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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吐露 ...

  •   尽管何斯行幼稚得不像是霸总,但是杜若发泄过后,心情愉悦,去店里之前,哼着歌在厨房里给他做蛋糕。

      何斯行又一次把房间扫视一遍,最后打开冰箱的门。

      杜若手里筛着面粉,余光注意到他的动作,“你在找什么?”

      何斯行关上冰箱门,“你们家没有酒吗?”

      “没有,”杜若补充,“在店里有。”

      何斯行转过身打了个电话,随后倒了杯水,在厨房吧台看着杜若做蛋糕。

      “你要学着一起做吗?”杜若装好模具,放入烤箱中。

      何斯行视线停留在他手上,摇摇头,“以前尝试过,结果不是很好。”

      结果可不仅仅是不好,厨房像是发生过一次残酷的战争,所到之处皆是狼藉,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终于等到烤箱“叮”的一声,结果拿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还不死心,心想外观不合格,不代表味道不好。

      撕下一小块放到嘴里,一股下水道和烧焦混合的味道。

      等保姆张阿姨被他十万火急的电话召唤到熙园公馆的时候,再看到桌上那块黑乎乎的东西,张阿姨面部表情维持地很辛苦。

      何斯行:“麻烦你把厨房打扫干净,然后把厨房里这些东西都处理了。”

      张阿姨环顾厨房里几乎崭新的烘焙用具,迟疑问道:“何先生,这些都不要了吗?”

      何斯行:“都不要了。”

      听他板着脸叙述完,杜若已经扶着吧台笑弯了腰,“何总这是因噎废食啊,第一次尝试失败很正常。”

      何斯行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只不过从小失去甜味味蕾,他已经习惯了,尝不到甜味对他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

      半撩起眼皮,见杜若还在抿着嘴笑,何斯行没解释具体缘由,“现在有人亲手给我做蛋糕了,我不需要自己学。”

      杜若嘴角的笑意戛然而止,“何总,总不能是想让我一直给你做蛋糕吧。”

      “你的口头协议没有说截止期限,默认为永久有效。”何斯行挑眉,尽显商人本质。

      “你不嫌我做的难吃就行。”杜若嘟囔一句,至于难吃不难吃还不是他这个做的人说了算。

      说起口头协议,杜若神色一动,突然好奇葛子辉的下场,“那个变态怎么样了?”

      何斯行:“他家是做物流贸易的,现在已经被驱逐出烟山市的市场了。”

      烟山市既是沿海城市,又有着全国首屈一指的港口码头,因而物流也是一块大蛋糕。现在最大的利润份额被掐断,葛子辉想必没有精力再去找温瑜的麻烦。

      这蛋糕做的也不亏。杜若把厨房台面收拾干净,“那要多谢何总了。”

      何斯行原本确实可以承下他这番谢意,目光停留在运行着的烤箱上,还是如实说:“除了虹盛集团切断与葛家的合作之外,另有一股势力,那股势力才是真正让葛家离开烟山市的原因。”

      听完他的话,杜若手中的动作一顿,眼神有些复杂,紧接着就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将台面归纳整齐,“可能是葛家得罪人太多了。”

      “叮”一声,蛋糕已经烤好了。

      此时门铃响起,杜安气喘吁吁搬着一箱酒,何斯行示意他把箱子放在客厅。

      杜若看杜安还是穿着上午的衣服,估计是直接从母亲家出来给何斯行办事,刚给他倒了一杯水,就听见检查完箱子的何斯行声音平静而淡漠,“行了,走吧。”

      杜安还是有点怕领导,对着杜若点了下头,就急匆匆离开了。

      杜安拿着水杯:……
      弟弟到家里连杯水都没喝就被赶走了?

      侧目斜视蹲在地上翻看酒箱的人,奈何那人只顾着眼前的酒,根本没有察觉到杜若带有怒意的视线。

      何斯行从酒箱里拿出一瓶果香威士忌,“有冰块吗?”

      反正杜安都已经走了。杜若平息心里的不满,打开冰箱抽出冰盒重重放在把台上。

      何斯行在玻璃杯中放入两块冰块,倒入威士忌,推到杜若面前,“尝尝。”

      淡琥珀色的液体在冰块的衬托下更加晶莹剔透。杜若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先是百香果的芳香抵达舌尖,接着是麦芽的醇香浓厚划过喉咙。

      杜若轻轻摇晃着平底直桶玻璃酒杯,“不错。”

      何斯行也同样给自己倒了一杯,不同于他的浅饮,痛快地仰起头喝了半杯。

      带有果香的威士忌配上黄油蛋糕,增加的了清香,削弱了黄油蛋糕的甜腻。二人因为在拳馆消耗了大量的能量,现在足够三人份的黄油蛋糕片刻就被解决掉了。

      摸着已经吃饱的肚子,杜若拿着酒杯,慵懒地靠在懒人沙发里。

      齿间黄油蛋糕的甜香还没有消失干净,他歪着头,看见何斯行也是吃饱喝足的模样。

      食色性也,满足一方面了,另一方面也可以提提意见。

      “那方面的问题,”杜若缓缓说道,“西医不管用,可以找中医调理调理。”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何斯行的反应略慢,“什么?”

      杜若抿了一口酒,“我妈以前针灸腿的国医堂,里面有一位中医,据说治好了很多想你这种情况的病例。”

      “我什么情况?”何斯行微微蹙眉。

      话说到这了,想转移话题已经晚了,杜若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生理方面的。”

      何斯行转过椅子,后背靠在吧台上,脸色五彩缤纷,杜若以为他是尴尬,“不要讳疾忌医,现在工作压力大,性功能障碍很常见,可以让中医慢慢调理,会好起来的。”

      何斯行一时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声音冰冷,“谁跟你说我有性功能障碍?”

      杜若睁大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得有些无辜,“你说自己性冷淡,而且今天还去看生殖科的医生。”

      “谁告诉你我去生殖科了?”何斯行简直莫名其妙,“另外,性冷淡是我对男人女人都没有□□,不代表我有性功能障碍。”

      杜若神态略窘,面红耳赤,讪讪道:“我看你在生殖科诊区,以为——”

      “生殖科旁边是脑科,”顿了一会儿,何斯行开口解释,“那里有位专家,是我奶奶以前的主治医生。”

      杜若摸索着酒杯平滑的杯底,感受到冰块的凉,觉得眼前的霸总突然陷入一种迷惑中,他不忍心打扰,只轻轻“嗯”了一声,示意自己有在听。

      “我奶奶六年前脑中风,幸好抢救及时,只有肢体肌肉减退。”何斯行仰头把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完,“只是生病后她性情大变,宁愿自己住在疗养院,也不愿意再回何家。”

      夕阳西沉,霞光倾泄到室内,透过摇曳的窗帘,落在何斯行的脚边。

      杜若静静地听着,想必他今天去脑科也是找那位脑科专家询问病情,虽然没有见过何奶奶,但是从何斯行罕见的迷茫上,可以肯定他和奶奶的感情一定很好。

      杜若也喝完自己杯中剩余的酒,走上前在何斯行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奶奶身体健康就好,你多去陪陪她,她住在疗养院肯定也会想你。”

      抽过他手中的酒杯,“别喝了,贪杯易伤身。”

      何斯行短暂吐露完心事后,像个听话的大型犬,坐在一边盯着杜若刷杯子,“楼下的铁板鱿鱼好吃吗?”

      杜若头也没回,“全烟山市的铁板鱿鱼不都一个味。”

      何斯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已经开始在小区门口摆摊的人,语气里带着股孩子气,“我没吃过。”

      “也对,像你们上流社会的人应该从小吃澳洲龙虾、法国生蚝、日本刺身,”杜若走到他身旁,“我们这种小摊上的铁板鱿鱼应该入不了贵嘴。”

      何斯行抓过手机,“能不能入嘴下去买来尝尝不就知道了。”

      杜若看他表情认真,心想是贵族继承人流落民间,来体验生活了。

      到楼下,铁板鱿鱼的老板已经开工了。看到摊位面前的两个男人,老板内心犯怵。长得白嫩好看的小哥还好说,看上去比较和善,旁边那位高大的青年,表情严肃,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动作,好像以防自己给他们投毒一样。

      杜若看老板神色紧张,动作也不太流畅,无奈拽了拽何斯行的衣袖,示意他别盯着人家看了,再看下去老板明天可能就不来这做生意了。

      何斯行移开视线,环视周围,不同于熙园公馆的严肃和奢华,这片小区的生活气息更浓厚一些,买完菜准备回家做饭的妇人,推着小孩出来遛弯的老人,刚下班满脸疲惫的打工人,吵吵嚷嚷,但并不让人反感。

      无意向别人坦露心事,从不需要任何怜悯与支持,所以想不通为什么会对着杜若解释奶奶的事情,或许是这份平常家人的模样和环境,让他卸掉了那层厚重的防备。

      何斯行在这片生活气息浓郁的环境中感到一阵轻松。

      须臾,铁板鱿鱼已经做好,老板用不甚流利的普通话问杜若:“要不要辣椒?”

      杜若没问何斯行,自己做决定,“都要。”

      铁板鱿鱼在简陋的塑料袋里,释放着廉价又诱人的香味。何斯行走到小区楼下公园里的石凳边,坐下,迫不及待打开袋子里的鱿鱼。

      夕阳已经彻底落下,周围笼罩着梦幻的暮色。几个小时前还嫌弃拳馆浴室卫生条件不达标的人,现在坐在室外石凳上吃起路边摊。

      即便是吃路边摊,这人也吃得相当优雅,像是在吃经由米其林大厨精心烹饪的佳肴,硬生生把铁板鱿鱼拉升好几个档次。

      吃完后,何斯行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评价道:“不错,还可以入嘴。”

      想起他对拳馆浴室的评价,杜若内心腹诽,霸总幼稚又双标。

      同居生活还算愉快。贵族继承人跌落平民生活中,适应得很快。出门谁也想象不到,开着劳斯莱斯的虹盛集团的霸总蜗居在一百多平的陋室里,还是住在客房。

      玄关处多了一双拖鞋,客厅多了一个酒柜,原本略有空荡的三室一厅正逐渐添入另一个人的东西。

      这天晚上,何斯行下班早,让杜若回家做饭。杜若在店里忙了一整天,回家做饭两小时,对方吃饭二十分钟,且吃完就钻进书房了。

      杜若火大地敲门,何斯行打开门,漠然地问:“怎么了?”

      “我做饭,你刷碗。”杜若扔下这句话就又回店里了。

      等回来的时候,发现碗都已经刷好了。

      没过几天,杜若发现家里多了些东西,扫地机器人、洗碗机,还有定时上门的保姆。

      张阿姨手里提着水果和蔬菜,“您是杜先生吧,何先生跟我说熙园公馆装修期间,让我来这边打扫卫生。”

      张阿姨四十来岁,面目慈善。杜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帮着放在冰箱里,“阿姨,您喊我小若就行。”

      他睨了一眼正在沙发上看书的何斯行一眼,问道:“前几天晚上也是您过来刷的碗吧?”

      张阿姨已经利落地套上套袖,笑着答:“是的,何先生打电话让我过来的。”

      哦,贵族继承人没有适应平民生活,他是把贵族生活搬进蜗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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