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入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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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日开阳，授艺博士杨骏、张尚、孔山、华辛、严复，见过六皇子、妙音公主、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
五条肌肉健硕的大汉集体行礼的画面，无论再看多少次依然震撼人心。
“麟/妙音/瑾/瑜/琰，谢诸博士今日赐教！”
和兄姐们一道行完敬师礼，便是我日常磨炼演技的开始。
开局第一个小时，是辰时初刻至辰时四刻在老杨的带领下校场练习射箭。
“九皇子年幼，尚无臂力拉弓，亟待炼体有成。今日，便由九皇子一人为诸位五射礼考校作评。”
其实吧，我私下偷偷拉开过老杨分给我的小弓，但果然还是先苟一波比较稳。
在射箭课上偷懒到现在，我唯一弄清楚的就只有射礼这五种箭法了。
第一轮“白矢”，老杨教学原话是“箭射穿靶而露其镞”。
兄姐们根据臂力分到的弓，虽然石数不一，但射程、靶子、箭矢规格相同，比的就是一个贯穿深度，下限是得看见箭头，上限是整根贯穿后还能有击打力。
他们依序列队圆靶后方，我站在百步开外的靶子前面。
只见老杨站在看台高处猛一挥旗，破空声下，四支……哦不，是三支箭矢几乎先后透靶。
“首道六哥，全失穿靶，当为魁首；三道七哥，半失穿靶；四道八哥，箭簇穿靶；二道五姐……击靶有声。”
“九弟何须如此委婉，阿珏练射这么多年，至今仍只会用弩呐。”
“哼，用弩怎的？我的弩照样伤敌，比之箭矢亦无逊色！”
“六哥这许多年偏只揪着五姐射箭之事不放哩！”
八哥你先别看戏，要不是五姐衬托，你这成绩就该是倒数第一了。
第二轮“参连”考验射道轨迹的精准程度，要求是连射4箭先后连成一条直线，难度很高。
目前我所知的熟人里，我猜也只有太子大佬、舅舅巴尔思、武探花段骥能完美施展，其他人么……
“六哥箭道连珠相衔一瞬而散；七哥箭道若登悬梯；八哥箭道乱而无序；五姐箭道……曲折有致。”
反正是一定存在抛物线的！
“哈哈哈哈哈——九弟竟愈发深得四哥真传……唔阿珏快别踩了！！”
活该，我就偏帮五姐怎么了。
四哥婚都没结就被迫和大佬、三哥一起入天玑殿听政了，老六你还跟他过不去啊。
剩下三轮，除了“剡注”比快，“襄尺、井仪”都更注重“礼”，不是比赛重点，一个指行射礼时得“让君一尺”，一个指四箭射出井的形状固定猎物，兄姐们都很好的走完了流程，轮到老杨总结发言：
“射之一道，还当于对战中磨炼效用。六皇子虽有小成，仍要勤勉练习；七八二位皇子，比之从前亦有精进；妙音公主，确是更擅使弩，骑射一道，不必强求。望九皇子常观演习，不耻求教，会满弓弦如钩。”
辰时四刻，尚食局宫官替茶膳房厨士们准时将琳琅满目的自助餐式新鲜早饭送达开阳殿，满天香气足教人食指大动。
六哥嗨吃的同时，还直接点单，托宫官小姐姐们去茶膳房预约下午茶，趁课间再来跑趟腿。
我觉得内学比起现代最人性化的一点就是，一节课上满1小时，休息起来就也是1小时打底。
除了8点到9点这波提供免费早饭，其余有2次课后一小时，还有一次是在第三堂课之后的课间时，有整整一个时辰。
这期间，可以去博士那儿1对1答疑解惑，可以提前完成课后作业，还可以在书阁、庭院、武库、校场等地自由活动。
不拘你去干什么，只要不离开宫殿范围内，下一堂课准时回来就行。
老杨的课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五驭、炼体、械斗和兵阵就各有各的一言难尽了。
五驭，目前老张还停留在给我们剖析各类战车部件的阶段，具体到每一个微小的榫卯链接结构，要不是我多少还剩点现代的见识，大概率是完全听不懂的。
张尚他从没给还不到6岁的我特别关照，之前教到哪儿是哪儿，不懂的他要我自己去问去学，因为他提前藏了本“舆车图鉴”在之前封我口的书匣里。
说图鉴还是抬举了，那图画得真是潦草粗劣，甚至比他现在说得还难懂。
炼体课完全是私教。用孔山的话说：
“诸皇子修阴阳五行锻体术，此乃夜氏绝学，有分西金白虎、东木青龙、北水玄武、南火朱雀、中土应龙、极阴极阳六册，皆为取乾坤之极磨砺体魄。须先练其势，再凝其意，复见其神，终探绝地试险养气。其余皇子皆自有领悟，唯余九皇子尚需臣导引入门。”
听起来像是很牛逼的武功秘籍，然后教的是——劈柴、打桩、扎马步、夹树叶、拣豆子、玩花手，最后模仿动物跳操。
我还以为会有配套心法，能练个内力出来，结果人补了一句“感知天地间自然五行之气”。
我？？？？
有被耍到。
华辛的械斗课，一半时间介绍各种单打独斗能用到的兵器，一半时间介绍易家军搞城池攻防的机械，总之凶残阴险猎奇的成分占了很大比重。
最后一门兵阵，严复目前还在解读世面上流传着的各路兵法及背后秘辛的阶段，我很多时候在当野史段子听。
总之等酉时回了琅翠宫，老狄还要继续帮我补宫学八科的课。
再有小三个月就是天命9年新一届采用糊名制面向整个天都的“八斗公考”。
我要是考不过，等于创了皇二代里的新记录。
因为七哥八哥考过的时候，年龄实际上还不满6岁。
“九琰徒儿勿忧，耿公一向公允，公考试题再不会有针对刁难。况乎徒儿已入内学，墨算、墨工、名辨、问玄当有所知，只余识农、律法、通译、弈道四者还需加强，此节并非难事。”
我想请问，小学数学和微积分，搭积木和造房子，吵架和辩论，侃大山和算命，这能是一回事？
更不要说了解农业、大越法条、少数民族方言和下棋了，有哪一样好糊弄？
看我满眼的无语，他反手扔给我一本薄册子，就和内学《通则》一样大约十几页，我仔细一读，再次品出了老狄之心脏。
这直接是去年八斗公考的狄四破解版，他还顺手帮老狄给我押了今年的题。
“师父何以教宗子如此费心？”
“叫甚宗子，四堂弟当是你小师叔，合该出力。”
论不要脸这点，四哥和老狄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最后我几乎可以说是被人狄四一手抬过八斗公考的。
偏概述性质的理论题，他是五押五中，简单来讲就是墨算的应用场景、墨工的基础技法、名家的著名论战、祭天的主要忌讳、节气咋配合农时。
最难搞的三门，他提供了加分小技巧，即罗列不义之举、罗列所知蛮夷、罗列弈者之德。
并且给出了深度分析：只要言辞诚恳、合理通顺，就算文不对题，博士也不忍心给丙等。
原因是这三科门槛高且就业前景不够好，学员人数都没有其他热门科目的一半多。
等我终于拿到了宫学的《通则》，仔细研读了课程排期，深思熟虑下，我决意选每天午时四刻到七刻的“问玄”、未时初刻到三刻的“名辨”2科，作为长期研修目标。
主要八斗宫里估计也就这俩专业课还有浑水摸鱼的空间，毕竟装神弄鬼和抬杠怼人相较而言算不上难事。
时间上也方便，刚好卡在单双日内学的第三个最长课间时，顶多要和天权教五礼的赵岱、开阳教炼体的孔山打个踩点去宫学得早退的招呼。
之后为了庆贺我终于摆脱老狄，正式成为八斗宫第九届年龄最小的学子，也为了庆祝三哥嫡女夜明珈即将年满3岁，三嫂难得在宫外大开宴席。
然后很久见不上一面的四哥，又因为桃色绯闻再次成为话题中心。
“母妃都给我和阿瑾相看闺秀了，四哥竟还未将四嫂娶回宫哩！”
“准四嫂定不愿嫁，我听说昨日四哥去雁湖听曲儿，又为那芸娘一掷千金。”
“同我交好的几家女娘们，倒都要我转告，说的是‘岚公子有赞：芸娘一曲琵琶，恰似出水芙蓉，堪为俗苑仙音。家兄赤心求娶，绝不会这般辜负姜家阿姊，还望阿姊垂怜’哩！”
“今天原是为九弟与小明珈庆贺，怎的又开始翻四哥旧账了。”
“谁教阿麟你没有旧账可翻呐！”
话说到这份上，都不见四哥站出来解释一句，只全程紧盯姜素搞扫描似的，姜素却轻笑一声，淡然开口：
“四皇子愿为红尘客，买艳曲听个消遣，与我有何相干？”
“芸娘艺技高绝，确值千金，但也不便常听。我知素娘虽心下不欲我去，亦不屑说破罢了，合该我先自罚三杯。”
说是三杯，结果直接对瓶吹。
也不知四哥和姜二这段鸡飞狗跳的5年恋爱长跑，谈的到底多拉扯，反正宴会全程，一个人疯狂给自己灌酒，一个人掌控所有聊天节奏之余，还将看过去分明是关心的眼神包装成不经意的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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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坐舆车往返琅翠宫、内学二殿、八斗宫三点一线的求学新日常，其实乏善可陈。
哦，除了“暗道校车”和“科花科草”。
要不是我眼尖，在内学《通则》的最后一页捕捉了那行小字：
“殿门向南七十步，有凸砖，跃踏三次，有暗道吊索与八斗宫通行，一刻之内瞬息可至。”
拉我车舆的马腿跑折了我也得迟到。
这鸡贼的法子，除了出入口对本路痴来讲足够隐蔽难找还黑得吓人，快是真的快。
接着第一堂问玄课，我便久违地遭受了美颜暴击。
一个看起来不过8、9岁大的小女孩，怎么能美的如此野性？
她睁着黑曜石般的双眸，稠密卷翘的头发有几缕垂到那挺阔柔润的鼻峰上，笑起来有甜甜的梨涡，不笑的时候微微偏黄的肤色自带光晕，牢牢吸引着他人目光。
还有个小萝莉，看起来和现在的我差不多大，却拥有小天使一样精致逼人的五官。
“关姝见过九皇子。是博士所授，九皇子还有疑惑未解么？”
“安若见过九皇子，愿同姝姐姐一道答九皇子之问~”
大概是之前在课上观察她俩太入神，一下课两位热心同学就结伴来和我say hi了。
“原是关将军与安尚书之女。此后还望关姝、安若多多指教。”
先客套下搞好关系，要是一上来就夸人好看也太唐突了。
寒暄过后我才意识到，再不赶紧找名辨课的教室，我大概率就要迟到了。
然后着急忙慌的，我居然在赶路途中差点撞飞一仙童本童，他却顶着一张清贵出尘的俊脸，完全无视我的毛躁莽撞温柔地牵住我一只手：
“这位小弟弟，可是迷路了？莫急，在下凌子矜，亦是去往名辨堂的，你便随我一道来罢。”
夭寿了，小哥哥你看着还不到十岁，颜值就这么能打，你让那些长相稍微普通点的咋混。
唔，姓凌，莫非就是左相嫡子，曾被凌夕凌六娘吐槽过的混世小魔头？传闻和现实反差恁大？
“琰，多谢凌兄指路。想来凌兄或是左相嫡子？”
“是我眼拙，竟未先认出九皇子来。家父早对九皇子赞誉有加，未料我们有缘如此巧遇。”
确实，巧到一眼就能精准狙击本颜狗的心巴。
唔，这学上得值了。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入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