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校园灵异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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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染满血污的手抓住的是多么美丽的一个人啊。
除了系统JS104，其他初次见到李怀瑜母亲的人，不分男女老幼，皆是露出了一副惊叹的模样，更有甚者，一个照面便深深地为之着迷。
就算是在李怀瑜叫出“妈妈”两个字时就有了心理准备的老高也免不了愣怔许久。
女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发量极多。
那头长及小腿的大波浪卷，发色是极深的黑，是比之鸦羽、黑檀——所有人们能够想象到的、一切可以用来比喻的意象都要深沉的黑色，若是有阳光落在上面，怕是光线都来不及流淌、就要被这黑暗给吞噬了。
其次就是白，仿佛文学作品中才会出现的那种，素手雕成的白玉美人——远看莹润有光，叫人忍不住猜测：若是有机会近看，定然也是毫无瑕疵的。
但这一切属于世间的皮相之美在对上她的眼眸时都会显得不值一提起来。
所有看过这双眼眸的人都可以笃定这不是人间能够出现的姝色。
明明初见时只是一双格外清澈的琥珀色眼眸，但是只要与这双眼睛接触超过一秒，所有的人都会因为看到自己心底最深层的欲.望而为此深深沉迷。
喜好美色的便看到绝色佳人，向往真理的便看到这世间万物的本真。
一整个世界的明暗都在那双眼眸的波光流转中——沉浮明灭。
“真是个调皮的孩子。”听到李怀瑜提出想和她说话的请求后，女人眼中的怜惜更甚。
她、又或者应该称之为祂，从虚空中拿出一方素白的手帕，一边优雅地为李怀瑜擦拭脸上的血污，一边曼声道：
“急什么呢？若你乖乖按照妈妈的话去做，以后你便可以拥有无尽的时间，想说什么、想说多久都可以呀？”
李怀瑜闻言惨然一笑：“那到时候我要说给谁听呢？作为您的继承者被生出来的我，将踏在您的灵魂、尸骨、力量之上为您继续注视着这个世界吗？”
少女的眼中泛起了薄薄的泪光，她刻意地用了尊敬却生疏的“您”；那双美丽的清澈猫眼此刻注视着自己的血亲，竭力压制着不让自己的嗓音颤抖得太厉害：
“您无法面对我可能面临的老去和死亡，便就要让我来承受这一切吗？让我背负弑母的罪孽，就因为您对无尽的生命感到了厌倦……？”
“妈妈，”她抿起嘴扯出一个微笑，泛着泪光的眼眸弯成两枚新月，“在您看来，我便没有自己的选择、没有自己的想法，也没有自己的心吗？”
“可是，小瑜，”美丽的神明脸上露出了清浅的笑意，祂眼中似有不解地站起身，后退几步，轻快地转了两个圈，尽情地展现着自己的美丽，“你看，我们长得多么像啊！从头到尾都那么像~”
她转向李怀瑜，微微弯腰，用一种十分理所当然的语气，吐露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你的灵魂经我手塑造，你的人格在我的养育中形成——你本就是我的，所以你的一切选择、思想、甚至是心那种东西，当然也都应该是我的呀。”
李怀瑜定定地看着面色和蔼的、她美丽至极的母亲，世界好似都在此刻静止了下来——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巨大的荒谬和眩晕袭上心头，她反而无法自制地笑了出来，声音越笑越大。
她用食指撇去笑出来的眼泪，胸口那颗虚假的心脏在此刻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跳动着。
一只粗壮的狗爪将她拢到了胸口处，李怀瑜顺势转身抱住了巨犬的脖颈，深深地吸气，再缓缓地吐气。
“原来如此。”神明看着系统JS104化身的巨犬，瞳孔中心透出灿金色的光辉，“这只狗的身上竟然有我的力量啊，怪不得你能够全部想起来了。”
祂细数李怀瑜突破记忆封锁需要的条件：
“你先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死亡，然后听到了我对他们那群人下达的‘杀死你’的命令，最后又在我的同源神力的帮助下听到了我的名字——诶呀，你这孩子，真的是太调皮了。”
祂似乎感到十分苦恼：
“莫非要我自己动手帮你杀了那些人吗？可是这样之前我给自己定下的制约就会受损，小瑜你就不能从我这里获得最完美的力量了。”
“妈妈为什么一定逼我杀了他们呢？”李怀瑜从大狗的毛毛中抬起头，脸上似乎又恢复了冷静。
“为什么？小瑜这时候还要瞒着妈妈吗？妈妈好伤心啊——”
她用一方新的手帕在眼下轻拭着，美人蹙眉，美得不可方物。
但从小经常看见这般戏码的李怀瑜明显抵抗力极强，她只简单反问：
“我瞒着你什么了？”
“就是我们家的小瑜在学校竟然被他们欺负这件事啊！肯定都是因为他们，你才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你明明知道就算是我，也无法直接改动你的命线！还要做出这样让妈妈伤心的傻事——”
说到后面，祂的声音逐渐尖锐起来，显然是十分生气了。
但李怀瑜歪着头听着她说完，竟然是笑了——那是一个十分释然的大笑。
“你错了，妈妈。”她笑容轻松地看着自己的血肉灵魂至亲，眼中隐隐透出浅浅的金色微光，而这除了身边一直关注着她的系统JS104之外无人察觉。
“我错了？”祂的声音尾调高高扬起，似乎是觉得李怀瑜的话愚蠢可笑。
“对，你错了。”李怀瑜语气笃定地点点头，眉眼含笑地看着祂，“我只是生病了。”
“我得了一种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就会万分痛苦的病。”
美丽的少女面色平静，两行清泪却在这样安然的笑意中簌簌而下。
剧烈的能量波动在她的身上闪烁着，混杂在一起的力量，就算是神明也无法一眼分辨出哪些是属于空间的伟力、哪些又是时间的离奇。
李怀瑜从靠在哈崽身上到缓缓站起身，挺直腰板：
“妈妈，您刚才一直在看哈崽，我知道您对于它身上有着您的力量这一点感到好奇，但是——请您离我的哈崽远一点。”
少女走向神明。
一步，她的脸色青紫，随后脖颈间出现深色的淤痕；两步，她的脸上浮肿到看不出原貌，转瞬后又转变成了身上掉下了无数块碎肉的、一具行走的骷髅……
短短几步距离，李怀瑜身上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虽然快速，可是那些一闪而过的惨像都是那样的真实，就好像……她是真的一次次经历了这无数场残酷的死亡。
神明轻松的神情越发僵硬，等到李怀瑜完全站到祂面前，显露出她那双金红色的、昆虫复眼似的眼珠，以及身后肮脏又腐烂的、裂开的蛇尾时，祂的表情已经完全变得可怖扭曲起来。
而现在的李怀瑜虽然样貌诡异，但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祥和——若不是系统JS104扫描到她浑身的肌肉都在不可控地、因为疼痛而剧烈抽搐着，恐怕也要被她的表现欺骗过去。
“怎么会——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啊……”李怀瑜轻声喟叹，“可能是因为时间和空间的伟力，再加上一只超能狗狗，在我的身上堆积出了奇迹吧。”
无数个平行世界的属于“李怀瑜”的时间循环，皆数投影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若是刚才没有哈崽将她搂进怀里，给了她一个自我的锚点，此时的她估计就不是刚才的她了吧。
多半会变成无数平行时空的李怀瑜——最终化身而成的那种怪物。
但是没关系了。
李怀瑜眨了眨那双金红色的恐怖复眼，动作极慢，却带着不可拒绝的强势姿态轻轻地、轻轻地握住了身为前任神明的母亲的手。
是的，“前任”。
“我说，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将回到属于自己的日常生活中去，无论是哈崽还是他们，你一个都不能动。”
言出法随，无形的金色波纹以她为中心向整个小世界荡开。
全程恐惧地捂着嘴、震撼得完全说不出话也不敢说话的众人，都在这一瞬间，“听到”自己身上有什么无形的束缚发出“咯啦”一声碎裂的声音，随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先前分外暴躁的那部分人，也恍惚间感觉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整个头脑都随之清醒不少。
“不、不可能——”李蔷薇震惊地看着在说出真言簌令之后、整个人从诡异的半人半蛇形态肉眼可见地转变为正常模样的李怀瑜，只觉得自己现在所目睹的一切都荒谬至极。
就算、就算是祂自己精心养育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以这半死的残破之躯、肉身成神呢？！
是的，虽然祂一直都在反复地强调着自己对孩子的爱意和付出，实际上，作为此界唯一神明的祂根本没有把任何人、任何存在放在眼里。
祂从来不认为有谁可以拥有和自己对等交谈的资格。
而祂的孩子，就算祂想让她成神，那也应该是自己给予她、引导她、怜惜她才对——
就像那孩子小时候偷偷瞒着祂养了一只小狗，祂把那小狗变成石头，永远定格在了最可爱的时候——即便如此，那孩子也不过是沉默着将石头埋了，然后从此再也不敢隐瞒祂任何事情。
没错，祂在意的并不是一只无关紧要的小狗，祂在意的是自己最特殊的、最心爱的造物竟然忤逆祂的意思。
李怀瑜从此再也没有养过任何宠物，就连路边蹭上来的流浪猫狗她也不会多看一眼——瞧？那时候那孩子多乖啊！
可是现在一切都失控了。
李蔷薇愣愣地看着李怀瑜清透的眼眸逐渐化作灿烂的金色，朱唇轻启：
“从今往后，此方世界的所有平行时空，世界线就此收束。”
这一条簌令几乎把李怀瑜抽空，她握着李蔷薇的手力道半分不减，身子却摇晃了一下——然后放松地向后靠到了大狗的身上。
她抬头看着系统JS104，看它灿金色的双眸，看它脑袋上粉色的小揪揪。
“哈崽，以后你做任务一定会越来越顺利的。”
少女模样的神明，看着神情复杂的巨犬，笑容灿烂又温柔——
如同金乌初啼、旭日东升。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校园灵异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