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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波折 ...

  •   上琰与屋中那人拜别,转身进入旁边的那幢大门洞开的建筑,他这才发现,那建筑上有一匾额,上面写着“仙官府”。上琰通过水镜,跟商辙笑道:“原来是这儿,上面都写明了的,我竟从未发现。”

      商辙亦觉惊奇,说:“我来过露江,但也从未发现这里。”

      上琰对水镜里的商辙说:“里面没人。”他进去看了,是一个空空的屋子,对面的墙上有一扇紧闭的红门,他试着去推拉那扇门,却发现推拉不开,应该是紧锁了起来。屋里还有一架阶梯,通向二楼,但上面静悄悄的,他不觉得仙官会在楼上,况且二楼的天花板压得很低,让人感到很压抑,他很快就转身出来了。外面的风光反倒显得宽阔,停了些马车,在仙官府附近的人家门前。

      他走出露江府几步,商辙忽然告诉他:“你先跟我说的那个名字,那个地仙没有为我查到来源。”

      那是上琰初来时,在露江府入口的牌坊那里看见几座仙官的石塑,底座上都雕刻了各仙官的名字,上琰就将其中一个仙官的名字告诉商辙,让他查一查,与那位仙官直接通信。

      上琰皱眉:“不能吧?仙官留名还能有假?”但既然如此,他又只好折返,再回到仙官府那一带的时候,恰遇见一个人正好要驾马车出去,他就上前去问:“问阁下安,试问此地仙官名讳?”

      那男子指指仙官府,说:“仙官就在仙官府中,可以直接去问。”

      上琰说:“我去过,那里空无一人。”

      男子说:“在二楼上。”

      上琰说:“多谢。”便重新进入了仙官府,登上了楼梯,来到二楼。

      登到楼梯顶上,却被一道铁栅拦住了去路。铁栅上挂着一把锁,锁是开的,铁栅应该也能打开,许人通行,但他上下拽了几下都不见开合,便发声喊道:“请问有人吗?”如是再三,并无应答。他看见铁栅后是一个横向的长长的过道,过道对面是几扇红门,正与他相对的那扇洞开着,他看见里面的白墙与红桌,其它的都紧闭着,他着力向那扇洞开的门呼喊,但里面无人应答。

      他将采撷的一袋果子放在楼梯上,此刻几欲提着那袋果子回去了,但转身的时候,他忽然转念一想,就将果子袋又放下,将那铁栅横向拉拽,它就开了,于是他走了进去。他最先进那洞开的门里,却发现里面除了那张红桌,并无别的物件,更无什么人在里面,他转身向右,向过道更里面走去,一直走到尽头,忽然,他听到有一扇紧闭的门里隐隐传出些人声,他就敲响了那扇门。

      门开了,站在他面前的仙官神清气爽。

      仙官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上琰将水镜隐在掌中,说:“您好,请问从合华宫下来此地,可否需要您这边出具什么接收证明么?”这是商辙跟他说的。

      “合华宫?”那位仙官皱起了眉。

      “因何事?是何身份?”这时又一个声音从里面由远及近地问道,上琰这才发现这间厅室宽敞许多,里面且有许多桌子,他最初没发现的这个仙官最初就隐藏在某个桌子的后面,此时向门口走来。

      “在议事会上,他已多次判别无罪,他身上并无罪印,他是九重天的商辙神官。”上琰说。

      “这与罪印无关,”才走来门口的那个仙官说,“他是从合华宫出来的,合华宫是怎样的情况你也应该知道吧?那里戒严得厉害,谁不忧惶谨慎?他若过来,我们不能接收,因为清平街至今无咎,不能他一过来,使得我们整个清平街的人遭殃。”

      这时商辙绷不住了,开始说话。上琰便将水镜从掌心放出来,将其放大,使商辙可以与两位仙官面对面交谈。

      商辙说:“虽然整个合华宫戒严,但我个人多次判别无罪,是不被戒严的。”

      最初那个仙官说:“但整个合华宫都戒严,这就不行,别到时你偷偷进来,被天兵天将捉住,那就麻烦了。”

      商辙仍不放弃,又问:“那要怎样才能过去呢?”

      那个仙官说:“除非你被放出合华宫,我们只接收非合华宫的神仙。”

      他们又理论了一番,商辙又多次试图说明他是不被戒严的,也不曾被明确要求不许下凡,只是下凡需要跟天帝报备一声就是,而两个仙官亦很坚决地表示以他所处之宫的身份,断不可出来,也断不被接收。终是无果,商辙失望而归。

      上琰带着搁在楼梯上的那一袋果子和水镜中的商辙一起回去,路上,商辙咕咕哝哝抱怨了一番,显得很是愁烦不堪。

      上琰宽慰他道:“你也别急。看来只能等到你被放出合华宫再做打算了。”

      商辙说:“我问过外面看守的天将了,他说七次判别无罪的神仙可以集体被护送到天帝跟前,向天帝报明去向,就有机会下凡了,但担心的是天帝不许。我曾三次面见天帝,但都被打回合华宫了,甚至可以说,合华宫里的众神仙,从来‘议事’的,就没有能出去的,当然,也没有神仙会进来。”

      “希望你这次面见天帝能被允许下凡吧。”上琰说。

      第二天,商辙忽然给上琰发来急信,说:“吃美食么?我曾在人间上鲜记酒楼包了一年贵宾待遇,不过如今是吃不上了,再几天就到期了。”随信附来几声哭啼。

      上琰回信道:“不了。”又道:“你昨天没跟我报备背诵进程。”

      不一会儿,商辙又回信道:“啊啊啊,我就说我忘记了什么!”随信又附上几声不一样的哭啼。尔后,又将昨天的进程跟上琰报备。并回道:“我补报。”是以乖巧的声音回信的。

      上琰象征性地夸赞了几句。

      又半晌后,商辙又给上琰寄去一张酒酿名单,说:“我想买这个,寄存在你那里,可以吗?”

      上琰说:“可以,但你能来吗?”

      商辙说:“有希望。你待会儿将你的地址给我,我回头让地仙送到你那儿去。”

      不久,上琰就将自己在朴城的地址给商辙寄去了。并附言:“我希望你在理性消费。”

      然而,商辙却不知做什么去了,直到数个时辰之后,才给上琰回言,笑道:“哈哈,不理性,但今天心情不错。”又说:“安啦?没有名单上那么贵,都对我有优惠的,半价就可拿下。”

      上琰不知该说什么,名单上那些酒酿,就算半价算下来,也很昂贵的。

      他只能无可奈何地予以淡淡的赞许。

      但想起,才在不久前,他还哭着在水镜中跟自己哀诉,此刻身形还未自由,魂魄就已放浪形骸之外了,也是有趣。但他无意说破什么,顺其自然罢了。

      然而,正在那一天深夜,商辙又与上琰来信,以无可奈何的语气道:“吾今天的快乐到此为止。”

      原来他夜间面见天帝,天帝仍将他打回合华宫。

      上琰示以安慰。

      那夜,商辙祝愿上琰人间平安,上琰亦祝他天上平安。

      一夜之后,第二日上午,商辙又给他寄来新信,此次是兴高采烈的,他说:“我今日参加‘议事’的时候,主事的神官说过几天给我们按顺序送到合华宫外苑,在那里住几天,然后给我们送去望景台,再重新统筹安排我们去见天帝。我感觉……好像织女生产彩霞布匹的流程。”

      上琰苦笑不得道:“但天帝不许你走啊。”

      商辙便表现出无奈,但兴奋的劲头仍然不减,丝毫没有被上琰提出的现实问题打倒。他说:“这个时候会重新请求天帝允许,希望不要太难。”

      上琰说:“希望如此。”

      正是那天下午,商辙再次给上琰来信,说:“竟然三十日后才能出离合华宫。我真谢天帝隆恩。”

      上琰对此消息倒很淡然,因为料知不会如此容易,不过商辙迫切的心情也可以理解,便又简单安慰了他一番。

      第二日,商辙再次来信给上琰,言道:“儿郎,清平街上那个屋主将屋子收拾好了,你这几日若得空随他去看看?若可以的话,我将订金先给你随上。”

      上琰说:“可以。”

      商辙说:“记得告诉我里面的样子啊。”

      上琰说:“好。”

      商辙又有些失落地说:“我可能辜月初回去。”但没一会儿,又玩世不恭地说道:“你要独守空闺了。”

      上琰再次想起他最初在自己面前哭啼的可怜样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就随便说了些不相干的,就此没再言语了。

      到当日入夜之初的时候,商辙忽然再次告诉上琰那个屋主的名字。上琰说:“我已知道了。”

      商辙哭笑不得道:“记错了,原以为不曾告诉你。如果感到快乐就对月吟诗一首!再说就不礼貌了。呜呜呜,放我出去……”

      听着他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的话语,上琰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保持沉默。不久,商辙却自行醒悟了过来,说道:“我为何感觉,我最近精神错乱了?不,不是。”

      上琰似是而非地夸道:“不错,你最近确实精神了不少,生龙活虎一般。”

      那时候,事情于上琰仿佛多而且纷杂了起来,他决心为川晰的事展开调查,却一再被诸多不相干的事务掣肘,但到底,也有出于对天威的恐惧。他之所以偃蹇难行,又屡遭凄凉,亦因他处境的悲哀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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