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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尝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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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轻轻摩擦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表情凝重又疑惑。
二十年来，噩梦固定时间间隔出现，一周左右后又会自动消失，这规律几乎没有变过。为什么这次频频反复无常？
杜若开始回想这次噩梦出现的时间，到今天为止正好半个月，不过中间有几次睡眠中噩梦并没有出现。
黑夜笼罩着整个城市，霓虹灯光下仍旧车水马龙，展现出这个城市并不会因为昼夜更替而停歇。
杜若记起第一次噩梦消失是杜安带着喝醉的何斯行来他家的那晚，再就是昨晚在何斯行身边睡着的半夜。刚刚短暂的睡眠里一开始噩梦也没有出现，等何斯行离开后纪南村才突然出现。
这三次安睡的共同点都有人在他身边。但是不对，以前和杜安以及温瑜一起睡的时候，噩梦该出现也还是会出现。
杜若手中动作一顿，倏然睁大眼，严格来说第一次没有噩梦的安睡是在送靳奕桐回家的途中，还有一次是靳奕桐生日结束后何斯行送他回家的路上。
这几次安睡有的在他家，有的在店里，还有在车上，地点各有不同，唯有一点相同。
杜若盯着半小时前何斯行用过的杯子，不敢置信总结出的规律，在何斯行身边睡着噩梦便不会出现。
这个结论让杜若啼笑皆非，折磨他二十年的噩梦，难道只有霸总能吓退？
如果真的能的话——
杜安刚到宿舍就接到杜若的电话，他还没开口抱怨霸总，就听见他亲哥请他帮忙做件事情。
杜安打开宿舍的灯，黑暗的房间瞬间明亮，他提高声音，语气里充满惊疑，“什么？你让我帮你偷霸总的贴身物品？”
杜若关上店门，夹着手机，深吸了一口气，罕见的底气不足，“不是让你偷，你给我拿几件霸总用完的东西，比如钢笔、衣物之类。”
杜安把钥匙扔在桌上，发出响亮的声音，他不可思议地问：“哥，你要霸总的贴身衣物做什么？”
不等杜若回答，他又像是想起什么，提高音量，“你不会对霸总——”
他清楚杜若的性向，不由得怀疑他哥是不是对霸总有意思。在他眼中他哥当然是哪里都好，但是霸总脾气坏、性格差，还是个工作狂。杜安内心转了好几圈，打定主意要劝他哥慎重，霸总不适合做男朋友。
“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对他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杜若赶紧打断他的话，还不确定霸总是不是真的能消散噩梦，一时也不好跟弟弟说出详情，只能模棱两可地应付，“你先别问了，等以后再跟你仔细说。”
听完后，杜安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一半。
何斯行培养实习助理的目的是分担向文晨的一些工作，毕竟她作为一个女人有些酒场不小心容易吃亏，所以目前何斯行的私人事务以及酒局应酬更多的转移到杜安身上，因此想要收集何斯行的私人物品倒也不是难事。
早上，随何斯行的脚步进入总裁办公室，杜安打开室内的新风系统，接过秘书泡的咖啡给他端过去，放下后趁机瞄了一眼何斯行脚边的垃圾桶，里面只有一支钢笔和一个领带夹，“何总，我帮您把垃圾倒了吧。”
这些活平常都是秘书趁着何斯行不在办公室的空当收拾干净。
何斯行眼睛没有从项目书中移开，只略微挪动身体。
杜安拿着垃圾桶跑到洗手间里，把钢笔和领带夹取出来放进口袋里。
中午休息的时间，杜安跑到烘焙店里把东西交给杜若。
杜安注意他眼里的红血丝，问道：“哥，这次的噩梦还没有消失吗？”
他们坐在二楼的卡座里，杜若把钢笔和领带夹放在一边，打开外卖盒，掰开一次性筷子，“还没，不过估计也快了。”
杜安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目光中带着担忧，“要不再去看看医生？正好咱妈也应该复诊了，到时候你们一块查查。”
乐彦芝车祸伤到腿，留下后遗症，这两年才有所好转，杜若和杜安会定期带她去医院复诊。
杜若唆了一口米粉，辣得嘴唇红通通，摇摇头，“我不查了，没用。”目光又移到何斯行的随身物品上，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管不管用都应该试试。
午饭后，把杜安送走，杜若回到家，将钢笔和领带夹放在枕头旁边，闭上眼试图进入睡眠。
春天的午后天空万里无云，阳光落在床上像是催人入睡的摇篮曲。杜若睡意很快来袭，没过一会儿就睁开眼，坐起来抓过钢笔和领带夹，目光中带着困扰。
突然想起什么，杜若又拿着东西跑到客房，前几天晚上何斯行留宿的床单被罩还没有换。
杜若躺在何斯行睡过的那一侧，手里攥着钢笔和领带夹，床铺间早就没有何斯行的气味，只有一股大太阳的味道。
就在他刚睡着时，梦里的纪南村再次出现，杜若立即睁开眼，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随身物品和睡过的床都不行，那就只能试试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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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总裁办公室，何斯行正在开线上会议，手机跳出一条消息，他瞥了一眼，把手机翻过去，继续开会。通常工作上的事情先和他助理沟通，有紧急事情会直接给他打电话，这种效率低又无聊的打字发来的消息他一般不太关注。
会议结束后好一会儿，他才拿起手机，看到那条消息。
杜若：【刚做好，来吃吗？】
配图是一张千层酥，隔着屏幕他好像闻到了一股甜味。这是杜若第一次主动做好蛋糕让他去吃。
何斯行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两打文件，一向以工作为先，面无表情关掉手机，拿过第一份文件。
一目十行找出几处不当之处，他那张好看的面容霎时冷若冰霜，按住内线，把向文晨叫进来。
等人进来后，何斯行把文件扔在办公桌前，语气冷漠中带着不耐烦，“让虹盛科技大客户部经理重新写项目计划。”
文向晨立马上前把文件拿起来，却不知道他这股无名火来自哪里。也不敢问，低头退出去，只能为大客户部经理捏把汗。
目光再次停留在文件上，又看向手机，脑海中自动调出前几次吃蛋糕的味蕾记录，何斯行最终拿起文件放进公文包里，准点下班。
杜安看他掐着点离开办公室，有些不敢相信，等人走了之后踮着脚步去晃动了一下办公室的门，锁住了，跑回助理办公室，对向文晨眨眨眼，二人也难得正常点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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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烘焙店里有不少顾客正在挑选蛋糕。何斯行迈着大长腿，径直走到收银台，问店员：“你老板呢？”
二楼，有几桌顾客正在吃蛋糕，杜若坐在最后面的卡座里阅读一本关于烘焙方面的书。
听到动静，杜若从书里抬起头，扬起笑脸，“难得何总按时下班啊。”
何斯行坐在他对面，没有理他话中的调笑，“总不好辜负你刚做出来的蛋糕。”
杜若把书折了一个角，放在桌上，起身，“行，这就去给何总拿蛋糕。”
等杜若离开后，何斯行瞅见对面卡座角落里的东西，仔细打量几眼后，皱起眉头。
“喏，何总慢用。”杜若把蛋糕放在他手边，又放下一杯柠檬水。
何斯行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咀嚼声很小，也几乎听不到叉子和盘子碰撞的声音，一看就是从小受过良好教养。
不止一次目睹他吃蛋糕，每次看到他把蛋糕送进嘴里，严肃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杜若内心都有股极大的满足。
身为烘焙师，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让顾客享受自己亲手做出的甜品，尤其眼前这位明明厌恶甜食，却对他的甜品给予肯定。
欣赏够何斯行食用甜品的动作后，杜若还没忘记今天主动做蛋糕让他来吃的目的——歪头靠近卡座的抱枕中，试图进入睡眠。
可能是一整天都没有睡好，没过一会儿，伴着室内其他几桌顾客的交谈声杜若浅浅睡去，直到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惊醒。
何斯行面前的千层酥已经吃完了，他正翻看杜若放在桌上的那本烘焙书。
杜若瞥了一眼，接起电话，就听见对面传来一阵熟悉的童音。
“叔叔，你在店里吗？我和爸爸一会儿想去吃蛋糕。”靳奕桐在电话里说道。
杜若对可爱的东西总是没有抵抗力，更不用说可爱漂亮奶声奶气的小朋友。
“在呢，你过来吧，叔叔今天正好做了千层酥。”听见对面翻动书页的声音，杜若又补充，“你干爸也在这里呢。”
何斯行翻书的动作一顿，撩起眼帘看向杜若。
靳奕桐对干爸并不感兴趣，只叮嘱杜若不要让他干爸把蛋糕都吃掉。那边靳庚泽拿过电话去，让杜若把何斯行留一会儿，他过来有事要和他说。
挂掉电话后，杜若对他说：“桐桐一会儿就要过来。”
何斯行把书放下，“你倒是很喜欢他。”
二楼每个卡座之间都有遮挡，顾客也大多数都是年轻的闺蜜或者情侣，交流的声音很低，每个卡座之间相互不会打扰。
杜若说：“人类幼崽多可爱啊。”
何斯行不为所动，反问：“哭起来也可爱？”
杜若觑了他一眼，意有所指，说：“把他弄哭的人不可爱。”
何斯行也终于被噎了一次，突兀问起另一个问题，“你有收藏癖？”
杜若困惑盯着他，问：“什么癖？”
何斯行的视线落在杜若卡座角落里的钢笔和领带夹上，语气波澜不惊，“如果不是有收藏癖的话，为什么收集我丢弃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