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冷淡霸总糖分超标》岺北岸

57、出柜

　　看到杜若跟何斯行一起进来，坐在沙发上的何斯言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笑着说：“都说斯行冷淡，所有女人都近不了身，却不想原来他只是另有所好而已。”

　　又对杜若眨了眨眼睛，“将来就是一家人了，我去你店里可以打亲情折扣吗？”

　　杜若点点头，彬彬有礼地说：“那是自然。”

　　何斯行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做声，拉着杜若走到奶奶身边，把礼物递过去，“我和杜若送您的生日礼物。”

　　不同于何高阳的生日礼物，让助理挑选，送奶奶的是他亲自准备的。是一副32.5*26的布面油画，出自奶奶年轻时欣赏的画家之手，这原本是画家的私人藏品，这个画家早已名声斐然，辗辗转转被何斯行花了不少功夫才求来。

　　奶奶抚摸着画框，浑浊的眼睛了透过光亮，像是回忆起年轻时的生活，脸上也一扫病后灰容，显得神采奕奕。

　　何斯行又打开杜若拿来的蛋糕，“奶奶，杜若花了很多时间给您做的蛋糕，少糖少脂肪，既健康，又美味，比起寻常蛋糕毫不逊色。”

　　杜若被他类似广告语的夸奖弄得有些尴尬，拽了拽何斯行的袖子，示意他闭嘴。

　　可能是参加奶奶的生日聚会，何斯行格外兴奋，不像平常的冷淡少语，拎着坐垫拽着杜若盘腿坐在奶奶摇椅旁边，仰着头滔滔不绝地说杜若每天如何早起尝试配方，又如何整日流连于操作间，都忘记给他做蛋糕。

　　奶奶笑吟吟地摸着他的头发，又拉过杜若的手，“你们都是好孩子。”

　　何斯言不甘寂寞，也凑过来蹲在奶奶膝下，“我不是好孩子吗？”

　　“你也是。”奶奶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只是你身边围绕着太多人了，有数不尽的宠爱和夸奖，少奶奶这一份也无妨，但是卷卷就只有奶奶。”

　　“不过现在还好有了你。”瘦骨嶙峋的手指紧紧抓着杜若，像是担忧已久的事情有了着落，目光变得幽深，“奶奶希望你以后能一直陪在卷卷身边，他是个很好的孩子，虽然生长在何家看上去光鲜亮丽，但是他太孤单了，从小得到的爱意有限，所以请你一定要在他身边，不要让他再回到以前像是机器人一样冷冰冰的世界里。”

　　“卷卷”两个字在老人嘴边，是最深的疼爱，还有无尽的担忧。

　　每个周末都来看望她，杜若早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奶奶，弥补上自己不曾体会过的隔代亲情。

　　此刻被老人握着手，也像揪住了他的心，滋滋地泛着酸楚和怜惜，他抖了抖嘴唇，用力逼回眼睛里的水雾，另一只手附在奶奶手上，承诺道：“奶奶，你放心，我会一直都在，以后我们一起陪着他。”

　　在奶奶看不见的地方，何斯行用膝盖碰了碰杜若的腿，然后仿佛已经黏住了一般，从膝盖到大腿都紧紧贴在一起。

　　杜若侧过脸看着他。今天的何斯行的脸上的笑意像是不要钱的一样，那锐利的眼神犹如浸泡了一整夜的糖浆，还是浓郁的巧克力味。

　　这让他心底的酸涩更深了一层，恨不得能让他浑身上下一直裹着糖粉。

　　奶奶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头跟何斯言说：“斯言，你以后不许再欺负你弟弟，你们兄弟二人只有团结一心，才不会被外面的人欺负了去。”

　　老人即使深居疗养院，对外面发生的事也仍旧清清楚楚，在她心里真正的孙子恐怕只有眼前二人，其他皆是外人。

　　从小全家人中就只有奶奶向着何斯行，在奶奶面前何斯言不敢叫屈，他撇撇嘴，看了一眼何斯行，说：“我知道，现在见他一面都难，又怎么会欺负他。”

　　似是太了解何斯言的行为，奶奶轻哼一声，闭上眼不再说话。

　　桌上的蛋糕少了一半，房间内飘着淡淡的香甜，客厅角落里的留声机放着古典音乐，悠长而曼妙。白色的窗帘被短暂的夏风吹得起起落落，宛如一片纯白的羽毛，轻轻拂过睡梦人的脸颊。窗外的大樟树绿油油的叶子闪着光，零零碎碎地相互拍打着。

　　老人七十岁的整寿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和挂念的人一起度过。

　　在回去的路上，何斯行开着车，眉目间放松自在，等红灯时手指和杜若缠绕。

　　“要是知道找到老婆后就能经常见到她，我就应该早点跟你在一起。”他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捏住杜若的手心。

　　杜若斜了他一眼，“你再提‘老婆’两个字就自己回熙园公馆，今晚我睡在自己家。”

　　闻言，何斯行手下一用力，揪住他的手指，面露不满，“你刚在奶奶面前承诺了要一直陪在我身边，转身就反悔，下周我就去跟奶奶告状。”

　　“幼不幼稚。”杜若抽回手，抬抬下巴，“绿灯了，开车。”

　　何斯行踩下踏板，直接把车开到熙园公馆的停车场。

　　既然答应了同居，杜若陆陆续续已经把东西都搬到这里了。但是习惯难改，前天晚上离开烘焙店后，他又不自觉地走回原来的小区，觉得夜已经深了，来回折腾麻烦，就给何斯行打电话说不回去了。

　　却不想已经换下睡衣的何斯行又重新换好衣服，驱车来到杜若家，二人相拥在已经有些空荡的家里，盖着仅剩的一条被子睡了一晚。

　　今天何斯行一早就把那条被子也收走了，防止杜若偷偷回去睡。

　　踏入熙园公馆的家后，何斯行从后面抱住他，蹭着他的脖子，说：“不准偷偷回到原来的家里，要想回去住我陪你一起。”

　　杜若侧着头，和他相抵，轻轻笑着，“距离产生美，偶尔分开一段时间更有益于感情的维持。”

　　“不。”何斯行斩钉截铁，“我们的感情不需要通过分开来维持。”

　　说完他还不放心，又强调一遍，“说，你不会自己回去住。”

　　杜若仰头看着天花板翻了白眼。他前脚回去，这人后脚就能跟过去，现在保证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但是敌不过他的怀抱和沉声的声音，“好，我不会丢下你，自己回去。”

　　冷淡霸总的人设简直碎成了渣，只剩下一个磨人的大型犬。

　　杜若的话音刚落，窗外就闪过一道劈开整个夜幕的亮光。

　　他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耳朵便被两只手捂着，随后才响起轰隆隆的雷声。

　　夏季的雷雨天说来就来，前一刻还是星夜璀璨，下一刻大雨就掩盖住一切声音。

　　两个人像是连体婴儿一般走到落地窗前，望着雨滴落下的痕迹。

　　“泳池怎么办？”杜若望着外面的露天泳池问道。

　　何斯行环抱着他坐在地毯上，“明天有人来处理。”

　　一时无言，只余窗上宛如蚯蚓一般的雨痕，一道接着一道，像是无穷无尽。

　　杜若后背靠在何斯行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下巴抵在他有力的手臂上，眼睛眺望着黑漆漆的窗外。

　　这样的夜晚，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在这雷电交织、雨声缠绵中，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彼此。

　　突然，何斯行的手机响起，打破了与外界隔绝的幻觉。

　　是靳庚泽的视频请求。
　　静谧的气氛被打断，何斯行不满地抬起眼皮，伸手就要直接挂断，被杜若拦下，“万一有急事呢。”

　　有急事就会打电话，不会用视频通话。

　　何斯行垂着眼，忽然想起前两天靳庚泽发给他的一家三口出行的照片，明着是让他了解干儿子的近况，正真目的却是想喂他吃碗狗粮。

　　杜若正要起身，又被何斯行大力拉回去，跌在他怀里。

　　何斯行伸长手臂接通视频，二人相拥的姿态完完全全落在屏幕中。

　　靳庚泽呦了一声，“你们在外面亲亲抱抱还不够，回家也要抱在一起？”

　　杜若抬头跟何斯行对视一眼，靳庚泽不会无故打通视频电话说他们的在外面的举止。

　　顾不上寒暄，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斯行还不知道吗？”靳庚泽看他们一脸迷茫，挑了一下眉，“有人在朋友圈替你们出柜了，贾蕴都问到我这里来了。”

　　靳庚泽发来截图，是在金瑞会所，穿着一声名牌的潮男正冲镜头歪头比心，配文是“今天终于见识金瑞的顶楼奢靡世界了”。

　　而照片的右后方，在洗手间的出口处，何斯行正低头亲吻杜若。不过杜若被他高大的身影罩住，又在里面的暗处，看不出模样，只能确认无误是个男生。

　　只要多扫两眼就能注意到后面正在接吻的两个男人，要说发朋友圈的人没看见，不小心发的，很难让人信服。

　　靳庚泽在视频里懒散道：“这个人是最近刚在某平台上火起来的网红，加了不少富二代，现在圈里都知道了，估计明天就会出新闻，虽然媒体不敢明面议论你的性向，不过肯定会隐晦指明，等着被老爷子传唤吧。”

　　然而不等明天，何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手机亮了又亮，自动挂断后又锲而不舍地响起来，仿佛那边的人打不通便不会罢休。

　　杜若碰了碰何斯行的胳膊，“太吵了。”

　　又一遍重新想起，何斯行不耐烦的接起来，开了外放，手机躺在地上，传出何高阳低沉有力的怒吼声。

　　“照片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