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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皇帝 ...

  •   北京的寒冬总是一日冷过一日,紫禁城巍峨华丽,又有着浓浓肃穆感。

      穆里玛小心翼翼的微缩着背脊走在红红高高的宫墙下,未及与相熟站岗的侍卫招呼,低头走入乾清宫。

      乾清宫里除了待卫就是十几个太监,为首的太监总管穿着与别的太监不同,衣裳是颜色暗红丝绸,两袖口绣上云纹,微胖的身材站在乾清宫门口十分显见,毕竟紫禁城里除了皇太后身边的苏麻喇姑,最威风的奴才就是他了——皇帝的贴身太监吴良辅。

      穆里玛对吴良辅客气的笑笑,道:“公公别来无恙。”

      吴良辅对官员向来圆滑,他笑道:“骑都尉,圣上早己候你多时了请吧。”

      早在进宫时,穆里玛便禀告御前军,再由御前军通传给皇帝,而皇帝收到消息,如果再要见他则会宣他,不见便是让他离宫去。

      穆里玛小声问道:“不知圣上近来心情可好。”

      吴良辅回以一笑,穆里玛心里便有了打算,进得宫内。

      纯金打造雕刻的龙椅上,丰神俊朗的皇帝正拿着《论语》看着。

      穆里玛跪在地上磕头沉声道:“奴才叩见圣上,圣上万安。”然后,他望着绣百鸟朝凤的地毯,只等着皇帝说话。

      过了会,皇帝表现的丝毫不知鳌拜被擒的事,他放下手中书卷,露出温和的笑意道:“免礼,不知卿家觐见朕是有何要事。”。

      穆里玛从地上站起,半抬着头,叹了口气单刀直入道:“谢圣上恩典,奴才进宫是想请圣上能救救奴才哥哥。”

      皇帝为难的摇了摇头道:“摄政王已上书鳌拜纵容锡翰假传上谕,污蔑皇太后清白,朕自是知道鳌拜的忠心,但此事……”。

      穆里玛当时跪地恳求道:“圣上是圣明之君,奴才哥哥此前受圣命西山练军,如何能包底锡翰贝子,请圣上明断啊。”

      皇帝不为所动,反问道:“既如此鳌拜为何回京来。”

      穆里玛心生奇怪道:“奴才哥哥己上书请假,上官已奏谕圣上,而京中传来文书之上写了圣上批准回京,怜哥哥行军多年特准先行回府与妻子团聚。”

      皇帝默默看着穆里玛,柔和的眸光带着审视,就在穆里玛将要再说话证明此事为真时,皇帝道:“朕没有收到鳌拜的文书,也未曾召鳌拜回京。”

      在清朝官员擅离职守的重则丢官削爵杖责八十大板,轻则停职留用。

      穆里玛脑子一炸,他急解忙道:“圣上明鉴,奴才哥哥确是收到圣上批准的文书才回京的,奴才一家忠心耿耿如何敢如此大逆不道?这……这擅离职守可是大罪啊。”他顿了顿道:“圣上若不信,奴才可回家中将那文书取来。”

      皇帝颔首道:“你自去取来。”说罢,皇帝打开了奏章,执起笔来。

      穆里玛感激的磕头退下,出了乾清宫,这次他只匆匆对吴良辅道:“事急从权,公公来日再叙。”

      步伐飞快的出了宫门,守着马车等他的罕尔斯与他话未说两句便听他道:“快快驾马回府。”

      穆里玛与鳌拜的家离紫禁城有三条街距离,来回用上三刻钟,一路上穆里玛不停催促。

      罕尔斯也驾马速度快了几分,吓闪了行人无数,惹得百姓啐口暗骂。

      若是平时穆里玛决不敢如此,毕竟被顺天府官差抓了,会惹来御史弹骇,那些汉人文官打架不行,嘴皮子十分在行。但现在事急从权,他那顾得了如此多。

      突然一阵颠簸,马车天旋地转的翻倒了,穆里玛脑袋“砰”的撞上了车顶,

      车外是的罕哈斯与马的惊慌声“哞——”“吁——吁——”。

      穆里玛心中一凛,伸手拉住马车壁缘爬了出去,罕尔斯扶着穆里玛站起身道:“六爷没事吧。”

      额头一片生疼,穆里玛伸手摸去,己肿了个大包,穆里玛痛呼道:“嘶。”

      罕尔斯低头跪地磕头道:“都是奴才不好,没驾好马车伤了六爷。”

      经过翻车这遭,穆里玛反到冷静了下来,他道:“起来吧,是爷一直催你才如此。”罕哈斯便从地上起来扶着他。

      幸好马车是翻到了装酒的牛车上。几十坛子酒因车与车的相撞打破,酒主人是个中年粗壮的汉子,本想上前与穆里玛索要赔偿,但见穆里玛身穿官服反到不敢上前,这些满人官员一向对百姓嚣张跋扈,他只能自认倒霉了。

      谁知,穆里玛道:“给这位老板五十两银子补偿,你扶爷到医馆看看。”

      罕尔斯从腰间荷包拿出五十两银锭递给汉子,这抵的过半年进项了,酒主人喜笑颜开的收好,口中不住道谢。

      附近正好有家医馆,罕哈斯扶着穆里玛走进去,那坐馆的老大夫见了穆里玛一身官服就要下跪,穆里玛忍痛用官话道:“老人家不必多礼,给本官看看这伤。”

      老大夫听得懂官话,立即为穆里玛诊冶了一番,用官话说道:“这是撞伤,头皮虽未破但内有损伤,血气积瘀,老朽开个补益疗伤的药方,大人回去三碗水熬一服药,一天三服药喝着,再外敷老朽祖传的金贯膏,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就能恢复如初了。”

      命药徒取来纱布金贯膏给穆里玛包上道:“大人上朝时,为防上帽摩擦伤处,还是包上纱布为好。”

      穆里玛被老大夫的细心吸引,待老大夫写下药方,罕尔斯取来二十四包药材后,穆里玛笑道:“多谢先生了,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老大夫笑笑摆手道:“老朽一介贱名不敢言说,只不过余生呆在这同仁堂冶冶病罢了。”

      穆里玛起身道:“本官还有事情,多谢先生诊伤了。”罕尔斯给老大夫了十两银子。

      主仆两人出了同仁堂,大街上人来人往,即使寒冬仍有人为生计忙碌奔波,穆里玛眼神酸涩无比复清亮十分。

      穆里玛吩咐罕尔斯道:“给爷叫辆马车来,我们再去皇宫见皇上。”

      方才主子急匆匆的要回府,现在又要进宫,罕尔斯摸着脑袋疑惑不解道:“六爷,咱们不回府了。”

      穆里玛道:“不了。”

      外表糙汉子的穆里玛,突然想刭假如自已是摄政王,他会在乎伪造的文书被发现吗?就算发现了,既然皇帝没写过文书,第一可能性是按在鳌拜头上,至于其他大臣的疑问,在三旗兵力前并不重要。而穆里玛要做的是抓住即将亲政的皇帝为救命草。

      罕尔斯听话的叫来辆马车,主仆俩坐在马车里又到了紫禁城一百米外。

      下了马车,穆里玛再次来到乾清宫。

      他去而又返,吴良辅一派淡笑道:“骑都尉,圣上让你回来了就进去。”

      穆里玛应了声,进到乾清宫跪地磕头一脸悲痛道:“奴才无能,那文书找到时竟被家仆烧毁了。”说着谎,眼也不眨的重重磕头道:“奴才求圣上救救哥哥,救救哥哥……”

      皇帝静静听着他说,搁了笔墨,在宣纸上吹了口气,依旧温和笑道:“朕,早已想好了措辞,你且来看。”

      穆里玛停住哀求声,理了理官帽起身走到御案前,皇帝将文书反过来铺给他看道:“朕只要写一份文书证明鳌拜回京确是朕允许便可免他一桩罪责,剩下的,”皇帝叹了口气道:“希望摄政王能给朕一些面子吧。”

      穆里玛看清文书内容,迅速目露感激的又跪下磕头道:“圣上英明,如此维护奴才与奴才哥哥,不管哥哥能否免罪,奴才一家誓死效忠圣上。”

      皇帝满意笑道:“卿家满门忠烈,鳌拜更是有“满清第一巴图鲁”之名在军中颇有威望,便是卿家也年少有为武艺极高,有卿家如此忠臣,朕何愁江山不稳啊。”

      当然在江山稳固前得把龙椅坐稳了,穆里玛心有戚戚的想着,看了眼皇帝的帽冠,好像有些灰了。

      穆里玛拍马屁道:“奴才一家的功劳得益于圣上的英明领导,若无圣上指示如何会有奴才等报效家国的机会。”

      皇帝用玉玺在写好的文书上面盖章,义正严辞道:“鳌拜包庇锡翰贝子一罪的确有异,朕会召摄政王入宫当面详议,卿家在此等后。”朝外喊道:“吴良辅。”

      吴良辅走看了眼穆里玛额角露在帽子边缘的纱布,跪下道:“奴才在,圣上请吩咐。”

      皇帝道:“传召摄政王与和硕英亲王、兵部尚书、刑部尚书入宫与朕商议都统鳌拜所犯罪过。”

      吴良辅领命道:“喳”起身后退命人传呼去了。

      期间,皇帝手上的茶盏喝了一半,茶水犹温,过不多时,兵部尚书张存仁、刑部尚书党崇雅共同来了这两位进士出身,是皇太后为皇帝近几年提拔的大臣。

      皇帝受了他们礼道:“两位卿家请起,来人赐座。”

      便有太监搬了三座木椅进来,张存仁长着花白胡子,身形健壮高大,坐在离皇帝近的地方,党崇雅微胖目露精光,留着青须坐在张存仁中间,穆里玛托他们福得以坐在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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