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殿下成了我老攻？》布洛克要吃鱼

12、烹茶明心意，茶凉意难平

　　皇宫
　　皇帝坐于高堂之上，目光放在殿前的西夷二皇子摩兰和一干使臣身上。
　　摩兰的右手放在左肩上，欠身行礼。一位使臣递上使团上贡的礼单。
　　“皇帝陛下，我等远自草原前来，目睹中原之繁荣，甚是仰慕！这是草原奉上的礼物，聊表草原人民的心意。希望您可以赐给我们先进的技术为草原带来生机。”
　　皇帝抬手免礼。
　　“使臣一路前来辛苦了，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住处和待遇，一切交涉问题由朕的皇子负责。”
　　使臣的目光随着皇帝的话音看向站在一旁的顾晓微。
　　“这就是那位年少有为的九皇子？久仰大名，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顾晓微懒得听使臣的奉承，自己几年前才将他们的军队击退至草原深处。这些人恨不得自己死早一点。他出于礼貌客气了几句，就听见那草原使臣说到：
　　“不知殿下是否听说过我们草原有一位信奉的天神，天神将他的祝福给了古尔穆，殿下的身上似乎有古尔穆的神迹。”
　　顾晓微听到这话只是提了提嘴角：“使臣这话说的令本王发笑，看来你们喜欢神神叨叨的习惯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大殿上公然嘲讽，群臣都摸了一把汗，这种事除了顾晓微也没人敢做了。
　　使臣倒没有因为他这一句话而做出什么反应，反而继续说他的话：“古尔穆与草原同气连枝，草原的大祭司自然会找到古尔穆的方向。不瞒皇帝陛下，我等此次前来，也是为从中原接回古尔穆。还请皇帝陛下恩准。”
　　座上的皇帝见使臣只是向他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自然就可以准许。
　　“既然友邦开口，朕自然同意，只是你们说的这位‘古尔穆’此时身在何处，又是何人啊？”
　　“正是殿下府上那位公子。”使臣话一出，四座皆惊，这简直可以说是把手伸到九殿下身上了。众人将目光投像顾晓微。
　　顾晓微那边更是直接气笑了，“怎么，你们的大祭司神通广大，本王竟不知自家府上何时出了个古尔穆。还是说使臣醉翁之意不在酒，前线被打怕了，如今要然本王在身上寻些不痛快。”
　　皇帝见顾晓微愠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争执。
　　“殿下息怒，古尔穆本就与草原同气连枝，我们能感应出古尔穆的神迹，也绝无要冒犯殿下的意思。”
　　“本王说了，我这里没有古尔穆，使臣要抄家吗？”
　　“我等只是想将古尔穆接回草原，殿下何必这般阻拦。”
　　一旁有些大臣见状，忙站出来攀附顾晓微，“恕在下多嘴，且不说这古尔穆究竟身在何处，便说古尔穆既然愿意待在我中原，就说明他不一定想回草原，使臣又何必强差人意。”四座皆是附和声。
　　顾晓微更是不屑于再说半句话。
　　使臣眼看下不来台，皇帝这才出了声，“好了，不要吵了，此事不着急，使臣在京可以慢慢找那位古尔穆，朕倒是也想见一见这位古尔穆究竟是何方神圣。”
　　几位使臣互相递了个眼色，见再争辩也无果，便行了谢礼，朝堂上的硝烟气这才慢慢散去。
　　顾晓微依然面色阴沉，这些使臣此次来中原朝贡是假，想必寻找古尔穆才是真实目的。自己府上除了一些下人就是沈凌归，沈凌归的身份本就敏感，也许这些人确实是冲着沈凌归来的。能把手伸到他的后院，想来草原那边定是用了不少手段。顾晓微没有注意到自己衣袍长袖下的捏紧的拳头。

　　沈凌归这几日心事重重，总是忍不住回忆当时梦中景象，每次看向顾晓微的眼神也有些虚浮，甚至刻意保持距离，顾晓微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问他缘由，沈凌归只说是有些精神不济，很快便收到了顾晓微派人送来的一大堆补品。
　　这个时间顾晓微应该是从大朝会回来了，沈凌归掐算着时间，打算同顾晓微商量商量自己回溪南山的事，正要出门，顾晓微却已经来了。
　　顾晓微平日里下了朝会都会来沈凌归这里讨一杯茶，只是今日沈凌归见他连朝服都没来及换，还是有些意外。沈凌归替他烹好茶，二人坐在桌前，各怀心事，一时相对沉默。
　　沈凌归抿了一口茶，“这几日开了春…我打算回趟溪南山。”
　　顾晓微今日朝堂上的事还在心头未散去，突然听到这话，摩挲茶杯的手顿了一下，当即便问道：“为什么？”
　　“京城虽好，可我终究还是……喜欢那里。”
　　“啪！”
　　顾晓微手中的瓷杯竟被他生生捏碎了。
　　“不可以，我不让你走。”顾晓微面色不善，语气不容否定。
　　沈凌归的目光放在他捏碎瓷杯的手上，上前抓住被瓷片割破了他的手。
　　“你干什么！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便要起身取棉布帮他包扎，却被顾晓微的另一只手抓住。
　　“你不能走。”此时沈凌归的心神有些乱，如果他稍有观察便会发现顾晓微的眼底泛有些血丝。
　　他被顾晓微抓着，脱不开身，最终只能坐下叹了口气。
　　“你这……又是何苦。”沈凌归之所以要走便是怕自己身上若真有什么诅咒会连累顾晓微，只想此刻情根未深便早早离去，他也并不打算回溪南山，只是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安渡此生。却不想顾晓微的态度如此坚决，沈凌归只能狠下心来。
　　“我非走不可。”沈凌归直视着顾晓微的眼睛，此刻才看清他眼底的血丝，到底是有些不忍。但现下也别无他法。
　　“你走不掉的，我会命人看着你，日夜守着你，你若是跑了，我也会把你抓回来。我……”
　　“殿下，我对你来究竟说是什么。为何执意抓着我不放。”沈凌归突然问到。
　　顾晓微略有一顿，眼底晦明不清，沉默良久，似是报了极大的决心，才缓慢酸涩说到：
　　“凌归…这些天……我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意……我们同床共枕…日夜相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好似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将头微微别开，不敢去看沈凌归的表情。而那边是更良久的沉默，顾晓微看不到沈凌归眼里的惶恐和犹豫，那一句“我喜欢你”好像砸到了沈凌归的心上，沈凌归刚才那一句话只是想告诉顾晓微自己不是他的私人物品，不由他来支配，却不曾想他竟在此刻表明了心意。
　　这沉默似有万年长，长到顾晓微觉得自己就快在这沉默中霜落华发，地老天荒。
　　终于，那人似乎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
　　“殿下，折煞我了。”
　　顾晓微觉得自己的内心空落落的，好像一颗沉甸甸的真心递过去却被对方轻飘飘的推开了。
　　他苦涩的提了提嘴角，胸中闷痛。
　　“也罢，凌归……我不求你于我有何情谊，但你别走好吗……至少现在陪在我身边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