎么对人这么凶 ?”
“嗯，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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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脚伤到筋了，但是不严重啊不用担心，冰敷一下我再给她包扎。”
沈凡森点点头，看向欧阳悦听。
她倒表现的很自然，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
“疼吗？”
“嗯，还好。”
沈凡森也没再说什么，就低头看着欧阳悦听。
她好像有点早熟，有点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
那天学校填表的时候，沈凡森看到了欧阳悦听的生日，1998年12月2日。
欧阳悦听的字跟她自己一样，休瘦而有劲。
［“不是吧沈凡森，你居然是96年的 ?”
“我入学迟，怎么。”
欧阳悦听努努嘴，“迟就迟，还这么大脾气。”］
“沈凡森，走吧。”
“嗯 ?嗯好。”
柠市的晚风吹过宁江，是清冷的。
灯火通明。
欧阳悦听一瘸一拐的，沈凡森陪着她，走的很慢。
“欧阳悦听。”
她偏头。
“有任何事情你就来找我，我在，”沈凡森也看她，“我成为你的依靠。”
欧阳悦听低头，“嗯。”
“你回家吧，”
“赶我走？”
欧阳悦听“……”
沈凡森笑了笑，“好，我回家。”
“沈凡森！”
他转过身，欧阳悦听走过来，轻轻的抱了抱他，“谢谢。”
“好了，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
沈凡森脑子挺热的，长这么大他好像还没有脸红过。
沈凡森的目光随着欧阳悦听离开的背影，好像第一次有人走进了他的心里。
拥抱，明天见，欧阳悦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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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操，欧阳你脚咋了？”
“哦，伤了。”
欧阳悦听点点头。
宋时“咋搞的，伤这么严…唉不是，森哥你怎么知道 ?”
沈凡森“我，送她去的医院。”
宋时“。”
教室里叽叽喳喳挺吵的，欧阳悦听一直看着窗外。
窗外的那颗美人松长的很高，常年绿油油的，很容易吸引眼球。
但是对于欧阳悦听来说，喜欢的却是旁边的那颗梧桐树。
它没有美人松高，但是它枝繁叶茂，秋叶满梢，它不是王，却自我欣赏。
欧阳悦听一直被人说像仙女，却没人叫她仙女，她也其实一直在欣赏给自己看。
高傲的王从来不会低头，做作的小人犯贱下头。
“好了孩子们，我来说一下摸底考成绩。”
淮南手里拿着成绩单，“这次试卷不发，多数都是小学题，初中知识我们会慢慢渗透，大家知道成绩就好。”
宋时“完了，我觉得我要挂科。”
沈凡森“挂就挂，你拉我衣帽是什么意思？”
宋时尴尬的放下手，“啊……森哥不好意思啊，我太紧张了。”
“好，我来说一下成绩，刘晗，语文75数学80英语72……”
欧阳悦听“成绩是从低到高排的？”
“嗯，估计是。”
欧阳悦听若有所思。
…………
“宋时，语文96数学100英语90，”
他第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干什么，老师叫你，”他的同桌掐了他。
“啊……啊哦哦哦，”宋时跑上去，“谢谢老师！”
“我操啊，没想到我能考这么高，”
欧阳悦听“你好没出息诶，”
“你不懂，”沈凡森也插进来，“他就是一时爽，下一次就……”
淮南“沈凡森，”
他站了起来。
“语文104数学120英语106，班级第二年级第二，很不错。”
沈凡森走上前，“嗯，谢谢老师。”
淮南笑了笑，“好，最后一个欧阳悦听。”
“我在。”
淮南的嘴角有意无意的向上翘，“语文118数学114英语120，班级第一年级第一，恭喜啊。”
宋时带头鼓掌，然后掌声此起彼伏。
“整体来说我们班占了年级第一，我非常高兴，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坐稳，大家一起努力。”
“我靠，欧阳你语文118 ?那玩意儿你是怎么考到那么高的 ?”
欧阳悦听“什么叫那玩意儿，那是我们中国文化好么，”
宋时点点头，“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外国文化你也能考满分 ?”
“强项。”
宋时“……”
欧阳悦听不满意了，“那你怎么不问问沈凡森数学为什么能考120 ?”
“有什么要问的，”宋时翘起二郎腿，“森哥理科哪次不是满分。”
欧阳悦听“……沈凡森你是人么？”
“怎么不是了？”
“理科你回回满分 ?你怎么不上天？！”
“不是，”沈凡森苦笑，“你英语回回满分我都没质问你什么，你怎么还给我蹬鼻子上脸了 ?”
欧阳悦听憋屈的脖子都红了，转头不跟他说话。
“生气了 ?”
“滚开。”
宋时“听到没森哥，欧阳让你滚开。”
“你给我滚开。”
宋时“我*你妈的！”
沈凡森已经哄了半小时了，他感觉自己把一辈子耐心耗在欧阳悦听身上了。
“祖宗，别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啊，”
欧阳悦听突然转过来，笑了。
“哈哈哈，不是吧堂堂校霸给我道歉，你还要不要面子呐，”
沈凡森看她高兴了，长舒了一口气。
“欧阳悦听，老子把一辈子耐心都放在哄你这件事上了，”
“哦，然后呢？”
欧阳悦听直勾勾的盯着他。
沈凡森不敢看，眼皮在灼热。
“我的意思是，我会一直哄你。”
小姑娘不难哄，多点耐心就行了。
－
“你就是年级第一的那个 ?”
放学路上，欧阳悦听被堵在了胡同巷。
“哟，长的真是一表啊，”那几个女生染着头发叼着烟。
“所以你们想干什么 ?”
那几个突然大笑，“你觉得呢？当然是打你。”
duang——
一脚踢在她肚子上，然后所有人都对她不友好的拳打脚踢。
她没哭，比起慧明，这简直是优待。
“我告诉你，你就不配！”一个巴掌朝她舒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急闭眼，一只手挡在了她面前。
“动她？”
那女生不耐烦，“你谁啊，多管闲事。”
沈凡森扔开她的胳膊，那女的往后退了几步，“妈了个逼的，坏我好事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收拾！”
沈凡森“来啊，乐意奉陪。”
欧阳悦听目睹了全过程。
她听宋时说，沈凡森一般不打架，更不打女生，除非挑事约架或者触碰底线，那时候不管是谁他都不管，只是疯了似的跟对方干。
可今天他是路过，没什么挑事约架，那么是……
“你……你不要脸！还打女生！”
“触碰我的底线，是只狗我也不放过。”
那几个女生害怕了，骂了几句之后就跑了。
他转身走了过来。
“怎么还受伤了？还手了？”
欧阳悦听摇摇头，“她们拿刀。”
“操*，我日*他妈的，”沈凡森吐了一口，“走，带你去上药。”
欧阳悦听“等等，你有没有受伤 ?”
“没有。”
“我不信，”欧阳悦听把他拉住，“让我看看。”
沈凡森迫不得已，只好顺着她。
“没受伤就行，”
沈凡森穿好外套，“去椅子那里等我，我去买药。”
该说不说，沈凡森还真的挺细心的，酒精碘伏棉签一样不少。
“会疼，喊出来。”
棉签轻轻的触碰着欧阳悦听的伤口，很冰，但又很暖。
沈凡森手都在抖，可想而知他在努力控制力度。
“行了，这些你拿……”话到嘴边，沈凡森憋了回去，“我带到学校去，你需要的话自己从我课桌取。”
“嗯嗯好。”
路灯下的长椅，长椅上的欧阳悦听，欧阳悦听身边的沈凡森。
沈凡森不是神明，但在危险时刻出现的，一直是沈凡森。
光不会有形状，但是当仙女遇上爵士，光也有了形状，是爵士爱的形状。
欧阳悦听从未想过把谁当成信任的，可是就在某个瞬间，她把沈凡森当成了靠山，她想依赖沈凡森。
路灯，长椅，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