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喷子也要谈恋爱》smell张0309

27、歌声里的他（9）

　　“我也不知道……我给你发定位吧。”
　　“行，欸不对，”楚空突然想起了什么，声调不由得随之提高，“之前苏言纪让你跟他结婚你不答应，让你跟他交往你就答应了？！”
　　“咳，”余觉这才想起他并没有跟楚空把整件事解释清楚，他压低声音，“之前那次求婚是假结婚，就没有感情的那种，跟这次不一样，话说你和欧浅怎么样？”
　　“我没你家那位那么直接，人家才第一次见到我，那么操之过急干什么，以后再慢慢接触，细水长流。”楚空有理有据的，说明自己的情况，“那行吧，我待会儿就去找你，你挂吧，我手上沾了水。”
　　“好。”余觉挂断了电话，给楚空发了个定位。他现在在安然小区，后来楚空告诉他，这个小区是个典型的富人区，楚空要想进来，还需要苏言纪去跟保安打个招呼。
　　余觉只好登上《最后的荣光》给苏言纪发消息。说来也怪，两人线上联络的唯一方式就是通过TLL。明明两人在同一个房檐下，余觉却产生了一种在网恋的错觉。
　　【MYH】你有小区保安电话吗？
　　【MYH】待会儿楚空要来。
　　【Said】有保安室的公用电话。
　　【Said】他来干什么？
　　【MYH】你说呢？你就给我套件上衣我不得找个人送衣服。
　　【Said】啊，可是我的衣服你穿不了啊，那件衬衫已经是最小的了。
　　【MYH】……
　　余觉心想，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来攻略一个比自己高十几厘米的人。
　　“纠正一下，余先生，是14厘米。”0602补充完后在余觉吐槽她之前及时离开了。余觉扶额，0602得有多无法无天。
　　【Said】饭做好了，你饿吗？
　　【MYH】【表情·医生点头】
　　几分钟后，红木楼梯处传来上楼的动静。苏言纪端着一个白色瓷碗，里面装着的东西冒出蒸蒸热气，模糊了他的脸庞。
　　苏言纪说道：“床底下有个小桌子，你把它拿出来。”
　　余觉俯下身子，以类似倒立的姿势往床下一看，果真发现了一个小桌子，这种小桌子可以放在床上，在懒人中格外流行。
　　但在余觉看来，苏言纪不像是一个懒人。
　　他将桌子放在床上，露出略微惊讶的神情：“你还有这个东西？”
　　“嗯，没工作又晚起的时候喜欢边看游戏攻略边吃零食。”苏言纪将碗放在印着星辰大海图案的桌子上，余觉这才看清碗里盛的是面。面条的最上层被大量的牛肉覆盖，少的可怜的西兰花被摆成了爱心形状，中间握着一个溏心蛋，但上面还用肉汁画了个笑脸。
　　结果情商极低的余觉来了句：“你不是说做饭吗？怎么变成面了？”
　　苏言纪无奈的笑了笑：“午饭不也是饭吗？”接着他从床头柜的抽屉中拿出一套被放在透明盒子里的餐具，将它递给余觉。
　　余觉没有立马伸手去接：“你用过的？”
　　苏言纪居高临下的看着余觉：“嫌弃我？”
　　余觉本想再逗下苏言纪，但他突然感到，腿部有与被窝温度不相符的冷风吹过，苏言纪的另一只手伸进被子开始肆意妄为，当苏言纪摸到余觉的大腿根时，余觉立刻伸手抢过苏言纪手中的餐具：“不嫌弃不嫌弃，怎么可能会嫌弃呢？你站远点，免得油溅到你衣服上。”
　　苏言纪也算识相，含笑把手收了回去。
　　余觉拿起筷子，正准备开动，但当他再一次看到那碗面时，握着筷子的手止在空中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0602，0602你在吗？我有事问你。”
　　在余觉清晰得听到自己的第三遍回声后，0602才忙不迭的从蓝色数字中冲下来：“怎么了余先生？”
　　“攻略对象的性格特长，比如厨艺好，会打架子鼓什么的，是全部参考原著的吗？”
　　“没有啊，还以为是什么事呢。”0602打了个呵欠，“我们是在尊重原著的基础上加上您的理想型的特点。”
　　余觉松了口气，看来确实不是巧合。
　　叮咚……
　　叮咚……

　　2022年8月17日。
　　“小余，妈妈要去处理点事，这段时间都不会回家，你在家照顾好自己，伙食费不够就上微信告诉妈妈，你放心，等处理掉遗产的事妈就回来。”
　　今天满14岁的余觉目光暗淡下来。两年了，陈余燕张口闭口都是钱，眼里只有钱，想要的也只有更多的钱，她说的最多的话是“等拿到了遗产，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可好日子的定义只有钱吗？
　　余璇没有去碰纸条旁的那沓钞票。他重新倒在床上，头埋在枕头里一动没动。他没有思考，没有哭泣，只是呆呆的听着自己规律的心跳。
　　一通电话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余觉伸出右手在床头柜上不停摸索，终于摸到了正在振动的手机。接通后，手机那头传来与他这边截然不同的快活声音：“小主子生日快乐啊，今天想去哪里玩？”
　　余觉平静的呼吸，没有回答他的话。真是奇怪，明明与其他人交谈都可以自然地伪装自己的真实情绪，一听见他的声音却怎么也戴不上那副假面。
　　“怎么了？”电话那头见他迟迟未应，有点担心地询问道。
　　“张译，”余觉抬起头，眼睛变红，“我没有家了。”
　　余觉哭了很久，一开始声音只是卡在喉咙里，听上去像是咳嗽。到后来他越哭越大声，滚烫的泪珠成群结队打在枕头上。电话那头没有发出一丁点动静，耐心等待着余觉发泄完的情绪。
　　余觉的眼泪终于稍稍止住了一点，但他自认为还没宣泄够，张译只好制止他道：“别哭了，对身体不好。”
　　余觉骂出了人生中第一句脏话，随后边哭边喊：“反正我都不心疼！”
　　“可我会。”
　　余觉哭肿的双眼迷茫地望着手机屏幕上的白色人名：“什……么？”
　　但对方并不打算按套路出牌，只是不明显地笑笑转移了话题：“我说，那我们一起建个新家吧。”

　　余觉不记得电话是怎么被挂断的，兴许是当时极为困乏的自己无意间碰到了按键。他就这样躺在被泪水浸湿的床上，在自己的咳嗽声中渐渐睡着了。
　　再后来，他是被电视声吵醒的。
　　不知是哭了太久还是被吵得厉害，起初余觉的头还存有少许疼痛。随着疼痛感逐渐减轻，他的视线也变得更加清晰，他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张译的腿上，张译一只手还扶着他的腰。
　　“嗯？醒了？”张译将电视声音调小了些，笑着望向余觉。
　　余觉惊讶地环视着两人相处的二层小别墅：“这是，哪儿？”
　　张译在余觉额头处蜻蜓点水般留下一个吻，温柔得抚摸他的脸颊：“我们的家。
　　“生日快乐，小寿星。这个生日礼物，你满意吗？”
　　余觉直直地仰望着那双溢出温情柔意的棕色双眼，那是他离星星最近的一次，他以前从未如此看着自己的身影。原来星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遥不可及，因为星星也在尝试靠近他。这茫茫宇宙，总是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小空间的。
　　余觉紧紧拥抱着那颗属于他的星星：“谢谢你。”
　　张译轻抚着余觉的头发，五指沿着发丝往下滑落，最终落在余觉的背后：“走吧，去吃长寿面。”
　　说是长寿面，其实只是被张译加工过的方便面而已。方便面中的配料他一样没放，大量上等牛肉取代了廉价的合成肉，油麦菜将半生不熟的煎蛋围成桃心，但又不够熟练，油麦菜还露出了一层薄薄的蛋白。面条右侧的玻璃花瓶中插了几束花，交错的淡绿色枝茎填满了整个花瓶，水的底部还沉着少许黑色的种子。白色小花的花瓣一层堆一层，重重又叠叠，与枝茎同色的花蕊被簇拥其中，花瓣尖端向外延伸，遮掩不住淡香，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如此渺小却数也数不清。
　　余觉被这弱小又庞大的植物吸引，眼中迸射出点点星光。
　　“满天星。”
　　“嗯？原来你知道呀，你也不像你说的那么缺乏常识嘛。”张译走近，也看着这瓶花。
　　可余觉微笑着轻轻摇头：“我只认识玫瑰与满天星。”
　　张译侧过头望着自己的爱人，突然间笑出了声，右手不自觉得伸向余觉的发梢：“那你比我幸运，我绕了那么多弯路，才找到了这两种最美的花。”
　　余觉我已经回首时，头发轻轻打了下张译的手指。他以前从未用这种角度去审视自己，就像老师对于考砸的学生会训斥说“这么简单的题居然还错”，而不是去表扬道“至少你很诚信，考试没有作弊”。

　　明明已是晴天，星光依旧灿烂；因为繁星点点，白昼分外惹眼。

　　嘀嗒……
　　嘀嗒……
　　过去了这么久，他厨艺现在怎么样呢？
　　余觉用银筷夹起少许面条，嘴唇微微张开一条细缝，从中吹出的风将热气拂散。他将筷子放在嘴边，只是用了很小的力吸了一口，线一般的面条迅速钻进他的嘴里，而后不断地下坠，直至着陆。
　　味道确实比以前好许多，面条也没以前煮得那么烂，一夹就断。
　　双眼放光的波斯猫瞬间被吸引住了。他每一口吃得都不多，但速度极快。没过一会儿，汤面上只飘着几颗沾染蛋黄的西兰花了。
　　苏言纪帮他拭去嘴角的汤渍，边擦边无奈地轻笑：“吃那么急，这么饿？”
　　“很好吃。”余觉一时只想到这一个词来评价。
　　“那以后每天都做给你吃。”苏言纪说罢便亲了下余觉的右脸颊。
　　“你真的是个歌手吗？感觉你一点都不忙。”余觉问道。
　　“你真的是个学生吗？感觉你一点都不忙。”苏言纪模仿着余觉的语气，被余觉赏了一拳。他没有去躲，因为他知道这拳不会很重。事实也确实如此。
　　余觉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原来是楚空给他发消息，他已经到了小区门口。苏言纪起身离开房间：“那我去给保安打电话。”
　　余觉轻点下头，接着开始在键盘上飞快打字。
　　【MYH】过去了这么久，劳驾终于想起我了。
　　【CK不是恋爱脑】我是有原因的，知道我在你房间里找到了什么吗？一款A级皮肤，我赌你绝对想不到。
　　【MYH】别卖关子，到底是什么？
　　【CK不是恋爱脑】一个装着满天星的漂，流，瓶。
　　【CK不是恋爱脑】我当时都震惊了，这瓶子被压在木箱的最底下，要不是还有别的书帮它撑着，它早就灰飞烟灭了。
　　【CK不是恋爱脑】你待会看一下，是不是苏言纪之前送你的那个。
　　满天星？漂流瓶？苏言纪送的？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孤儿院时发生的？
　　那他怎么可能知道啊……
　　余觉只好去求助0602：“0602，我有没有什么能了解莫言欢过去经历的方法啊？”
　　“有啊。”0602回答道，“时间回溯，一次2万 D币，完全按照原著来。你是想知道大致的经历还是跟苏言纪有关的？”
　　“前者。”余觉认为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那行，再加一万。”0602点开余觉的账户。
　　“等等等等，”余觉制止她，“你们系统怎么还带坐地起价的？”
　　“这不是坐地起价，这是原价，两万是起步价，有问题？没问题我就划三万走了。”0602用不可置否的语气淡定地解释着。
　　“……没，你划吧。”
　　没办法，谁让他只是个游客呢。
　　余觉看着跳动的D币数字，心疼的捂着胸口，整洁的衬衣被抓出深浅不一的褶皱。
　　“那么现在……回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