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蛇X花妖X婚飞
一只长着宽阔绿色半透明翅膀的漂亮小人在所有人视线之外，高高盘旋于小船上空，见到下方动静，好奇地“咦”了一声，挽过一片游云掩盖了自己的身形就悄悄下沉，让自己更靠近船上的热闹一些。
竹帷构成两个空间，叶风华抱着幼柴，身后跟着池含玉和还没从故事里回过神来的雪峰玄奇两只略带恍惚的幼崽，此时一堆人挤在船头，倒也不见船体有何倾斜，但看着实在有些拥挤了。
“你不要过来啊！！！”两只幼崽在叶文语一再的破音尖叫中回神，好奇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不看还好，一看这两兄弟就不像幼柴和两位年长的妖那么擅长憋笑了，先还是喷笑出声，没几下就变成了肆无忌惮的捶地大笑。
“你们还笑你们还笑！！！”整条蛇扒拉在船头的叶文语实在是委屈极了。
只见两人三狗聚集在两头尖尖的乌篷船头处，青年扶着竹帷门边捂着肚子笑得喘不上气，好不容易缓了缓，转头看向船边时，惊天的笑声又爆发出来，脚下一黑一白两只毛茸茸的小狗已经滚在地上笑出了鹅叫声；而那一位看起来很斯文的少女也是靠近船边，欲言又止，要伸出手又有点手足无措的模样，她脚下一只黄白相间看起来分外蓬松的幼犬虽乖巧地蹲着，那短脖子却在努力向前探去——
“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我也不想跟你回家！！！”小竹叶青用尾巴使劲儿扒拉着船头，几乎破音般地冲一旁水里大喊大叫。
原来船边竟然藏有一条体型娇小的浅灰色水蛇，看起来不像是这个水域的蛇，却不知道是怎么跟上来的、又跟了多久。
原本见小船里一下子冒头那么多大大小小妖怪本能紧张起来的小水蛇一见自己未来挚友蛇的态度，顿时反应过来那边的是未来挚友蛇的同伴，自己现在才是冒犯人家的蛇，浑身的警惕顿时心虚地缓缓收敛了下来。
“可、可如果我们不认识，我怎么会一看到你就热血沸腾、头晕眼花？”浅褐色的小水蛇一板一眼地得出了离谱的结论，“所以我们一定是上辈子就是莫逆之交，这辈子是重逢来的。我一路上跟着你们，只是想邀请你去我家做客的。”
“呸！都说了就算是蛇妖没化形前血都是冷的！满嘴胡言乱语！再说了谁会和陌生蛇回家啊！”
“可、可是，我是真的看到你就头晕！”
“哼！没见识了吧！小爷我是毒蛇！剧毒！你这样软绵绵的小家伙一定是路过小爷的时候中了小爷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剧毒！”
叶文语闻言鼻子都要翘到天上了，虽然不太明白隔着水、船和空气自己的毒液要怎么毒到对方，但既然对方这么说了，那一定是自己太厉害了！
“是、是这样吗？那我是不是快要被毒死了？”小水蛇带着哭腔，从水里探出来的半个圆脑袋上，那晕乎乎的小眼睛里冒出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顺着它小小的脑袋滑落回水里去了。
看起来毫不犹豫的就信了，可谓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也、也不一定啦！”见到陌生的奇怪小蛇哭了，叶文语整条蛇的鳞片都微微炸起，一时间尾巴都不知道要往哪边蜷了。
谁知那看起来很笨的小水蛇哭腔一转，又落回了一开始的话题上，恳切地哀求道：“作为我蛇生中最后的愿望，你真的不能跟我回家吗？你真的绿得特别好看，我一见你就好想带你回家。”
“都说不会同意的啦！所以说到底谁会邀请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妖回家啊！”叶文语这条小竹叶青出生以来真的没见过这架势，见绕了一圈的话题又绕回来后，当下气得用力地用尾巴拍打船面，一下子竟然忘记自己还整条蛇盘踞在船尖上，不知怎的，这尾巴一松一甩，整条蛇“噗通”一声就掉水里了。
“咕噜噜……”叶文语吐了一长串泡泡后终于成功上浮，一冒头，小青蛇和小灰蛇两条蛇顿时都懵了，现下大家都是半个脑袋冒在水面上，正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呢。
“噗、噗哈哈哈哈哈——”本来已经缓过来的叶风华带着黑白二狗子又再次抱着肚子嚣张狂笑起来，池含玉也捂住嘴转过头去，肩膀颤抖。
系统JS104不忍直视地转过头去，不知道分明只是普通交个朋友的场景，这两只幼崽怎么能够折腾得如此……欢脱。
“你们还笑你们还笑！！！”叶文语回过神来，转过脑袋就大声斥责起船上这群没有丝毫同伴爱的家伙来，怎、怎么就连少主也在笑啊可恶！
“对不起……你别生气……”看到小青蛇从船上气到掉下来显然吓到了那条一直表现得呆头呆脑的小水蛇，只见它耸拉着浅灰色的小脑袋，脑袋两侧仿佛羽毛一般的两片长鳞片也跟着萎靡下来，几乎要在脑后贴到一块儿了。
“我从小到大一直是一条蛇住在水里的一个泥窝窝里，从来没有见过别的蛇，如果不是认识的朋友告诉我，长我这样的叫做‘蛇’，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你是我长这么大见到的第一条同类，请不要讨厌我……”
小水蛇怯怯地又抬起头看向好像整条蛇僵住的小青蛇，两泡眼泪又酝酿在那点漆一般的豆豆眼里要掉不掉的了：“水里的大家交朋友，都是会互相邀请对方回家做客的，我家、我家虽然有点小，但是我在门口种了漂亮的、绿油油的水草，还有白色的小花，干净又漂亮的……”说到这里，小水蛇沉默了一下，想到对方一直在拒绝自己，还被自己气得从那高高的船上掉到了自己旁边，现在不知道会有多讨厌自己，整条蛇就显得更沮丧了。
“对、对不起嘛……那就不交朋友了……”说到这里，小水蛇忍耐已久的泪水一颗接一颗落在水面上，砸出好几朵可爱的水花，“你不要讨厌我嘛……”
叶文语僵硬在水里，低头看着那几朵水花，现在纯粹是靠着灵力才维持着平衡让身体不至于在下一秒就羞愧地滑落到船底去躲起来；身后的几个没有同伴爱的家伙也早就停下了笑声，不用看也知道他们正在用怎样谴责的目光盯着自己。
可、可恶！怎么回事！明明它什么亏心事也没做却突然感觉被重锤了良心啊！
“也、也不是不能做朋友！”见伤心的小水蛇道了歉，对它点了点小脑袋就要沉下水中游走，吓得叶文语一惊，喊出的话都有些破音，下意识窜到对方面前，僵硬地拦住它后，反映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后，一下子羞得脑子一片空白，张了几次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欸？真的吗？”本身就是浅灰色的小水蛇之前都要丧气得变成深灰色了，圆溜溜的眼睛里一秒睁大，明亮得仿佛落满了星星，张嘴就是邀请，却被羞恼的叶文语直接打断了，“现在不行啦！我是和……反正现在不行啦！等、等之后有空……”小青蛇从来没有表现得那么主动过，尴尬得侧过身子，小小声地承诺道，“再去找你玩。”
“真的？”却没想到只是这样的空口承诺就让小水蛇整条蛇都雀跃起来，身后仿佛一瞬间飘满了各种各样鲜艳的小花，这高兴的劲儿看得叶文语都不由得放松下来，肯定道，“真的。”
“好！”小水蛇高兴得绕着叶文语游了一圈，又给了它一片自己的鳞片，说它如果去到自己家附近自己就能感应得到，然后就会马上去接它。
“好……”叶文语也还只是一条没见过世面的幼崽，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看到族人以外的小蛇，所以在收下对方赠予的鳞片时，还是下意识看了自家老哥一眼，见他只是含笑点点头，显然是对方没有什么问题——也是，虽然它家老哥不靠谱，但是确实很强很厉害，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开始就会阻止灰涟靠近自己。
嗯，灰涟，这是它新朋友的名字，据说是自己给自己起的，真是厉害。
叶文语与有荣焉，毕竟如果叫它给自己起名字，估计也就是什么“青竹”“绿光”之类的吧，新朋友没有叫“灰水”什么的对于一条自学成才的蛇蛇来说已经是天赋异禀了好吗！
“所以，为什么会想叫‘绿光’？”新朋友陷入了沉思。
“那当然是因为小爷快得像一道闪电啊！”叶文语陪着新朋友趴在船边，对自己的想法颇为自豪。
“好有道理！”灰涟惊叹，顺着对方的思路去想，“那是不是还可以叫绿闪、绿电什么的？”
“不错！”叶文语肯定道，很高兴新朋友可以跟上自己的想法，“如果以后我们化形了要入世的话，可以组成一对搭档，就叫‘绿灰大盗’！”
“噗、咳，没什么，刚才差点有大鱼上钩了，我白高兴了一下。”面对猛然回头看向自己的两条小蛇，旁边假装垂钓实际上在看戏的叶风华握拳咳了两声。
叶文语很是不信地“哼”了一声，知道臭老哥一定是在嘲笑它取的名字，但是它还不想在新朋友面前破坏自己的形象，姑且先放过他！
“那个……”灰涟左看看右看看，想起这是刚才新朋友叫过哥哥的人，眨了眨黑色的豆豆眼，试探问道，“我有一个朋友，它和族人们今天要婚飞，正好就在这附近，你们想和我一起去吗？”
“婚飞？”
“附近？”
好奇凑过来的狗崽、少女和小蛇们问出了不同的问题，互相看了看，再次同时开口：
“附近？”
“婚飞？”
小水蛇缓慢地歪了歪脑袋，反应了片刻它们到底是想先问什么，没想出来，所幸老老实实回答道：
“嗯，婚飞，就是蜉蝣羽化后，寻找伴侣共同生宝宝的意思。”
“生、生宝宝？”除了安静趴在叶风华脑袋上老神在在假寐中的幼柴之外，另外几只幼崽都不约而同发出了一瞬间来到大人世界的惊呼。
“对呀，生宝宝对于它们一族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啦，之前我朋友邀请我若是得空一定要过去看的。”补充完后，黑漆漆的圆眼睛又看向小青蛇，诚恳道，“我本来是早就应邀过来的，路上遇到你后，竟然差点忘了，还好你们也是要到这附近来。”
“这、这样啊……”明白始末后，叶文语便也不在意新朋友竟然不是专门跟着自己才来到这片水域的了。
几只没见过世面的幼崽对视之间，凭借多年默契，迅速完成了无比复杂的一系列天人交战，脑子里从“这是我们可以看的吗”跳跃到“灰涟都可以被邀请，大家都是幼崽凭什么我们不能看”也不过瞬息而已，下定决心要去看的几只幼崽转而将期待的目光落到了在场做主的叶风华——头顶的幼柴身上。
少主，少主快看看我们！有好有趣的事情我们一起去看昂！
系统JS104在众崽的灼灼目光下不得不睁开了眼，无奈地拍了拍一直假装自己不存在好观赏幼崽们活泼表现的恶趣味大人的头顶，叶风华轻咳一声，甩手收起了其实一直没放饵料的鱼竿，左右望了望水面，看似随意地指了一个方向，便道：
“应当就是那边，也罢，不过稍微绕点路而已。”左右他们都是出来游玩散心的，给这帮小崽子们长长见识也正好。
指明方向的时候，叶风华嘴角还挂着惯常漫不经心的笑意，眼中却是毫无波澜，难得露出了颇为深沉的神色。
“对的，就是那边。”灰涟见他都不需要问便指出了正确的方向，心下敬佩，眼睛看向这位蛇哥哥的时候也变得亮闪闪的，忙不迭肯定了叶风华指出的方向后，又看向跃跃欲试的叶文语和新朋友的朋友们，献宝似的分享道，“那边有好——大一片荷花哦！非常非常非常好看的！”
“哇——”幼崽们的眼睛都跟着闪闪发光起来。
船只只是稍微调转了一个方向，不知为何，风异常地顺，让这艘本不靠风力与水流航行的乌篷船的速度都快了好些。
几只幼崽因为好奇，便一直没有进船内，而是趴在船头天南地北地聊起了天；旁边的叶风华打了个呵欠，再次掏出了他那把没有放饵料的钓竿，又不知从哪个位置摸出了一顶宽檐的草帽，就直接盖在了趴在他头顶假寐的幼柴身上，随后架好鱼竿，便靠着船舱边上打起了盹儿。
水流缓缓间，岸边山林树木亦如流水一般掠过，欢声笑语中不知不觉他们就换了一处水域，只见此间层峦叠嶂、怪石嶙峋，石面上还爬满了绿得惊人的青苔和说不上名的奇异植株。
幼崽们不知何时停止了谈天说地，只是眼看着小船状似憨直般就要一头撞上那翠绿的山壁，船越近，幼崽们头抬得越高，嘴巴也傻乎乎地张开，果然下一秒就不知是谁抢着惊呼出声说“撞上了撞上了”一连夸张的叠声喊着，配上它们那全然兴奋不见多少恐惧的神情，逗得叶风华乐不可支，在他头顶睡得无比舒适的幼柴和草帽都被他前仰后合的动作给弄得一头往前方水里栽——
草帽“啪”地一声落入水中，随即又随着水波沉浮，被甩到小船后头去了；而精准提住幼柴颈皮子的那只手在拿捏住幼崽后习惯性地晃了晃，在幼柴即将疑惑地睁开眼时，又轻咳一声，及时把幼柴提溜回怀里顺毛。
系统JS104颇为无语地装作才睡醒并没有看到叶文语刚才小动作的样子，它缓缓睁开灿金色的眼睛看向面前的山壁，虽然小憩了一会儿，但是它的意识从未停止过对周边环境的扫描，所以它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面前高大的山壁不过是真假虚实交叠在一块的一处障眼法，它们的船看似要撞上去了，实际上前方还是好端端的一条水道，不过确实相较之前开阔平缓的河道而言要蜿蜒曲折许多罢了，若是看不清迷障的人要闷头前进，恐怕真得撞个头破血流不可。
别有洞天的乌篷船缓缓随着水流向前，在触碰到山壁的那一刻，船头散发出柔和的波光，仿佛是要融化进山壁，又像是和风细雨、自然而然地融入了水面一般，直直地浸没到坚硬的石山中去了。
穿过山壁的一瞬间，众人眼前短暂地陷入了黑暗，随即天地间又蒙蒙地散发起光亮来，小船好像瞬间从大江大流的中心穿越到了某个古老的水道，曲曲折折的，先是稀稀疏疏地有几丛朦胧晶莹的荷花，然后便是一丛接着一丛，挤挤挨挨堆在一块儿，小船如同撞向山壁那般莽撞地直直向荷花丛中撞去了，不等船上的幼崽们怜惜花叶，那花便抖了抖花叶上的水珠，如同帷幕一般优雅地以船为中心向两侧拉开了一条水路通道。
那通道窄窄，却也正好容得他们这艘外形轻巧的小船从中穿行而过。一黑一白两只狗崽起先还好奇地半拱着屁股伸出肉垫去触碰近在咫尺甚至扫过船面的荷叶和花苞，就在它们好奇地想用湿漉漉的黑鼻头去触碰荷叶上残留的露水时，两只狗子耳朵一动，耳边传来不合时宜的细细小小的嬉笑声，更为敏感的黑犬玄奇瞬间反应过来，顿时浑身炸毛，整只狗猛猛往后一跳，应激地冲那荷花丛呲牙；雪峰平时憨是憨了点，但到底还是没有辜负这多年的生活常识，只是比自己的小伙伴迟了一息才反应过来，噔噔蹬后退三步，差点没和玄奇一样尴尬地从另一侧船边滚落到荷花丛中去。
再凝神去看眼前的荷花丛，哪里还是尽态极妍的花呢？一群雌雄莫辨的美人正嘻嘻哈哈地将撩起摆动的裙裾放下呢！
不过都是巴掌大的小妖，衣裳也大多是粉色绿色的，偶尔也有红的白的和紫色的掺杂其中，观那神情也是一派天真烂漫，稚气中偏偏又带出些许风流韵味来，叫人除了性别外，连年纪也难以判断了。
“你、你们怎么这么不知羞的汪！”雪峰也跟着炸毛，即便它还只是一只幼犬也觉得羞窘不已，想骂妖，看着周边全都是茂盛的荷花妖，一下子都不知道要对着哪边骂才好，气出了狗叫声。
再转头一看，好啊，唯一的一个大人吹着口哨抱着幼柴望天，幼柴闭目假寐，就连平时那么温柔的含玉姐姐此时都抱臂捂嘴，一副正在神游的模样，眼中却遮掩不到位地流露出丝丝缕缕的笑意。
至于那两条小蛇？新认识的那条显然是被旧认识的那条带坏了！带坏了！正报复之前它们看它们笑话的事情呢！那条绿的憋笑憋得倒在船板上都抽搐得像一条死蛇了！而那条灰的两只豆豆眼看起来怪迷茫的。
说起来其实也不怪新认识的那条名为灰涟的小蛇不清楚，它们自打有意识以来，生存的环境就大相径庭。对于雪峰它们来说，自小接受系统的教化，在对术法常识更为通晓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会失去一些天然的妖性，而这些丢失的东西，最后是随着它们的进一步修炼逐渐找回还是进一步被更换成为别的什么认知这个谁也说不准未来的事情。
但是对于灰涟这种天生地养的小妖怪来说世界就简单多了。它们生来赤裸，坦然无畏，若非敌对关系，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对别妖的本体那么敏感甚至于警惕——皆都因为见怪不怪了——也因为这样，一些有见识的野生妖怪特别喜欢逗弄那些莫名正经的族妖。
它们对于繁衍和生死都有一种野生妖类的独特见解，自然而然地便会以一种无比自然的姿态去面对。从修行的本质上来说，这也是为何这类缺乏引导和资源的小妖要么泯然众妖、少有修为高深的，要么但凡能出个天才便是震古烁今的原因。
对于个体而言，束缚与挣脱都是非常重要的认知过程。
叶风华手底下感受着幼柴柔软的毛发，看着眼前表现得差异极大的幼崽，只觉得这种差异无论看多少次都很有趣。
如今的情况便是不同生长环境幼崽对同个状况下的不同反应，区别于一无所感的灰涟小朋友，它们这边的幼崽羞窘的表现实在是好玩得很。
造成现在这个割裂的现象，某个家伙功不可没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看怀里老神在在和他一同看戏的幼崽，不禁又想起了那位故人。
那可是他生平罕见的有趣家伙。
叶风华笑叹着摇摇头挥散了不合时宜的回忆，在对上疑惑抬头看他的幼柴时，忍不住怜爱地又摸了摸这孩子柔软的头毛。
相比某个喜欢乱来还让人不得不帮着一起收拾烂摊子的家伙，这只崽真是乖巧老实得过分了。
啧，一看就不是那家伙能生出来的好孩子，但……一定是那家伙十分看重的孩子吧。
让妖怪接受人类的知识和训诫，同时又鼓励他们的叛逆和特立独行，这到底算不算是一种恶趣味呢？
这一路上，观察着从族中一起出来的这几个幼崽和野生小妖的区别，系统JS104不禁陷入了沉思。
它第无数次地思考主神折腾这么多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说单纯是为了完成某个任务基本上可以断定是不可能的事情，若真有需要这样可怕的时长与耗费心力的任务，那除了主神的转正任务之外不做他想。
主神一诞生便是主神预备役，那是真正的天选系统，和普通系统尤其是它这种残次品的系统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可是，它这位顶头上司，已经转正很久了，至少在它的权限内所能查询到的记录中，这位可都是以正职身份行事的。
莫非，它的主神就是传说中的乐子人啊不乐子神吗？
嘶，如果是祂的话感觉竟然无论是何种揣测都很合理啊……
系统的沉思飞快，在外界不过瞬息罢了，随着崽子们的惊呼，一脸聪明的幼柴回神抬起头，正看到大妖只单手抱它，另一只手则是在荷花精们担忧的抽气声中轻飘飘地在空中一抓，便凭空将一个装扮与那群小荷花精八成相似却长了一对小翅膀的小人儿捏在了手中。
“将我等引来家中做客，自己却避而不见，不太礼貌吧？”叶风华捏着小人花瓣一般的翅膀把对方拎到眼前和自己平视，还好奇地晃了晃，想看看那翅膀是不是会像看起来那般不结实。
了解到大妖糟糕意图的幼柴默默露出死鱼眼。
“断了断了断了断了啊啊啊人家又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就是觉得你们有趣想请你们来家中见见兄弟姊妹嘛手下留情啊呜呜呜——”
叶风华还什么都没干呢，手上这小家伙就嚎得天崩地裂的，引得哪边的同族都担忧地开始啜泣求情起来；仔细一看，好嘛，以手上这个带头，一个两个都干打雷不下雨的，看起来对这活儿已然是配合得相当熟练了。
“这番恶人先告状属实有些不要脸了。”他故作苦恼地放下手上那花精，又在那精怪大喜欲逃时轻飘飘地一勾手指，那水泽妖怪赖以为生的一汪水团便自下浮上“啵”地一声将其拢了个彻底，甚至还恶趣味地将那对花瓣一般的翅膀遗漏在水团之外，任由对方努力扑腾翅膀。
“真是太恶趣味了。”
啊？是谁直接说出了它们的心声？
一群愣愣看着那团长着翅膀努力扑腾的水球的幼崽们闻声转头，哦豁，果然是它们坚定站在吐槽不靠谱兄长前线的叶文语小朋友！
只见小青蛇竖直身子，豆豆眼都竖成气势汹汹的三角眼，这怒火中烧的模样，集体让幼崽们幻视了它生气叉腰的画面。
好嘛，它就说它怎么会突然笨到盘在船头还突然智障了一样掉下水去闹出那么大一个笑话，原来都是这个家伙搞的鬼！还有一路上的顺风和刚开始那群荷花小妖的恶作剧也都有面前这只的手笔！
这让它在朋友和少主以及那个坏哥哥面前丢大脸了！
叶文语气到摔自己的尾巴。
“还不算笨。”叶风华哼笑一声，把那只被困在水球中努力扑腾翅膀的小妖放出来扔在了蠢弟弟面前。
蛇族的感知力就和犬族的嗅觉一样出名，因此一般天赋常常点亮在阵法、符箓这类需要细微操作和感知的事物上面。
“对不起——”
小蛇和反应过来也都有些生气的幼崽们气还没能发出来呢，就看到那刚被放出来的荷花妖一个无比熟练地跪滑就哭得涕泪横流的伏地道歉了。
小家伙们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若不是在船上，定是都要吓得后跳一步了。
“太熟练了太狡猾了吧！你到底是这么做多少次了啊竟然没有被别的陌生妖围殴吗太过分了——”主要受害蛇气得骂骂咧咧，惹得黑白两只幼犬都忍不住上前劝阻，“算了算了语哥对面妖太多你打不过的……”
“刚才那边那群还把衣裙提起来戏弄你们……”叶文语幽幽地看着自己两个愚蠢的小伙伴，口中冷酷地吐出锥心之语。
空气静默了片刻，两只小狗再次炸成两颗蓬松的小番茄：
“我、我们和你们拼啦——”
这边一片嬉笑哄闹，唯有最初受到朋友邀约来此的小灰蛇一直注意着荷花池另一边的动静。
“婚飞，开始了。”灰涟稚嫩的声音此时显得尤其认真和庄重。
不知不觉中就开始认真围观这场闹剧的系统JS104闻言，轻甩着的小尾巴一顿，见同行的小伙伴都是类似顿住的反应，便知道大家不约而同都差点忘记自己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了。
大妖轻咳一声，收住笑意，乌篷船便乖巧地调整了方向，往距离被荷花围拢的空阔水面更近的位置去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