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冷淡霸总糖分超标》岺北岸

23、爬山

　　烟山市依山傍海，山虽然起伏连绵，但都不高，适合踏青游玩。一串串碧绿相接，远远看上去像是匍匐在地上安睡的雄狮。

　　他们来到的是靠近郊区的山，人流小，相比市里的人声喧杂，这里更幽静。
　　温瑜和杜若从何斯行的车上下来，等了没多久靳庚泽开车就到了。一行四个大人加一个小孩，都穿着运动服，闷头直往山上走。

　　只要是景点，就要为了吸引游客，增加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这座山也一样，因为有个好听的名字，恋人山，所以引得不少年轻情侣和单身青年来此处，寻觅佳缘。

　　山上的路径静谧幽深，仅能容纳两三个人并肩前行。杜若和温瑜走在前面，何斯行和靳家父子二人走在后面。

　　温瑜今天穿着白色的卫裤，嫩黄色的T恤，漂染的雾霾蓝发色在阳光下更明显，银色耳钉闪闪发光，整个人又嫩又潮，杜若感觉自己像是戴着小男朋友出来约会的。

　　杜若突然想起在董老家里见过一面的白朴，“你和白朴合作的项目做完了吗？”
　　温瑜撩了一下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差不多到收尾阶段了，不然我也不能约你出来爬山。”

　　杜若深以为然，这家伙看上去爱美好打扮，好像心思全然不在科研上，实际工作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谁都不敢去打扰。
　　他盯着温瑜的脸多看了两眼，微微惊讶，“你今天出来还化妆了？”

　　“涂了防晒，铺了层散粉而已。”温瑜睨了他一眼，“谁像你不管怎么晒都晒不黑。”
　　“我倒是想晒黑一点。”杜若嘀咕道。

　　从小因为长得白净，经常被误以为性格软弱，没少被同学找茬。他又从小练习打拳，性格强硬，凡是敢嘲笑他的，都被他用拳头教训一顿。

　　结果就是几个长得高壮皮实的男生，抹着眼泪去找老师告状，“杜若欺负我，杜若打人。”

　　老师瞅着站在旁边，身材瘦弱，皮肤白嫩的小孩，不由得清清耳朵，“你说谁欺负你？”
　　几个小男孩哭哭啼啼，“杜若。”

　　老师再看一眼一脸乖巧相的杜若，“不可能吧。”
　　小男孩们欺负人不成反被打，被揍了告老师，老师都不相信，只能扯开嗓子干嚎。

　　走在后面的靳庚泽把儿子放在脖颈上，跟何斯行说：“美国那边消息了。”
　　何斯行的视线从杜若身上收回来，“人找到了？”

　　“还没有，”靳庚泽顿了一下，“但是找到三年前他住院的痕迹。”
　　何斯行的眼神往靳奕桐身上一扫，不敢多停留，小孩从小只有靳庚泽陪在身边，心思敏感。

　　想想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男人竟然也能生孩子，要不是这话来自发小，而且对方在高中时期就跟他出柜，说什么他都不能相信靳奕桐是一个男人生下来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发小找了对方三年，就差把华盛顿的每条街区都翻过来，搜寻一遍，现在有了消息，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我想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靳庚泽抓住靳奕桐的脚丫，“过段时间就去华盛顿，到时候你帮我桐桐先放你和杜若那。”

　　去那边找人，他肯定是没工夫照顾小孩，而且如果真的把人找到了，如何跟小孩解释还是个问题，当下只能先把小孩留在国内。

　　想起失踪三年的人，靳庚泽不知是恨多一点还是思念多一点。

　　靳奕桐也知道爸爸又要出差，自己只能跟着干爸，但是想到还有杜若叔叔，不情愿而撅起的小嘴又慢慢放平，“我要让叔叔天天给我做蛋糕。”

　　“想得美。”何斯行下巴上扬，“他是要天天给我做蛋糕的。”

　　靳庚泽早就习以为常干父子二人对杜若的争夺，望着走在前面的二人，杜若正蹲在前面，帮温瑜拍照，拍完之后两颗脑袋凑到手机前，好像温瑜对照片不太满意，杜若又蹲到原地重新帮他拍了一张。

　　两个身高相仿、眉清目秀的男孩子靠在一起的画面，给被绿色装裹的大山填了别样的亮色。
　　“杜若和温瑜是一对吧？”靳庚泽突然问道。
　　何斯行没反应过来，“什么一对？”

　　“……”靳庚泽无奈，“一对恋人，你性冷淡也不至于看全世界都性冷淡吧。”
　　何斯行眉头微蹙，目光落在杜若身上，口气有些不自然，“不可能，他们不是一对，你同性恋不要看全世界都同性恋。”

　　靳庚泽懒得跟他说，有的人的恋爱脑，有的人天生没长恋爱的那根神经。

　　本来就不高的山，没一会儿就爬到山顶。久居市中心，抬头就是高楼林立，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现代科技与建筑，现在被茂密的绿叶包裹着，徜徉在森林氧吧中，感觉身体都轻盈不少。

　　靳庚泽已经跟杜若说了，过段时间托他和何斯行照顾靳奕桐的事。杜若满口答应，“没问题，有桐桐在，家里就热闹起来了。”

　　温瑜爬上山来，双腿发软，整个人靠在杜若身上，对着靳奕桐眨眼睛，“我也去杜若家找你玩好不好啊？”

　　靳奕桐人小，但却是个十足的颜控，从他跟杜若第一次见面就抱着对方脖子不撒手可见一斑，现在见到另一个打扮张扬的还好看的叔叔，更是连连点头。

　　何斯行站在不远处，仰头喝完半瓶苏打水，拧上盖子，视线在温瑜和杜若身上来回切换，最后定在温瑜搭在杜若肩膀处的手臂上。

　　脑海中又回想起靳庚泽的话，“他们是一对吗？”
　　不是。何斯行扫视温瑜的细胳膊细腿，闪过一丝鄙夷之色。

　　察觉到灼人的视线，温瑜收回胳膊，看了霸总一眼，莫名其妙。

　　休息片刻，几人准备返程。依然是杜若和温瑜走在最前面，在半山腰中，他们听见几声女孩子的尖叫声——
　　“你们放开！”

　　这会儿接近中午，山上人并不多，这叫声尤为突兀。杜若和温瑜相视一眼，快走两步，转过弯，便看见发声的人。
　　后面的何斯行和靳庚泽也跟上来。

　　四个染着花花绿绿头发的男的正拉扯着两个女孩往旁边深林里走。女孩的衣服已经拉得变形，露出里面粉色的内衣。
　　看到他们，女孩像是看到救星，疾声呼救，“救命啊——”

　　其中一个男人眼色不善地看着他们，扬了扬手里的刀子，“别他妈多管闲事，这是我女朋友。”

　　杜若示意温瑜站远点，他举起双手靠近说话的男人，“嘿，哥们，我们没想多管闲事，只是你们先把人放开。”

　　靳庚泽看杜若靠近他们，脸色一变，对方一看就是不是善茬，杜若看上去柔柔弱弱容易吃亏。

　　何斯行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四个人加一块都不是杜若的对手。”示意靳庚泽捂着靳奕桐的眼睛，暴力场面，小儿不宜。

　　看他上前走到杜若身后，靳庚泽才放心地遮住靳奕桐的双眼，和温瑜一起站在旁边。
　　见他们不退，反而慢慢靠近，这几个男人知道不能善了，亮出刀子冲向杜若。

　　杜若侧身避过刀子，一把捏住他的手腕，抬脚往对方腹部用力一踹。其他人见状，放开女孩，都朝杜若和何斯行冲过来。
　　半刻钟不到，四个人皆躺在地上哀嚎。

　　靳奕桐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一直竖着耳朵，怕杜若吃亏，等了一会急切问道：“赢了吗？叔叔和干爸赢了吗？”

　　靳庚泽不敢置信看着杜若瘦弱的身板，移开附在儿子眼睛上的手，“赢了。”
　　靳奕桐双手举起来欢呼，“耶！叔叔好厉害。”

　　杜若把右手放在身侧，冲他抬了一下头，转身询问两个惊恐未定的女孩，“这几人你们认识吗？要报警吗？”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随摇摇头，眼中的惊恐还未定，“我们在网上打游戏认识的，约着一起来爬山，没想到他们半路——”

　　只是网友就敢跟着到人流不多的郊区爬山。现在就算报警，对方没对她们有实质性伤害，反过来可以说是开玩笑。
　　他没再多说什么，“那现在跟我们一起下山吧。”

　　两个女孩年龄不算大，应该是大学生，该有的防范意识早应该有了，杜若不是警察不是老师，没有立场对她们进行现场教育，路见有难，拔手相助，仅此而已。

　　下山途中，女孩应该是受了惊吓，一路上紧紧靠在一起，不敢多说话。
　　郊外不好打车，正好这两个女孩都是海滨大学的，何斯行便开车把她们和温瑜一起送回去。

　　在路上，女孩们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知道杜若和温瑜都是从海滨大学毕业的，而且温瑜还是在读博士，放下戒备心，话才渐多。

　　等到三人下车后，何斯行没有急着开车离开，杜若在副驾驶上看了他一眼，“不走吗？”

　　何斯行环视四周，下车前扔下一句，“在里面等着。”
　　过了一会儿，他回到车上，把手里的东西往杜若身上一扔。

　　杜若打开袋子，里面装着跌打损伤的药酒和棉棒。
　　他的右手手臂内侧已经一片青紫，在白皙的手臂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弟弟还是会疼人的。”杜若抱着袋子坐好。
　　何斯行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瞬间弹出去，“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