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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番外二 ...

  •   云清醒来时,正是清晨,他睁开眼的一瞬间,只觉的眼前一片混沌,继而是茫然,再而清明。然后便是一片鲜红映入眼帘。

      那红醒目明耀,刺得他有些眩晕,他不禁又微微闭了闭眼,在睁开眼睛看时,发现眼底所见红色竟然是帐子,红色的帐子。红色的帐顶,红帐之上绣着图腾与翻滚的云浪,云浪里落着金黄色的太阳。薄如蝉翼的红色纱帐透着微光。漏缝里的一丝光线在帐内微微颤动。即让人眼花又让人清醒。

      云清缓缓舒了口气,这才忽觉胸口闷的厉害,身上像是压着一个人。让他有种腹携千斤的沉重与疲惫,他不自主的便垂眸向下看去。这一看心头更是一惊。

      他的胸口,果真就趴着一个人,那人一条胳膊穿过他的脖颈,将他揽着,一条胳膊和半个身子压在他前胸,以一个拥抱的姿势,将他裹得又紧又密。而那人的侧颜,正压在他的胸口,他就以这般难受半趴着的姿势,将他揽在怀里。奇怪的是,他这般姿势竟然还能睡得着。

      云清微微吸了口气,心头疑惑,垂眸细看,只见眼前之人,黑发如绸,面容如玉,剑眉入鬓浓郁,双眸紧闭合辉。长长的睫毛如蝉翼衬得眼线又黑又密,高挺的鼻梁勾出棱角分明的侧颜,薄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梦中邪魅。这样一张侧颜,美到极致,也妖孽到摄人心魄。只是,这面孔怎么这般熟悉?熟悉到他忽觉心头猛然一抽。那人名字在脑海中一闪,他骇然大惊的瞬间,条件反射的抬手一掌将人拍了出去。

      砰的一声,睡梦中的长青从床上滚了下来。这一滚,吓的他忽的从地上弹跳而起。继而是茫然的睁开双眸,晕头转向的四顾张望。只片刻,他便惊惑的看着怒视他的白方古。这一看,飒然间他便清明了许多,惊喜的喊了声:“中意!”

      长青本来睡得很安稳,睡梦中他感觉到白方古微弱的呼吸似有浮动,可他以为那又是梦境,所以他虽感觉到白方古的异动,却没有机警。因此才被人一掌给拍了下来。

      长青喊过之后,像是又担心自己在做梦似的,抬手便捏了捏自己的面颊,痛感传来。他哧溜又吸了口冷气。情不自禁的又喊了一声:“中意!”

      “凌千度,你在敢靠近我,我杀了你!”云清口中说出此话后忽觉心头猛然一痛,那种痛犹如尖刀入体,让他身体瞬息神经性的抽搐了一下,随机是双眸不自主的湿热一片。他抬手揉了一把眼睛。竟抹了满手热泪,脑海中也忽的嘣出长青这个名字。

      果不其然,长青愣了一下,随机眉目微微舒展,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唇角勾起一抹惊喜过后的恣意:“云清,我原本想中意能将你融入体内,没曾想,倒是让你的意识趁虚而入了。这下好了,神魂彻底俱全了。只是你怎么能不记得长青那!不过也无所谓,我即是凌千度,也是长青,就如你即是云清又是白方古,睡了这么多年,你会醒来、、、”

      说到此处,长青咔语,眸子微微发红,声音也哑了哑似很欢喜的低头压了压情绪,呲声一笑抬头又道:“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你若还在恨我?那便恨吧。谁要你把恨留在九妖塔,把爱留在锁魂镜那!爱恨分离,你也真够狠、、、”

      “你胡说什么,谁要爱恨分离,我与你只有恨。”云清气恼,但他嘴里说的话越狠,心头却越痛,那种如剑戳心的痛让他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胸口一阵憋闷间,他脑海却突然现出许多画面,那画面即熟悉又清晰,那一声声中意,即深情又亲昵。他不自主的拍了拍脑袋情不自禁的便喊了声:“怎么回事?长青!”

      “中意!”长青激动的跨了两步,却因刚才猛然滚下床而磕得双腿酸痛忽的又倒了下来。这一倒他这才发现自己膝盖的裤管之上,竟微微透着血色。他神情不由抽了口冷气,低头扶着膝盖哼唧道“中意,你从来没对我这么凶过,一醒来就把我踹下了床,腿摔断了,我走不动,你来扶我!”

      坐在床上已经整理好衣衫的云清,茫然烦闷的在震惊中疑惑着,惊乱中他冷冷的哼了声:“我没有一掌拍死你已经手下留情了,还想让我扶你?你做梦那!在敢靠近我,我杀了你。”

      这个杀字一出口,他胸口又是猛然一痛,这痛刺激得他不自主抬手压在胸前,闷声大口喘气。他疑惑自己是不是受伤了?如此一想,他便悄然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

      而尚未站起的长青,本来满心欢喜的揉着双腿,忽听到头顶传来这么一声冷冷的声音,他疑惑抬头,就见白方古一双眼睛,又似冰刀般正狠狠的瞪着他,那眼神恨不得吞了他,长青颓然的坐在了地上,然后头偏向一侧,一脸的生无可恋与欢喜无言的憋闷。

      好不容易盼他醒来,醒来却又不认识他了,他本以为那场战争过后一切劫难已过,没曾想他担心的事情真就发生的。他只清醒了片刻,却彻底的忘记了长青,记住了凌千度。这种心情,让他陡然生出一股酸楚。许久他才缓缓转过头又试探的喊了声:“中意!我是长青,你不记得了吗?”

      已掀被起身的云清,脑海中不思自显的又跳出这个名字来,那感觉极其熟悉又极亲昵。但他口中却是很无情的道了声:“胡喊什么!本尊云清。仙都七冠首之一,青虚山的明净。凌千度,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干嘛要记得你?”

      长青闭了闭眼,生生的吞了口气,然后才缓缓站起,认真的整了整衣衫,终于放松似的抿了抿唇道:“是呀!我吃错药了,只记得云清上神与我同床共枕三百年,不记得云清上神乃是青虚山的明净。”

      “你给我闭嘴!”瞬间云清面色紫涨,双眸微颤。但这一句同床共枕却忽的又勾出他脑海中许多画面,那画面皆是他被人抱着睡醒来的姿态,既温馨又暖昧,即克制又期待。所有画面中,那个人,不似眼前人这般肌肤雪白透绯,眉目明朗妖冶。言语戏谑恣意。

      那人面色森白无血色,眉目黑沉无明光,言语却温和而宠溺。但那宠溺只对一人,那就是他口中的中意。

      只瞬间,他便有种想扑他入怀的冲动,这冲动刺激的他快行两步,却吓的长青倏的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喊道:“上神,你身体刚恢复,不让睡便不睡了,你别激动,咱们、、、咱们、、、许久没吃饭了,咱们先吃饭!”

      被长青这么一提醒,云清这才忽觉浑身虚乏无力,腿脚都酸痛的厉害。他顿住脚步。看向旁边的藤椅,不自主便转身坐了上去,这一坐才竟发现自己额角冒出一层薄汗,后背也湿热一片,刚才起身过猛虽有点步履摇晃,但还不至于举步维艰。可这会一坐下来,到有种瘫软到底不想起来的节奏。

      他这是怎么了?他有点搞不清状况?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脑子那么乱?为什么有那么多情不自禁的思念与期待?这么多为什么?让他心头顿升一片茫然的困惑。

      扶额片刻,他开始环顾四周,环顾之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偌大的卧房之内,床居中央,红帐漫垂,帐子内红色的被褥滚浪般堆在床里,红色的烛光微亮,红色的窗纱透着薄光,红色的屏风里绣着一只彩凤,那彩凤展翼高飞,直冲云霄。大有身披云霓鬓挂彩的睥睨与傲然。

      屏风前侧的墙壁上,挂着两柄剑,一柄窄细如条,斜斜的挂在石灰色的墙壁上,那柄剑,剑身修长,剑柄雪亮,透着冰寒的光泽。剑鞘银白,却被大红的屏风度了一层绯色,不细看,让人看不出它是什么颜色。白亮的剑柄之上刻着两个漆黑的字体“千凤”。这两个字与那绯色的穗子一样,尤为抢眼。

      而另一柄剑却是慕沉漆黑,剑身宽厚,黑沉的剑柄缀着鲜红的穗子,不知是本质如此还是剑有灵气,那鲜红的穗子竟无风自动。剑柄之心一点朱砂似的红心落着两个字,“慕云”。那剑似与他心有灵犀般,在他不自主喃喃念了声:“慕云!”时。

      只这一声,那柄剑竟嗖的一下,凌空划出一道寒光,瞬间扑入他的怀里。云清竟也不自主将它抱在了胸前喃喃又喊了声道:“慕云!”

      但心头这种莫名的熟悉与欢喜在看到凌千度的瞬间便飒然消失,长青愣愣的看着他,想靠近却又不敢,只是微微勾唇,若有所思的道:“云清上神,出去吃点东西可好?”

      “我这是在哪里?”云清环顾着隐隐透着点熟悉的环境,握着手中的剑,依然警惕。

      “在婚房!”长青挑了挑眉头,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目光也落在了垂落微动的纱幔床上。

      “什么!”云清忽的站起,人却因站立过猛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晃。

      长青伸手过来扶他,口中担忧的又喊了声:“中意!”

      云清站了好一会,见凌千度依然扶着他,完全没有了从前的恣意与邪肆。反倒是一脸担忧与紧张,这让他很是疑惑,他抬手推开凌千度,警惕的问了句:“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我要是黄鼠狼,早把你吃了,还用得着等你醒来!”凌千度唇角勾起,抿唇憋着笑意。

      云清本来还要说什么,忽听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门前便立着一个高挑的身影,然后就听那身影轻声唤道:“魔祖,门外、、结界外有几个破孩子,在这里转悠了好几天了,要不要将他们拖进来?”

      “孩子?”凌千度微微一愣,随机看向云清又道:“可能是你的孩子,要不要一起去!”

      凌千度的这句话,瞬间激起云清心头愤怒一片,他冷视着凌千度怒道:“胡说,我尚未婚配,有没有孩子难道我自己不知道?”

      凌千度终于忍不住了,他低头抿唇。肩头微微颤抖。

      云清也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怎么就口中冲出这么一句话来,如此他不自主咬牙抬眸。就见凌千度不知是笑红了脸还是憋红了脸,反正他迎光的侧颜与耳垂绯红如玉,有种吹弹可破的盈润与柔软。

      看他如此,他更是生气,抿了抿唇怒道:“笑什么!有这么可笑吗!”

      好一会,凌千度才抬头,一脸平静的看着他道:“不是,云清,你连自己怎么睡到我床上都不记得了,还能记得什么!你入尘三千年,若不是我及时出手,你的孩子摞起来都能顶天了!”

      见他说的一本正经,还一脸的你欠我一声谢谢的样子,在想想自己怎么会在他床上躺着,还满脑子里冒出那么多不该有的想法。云清竟真的不好贸然分辨了。他还在思索要不要跟他去看一看,便忽觉肩头一重,凌千度竟然拿了一身衣服披在了他身上。见他抬手就要给自己穿衣服,这动作看上去既娴熟又流畅。

      云清急忙后退一步,眼神抖了抖怒视凌千度:“走开,我……我自己来!”

      凌千度咬唇低头,轻笑了声道:“都给你穿了这么多年了,怕什么!”

      “你说什么!”云清陡然顿住了手。却见凌千度已转身拿自己的衣服去了。口里很委屈的又回复道:“没什么,自己来就自己来,那么凶干嘛吗!”

      云清这才低头,慢宽衣袖时,忽的发现自己竟然穿了一件大红袍,红衣之上绣着壮阔的图腾。金色图腾,喜庆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张扬。张扬中又隐着一丝窃喜的庆贺之感。云清眉间微微蹙了蹙了,扯着衣服问道:“为什么要穿红衣?”

      “因为、、因为过节、、、、过节吗!”长青已经转手将自己的衣服穿上,手下整理着衣领袖口及腰间垂带,嘴里说得即轻快又随意。

      云清绝然不信的哼了声,抬眸又要追问。可他的目光落在这个叫长青的人身上时,确实微微一滞。

      眼前之人,红衣粉面,抬眸映落辉。扬眉生邪魅,鼻峰如岭,红唇似丹,微笑如软玉,勾唇似妖姬。妖艳中透着煞气,随意里满是惊鸿。只这一瞥,竟有种恍如隔世的等待与久别重逢的邂逅。

      他眸光落入竟有种情不自禁的迷恋,迷恋这个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急忙别开目光,手下扯着衣带哼了声:“又不是结婚,穿这个做什么!我不穿!”

      言毕,他抬手就要脱衣服。

      整理好衣服的长青,一把按住他的手臂,低声道:“中意!”

      这一声呼喊刚出口,就听云清冷冷的纠正道:“我叫云清,凌千度,你是老眼昏花还是脑子糊涂?”

      凌千度抿唇微笑,急忙又点头:“是是是……云清,今日是节日,满大街都是红色,你若不穿显得太另类,再说了,我……我现在也没有其他颜色的衣服,要不你就穿着里衣出去。”

      穿着透肉的里一出去?云清万万是办不到的,他低头咬牙,未及分辨,凌千度已经拉了他的手冲了出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1章 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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