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特）费奥纳故事集》平底锅上的蛋黄

13、新婚之夜

　　那是在格兰妮与迪卢木多私奔后的一个月后。

　　费奥纳的芬恩与艾尔蓓王女的婚礼同样盛大华丽，阿尔斯特女王恩雅特意领着两名年幼的王子来到塔拉参加盛宴，王室里除了传闻中多年后寻回的神秘公主依旧躲在高塔中避而不出外就是私奔中的格兰妮公主。
　　在宴会中，艾尔蓓高举酒杯向众人敬酒，却制止他们先动作，而是自己将兽角杯里头的酒一饮而尽。
　　“待你们确定我真的被送入新房，再来喝这杯酒也不迟。”艾尔蓓的话惹来了宾客哄堂大笑。

　　这是一场宾主尽欢的飨宴，足以洗去前不久那不光彩事件带给人们的阴影。
　　芬恩已年华不再，而他的妻子年幼却早熟世故，婚姻本该是一门政治生意，可芬恩此刻以着一个男人看待女人的目光注视他的新娘。
　　这名巅峰不再的英雄一生中有过无数段婚姻，经历过数段恋情，品尝过其中的悲欢苦乐，他对长子莪相说：“虽然再没有人能像你母亲萨柏一样要我如此深爱着，但艾尔蓓王女让我重燃起情感的渴望。”
　　“便是埃林最美的女子也做不到。”莪相为父亲感到高兴，也为迪卢木多感到高兴。芬恩对新娘越喜爱，便越能释怀上个月所遭遇的憾事。

　　宴会接近尾声，新郎带着众人的欢笑与祝福被引导到了新房，新娘坐在他们洒满了玫瑰花瓣、没药花香馥郁芬芳，她的头盖层叠厚重，端坐着垂至大腿将她的面容完全掩盖。

　　“芬恩啊，还不掀起新娘的头盖亲吻她！”科南等人大笑鼓催着。
　　“我没有准你们跟进来捣乱，我自会陪伴我的新娘，你们都回大厅去享受美酒佳肴去吧。”芬恩也是这样期待。
　　“夫君啊，”艾尔蓓却倏地站起来，“我必须指挥两名侍女才能完成这身沉重华丽的装扮，就为了等待这一刻到来，你不想叫人们为我们的恩爱羡慕嫉妒吗？”她身材是高挑修长，这让她微微垫脚，抬手、手臂就能依靠在身材高大的芬恩的肩膀上。
　　芬恩欣然接受，他掀起了头盖，艾尔蓓主动递上自己柔软的唇，吻有如能燎原的星火。
　　直到新娘后退了一步，她的眼、鲜艳的红发、红唇似乎都在燃烧。
　　新娘以着一位骑士团女主人的口吻下令，“各位都退下吧。”

　　等人群散去，芬恩绅士地牵起艾尔蓓的手将她领回床畔要她坐下，他单膝下跪，这要他仰头凝视新娘，“公主，不，我的夫人，你已得到我最真挚的敬爱。我作为你的丈夫送给了你无数礼物，可现在我想以一位追求者的身分聆听你的需要，博得你的笑容。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告诉我，我会尽一切所能为你奉上。”
　　艾尔蓓露出了符合年龄的笑容，“夫君，你的妻子不该只有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她拿出地图摊开，铺展在他们的婚床上。纤长食指指向了北国阿尔斯特的最北端，泰隆，那是一片贫脊动乱的地区，弗摩族与流放者在此世代通婚定居。“我要梅伊斯女儿的头冠。”
　　“我听人说你崇拜着你的祖先玛夏女王。”
　　“不错。”
　　“区区一个泰隆部落，不足以达成你君临埃林的愿望吧。”
　　“我需要军队，”艾尔蓓说：“夫君的费奥纳战士们各个英勇善战，我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军队。一旦征服泰隆，我会给予他们温饱，不论血统、前科，他们如果想获得财富荣耀，就成为我麾下战士为我效力。”

　　艾尔蓓眼中闪烁的令芬恩苍老的心再次震颤，他深情款款执起年幼妻子的手，吻落在了她的手背，“如你所愿，夫人。”

　　新房外好事者还聚集着，他们已酒足饭饱，更好奇房内的任何一点动静。
　　“如此安静，芬恩该不会睡着了吧？”科南怀疑。
　　“父亲或许体谅她年纪太小。”小赫尔茵附和。
　　“科南，你叫声比野猪还大。”高尔说。“芬恩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他话语刚落，房内传来芬恩爽朗的笑声。
　　让房外的众人面面相觑。

　　不管新婚的后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人们都将知道，芬恩与艾尔蓓是令人艳羡的一对伴侣。

　　...

　　在这堪称完美的夜晚，科普雷王子代理他忙碌的父亲执行者东道主的职责；格兰妮公主依旧与迪卢木多在埃林的某一处；丽芙公主正坐在高塔窗俯瞰欢腾人群、庆祝的篝火；孪生的小王子已在保母的陪伴下在儿童房里沉沉入睡。

　　可同样是在橡树堡，一处夜色与魔法包裹遮掩的角落，还发生了足以撼动王族的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