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特）费奥纳故事集》平底锅上的蛋黄

14、德尔西家族

　　芬恩与艾尔蓓结.合是两个伟大家族的幸事，可对于某些人就不是如此了。
　　一个人若是地位越高，他的仇敌越多，至高王也不例外，神族埃连、南方芒斯特的首领们，甚至与他血脉同源的康诺特王室也喜欢与他作对，他们大多是看上了他的权势、王座，嫉妒他的财富荣耀。

　　这其中有一个家族就显得不是那么起眼，那就是德尔西家族。
　　德尔西曾经荣耀显赫，强大的祖先统治着埃林全境，可后来法里亚斯圣石不再呼唤他们家族的名字，至高王王座就此易主，族人被驱离了塔拉，最终他们在伦斯特南部的青藤堡定居。

　　事过境迁，世人早已遗忘科奈尔王，从百战者康恩到如今他的孙子康马克，康纳屈塔家族在王座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人们认为王为本就该属于他们家所有。
　　就连德尔西人原先也是这么认为。

　　他们只是为近日的遭遇感到羞辱不满。
　　在格兰妮、芬恩婚事告吹时，芬恩最信任的臣子、且在骑士团中德高望重的高尔与德尔西人吐起苦水，抱怨公主空有美貌实则蠢不可耐，高尔带着微醺醉意，“布莱奇啊，你最小的妹妹莎芙哪里比不上格兰妮公主？她若是芬恩的新娘，会赢得骑士们与她丈夫的爱戴。”
　　德尔西的大家长布莱奇惊讶，“芬恩需要的是一位公主。”
　　“你错了，芬恩会让他的妻子成为一位真正的公主。”高尔大笑。
　　这番对话让装扮成男孩模样混在酒桌前的莎芙给听见了，她和艾尔蓓王女有着相似的想法，只是她不如后者自信坚定，她期待地问她的另一位兄长奥恩古斯，“芬恩会让人来提亲吗？”
　　奥恩古斯肯定，“当然，你美丽聪慧，没人不为你动心。”
　　“他的心还能像年轻男儿一般为我失序颤抖吗？”
　　“如果你只是渴望一场冒失的恋情，那么你去到任何一个村落都有这样的穷小子可以满足你的愿望。莎芙，究竟是甜言蜜语，还是财富地位更加美好？我所认识的费奥纳团长不会用虚妄的言行给人幻想，但你若成为他的伴侣，你会比格兰妮更尊贵。”
　　“格兰妮可是至高王的女儿！”
　　“即便是至高王也畏惧费奥纳的强大。”
　　奥恩古斯轻描淡写的形容起费奥纳的芬恩如何勇武，说起他往昔的辉煌事迹。分明任一件都是埃林人可以从吟游诗人的口中听说，可莎芙以着全新的角度——英雄伴侣的角度去看待，奥恩古斯的话便变得如此诱人。
　　莎芙高兴极了，梦中都能见到芬恩骑骏马领着骑士们及一车一车的礼物前来青藤堡求婚。

　　迪卢木多从祖父迪布那继承的领地拜提恩与德尔西是邻居，为了追捕迪卢木多，来来去去的费奥纳骑士不时出没在德尔西人的视线。
　　莎芙见他们各个英姿飒爽，不由得更期待统领着一众英雄的芬恩该是何等的威风，来日成了他们的新娘她又是怎样的令人艳羡。
　　她向兄长姐姐们许下了自己的誓言：“我非库尔之子芬恩不嫁。”
　　事实上她不需如此，若芬恩有意，那么一切水到渠成，她只是过于自信，也希望这番誓言可以讨好芬恩叫他更爱慕自己。

　　骑士团连同高尔在内的一部分骑士们也支持芬恩要尽快找一位新娘，首领单身本就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德尔西的莎芙是考量的人选之一。
　　这边莎芙已兴奋难耐地与侍女们编织嫁衣、整理嫁妆，等待迎亲队伍的到来。骑士们也只是教唆着首领另娶新娘，向至高王讨公道。

　　可苦等数日，莎芙没有等到新郎。
　　而芬恩即将迎娶艾尔蓓的消息已传遍了埃林。

　　...

　　“为什么！？”莎芙将自己关在卧房中撕碎嫁衣，砸毁一切她能看见的物品，任凭房外的家人如何宽慰都置之不理，“让我一个人待着吧。我以后要如何见人？事情都传开了，所有人都当我是笑话！”
　　兄长们不得不爬墙从她的窗户闯进去。
　　“莎芙，我可怜的妹妹。”奥恩古斯展开双臂，莎芙卸下了尖锐的面具，投入她最爱哥哥的怀抱中失声痛哭。
　　“为什么？”她语无伦次，“因为我不是公主吗？...我不如那艾尔蓓漂亮吗？我才是芬恩的新娘啊！”
　　布莱奇责备弟弟，“你不该给莎芙过多的期望。”
　　“我又做错了什么？”奥恩古斯不满，“你不也大力支持芬恩迎娶莎芙吗？”
　　“够了！”莎芙在兄长怀中闷闷地说：“我若是个公主就好了。”
　　“莎芙，你竟然这样喜欢芬恩。”布萊奇不解。
　　“我爱他！”她义正严辞的纠正。

　　不甘及愤怒的情绪是如此强烈，她的芬恩、婚礼、祝福...原本一切都属于她的！
　　幻想与复杂的情绪误导了莎芙，她觉得自己对芬恩的爱与日具增，哪怕他们连一面都没见上，哪怕在高尔说出那样一番话以前莎芙对芬恩没有一点动心，但那又如何？少女懵懂暧昧的心绪就是令人难以理解。

　　莎芙饱受相思之苦，她变得沉默寡言，也食不下咽，最常做的事便是拿东西抵着门板将自己一人锁在房里哭泣，家人们对此束手无策。
　　一日，她却收拾好情绪若无其事的出现在餐厅中同家人问好，就在众人以为那令人难堪的事情已成为过去式了，莎芙却宣布：“我听说婚礼就在这几天举行。”家人惊疑不定地瞪着她，她笑：“芬恩和艾尔蓓公主的婚礼，我要参加。”
　　布莱奇叹气，“莎芙，你如此痛苦又为什么要亲临婚礼加剧折磨？”
　　“如果不让我去我只会更痛苦啊，”莎芙神情忧伤急躁，“我想去塔拉，想看至高王的女儿究竟生得怎么样，为什么她能迷倒芬恩。”还有芬恩，她也想和朝思暮想之人见上一面。

　　“就带我去吧。”莎芙恳求。“就这一次，往后我只会听从兄长们的安排。”
　　“好，由我陪莎芙吧。”奥恩古斯应允，忽视了布莱奇不太赞同的目光，“我也正好与住在塔拉的朋友叙旧。”
　　“好吧，可你们要答应我，婚礼结束后尽快回来。”布莱奇不安。

　　德尔西家的两兄妹便动身前往塔拉出席婚礼。

　　可正是应验了布莱奇内心的不安，一件终身折磨着奥恩古斯的憾事发生了。
　　塔拉之行后，莎芙再也没能与她深爱的家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