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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英雄救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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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看着眼前的满香居,颇有些无奈。
早前叶夫人搜罗来一堆人选让她来挑。她见着横竖无事,便挑了恒通钱庄的柳言和香宝斋的莫天。是因为怀疑这两家与秦穆有关。
后来查出香宝斋与秦穆确实无关。而这厢叶夫人早已与对方约好时间地点。看着叶夫人殷切满满的眼神,重阳少不了再跑这一趟。
重阳在牡丹阁里,与莫天不咸不淡的说了一会,便起身告辞。
满香居是萧子齐的产业。虽然上次画舫里她易了容。萧子齐故意让人除了她的面纱,看到的也不是她原本的面目。
如果可以,重阳不想在这个身份下与萧子齐打照面。
可就是这么巧。简直是那日情景重现。重阳一方下楼,萧子齐上楼。唯一不同的是,重阳身边的柳言换成了莫天。
幸好,萧子齐并没有注意到她。
来时没有坐马车。出了满香居,重阳与汀兰二人便沿着街道走回去。
恰巧是赶集的日子,街上十分热闹。毕竟是十七八岁的姑娘,对胭脂水粉珠玉钗环之类的东西少不了兴趣,汀兰一路看这看那,很有兴致。重阳也由着她去。
“姑娘。”重阳转了头,却见一个衣着鲜丽的年轻公子在叫她。见她转头,便摇了手中的扇子走上前来。
“姑娘,你的钱袋掉了。”他手中拿了一个宝蓝色的缎面锦囊,看来十分华贵。
“公子认错人了,不是我的。”重阳客气的说道,回头就要走。
“哎姑娘。”公子哥快走一步,伸手拦住重阳,“姑娘确定没记错?这明明是你的钱袋。”他掂了掂手中钱袋,似很有分量。
重阳看了他一眼,长得倒挺端正,眉目清秀,可那一张脸明显是整日泡在酒池肉林纵欲过度的脸。重阳再看他手中的钱袋,明白了对方的来意。什么钱袋,不过是一个幌子。
重阳往旁边避了避,想绕过他往前走。前方却围上来几个人。周围的人见此情况,怕引火烧身,早就避得远远。
“姑娘,如果不赶时间,我请姑娘小坐一会。”公子哥摇了摇手中扇子,自以为风流的向重阳作了一揖。
“我家小姐没空。”汀兰挡在重阳面前,上下看了那公子哥一样,嫌弃的说道:“你谁呀,知府公子想见我们小姐一面还要看小姐愿不愿意呢。”
那人笑起来:“陈彦那老头的儿子能有什么能耐,自然请不动你家小姐。这样的美人配我刚刚好。”他要去拉重阳:“姑娘,请吧。”
汀兰故意拿知府诓对方,不过是想他知难而退。可听他语气,却是一点没把从四品的苏州知府放在眼里。汀兰见对方要去拉重阳,伸袖从中一档,甩开对方的手。
公子哥的面色变了变,手一抬,周围的人围了上来。
重阳按住汀兰的手。汀兰不明,可既是小姐的意思,她还是收了指尖的毒粉。
各有两人上来抓住重阳和汀兰的手。
重阳作势挣了两下,眼神对上路边二楼依栏而坐的那人,面色惊惶的张了张嘴。那口型是在说:“救我。”
大街之上,重阳不好明着动武。暗地里的动作又瞒不过二楼那人。所以汀兰要下毒时,被她制止了。
那萧子齐在二楼看了这么久的戏,重阳索性就让他来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本子。
于是,在重阳满面惊惶的挣了几下,楚楚可怜的向二楼抛了几个眼神之后,终于有人从二楼纵身一跃,器宇轩昂的立在重阳面前。
他一手一个,捏住抓着重阳那两人的手臂,却听那两人一声惨叫,原来手臂已被卸了下来。
其他的人见状,一哄围了上来。他身形微动,众人未见他如何动作,皆已倒地哀嚎。
那公子哥心有不甘,又忌惮着来人的武功,隔了几个手下,恼怒的问道:“你是谁?竟敢插手我的手。你可知我是……”他顿了顿,又恨恨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区区无名小辈,何足挂齿?”有人摇着檀香木扇,从路边楼里信步走出,一派气定闲神,风流无双。正是那萧子齐。
“若是让我查到你们是谁,不会饶了你们。”公子哥恶狠狠的说道,又踹了身边的手下一脚,“还不给我走,没用的家伙。尽丢爷的脸。”
重阳向先前出手那人虚虚谢了一礼:“多谢公子相救。”
她面色苍白满脸惊惶未定不甚虚弱。对方却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到萧子齐身后。
重阳咬了咬唇,似有些难堪。
萧子齐走上前来,亲切无比:“姑娘别在意。我朋友他性子向来如此。”
重阳抬头去看萧子齐,见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忙低了头不甚娇羞的说道:“得两位公子搭救,感激还来不及,怎会介意。”
她踌躇了一下,又道:“恩公如何称呼。”
“在下萧子齐。”萧子齐用扇子指了指身边的人,“他是戈商。”
重阳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江湖上她所知道的人名,没有哪一个是叫这名字的。
萧子齐又说:“姑娘,我们真是有缘。”
重阳表示不解,又听萧子齐道:“我在满香居见过姑娘两面。今日这是第三面了。敢问姑娘芳名?”
这时,扶着重阳的汀兰“哎哟”一声。重阳忙转头:“怎么了?”
汀兰面上神色疼痛,重阳忧心忡忡道:“莫不是刚折了手?”她转头同萧子齐说:“她怕是刚才被那些歹人弄伤了手,我须陪她去找大夫。二位公子的救命之恩,来日再答谢了。”
重阳同萧子齐告了辞。与汀兰二人转身匆匆要走。
萧子齐还在原地,重阳只觉身后胶着一双眼神,炙热无比。犹如锋芒在背。
汀兰却小心翼翼的将她看了一眼,开口说道:“小姐,以后下手掐我时,可不可以轻一点。”看到重阳凉凉的瞥过一眼,忙说:“那个,我肉糙,怕伤了小姐的手。”
重阳也不理她,只说:“今日这些人。”
“是,汀兰会处理。”汀兰应道。若不是刚刚小姐拦她,那些人怕现在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那个人不是普通的纨绔子弟,身边那几个下人也是训练有素,不似寻常打手。这些人若是不除,怕是会有后患。
“不要太张扬。”重阳顿了顿,又道:“留个全尸吧。”
入夜。
叶府里已是四下皆静。后院的一间厢房里,重阳披了外衣立于案前。借着窗外的月光,可见她身前站了一个黑衣人。身形娇小,明显是个女子。
“你到的时候,那些人都已经死了?”重阳理了理外衣领上垂下的流穗。
“是的。我循着下午查到的地址而去。到了别苑,却发现所有人都已全身溃烂而亡。想是中了剧毒。无一活口。”一直低着头的黑衣人微微抬头,赫然是汀兰。
“全身溃烂?”重阳指尖扣了扣腕间银镯,“那你可见到死的人其中是否有白日那少爷?”
“他们面目都已溃烂,看不出样子。不过在一间主厢房里倒是有一具尸体,服饰华丽,像是主子。”汀兰认真回道。
“你可看出那是什么毒?”
“看不出。不过,”汀兰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在主厢房里似乎闻到淡淡的兰花香。”
“兰花香?”重阳微微蹙了眉。
“我不是很确定,可能没有。”汀兰连忙说道。
“好吧,你先去休息吧。”重阳挥了挥手,汀兰应声退下。
汀兰的嗅觉不似常人,比一般高手还要敏锐上许多。她说闻到兰花香,那十有八九就是有了。
兰花香。重阳想起那个人。可他现在不该出现在这里。
那今夜这些人,或者说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